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有理》温酒啊

17、第十七章

　　盛唯西逃似的夺门而出，好像身后有什么追赶一样。
　　此时此刻，才反应过来，她之前的行为是有多么的胆大妄为。
　　如今虽不像以往那般保守，但一个女孩子该有的矜持还是有的。
　　她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去主动亲吻一个男人？今天刚在一起，难道她就这么饥渴？
　　脸越来越烫，不用看也知道，肯定红得像煮熟的虾。
　　冷静，冷静，盛唯西不停地对自己说，又用带有丝丝凉意的双手冰脸颊。
　　“咚咚咚”，她深吸一口气，站在花椒家门外敲门。
　　门开了，花椒穿着睡衣，正在敷面膜，看了她一眼，口齿不清的说，“回来了？”
　　幸好，面膜限制了她说话，也省的她追问。

　　盛唯西换下鞋，径直走进卫生间，关门，洗漱。
　　门一关，隔绝了一切，这个狭小陌生的空间，暂时属于她。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红晕仍未全部散去，眉目含笑，殷红微肿的嘴唇，一看就是刚被人蹂躏过。
　　不知想到什么，眼里的蜜意都快溢出来，脸颊通红，嘴角也越咧越开，内心的兴奋、激动几乎压不住。
　　“啪”，她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又捧了几捧凉水扑到脸上。
　　顿时，整个人都冷静下来。
　　天，疯了吧，她这是在干什么？想男人？

　　打开音乐，刷牙洗脸，尽量让自己忙碌起来。
　　敷上一张面膜，仰头走出去。
　　花椒已经欢快的在跟队友开黑，间隙瞟了她一眼。
　　“怎么样啊？”注意力仍放在游戏上，嘴上却直接问道。
　　盛唯西一怔，随即镇定自若的坐下来。
　　“别说话，面膜会掉。”
　　“呵。”花椒轻笑一声，又投入到游戏中。
　　盛唯西放下手机，仰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头脑里却乱七八糟，神游太空。
　　一会儿后悔自己的冲动行为，越想越挫败，好希望记忆可以像电脑文件，有删除键，让她直接从脑子里剔除这一段。
　　一会儿又偷偷傻笑，接吻原来是这种感觉，还不错。
　　两种情绪交织，都快整成神经质。

　　十五分钟后，揭下面膜，涂上护肤品。
　　“来来，姐姐带你吃鸡上分，我们双排。”花椒热情邀请。
　　盛唯西对游戏不热衷，她以前都是玩玩消消乐这种简单小游戏；不过，见身边很多人玩吃鸡，她也被花椒拉入坑。
　　她技术不行，很菜，经常被花椒吐槽，跑起来就是一个真实行走的机器人。
　　好吧，与他们相比，她就是一个大写的垃圾。
　　动作慢，好东西都被队友抢光了，就算发现敌人来了，还没等她转过来，就已经被一枪爆头。
　　房顶爬不上去，集装箱也不知道怎样上，习惯性地捡一桶油装在包里。
　　周围一出现敌人，她就吓得躲在角落里不敢动，一般都是等着主动上门的机器人。
　　通常情况下，击杀人数都为零。好不容易一次杀了三个人，向花椒炫耀，结果她眼皮都不抬，说出的话冷酷又无情，“都是机器人。”
　　有一次捡了一把信号枪，不知道是干嘛的，就当枪使，使劲朝着敌人开，她一边打还一边纳闷：为什么打不死？事后，被花椒嘲笑了好久。
　　找不到方向，搜过的房子常常又去搜第二次，甚至第三次；队友的车就在身后，还一直问，“车在哪里啊？”
　　即使如此，队友都死光了，她还能苟到最后。
　　“你们都死了啊？那我怎么办？”
　　“大表妹，自雷吧。”
　　“大表妹，快出去送死，我们还可以接着玩下一把。”
　　也不知道为啥，鉴于她这技术，队友送她外号“大表妹”。
　　她一直对自己的定位也很明确：组队凑人数，队友倒下时救人，给车子加油。

　　已进入花椒的队伍，大家都调侃她。
　　“哟，大表妹来了。”
　　“大表妹，待会儿记得拉我一下哈。”

　　一直玩到十二点，花椒扛不住，打着哈欠，眯着眼，跟她招呼。
　　“我要睡了，你待会儿睡次卧，我已经收拾好了，早点睡，晚安。”
　　一闲下来，又想起那个吻。
　　幸好，花椒玩了一晚上游戏，根本没空搭理她。
　　思绪纷飞，睡不着。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数着数着，就跑偏了，又想到简言之。
　　她摇摇头，似乎要把脑海里时不时跑出来的人甩出去。
　　不要想，不要想，太可恶了，害得她失眠。
　　一个饺子，两个饺子，三个饺子……
　　盛唯西换了个方法，改数饺子，也不知道数到多少个，终于睡着了。
　　可是，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着了也不安生。
　　简言之一晚上都出现在她的梦里，搞得她在梦里也是脸红心跳。

