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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二个倒霉蛋22 ...

  •   第22章

      “义子?!”

      段文竹闻言,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僵住了!

      巨大的懊悔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

      顾尚书的义子!

      这身份虽不如女婿亲近,却也是背靠大树,前程似锦!

      他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脑子里疯狂转动。

      事已至此,悔之晚矣,顾家这条路是彻底断了。

      如今之计,唯有在祖父面前挽回形象,至少保住一个“重情重义”的名声,不能再落得个“德行有亏、薄情寡义”的评语。

      想到这里,他“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段老爷子面前,脸上挤出痛苦与深情交织的表情。

      “爷爷!孙儿……孙儿并非存心忤逆,也绝非有意毁约!实在是因为……因为依依她……是孙儿心爱之人啊!”

      他开始半真半假地剖白:“当初孙儿去顾家求亲,更多是出于对祖父您心愿的孝顺,不忍让您失望!可孙儿心中所爱,唯有依依!今日做出此等糊涂事,也是情难自禁……求祖父成全孙儿这片痴心吧!”

      他重重磕下头去,姿态放得极低。

      段文竹心底满是苦涩与不甘。

      他本是一个满心算计、力求利益最大化的人。

      正妻之位在他规划中,本是用来换取顶级资源和靠山的筹码。

      可如今,算计顾沁月失败,义子机缘丢失,他竟被逼到只能抓住柳依依这根稻草,还要表现得情深似海、勇于担当,才能勉强维持一丝体面。

      这简直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果然,段老爷子见他虽然行事荒唐,但此刻跪地哀求,坦言所爱,甚至将之前求亲动机归结为“孝顺”,倒显得有几分“情有可原”和“担当”了。

      他脸色稍缓,重重哼了一声:“哼!成全?你让我如何成全?我段家虽非高门大户,却也是清流人家!岂能容一个来历不明、身染恶疾的青楼女子做正妻?辱没门楣!”

      他潜意识里认为自家孙子千好万坏,定是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勾.引带坏。

      那个柳依依,就是罪魁祸首!

      沉吟片刻,段老爷子终究是心疼孙子,做出了最大限度的让步,语气带着施舍与不容置疑:

      “你若非要留她在身边,也不是不行。”

      “但只能为贱妾!”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带着明确的警示意味。

      “记住,是贱妾!正妻未曾诞下嫡子之前,她绝不可有孕!即便将来侥幸生下孩子,她也无权抚养,孩子必须记在正妻名下!你若答应,我便不再过问。若是不答应,你就带着她,自生自灭,再也别认我这个祖父!”

      “贱妾”二字,如同两把冰锥,狠狠刺向屋内竖着耳朵偷听的柳依依,也让跪在地上的段文竹心底一寒。这几乎是将柳依依钉死在了以色事人、永无翻身的耻辱柱上。

      可事到如今,他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段文竹闭上眼,压下所有的屈辱和不甘,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孙儿,遵命。”

      段文竹终究不甘心让心爱之人受此屈辱,在段老爷子下榻的客房门外,直挺挺跪了一夜,声声哀求,希望祖父能收回“贱妾”的成命,至少给柳依依一个“良妾”的身份。

      然而,段老爷子这次是铁了心。

      他固然心疼孙子,但更看重段家的门风和清誉。

      让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入门已是底线,若再给予高位,他段家将彻底沦为笑柄。

      听着门外孙子执迷不悟的哀求,他又是气恼又是失望,心绪剧烈起伏之下,竟真的气血攻心,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下人惊慌失措的喊叫声惊动了段文竹。

      他冲进房内,看着祖父苍白的脸色和紧闭的双眼,所有的不甘和请求都化为了恐慌和无力。

      他不能再刺激祖父了,若祖父真因此有个三长两短,他便是段家的罪人。

      “罢了……罢了……”段文竹失魂落魄地喃喃道,终于不再坚持。

      他拖着疲惫冰冷的身躯回到租住的小屋。

      柳依依早已从偷听的下人那里得知了结果,心中恨意滔天!贱妾!这比普通妾室还不如!

