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桃花》蝈蝈的叶子

38、求职

　　“……”
　　“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就是，就是，明明是一老太婆了，还穿什么粉，自以为这样就能防住她家那条时刻趴在墙头等红杏的老色狼了。”
　　“她以为是骷髅就能炼成白骨精呗！”
　　“……”
　　卫生间里，几个身着藏青色工作服的年轻女职员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这是一家小型的进出口贸易公司，因为精通外语，许诺得到了这间公司的一个职位。
　　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许诺的办公室里有九个女人，相当于有了四百五十只鸭子。可惜，公司的真正掌权人——“骨感”异常的老板娘经常来搞突击检查，那小办公室实在是无法成为鸭子们畅游的理想场所。对于女人们来说，不能八卦就跟不吃饭一样痛苦。没办法，八卦的场所只好转移到这洗手间了。
　　说起这位喜欢搞突击的老板娘，众人是表面恭敬，背地里可真是恨得牙痒痒。你看，一个个正是青春年华的好女子，却不得不被罩在老板娘钦点的“亚空姐工作服”里。这多了一个字，内容可是天地之别。颜色是深了一点，腰身是大了一点，长度是多了一点，所有的一点一点加起来的巨大效果就是无边春色被抹杀光了。
　　就是这样，老板娘还是不放心，总是用可以媲美CT的眼光扫描过一众雌性员工。恍如公司里一众雌性生物都是小三预备役。
　　“唉，天慧，有没有被我们的极品老板娘吓到？”坐许诺对面的李米问道。
　　以前在杂志社时，八卦就是办公室的娱乐项目。更何况，许诺深知，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人绝对是难以见容于人群的，所以对此类节目她并不排斥，只是她不会太过分而已。
　　“不错啊，A市的小甜甜嘛！”许诺笑着打趣。
　　“美版小甜甜，港版小甜甜，A市版小甜甜，简称A版小甜甜！”大家边笑边往外走。
　　“唉！”走廊上，一个工人正拎着一个拖把从一个办公室出来，一个闪避不及，撞上了许诺。
　　“对不起！对不起！”工人连忙道歉。
　　许诺看了看自己小腿上那湿漉漉的一块，暗叹自己倒霉。她知道象这种搞清洁的其实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工作量永远和收入成反比。
　　“不要紧，我洗洗就好了！”许诺朝她笑笑，又和同事打了个招呼，回头向洗手间走去。
　　“老板娘！”许诺刚走进洗手间，看到一个人正从里面的小隔间走出来，看清是谁时，不禁吓了一跳。难道……她的心里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
　　一个下午，许诺都有些坐立不安。老板娘当时一声不吭，只是傲然地朝她看了一眼，不过，那眼神实在是有些骇人。
　　这里的工作虽然薪水不多，两千大洋而已，可是，许诺还是很希望自己能够在这儿干下去。要知道，这可是她在这二十天不到的时间里做的第三个工作了。
　　米虫难当，没有身家又没有靠山的米虫更难当。
　　因为种种原因，她本来打算赖以糊口的网上接洽的翻译活做得并不太顺利。现在，她基本上是靠两个男人养着。展凌宇给她提供了住处和食物，舒服则供她零用，这一点让她心里颇为忐忑。
　　虽然已经付过租金，戴均的对门她暂时还是没有勇气去住；舒服那儿离城区实在太远，出行不太方便；展凌宇那儿么？她觉得自己也实在没有资格住着。为了养活自己，也为了能有一片能坦然地站在下面的瓦，她决定要外出求职。
　　曾经有人说过女人长得漂亮就犹如拥有了遨游世界的通行证。托叶天慧的福，没几天，许诺就在一个大型广告公司的公关部占了一个座位，薪水每个月大洋五千有余。一开始，许诺为这可是满乐呵的，据说，要是业绩好，收入事实上比这高多了。可是，没几天，她一个大洋没领着就自动请辞了。