　　清晨，不到六点，盛唯西就醒了。
　　练了会瑜伽，然后，稍微收拾了下，出门买早餐。
　　时间还早，空气清新，街上没什么人，整个城市仿佛还在睡梦中。
　　她随便挑了条路，权当散步。
　　小区出来，左转右拐，就到了一条小巷子，里面全是推着小车卖早餐的人。
　　各种热粥、包子馒头、现炸油条、山东杂粮煎饼、陕西肉夹馍、手抓饼、甜咸豆腐脑、饺子面条、碳烤红薯……应有尽有，热气腾腾，一片白雾，小贩的吆喝，食客的闲聊，油锅的滋滋声，汤锅的咕嘟声，烟火气十足。
　　这才是真实的生活，美好的一天从早餐开始。
　　“老板，两杯红枣银耳汤，两个鸡蛋。两个馒头。”
　　“好嘞，姑娘，稍等。”小贩很热情，笑得见牙不见眼。
　　“哎，老板，再来一杯皮蛋廋肉粥，一个鸡蛋，一个馒头。”考虑了几秒，也给简言之点了一份。
　　他不方便出门，顺手给他带上去吧。
　　小贩把先点的两份递给她，“好，马上就给您装。”
　　随后，手脚麻利的盛粥、夹鸡蛋、装馒头。
　　付完钱，她拎着袋子，又逛了逛，还给简言之多买了一个杂粮煎饼。

　　回去的时候，街上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散步的、买菜的、跑步的、遛狗的、打太极的，还有扎堆聊天的老头老太太。
　　每个人看似独立的个体，但又同时出现在一幅画卷景象之中，少了谁，都是不完美的。
　　盛唯西心情不错，一路哼着歌回到小区。
　　开门，屋子里仍然静悄悄的，看样子，花椒还在睡觉。
　　她蹑手蹑脚放下早餐，回到房间，拿上手机，提着两人的早餐下楼了。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七点半，不知道他起床了没有。
　　盛唯西站在门外，试探性地敲了敲门，又发了条微信。
　　“你起床了吗？”
　　“早上好，刚起。”消息回复很快。
　　她又敲了敲门，但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屋内有人走动。
　　“早”，简言之拉开门，就看到昨天新鲜出炉的女朋友站在门外，笑着冲他扬了扬手上早餐。
　　简言之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笑靥如花这个词大概就是形容她的，也跟着笑了。
　　第一次有女孩子给他送早餐呢。

　　“你先吃，我去洗把脸。”
　　盛唯西点点头，没动，坐在餐桌旁等他。
　　简言之出来时，盛唯西已经一一摆好早餐。
　　“早上出去时，顺便帮你买了点，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看着随便买的。”
　　“好，你买的我都喜欢，谢谢。”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无论买什么，这份心意很重要。
　　两人像是忘了昨夜的事，都默契的闭嘴不提，只专注的吃早餐。

　　盛唯西憋不住，先开口了，她最怕安静的沉默。
　　“今天干什么？”
　　“你什么时候的飞机？”简言之没有回答她，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嗯，下午三点。”
　　“时间不长不短，你想做什么？”他在心里估算了下时间，问盛唯西。
　　“我都可以，看你方便嘛。”
　　过了几分钟，盛唯西又改口，“要不，还是不出去了吧，你最近就好好休养吧。”
　　“我没事的，不用考虑我。”她好不容易过来一次，怎么也要让她玩的开心。
　　“真的，今天就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而且，外面也在开始落雨了。”
　　简言之看了看窗外，天上乌云密布，风也有点大，应该大雨将至。
　　算了，天意如此。

　　饭后，两人在家下棋。
　　盛唯西只会下五子棋，象棋、围棋都不会，正好给了简言之教她的机会。
　　围棋是一种策略型两人棋类游戏，古时称“弈”，电视剧中常说的“对弈”就是下围棋的意思。
　　围棋使用方形格状棋盘、黑白二色圆形棋子进行对弈，棋盘上纵横个19条线段，将棋盘分为361个交叉点，棋子走在交叉点上，双方交替行棋，落子后不能移动，以围地多者为胜。
　　介绍完后，简言之又简单给她讲了一下规则。
　　第一，双方各执一色棋子，先黑后白，交替落子，每次只能下一子；
　　第二，棋子下在棋盘的交叉点上；
　　第三，棋子下定后，不得再向其他位置移动；
　　第四，轮流下子是双方的权利，但允许任何一方放弃下子权而是用虚着。
　　“嗯，先就这些吧，后面还有什么棋子的气、提子、禁着点等，这些我们一边下一边讲，不然，无实物理解可能有点困难。”
　　“嗯，好。”盛唯西听得迷茫，前面都很好理解，但是“棋子的气”是个什么东西？
　　棋子竟然还有气？
　　“不难的，相信我，先来一局。”看她懵懵懂懂，简言之笑着鼓励。
　　两人相对而坐，盛唯西执黑，简言之执白。
　　简言之是个很好的老师，边下边讲，时刻关注她的表情，一旦发现她哪里凝眉，就停下来着重讲解。
　　他讲的认真，她也学得认真，但是，后面就开始走神。
　　当她的第一颗黑子落下，简言之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平时，绅士温和，低调内敛；但一进入棋场就像来到他的主场，镇定自若、挥斥方遒、指点江山，颇有大将之风。
　　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将他与《请回答1988》中的围棋天才阿泽联系起来。
　　当初看剧时，就很喜欢阿泽，不是很帅，生活小白，但笑起来暖暖的，一旦坐在棋盘前，就变得从容不迫，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