31、031 ...
-
031
马车上。
林成醒了，身旁的方青云还沉沉地睡着。昨夜他们俩折腾了大半夜，定然是累了。林成的还好，但是方青云就有些撑不住了。
半路的时候李自同就将装行李的马车连在了林成和方青云的马车后面，从另一辆马车换到他们的马车上，替他们驾驶。
此时李自同正在外面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启程的，马车摇摇晃晃，也没将方青云从梦里拉出来。林成抚摸他的脸庞，细小的绒毛划过他的指度，他侧过身，拄着脑袋，一点一点地打量着方青云安详的睡眼。
他的青云怎么哪都好看。眼睛也好看，鼻子也好看，嘴也好看。
睡着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
以前的时候，方青云睡不得房间，林成再怎么想同床共枕，也不会去强迫方青云，于是他很少有机会能够像现在这样近距离欣赏方青云的睡颜。
也有因为身体的原因，方青云的睡眠一直不算太好。他睡眠浅，睡得时辰又不长，所以林成时常见他强撑着精神。
最初林成以为方青云武功卓绝，身体必然不差。等到后来他才知道，方青云的身体和精神早就在漫长的苦楚中，被折磨的支离破碎。
不过好在现在，他能为方青云多付出一点。
“眼睛都掉我身上了，”方青云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看什么呢？”
林成钻进方青云的怀中，蹭了两下：“看你好看。”
方青云被逗笑了：“看了这么久还看不够？”
“看不够。”林成哼唧两声，询问方青云道，“怎么样，昨天折腾得厉害，有没有累到？”
“不累。”
方青云抬手摸着林成的头，他的头发乌黑发亮，入手绵软。也许是以前在府上的时候，林成总喜欢点上熏香，此时林成的发间也带了些淡淡的香气。
睡了一夜，林成和方青云都未束发。他们躺在一起，发梢也卷在一起。
“起来吗？”方青云问道。
林成环抱着方青云，一条腿也搭在方青云的身上：“再躺会儿，外面有自同在呢，不用担心。”
坐在车厢外的李自同目不斜视，双耳聋得彻底，低头看着自己手中冰冷的缰绳，欲哭无泪。
方青云应下，其实他也不想起。方青云侧脸看着身旁一地的衣服，白色的绸缎和青色的劲装外套扑了一地，到处都是。
主要是现在他还腰酸背痛的。
林成在方青云的身侧老实了不一会儿，就又开始动手动脚起来。一会儿摸摸方青云的手，一会儿又摸摸脸，最后手爬到了肚子上，颇有不妙的趋势。
方青云咽了口口水，一把抓住了林成的手。
“阿成，时辰尚早，你这样我可控制不住自己。”
林成耍赖：“那就不要控制。”
“夜夜笙歌不是明君做派。”
“趁着你还是太子的时候多来几次。”
“纵欲会秃头。”
“……”
就在林成快要得逞的时候，马车突然间一个急刹停了下来，而后立刻出现了兵刃相接的声音。林成目光一凛，立刻起身穿衣。方青云也想跟着，他才起来了一半，就立刻被林成摁了回去。
“你好好休息。”林成拿起见君，“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立刻撩起帘子跳下车去。顺着瞬间的空隙，方青云看见了外面的一队人马，他们身穿盔甲。
这盔甲方青云就在新越的军营里面讲过，是刘禛的人。他派人截杀，根本不在乎是否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最基础的隐藏都不屑。
刘禛就是要告诉林成和方青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我要杀了你们。
-
林成从听见声音，到跳下马车，短短的一会儿，李自同身上就多出了不少的伤口。这些伤口深浅不一，但是都在往外汩汩地冒着鲜血。
“林公子！”
见君出鞘，顷刻间就抹断了离李自同最近的两个人的脖子。
“辛苦了，接下来有我。”
林成的到来，让李自同心里安心了不少。
“你去马车附近待命，保护青云。没有我的指令，你不许离开他半步。”
“可是这么多人……”
“没什么可是的，”林成抬脚踹了李自同屁股一脚，“快点给我过去。”
虽然得到了林成的应允，但是李自同还是担心林成的安危。他守在马车前，焦急地看着林成在前面一剑了解一个人。
但是人太多了。林成有些挡不住的，还是趁着空档跑到了马车前，李自同自顾不暇，时间一长他也分不出任何精力来关注林成的状况。
林成一个人在一群人面前，手中的见君早就已经沾满了鲜血。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流下，到了剑尖，最终滴落在地面。
他前面还有不少的人。林成大口喘着粗气，他扭头看了一眼见君，发现上面已经出现了裂纹。
那些人看得出林成的体力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来到了强弩之末，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起冲了上来。林成挥剑御敌，躲闪着朝自己而来的刀剑。时有不敌，锋利的武器就会划破他的衣服，在他的皮肤上划出伤口。
