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章五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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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万年牢的朱武忽然张开了眼睛，深碧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热烈的喜悦，但他随即紧绷住脸，竭力让自己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只是他突然加速的心跳和血液流动却仍然瞒不过一直在暗处监视的弃天帝。
“吾儿。”
静静燃烧的浓黑魔焰里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臂，完美得如精雕细琢过的手指抚上朱武光洁的脸颊，然后一寸寸滑了下来。
“你的心跳快了一拍。”
魔皇的手指停在朱武的左侧胸口，他鲜血般艳丽的眸子中光芒闪动，模糊不清的面容却似笑了起来：“你终于有反应了。”
“拿开你的手！”
朱武侧过头，他略微不安地动了动身体——任谁在几乎被剥光的情况下被人用某种赤裸裸的眼光注视都不会觉得好受，朱武甚至觉得他的皮肤上都起了一阵阵鸡皮疙瘩。他怒视着依然悠然自得看着他的弃天帝，咬牙启齿道：“弃天帝，我没兴趣让别人免费观赏！”
“哦？吾儿，你是害羞么？”
眼睛朝隔壁牢房依旧昏迷的苍看了一眼，弃天帝笑着一挥手，便在他和朱武的周围设下了封界：“你放心，父皇也没大方到让别人欣赏你美丽的身体。”
“闭嘴！”
朱武脸色涨得通红，他怒道：“死老头，把衣服还我！”
“啧啧，这是什么语气，这是和父皇说话的态度么？”
弃天帝飘到朱武身前，然后笑着揽住了对方的腰：“吾儿，你在别扭些什么？明明十八岁以前你都是和父皇一起洗澡一起睡觉，你身上哪个地方父皇没看过没摸过？这个时候才来害羞，是不是晚了点？”
“你！”
朱武气得眼睛都红了，他死命咬着牙，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遏制住了胸口中那股想杀人的情绪。他盯着弃天帝的眼睛，许久之后一字一顿道：“弃天帝，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弃天帝的笑容慢慢敛了下来，他看着朱武，忽然冷笑了一声：“不对？怎么不对？在魔界，吾就是神，吾的意志就是魔族的意志，吾做的事当然也全部正确。”他揽住朱武腰的手臂突地收紧，朱武闷哼一声，然后无力地倒在了弃天帝怀里，魔界之皇身上燃烧的火焰虽然炙热，却丝毫没有损伤朱武的一丝一毫，弃天帝伸手玩弄着朱武火焰色的长发，然后低低轻叹了一声：“朱武，你为什么要违逆父皇，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比父皇更爱你的人么？父皇所做的一起，也都是为你好。”
“你所做的，都不是我要的。”
朱武没有挣扎，他只是缓缓闭上眼道：“你不能……摆布我的一生。”
“那么，吾最爱的孩子，你到底要什么？”
“用素还真换回九祸，让她复生，我就走上你安排的道路，不再反抗。”
抚摸朱武长发的手停了下来，弃天帝沉默片刻，突然使劲扯住朱武的头发将他的脸拉近自己，然后冷冷道：“不可能。”
“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
朱武同样冷笑着，他眯着眼，嘲讽地看着弃天帝：“你留着素还真的尸体有什么用？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去交换九祸？哦，我知道了，难道你对素还真的尸体也有那种兴趣？哈，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魔界之皇，居然有这种迥异常人的兴……”
啪！！
一巴掌将朱武扇得重重撞上了牢房的石壁，狼狈的魔界前主君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他咳了口血，然后跌坐在地上低低喘气。弃天帝的魔影微微颤抖着，他呼吸略微不稳，过了片刻才冷冷道：“这次就算了，下次不准再这么和父皇说话。”
“呸！”
