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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惊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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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拎着自己那只硕大的包行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轻快。虽然已经步行了半个多小时,可是却并没有往日的疲累,反而觉得自己有一种要飞起来的感觉。
从家里到她上班的杂志社,大约有四十五分钟的脚程,至于车程嘛,大约十五分钟足矣。可是吝啬鬼戴均戴警官戴扒皮却强令弱女子许诺只能搭乘11路公交车,亦即长在她下面的那两只腿上下班。当然刮风下雨除外,不过,此风不包括三级以下的,此雨不包括小雨。
对于这件事,怨愤交加的受压迫者许诺是这样解释的:在这遍地爬着铁皮小乌龟,中石油号称是亚洲最有价值的公司的年代,自己被迫靠着如此原始的交通工具上下班,实在是戴均警官的吝啬兼扒皮品质所致。
买张公交B卡,每个月五十大洋,能搭乘一百次,一个月可着劲搭,还能省下几回用来周末上街用。可是,戴扒皮却还是要求自己步行上班,足见其是葛朗台再生。戴扒皮一再在自己耳边聒噪,说有氧运动有益健康,而且四十分钟以上的最为有效,所以如果自己不好好利用这项有效资源的话,实在是有暴殄天物的重大嫌疑。不努力监督未来老婆赶时下的时髦去健身房,而强令她每天在大街上暴走,足见戴扒皮是夏洛克再世。
当然,对于这件事,被未来老婆许诺冠以扒皮之称的压迫者戴均戴警官是这么解释的:懒鬼许诺,是不折不扣的宅女一个,是坚定地将一动不动这项运动坚持进行到底的运动白痴。爱财如命,某些时候却极具慈善精神,勇于助长不劳而获的社会恶疾,曾经办过某健身中心的年卡一张,却只去过一次,让此卡成了不折不扣的年卡,即一年用一次的卡。
许诺此人是天下一等一的珍爱自己双腿的人。你瞧,每天一到单位,放下她的大包,泡上一杯茶,打开电脑,她就在座位上坐下了。这一坐下,不到因为生理需要而不得不去排泄或填充,她是断然不会站起来的。在单位里,许诺有一个“zuò家”的美名。不过,你可千万别误会,虽然当年读大学时,许诺读的是外语系,此外还有一样语言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也学得相当的不错,不过却绝对不是汉语,为此知根知底后戴均戴警官还曾嘲笑她有崇洋媚外当汉奸的嫌疑。而且虽然她工作单位是杂志社,不过此杂志的读者群是广大的家庭“煮妇”“煮夫”。许诺堂堂一名牌大学外文系毕业的高材生堕落至此,一则是毕业那阵子工作不好找,误打误撞进了来。二则许妈妈和许爸爸都是厨间高手,以前在家还经常展开PK赛,由许诺和姐姐许多担任评委,在此耳濡目染之下,许诺的厨艺其实也是颇为了得,所以一开始是误落此网中,后来倒是有点甘之如饴了。因此,这“zuò家”实乃是“坐家”,绝非“作家”,意即“一坐下就把这儿当成家”,简称为“坐家”。
到家后,此坐家延续在单位的风格,一坐在沙发上或电脑前就不肯轻易站起来。每逢戴警官在家时,许坐家还会站起来进进厨房,牵住戴警官的胃,顺便展示展示自己傲人的厨艺。可是一旦戴警官不在,许坐家就会坐在那儿,以一大堆垃圾食品填充自己的肚子,不肯轻移莲步进厨房,更不肯劳动自己尊贵的双腿走到小区外面吃东西。为此,戴警官不得不妥协为她要来了各家小店的电话号码方便她叫外卖。虽然一再提醒许坐家坐多了易得颈椎病,可是许坐家置若罔闻。最后,戴警官只有强迫她每天徒步上下班。为了提高坐家大人步行的热情,还以每月五百大洋作为鞋子的损耗费作诱饵。
不过,自从许坐家开始搭乘11路公交车后,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比如,原先的婴儿肥不见了,小腿变细了,吃再多的垃圾食品也不担心热量问题了。更更重要的是,她这个小色女,绝对的制服控,在经过某个路口的时候,常常可以给某个制服帅哥送上几把秋天的菠菜。虽然绝大多数时候因为屏蔽太多,那制服帅哥根本接受不到她发出的电磁波,可是这还是让许坐家乐此不疲。
而现在,让不爱运动的许坐家脚下生风的原因就是那制服帅哥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签下了红艳艳的合同,卖身给她终身为奴了,三天后,他们就要大摆喜宴,遍告亲朋,此帅哥是许坐家的囊中之物了。
今天下午,许坐家乐颠颠地将红色炸弹扔给了单位里的好姐妹们,又在头儿那儿签下了请假单,接下来的半个月,没了工作的烦扰,只剩下生活的甜蜜啦。
