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有理》温酒啊

20、第二十章

　　周三，盛唯西接到去L市出差的任务，同行好几个人，包括林清。
　　时间很赶，她也没有告诉简言之。
　　到了L市，几人就投入繁忙的工作中，紧赶慢赶，终于在周四晚上完成了原本三天的工作量，剩下的一点收尾工作，同事可以帮忙。
　　盛唯西很开心，明天可以早点去C市。
　　晚上，大家吆喝着去聚餐，盛唯西心里一阵轻松，也笑着应了。
　　L市是典型的北方城市，以面食为主，牛羊肉居多，当然，味道也是超级棒。
　　夜晚，小吃街灯火阑珊，人声鼎沸，鼻尖尽是肉与孜然碰撞的味道。
　　一行人顺着人流走走看看，最后进了一家较大的当地餐厅。
　　菜的分量十足，味道极好，吃得他们差点咬断舌头。
　　席间，几个女生讨论着在L市玩几天，周末两天加上周五，刚好三天，也算个小长假了。
　　盛唯西听着没搭话，默默地吃饭，考虑着待会儿要不要出去给简言之买点什么礼物。

　　“我去趟洗手间。”盛唯西侧头对身旁的林清说。
　　林清点点头，起身，让她出去。
　　她刚走没多久，扣在桌上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手机就在他的左手边，响第一声，林清就注意到了，铃声越来越大，见她还没有回来，他伸手关掉侧边的音量键。
　　刚吃了两口菜，手机又响了。
　　似乎那端的人不罢休。
　　一声更胜一声，周围好几桌的客人看过来。
　　他皱眉，接还是不接？
　　按理，手机是私人物品，未经允许，最好不要擅动，但是，现在......
　　“林总，你帮盛总接一下吧。”
　　“对啊，林总，你跟盛总走得最近，万一人家有什么急事呢。”
　　对面两个姑娘开口提议。
　　林清考虑两秒，伸手拿过扣在桌上的手机，滑动，接听。
　　他还在想，刚刚瞟到屏幕上的“JYZ”是谁，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就先说了。
　　“盛唯西，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微信也没回。”语气里的急迫与担忧显露无疑。
　　是个男声，应该是她前几天提到的男朋友。
　　林清面色淡了一点，没有说话。
　　心里好像两只小人儿在对峙。
　　理智告诉他，此时此刻，他不应该回话；可私心却记恨，这个人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
　　没等到回答，对方又叫了声，“盛唯西？在听吗？”
　　“那个，您好，西西她去了卫生间。”
　　两人静默了，但都没挂断电话。
　　紧张，疑惑，猜测。
　　“额，好，那我待会儿再打给她，再见。”
　　“再见。”

　　放下手机，简言之呆呆地坐着，一向平静的心也跟着刚才的那通电话乱了。
　　窗外闪烁的五彩霓虹灯，车辆驶过的鸣笛声，附近广场上的音乐，楼上电视里的声音，人间烟火，很热闹，很真实。
　　但他，突然觉得孤独、寒冷。
　　颤抖着双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不断告诉自己，应该相信她，相信她。
　　除非盛唯西亲口说，其余的，他都不相信。
　　按下那颗胡思乱想的心，简言之随手拿起一本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几分钟后，盛唯西回来了。
　　林清咽下嘴里的食物，停顿了几秒，才开口说：“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打了两通，后面那通，我帮你接了，他......”
　　“哦，好，谢谢。“盛唯西一边说一边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没等他话说完，就打断了他，脸色也变了变。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吃。”跟大家告别后，提着包就走了。
　　林清张了张嘴，复杂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决然又匆匆。

　　盛唯西快步走到收银台，准备结账。
　　“您好，13号桌结账。”
　　收银员看了一眼电脑，才抬头微笑，“您好，刚刚有位先生结过了。”
　　“啊？哦，好，谢谢。”盛唯西想了两秒，心下了然，应该是趁她去洗手间，林清来结过了。
　　收回手上的银行卡放进包里，拿出手机。
　　晚上21:35，电话接通时间是21:05，刚好过了半个小时。
　　街上依然灯火通明，盛唯□□自一人走走看看，并回拨了电话。

