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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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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沈庭序的话,益连好似终于清醒了些,他愣住了,眼底满是诧异:“你……”
“别这么看着我。”沈庭序别过脸,耳根不易察觉地泛红,语气却依旧强硬,“我只是看不惯有人被这么欺负,顺手而已,跟你没关系。” 可他攥着桌沿的手指却微微收紧,指节泛白,像只怕自己的关心被嫌弃的小狗,悄悄用余光偷瞄着益连的反应,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益连盯着他,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就算删了又怎么样?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我在他心里,从来都只是个朋友。”
“朋友?”沈庭序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桌上的酒杯被这股无形的戾气震得微微发颤,可他盯着益连的眼神,却少了几分对外人的狠厉,多了几分隐忍的疼惜。
他当然知道禾清是谁——那个被益连放在心尖上护了好几年的人,那个让他暗恋多年的人,一次次红着眼眶沉默的根源。沈庭序喉结滚动,压下心头翻涌的醋意和怒火,声音沉得像浸了冰:“你把他当宝贝,事事想着护着,可他呢?让你躲在这种地方灌自己到烂醉,让你红着眼眶强撑,连一句像样的安慰都没有——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人?”
这话不是指责,更像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焦灼,每一个字都戳在益连的痛处,却没敢直接否定益连的感情
益连被他戳中心事,醉意上涌,鼻尖陡然一酸,积攒了多年的委屈再也绷不住,眼眶瞬间红得像要滴血:“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不在意我……我知道他喜欢棠席,可……万一呢……万一他就喜欢我了呢……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他为什么就是不能看看我……” 他声音哽咽,头埋得更低,肩膀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像只被雨淋透的小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沈庭序看着他蜷缩成一团、哽咽不止的模样,胸腔里翻涌的心疼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向来不屑于安抚人,商场上杀伐果断,从没人见过他半分柔软,可此刻面对益连的眼泪,他竟手足无措得像个初涉世事的少年。
他僵硬地抬手,犹豫了半秒,终究还是强硬却小心地落在益连的后背上,动作生涩地拍了拍,力道轻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琉璃:“不甘心就不甘心,哭出来也没什么丢人的。”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褪去了大半狠厉,多了几分笨拙的温和,“但别用别人的不在乎,惩罚你自己。”
益连的哭声一顿,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像是积攒了多年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抬手抹了把眼泪,却越抹越凶,带着浓重的鼻音嘟囔:“我守了他七年……从高中到现在……我以为只要我一直陪着,他总会看见我……”
“七年?”沈庭序的指尖猛地收紧,指腹几乎要嵌进益连的衣料里,眼底翻涌的醋意和怒火差点冲破理智。他暗恋益连的时间,比这还要久,久到他自己都快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耀眼又执着的身影,就刻进了他的心底。可他从不敢表露半分,只能借着生意合作的机会,一点点靠近。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语气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却藏着浓浓的疼惜:“七年都没让他回头,你还指望什么?益连,你是眼瞎了,还是心盲了?” 他俯身,凑到益连耳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你就没发现,有人比他更在意你吗?”
益连愣住了,哽咽声戛然而止,他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沈庭序。昏黄的灯光下,男人的眉峰紧蹙,下颌线绷得凌厉,可眼底的情绪却复杂得让人看不懂,有疼惜,有焦灼,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深沉。
“谁……”益连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刚哭过的鼻音。
沈庭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怕,怕现在说出来,会让益连觉得他趁人之危,怕这份藏了多年的心思,会把他彻底推远。他别过脸,耳根的红意蔓延到脖颈,语气又恢复了几分强硬:“现在别管是谁,先把你自己收拾好。”
他伸手抽了几张纸巾,强硬却温柔地替益连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指尖不经意触到益连泛红的眼眶,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哭够了就不准再哭了。” 他的语气带着霸道的宠溺,“再哭,我就把你捆了,不准你再见到让你难过的人。”
益连被他这又狠又软的模样弄得心跳乱了节奏,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沈庭序牢牢按住肩膀。男人的掌心带着稳稳的力道,传递过来的安全感,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我……我想回家。”益连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沈庭序闻言,眼底的情绪柔和了几分,立刻松开手,起身道:“我送你。” 他没给益连拒绝的机会,弯腰拿起益连的外套,强硬却小心地替他穿上,还细心地拉好拉链,“外面凉,别冻着。”
益连没反抗,任由他摆布。或许是哭够了,或许是沈庭序的陪伴让他暂时忘了难过,他此刻只想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沈庭序扶着他走出酒吧,夜晚的风带着夏末的凉意,吹在脸上,让益连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他靠在沈庭序身上,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那味道干净又让人安心,让他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沈庭序小心翼翼地扶着他,步伐放得很慢,生怕他摔倒。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只有偶尔传来的车辆鸣笛声,和益连轻微的呼吸声。
车子停在益连家小区门口,沈庭序扶着他走进楼道,熟门熟路地找到他家门口。益连掏出钥匙,手抖得厉害,试了好几次都没插进锁孔。
沈庭序看着他笨拙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钥匙,动作利落地打开了门。“进去吧。” 他扶着益连走进屋里,替他打开灯。
客厅里一片漆黑,灯光亮起的瞬间,益连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沈庭序扶着他坐在沙发上,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递到他手里:“喝点水,缓一缓。”
益连接过水杯,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熨帖了他紧绷的神经。他看着沈庭序忙碌的身影,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这个男人,对外人狠厉得让人望而生畏,却对他如此笨拙地温柔,甚至记得他家的地址,记得他喝醉酒后需要有人照顾。
“沈庭序……”益连忽然开口。
沈庭序的动作一顿,转过身,看向他,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怎么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益连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带着一丝探究。
沈庭序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他别过脸,语气强硬地掩饰道:“我只是看不惯有人被欺负,顺手帮一把而已。” 可他攥着衣角的手指却微微收紧,像只怕被看穿心思的小狗,紧张地等待着益连的反应。
益连盯着他,没说话。他不信,顺手帮忙,会做到这个地步,会替他处理网上的谣言,会陪他喝酒,会送他回家,会为他红眼眶而心疼。
可他没再追问。有些话,不必说出口,或许时间会给出答案。
沈庭序看着他沉默的模样,心里有些发慌,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转移话题:“你好好休息,我明天让助理给你送点吃的过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烫金名片,塞进益连手里,“记得,有事随时打给我,24小时开机。”
益连接过名片,指尖触到卡片的质感,心里忽然暖暖的。他抬头看向沈庭序,轻轻点了点头:“谢谢你。”
沈庭序的眼底瞬间亮了起来,像得到了奖励的小狗,语气也柔和了几分:“不用谢。” 他顿了顿,补充道,“好好睡觉,别再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益连坐在沙发上,身影单薄,却抬头看着他,眼底的情绪复杂。沈庭序的心头一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轻轻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益连靠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名片,上面“沈庭序”三个字,苍劲有力。他想起刚才男人又狠又软的模样,想起他眼底的疼惜和焦灼,心里那股尖锐的疼痛,似乎又淡了几分。
或许,沈庭序说的对,他值得更好的。
而门外,沈庭序并没有立刻离开。他靠在墙上,掏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语气瞬间恢复了往日的狠厉:“帮我继续盯着益连的所有情况,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汇报给我。”
挂了电话,他抬头望向益连家的窗户,眼底满是霸道的占有欲和坚定的温柔。
现在,该轮到我独占宝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