许坐家和戴扒皮的爱巢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小居室,是戴爸爸当初的房改房,靠近A市的中心地带。退休后,戴爸爸就带上戴妈妈,学杨过和小龙女,回老家隐居顺带照顾年迈的爷爷去了,留给了小两口一个私密的爱的空间,也让小两口可以暂时不用因为要当房奴而加入庞大的“百万负翁”的行列。不过,人要有大志不是,许坐家自打碰上戴扒皮后,立志要做“许做家”,争取几年后在这个大都市的某个小区里拥有一套一百二十几平方的豪宅,让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小小宝贝安居乐业。为此,除了上班,她还经常利用空余时间接些私活,以免自己那英语六级的证书沦为多余的摆设。至于许坐家的工作单位,则是位于城西一幢新建的办公大楼内,外面还有不少菜地。因此,每天下班,是许坐家戏称的由农村走向城市的进程。
因为小区所在地的关系,许坐家为了少过马路,一向习惯逆向行走,全然无视家里那个制服帅哥的劝告,你是交通警察怎么了,你姑奶奶我开的是11路公交车,横着走你也管不着。
二十几分钟前,许坐家经过前面的某个路口时,又向那个制服帅哥抛了个媚眼,恰逢空挡,中间没有障碍物,准确无误地接受到那把秋天的菠菜后,帅哥当时就在旁边的另一制服帅哥的嘲笑下红了脸。想着帅哥那羞红了的脸,许诺的脚步更轻快了。
前面是一家银行,每次下班经过这儿,许坐家都会碰到另外几个制服帅哥,只不过是头戴钢盔,荷枪实弹的。这年代,看到真枪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这些帅哥身上的枪,倒很少吸引许坐家的视线,她常常不由自主的将眼睛移向那在荷枪帅哥监督下往墨绿色车上搬的铁皮箱。YY一下,要是那其中有一箱是属于自己的,那该多好啊!从此以后,就不用再往单位赶了,可以坐在家里一动不动,心安理得、无所顾忌地当坐家了!
每次垂涎欲滴地对着那铁皮箱YY的时候,许坐家都会习惯性地在那银行门前用自己的双腿画个倒C,以避开那运钞车和荷枪帅哥。因此,每到这一段,她都会走到马路上。
一辆白色面包车从对面开过来后,悄无声息地在她身后停下来。车上窜出几个蒙着脸的男人,直奔那许坐家YY过无数回的铁皮箱子。不过,今天,她可没有YY那铁皮箱子,还在YY着前面路口的那个制服帅哥。“色”字头上一把刀,男色当前,钱算什么!
瞬间,有荷枪帅哥和头戴钢盔的银行工作人员被人放倒,几个蒙面人抬着铁皮箱子往面包车里钻。一直以来在许坐家眼中只作为配饰用的枪不再挂在肩头,而是端在了制服帅哥的手中,发出了“砰砰”的声响。这是在拍电影么?许坐家的注意力总算由帅哥身上回到了当前。可是,这好像也太写实了不是?那倒在地上的穿着银行工作人员制服的人身边地上的好像不是颜料唉,闻着有一股血腥味。
“啊!”一个踉跄,许诺被人拽住了,后面的人用一只粗壮的胳膊勒住了她的脖子,直勒得她喘不过气来,随即一只冰冷的枪口对住了她的太阳穴。惊慌失措间,许诺还是看到那只挟持着自己的胳膊因为衣袖被往上拉了些,露出了手腕处的纹身,那是一只形状可憎的毒蝎子。在被身后的人拖着往面包车上走的瞬间,许诺彻底明白过来,这不是演戏,而自己的身份,自然也不是临时演员,更不是主演,而是实实在在的人质。
上了车,许诺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额头重重地撞在了座位的角上,剧烈的疼痛让她一下子觉得因为被人狠勒而造成的喉咙疼痛也不是那么明显了。
面包车以飞一般的速度在大街上行驶着,路上的行人和车辆连忙闪避,远处,有警车的声音传来。但是,因为是在市区,警方有所顾忌,不敢太多的拦截,以免造成无辜人员的伤亡。没多久,面包车就开到了郊外的国道上。
两辆警用摩托车紧紧地追在面包车后,那是交警的专用车。其中一辆已经到了跟前,看着那熟悉的身影,许诺认出那是戴均的铁哥们林溧阳,就是嘲笑戴均的那位。忽然,只看到他晃了晃,车子紧接着倒在地上。许诺回头一看,看到的是一只冒着烟的枪口,刚才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应该是装了消声器。现在,那枪口正在试图瞄准紧紧追在后面的另一辆摩托车上的人。车上的那个身影,是许诺每天想到都会甜蜜的笑出声的。
许诺挣脱按住她的匪徒,用力向持枪瞄准戴均的大个子撞过去,那支枪在子弹出膛的瞬间抖了抖,没能击中目标。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许诺脸上,回荡在狭小的车厢里,鲜血从许诺的嘴角留下来,同时,那当初劫持她上车的毒蝎纹身男又把枪口顶到了她的腰上。
车后,戴均不断的变换着行驶线路,但仍紧紧追在后面,远处,警车的呼啸声一声声传来。那只刚才撂倒了林溧阳的枪口,再次试图瞄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