　　电话刚响两声，就被接通了。
　　“喂？”盛唯西先开口。
　　一声低低模糊的“喂”从手机另一端传过来，他突然觉得有点委屈，没说话，只听着她那边的嘈杂，不知哪个少数民族的音乐，听不懂的吆喝声。
　　“简言之？”
　　还是一阵沉默。
　　盛唯西皱眉，有点焦躁，胡乱抹了一把头发，稍微加重了语气。
　　“说话，简言之。”
　　“嗯。”简言之知道适可而止，应该先听听她的话，此刻的别扭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周三，我们几个人来L市出差，今晚大家一起聚餐，你在干什么？”盛唯西松了一口气，只要回她就好。
　　“哦，没干什么，看书呢。”简言之心里还是闷闷的，无意识地翻着手上的书。
　　“这边工作今天就结束了，明天上午就可以来C市，开不开心？”盛唯西一边说一边走进街边一家小店。
　　简言之轻轻扯了扯嘴角，“嗯，开心。”
　　“你生气了？”明明是平平淡淡一句话，盛唯西却听出了不对。
　　“没有。”简言之继续口是心非。
　　“你在生什么气？是气我没有告诉你来L市出差？还是生气有个男人接了我的电话？”
　　“没有，我......”
　　“简言之，我要听真话。”盛唯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她的语气变得严肃认真，简言之一愣，心下也跟着一慌。
　　她是不是生气了？

　　简言之垂下眼眸，看着地板，闷声说：“嗯，是有一点生气”，想了想又赶紧加了句，“但是不多，真的，就一点点。”
　　盛唯西轻笑了下，“好吧，相信你。不过，林清这件事说来话长，你确定要听吗？”
　　“嗯，说吧，夜还很长。”
　　“他叫林清，今年28岁，长得还挺好看的，是......”盛唯西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
　　听到这儿，简言之不乐意了，不想听她长篇大论另一个男人。
　　“咳，你还是长话短说吧。”
　　“OK，好吧。简单说，他是我爸资助的学生之一，目前在公司任职，也是所有资助者中最出色的一个”，说到这儿，盛唯西没声儿了。
　　“然后呢？”简言之追问。
　　“同时，我爸很看好他，有意让我们结婚。”盛唯西沉默几瞬，还是如实说来。
　　她不想骗他，也不想以后用无数个谎言去圆当初的隐瞒。

　　简言之表情垮了跨，“然后呢？”
　　盛唯西精神一振，立马道：“没有然后，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几个字简直让他心花怒放，之前的那一丁点儿气不顺也烟消云散。
　　“你说绕口令呢。”简言之终于笑了。
　　“嘿嘿，放心，我明确跟他们说过了。”
　　简言之压住忍不住上翘的嘴角，“我明天来接你？”
　　“好啊。”盛唯西喜笑颜开。

　　挂完电话，她又逛了几个小店，挑了些小物件，不贵，却很别致。
　　回到酒店，刚进门，就见林清坐在大堂里的沙发上。
　　听到声音，林清抬起头。
　　随后，向她走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了？打你电话也没人接。”
　　水晶吊灯的光线从他背后射过来，看不清表情。
　　但盛唯西很了解他，他此刻一定是薄唇紧抿，眉头高皱。
　　“哦，没什么，出去转了转，手机不小心静音了。”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调成静音了，一看未接电话，三个，全是林清拨的。
　　“林清哥，不好意思啊，害你担心了。”盛唯西觑了觑他的脸色，小心翼翼赔礼。
　　据说，林清的极限就是三个电话。
　　上次，听公司里的人说，他给一个主管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接，就没再打了，他没事人一样继续工作；结果那个主管被骂的狗血淋头，大气都不敢喘，要不是那人能力强，早就被炒鱿鱼了。
　　林清看了看她手上拿着的小袋子，没接话，却移开了话题。
　　“什么时候回去？我帮你订机票。”
　　“额，不用了，我明天不回去。”盛唯西赶紧摇头。
　　“是想玩两天吗？那我等你一起回去。”
　　“也不是”，盛唯西挠挠脑袋，干笑着拒绝，“林清哥，你先回去吧，我订了明天飞C市的票。”
　　周围的空气冷了冷，不知是夜晚天凉，还是身边的人气压下降。
　　盛唯西拉了拉衣服，低声说：“林清哥，我先回房间了，晚安。”
　　说完，就走开了。

　　林清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一直到进电梯，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他在原地独自站了几分钟，也回了房间。

　　第二天，周五。
　　盛唯西早早起来，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出发去机场。
　　刚出电梯没几步，就看到林清侧身站在酒店门口。
　　她停下脚步，缓了缓，还是走上前去。
　　太阳斜斜地挂在天边，时间还很早，没几个人，似乎整个酒店都还在沉睡之中。
　　林清听得身后传来行李箱与地板碰撞的声音，“咕噜咕噜”，由远及近。
　　他慢慢地，半侧过身子看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