　　中国人有一个陋习，很多生意都是在酒桌上谈妥的。要想在公关部站稳脚跟，有两样东西少不了。一是一条三寸不烂之舌，二是超大容量能装下不少酒的胃。许诺的舌头可能达不到这般高要求，可是那胃绝对是一真正的酒囊。也不知是得益于自己打小偷爸爸的酒喝练出来的，还是得益于再生后叶天慧的体质，又或者是兼而言之。
　　可是，纵使有了先天优势，许诺还是干不了这一行。她们的工作，说得好听点是公关，实际上就是摆平公司想要摆平的人，因此，这实实在在是求人的事情。在酒桌上求人，当然只能乖乖地往嘴巴里灌酒，这许诺还能招架。让她无法招架的是衣食父母饥渴的眼神还有那时不时蹭过来的咸猪手。干了不到一周，还在试用期内，许诺炒了老板的鱿鱼，自然，薪水也没能领到半分。
　　不过，不管怎样，美人总是占着先天的优势的。两天后，许诺就在另一家公司上岗了。而且，这岗位的预期远远超过她先前所希望的。
　　许诺应征的是一个小文员的岗位，孰料去上工时却一下子升迁成了总经理助理。后来许诺从总经理的另一助理口中知道，原来是那天她来应征时在电梯里巧遇总经理大人。惊鸿一瞥之后，总经理意识到自己工作繁忙，让身边的助理不堪重负。本着爱护员工的美好心愿，他临时决定新增一名助理。
　　新上任的许助理很被总经理其中，不仅委以重任，还似乎是时时刻刻都离不了了。看着另一助理冷冰冰的眼神，听着她酸溜溜的言辞，许诺更加感受到自己工作的不易。只有更加卖力的工作，希望能借此表对达伯乐大人的知遇之恩的感谢。
　　报恩的机会很快就来了，可惜许诺没能把握住，甚至还不得不再一次主动吵了老板鱿鱼。
　　那天晚上，许助理接到伯乐大人的电话，说是让她到公司取一份资料送到某酒店。许诺知道今天伯乐大人要在那儿接待客户，自然不敢推辞，第一时间就打的到了那儿。
　　走的时候，伯乐出于体恤下属，坚持要送她一程。推辞不过，许诺只好上了车。
　　上车后，伯乐大人也进了后座，许诺有些尴尬，只好往边上坐。大约是酒后怕冷吧，伯乐大人一直在寻找热源，一直往许诺边上靠。最后甚至将脑袋搁到了已经避无可避的许诺肩膀上。
　　“总经理，您要是不舒服，靠着它会好受些。”许诺将那只脑袋推离自己的肩膀，从后置物架上拿过一只靠垫给伯乐。
　　“小许，那天一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体贴的好女孩。”伯乐大人接过靠垫，放到自己的旁边，又将脑袋搁到了许诺肩膀上，一阵阵酒气烘烤着她的脸颊和耳垂，“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的，让我来照顾你好么？”
　　许诺连忙又将他推开来，尴尬地朝前座的司机看看。司机很敬业，很专心地开着车，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后座发生的故事。
　　“谢谢！总经理，您已经很照顾我了。”许诺正色说，“我看您今天喝多了，不如您先回家休息！我在这儿下车就行了！罗司机，麻烦你停车！”
　　伯乐大人一把揪住就要推开车门的许诺：“不用这样吧！我是个爽快人，你也爽快点。开个价吧！”
　　“您下来，我们谈！”许诺朝伯乐大人妩媚地笑了笑。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伯乐恼羞成怒地看着许诺。
　　“这就是我要的代价！别披着衣服就当自己是个人了！”许诺冷冷地抛下这一句后，也抛下了屁股还没坐热的总经理助理的“宝座”，不仅没拿到血汗钱，还贴进了几十块出租车费。
　　有了前两次的惨痛教训，许诺将自己的工作岗位定位为办公室的小白领，而且是老板不会骚扰下属的。结果，这个小公司很快就成了她的首选。她曾经调查过，这公司的老板家里有一只彪悍的河东狮，想必是没有胆量吃窝边草的。
　　可是，现在，许诺很担心。虽然背后议论老板娘的不是自己一个人，而且自己也不是说得最过分的那一个。但老板娘看自己的眼神……
　　炒了两回老板的鱿鱼，难道现在自己要成为被炒的那一只了？

作者有话说

　　啥都不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