吐出口血水，朱武靠在石壁上转过了头，似乎再没兴趣看弃天帝一眼。弃天帝气得胸膛上下起伏，他快速飘到朱武身前然后捏着对方的下巴恶狠狠道：“吾儿，你不需要多余的感情，你有父皇就好了。那个女人，哼，那个女人……”
“九祸不是‘那个女人’，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
弃天帝的眼眸顿时像被火烧般亮了起来，他低低笑了几声：“哈，妻子……是啊，吾倒是忘记了，她是你的妻子。吾儿，你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拥抱她的？像女人一样被吾彻底调教过的身体，真的能够满足女人？”他恶意地用手指抚过朱武近乎赤裸的身体，然后轻声在朱武耳边笑着，“你是怎么上她的？用你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够了！！”
朱武崩溃地大叫了一声，他再也抑制不住弃天帝造成的内伤，血一口接一口地吐了出来，染得地面变成了深褐的色彩。朱武闭上眼，近乎惨淡地弯了弯嘴角，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你想做什么……就做，做完，就给我……走！！”
“父皇是真的爱你，所以你为了那个女人学会忤逆父皇……吾真的很生气。”弃天帝的口气忽然软了下来，他抱着朱武亲了亲对方的面颊，然后低声道：“吾的孩子，沉迷错误的爱情，留恋不该有的友情，你怎么能接下吾的位置呢？”
“银锽朱武早就表明不愿为王。”朱武冷淡地回应，他闭了眼，眼角眉梢俱是疲惫，“是你的强逼造成我的叛逆。”
“是么……”
弃天帝松开手，然后慢慢退了开来：“朱武，你的选择会让你后悔莫及。”
“无所谓。”
朱武张开眼，眼神却投向了虚空，不带一丝感情：“我又何必活在你的价值里。”
“真是让吾痛心疾首的朱武。”
弃天帝伸手收回了封界，离开之前最后看了朱武一眼。
“记住你的话，你很快就知道后悔的滋味并不如你想像那般好受。”
朱武没有答话，他只是静静等待弃天帝的气息消失在万年牢里，直到确认弃天帝是真的离开了这个空间，他眼中空洞冷漠的神情才陡然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夙愿得偿的狂喜。
“雷公胆……雷公胆！九祸、九祸有救了！”
他浑身轻轻颤抖，脸上的神情慢慢放松了下来：“恨长风……要不是怕弃天帝对狼叔他们动手，我何必还留在万年牢。不过还好，如今救九祸的药材已齐，只要不再出什么纰漏……咦？这……怎么会……糟糕！”
朱武的眼睛蓦地睁大，他惊骇地绷紧了身体，然后惊叫了出来。
“赭杉军！”
“恨长风，看见我你很惊讶？”
赭衣的道者拦在黑发男子身前，他衣袂飘动，朱红色的长发翻飞，清俊的面容在渐落的斜阳里宛如美玉。但他的神情却很冷，冷得像一块终年不化的寒冰，不待靠近，已是寒气扑面而来。
“我赶到藏青云地，却没料到还是晚了一步。”赭杉军漠然地看着恨长风，眉峰轻抖，“你把帝鹏怎么样了。”
“我已取得雷公胆。”
并未正面回答赭杉军的问题，恨长风捏紧了手中装着雷公胆的玉盒，只觉得手足冰凉——他知道赭杉军听了他的话后会有什么样的误解，但他并不想解释。就算解释，他们的矛盾也不可能化解，所以解释又有何用。
“你！”
赭杉军眼中怒气一闪而过，他咬了咬牙，终是将怒意隐忍未发：“恨长风，我需要雷公胆来救苍。”
“先是素还真，再是苍……你要救的人真多。”恨长风惨淡地笑了笑，“可是，雷公胆必须用来救九祸。”
“你……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赭杉军捏紧拳头，牙根咬得咯吱做响：“一次又一次，恨长风，你叫我如何再相信你！”
“我、我并未欺骗你！”恨长风看着赭杉军惊怒的表情，心中不知为何一抽一痛，本能地摇了摇头，“抱歉，我只是真的不知道挽救九祸性命的雷公胆，也是救苍的唯一要物！”
“现在你知道了，那雷公胆，你能让给我救苍？”
赭杉军忽然平静了下来，他缓缓抽出紫霞之涛，然后剑尖斜指恨长风：“你，能么。”
“不能。”
恨长风心中难受，却并不犹豫：“我可以用我的生命为代价帮你对抗弃天帝，但雷公胆无论如何不能交你。”
“那么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赭杉军冷笑，然后深深吸了口气。
“拔剑！银锽朱武！”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章五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