青色的衣服被鲜血染红。
林成身侧有人将剑猛地刺向他，林成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身体已经踩着轻功下意识地弯腰躲过。但是他突然脚下一软，没能及时起身，反而单膝跪在地上。
旁边的人抓住了这个机会，冲着林成的头，一起劈了下去。林成反应迅速，立即抬剑阻挡。许多人一起发力，林成单手无法支撑，刀剑组成的网因为林成的颤抖而颤抖着，缓慢下落，就在看在他的身上。
他举起了另一只手握住了见君的剑刃，锋利的剑刃随即刺入的他的手掌，鲜血顺着手纹留下来，滴落在林成的脸上。
林成死咬牙关。他不仅听见了牙齿之间碰撞的声音，也听见了见君剑身裂纹逐渐扩大的声音。
没时间了。
他双手猛地发力，几乎用尽了全身仅剩的力气，将头顶刀剑组成的网破开。周围的人似乎认为自己已经制住了林成，于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发力震开，弹到了一旁。
随着林成的力道。
见君的剑身碎了。
碎成了好几段，自空中落下，掉落在地上时发出了闷响，扬起了小范围的尘土。
“林公子，你武器都碎了，还拿什么跟我们这么多人打？”领头的人轻蔑道，“只能怪你和车厢中的那位命不好，得罪了……”
他话说到一半时候卡住了，嘴里开始往外喷血。他双手捂着伤口，但是鲜血还从他的手缝中流出来。
在林成的面前，方青云还是熟悉的一袭白衣，他迎风而立，风吹起他的沾血的衣角。方青云手中的定骨展开，扇面的边缘还有着新鲜的血迹。
他动作轻缓地摇着扇子，踩在了领头脖子的伤口处。
“不好意思。是我们的命太好了，才会遇到彼此。”
“你不会说话，该杀。去地下反省反省吧。”
方青云面无表情地抬头，冷漠地看着剩下的人。领头的必死无疑，让他们心中充满了慌乱。他们举着武器，但是不知道应不应该上前去，于是颤颤巍巍地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擒贼先擒王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此时他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乱作一团。
“我们知道你们是元亲王的人，”方青云道，“回去告诉元亲王。我与林成只想过安生的日子，不想掺和你们这些有的没的。”
“他若日后执迷不悟，还想来扰我们二人清净，就如此人。”
方青云脚下的力道狠了几分，领头的还在喘气，不过已经很微弱了，开始无意识地抽出。
剩下的人连连点头，慌不择路，四处逃窜走了。
林成一瘸一拐地走到方青云的身边，埋怨道：“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在车里待着？”
方青云看着他死了，没了威胁，才放心的扶着林成：“我不出来，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你被打成这样？”
“我既然和你在一处，是要和你共进退的，才不会只放你一个人冲锋陷阵。”
“要活，就一起活。”
林成身上的伤口被扯了一下，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自嘲道：“也是我傻，没想明白这层关系。我是怕你受伤。”
“你受伤，我也会心疼。”方青云将林成扶到马车上坐着，让李自同把行李中的绷带拿出来，小心翼翼地给林成处理伤口，“所以以后不要在犯傻了。”
林成低头看着方青云，沉声回答：“好，不犯傻。”
由于林成身上的伤口又多又杂，处理起来费劲，方青云怕林成疼，也怕处理不好就上路会将伤口颠开，于是每一处都处理的特别认真小心。
“青云，你不用这样。”林成也心疼方青云一直蹲着，“这些伤都是小伤，以前更重的伤我都受过，不怕疼的。”
方青云不理会林成的话：“闭嘴，安静等着我处理。”
夫管严林成立刻噤声。
处理到末尾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方青云突然开口：“阿成，你的见君怎么办？”
林成瞥了一眼地上见君的残片：“武器都是有寿命的，也许见君到时间了。”
方青云沉默不语，但是手上的动作没听。
“或许是阿娘看见我如今过得好，”林成抬手轻抚方青云的脸，舒心一笑，“于是把见君收回去了。”
“见君完成了它的使命，未来守在我身旁的任务，被阿娘她交给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03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