      在宅院的等级里:

      普通妾室(良妾):虽为奴仆,但若主母宽厚,或许被允许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

      贵妾:地位更高,通常出身尚可,有聘礼,待遇接近平妻,原著中柳依依便是此等身份。

      而贱妾:等同于物品,可随意买卖赠送,绝无资格抚养亲生子女!想要提升地位,必须先经过主母和家族同意,“提拔”为普通妾室,而这第一步就难如登天!

      更直观的体现在月银上:

      贱妾:每月一两银子,仅与高门大户里的一等丫鬟持平。

      普通妾室:二两。

      贵妾:可达五两,生活用度更是天差地别。

      柳依依想到自己未来可能连个体面丫鬟都不如的待遇,几乎要咬碎银牙。

      但她深知,自己在段文竹面前立的是善解人意、柔弱无依的“解语花”人设,此刻绝不能崩。

      于是,她强压下满腔怨恨,在段文竹愧疚地对她说出“对不起,依依,我只能先委屈你了”时,反而主动投入他怀中,泪光盈盈。

      “文竹哥哥,别说了……依依不怪你。只要能在你身边,是什么名分都不重要……依依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够了。”

      她表现得如此委曲求全,让段文竹的愧疚感更深,将她搂得更紧。

      柳依依心底冷笑:老不死的还能活几年?只要抓紧段文竹的心,等他掌了权,还不是她说了算?到时候,总有办法让自己“转正”!

      与段文竹这边的愁云惨淡、算计隐忍相比,尚书府里的顾沁月,正捧着最新鲜的“瓜”,吃得津津有味。

      听着手下人汇报段文竹跪求一夜、段老爷子气晕、最终柳依依只能屈就“贱妾”之位的全过程,顾沁月乐不可支。

      “哈哈哈,贱妾!月银一两!”她笑得眉眼弯弯,“柳依依这会儿怕是肺都要气炸了,还得在段文竹面前装大度,真是难为她了!”

      她可是清楚记得,在原本的虐文剧情里,柳依依嫁过去可是风风光光的贵妾,除了名分,吃穿用度、手下使唤的人,样样都不差,更是将原身这个正妻压得喘不过气。

      如今,这地位一落千丈,直接从贵妾跌至底层贱妾,连抚养自己孩子的资格都没有,这心理落差,只怕比杀了柳依依还让她难受。

      “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不对,是自作自受!”

      不过,顾沁月觉得这还远远不够。

      段文竹和柳依依如今只是处境狼狈,尚未到山穷水尽。

      她需要再添一把火,让这锅水沸腾得更剧烈些。

      她铺开信纸,唇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笔走龙蛇,很快写好了一封信。

      她吹干墨迹,封好信,吩咐心腹:“想办法,尽快送到乡下段夫人手中。”

      做完这一切,她心情颇佳地倚在窗边,望着庭院景致,心底冷笑。

      “陈氏,你一直在乡下安稳度日怎么行?赶紧上来看看,你那‘引以为傲’的好儿子,为了他的红颜知己,都做了些什么‘光宗耀祖’的荒唐事吧。”

      她几乎能想象到,那位精明厉害、将儿子视为命根子的寡母,在得知这一切后,会爆发出何等惊人的能量。

      顾晏明走进来时,正好捕捉到妹妹唇角那抹尚未消散的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凑过去好奇地问:“妹妹,你一个人在这儿笑什么呢?看着怪……渗人的。”

      顾沁月回过神,随手拿起手边的话本子,指了指上面一个角色,语气轻松自然:“没什么,在看话本呢。二哥,你看这个女配角,我真羡慕她。”

      顾晏明伸头一看,皱起眉头:“这个恶毒女配?她处处跟女主作对,心思狠辣,有什么好羡慕的?”

      “恶毒?”顾沁月嗤笑一声,不以为然,“二哥,你不觉得她活得很肆意吗?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谁让她不痛快,她就当场让谁更不痛快!没人敢轻易欺负她,因为她会毫不犹豫地反击回去,管他对方是什么身份!这份不管不顾的痛快,难道不让人羡慕吗?”

      她放下话本,眼神清亮,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和锋芒,看向顾晏明:“我觉得,我也要做这样的人。谁敢欺我、辱我、算计我,我便十倍百倍地还回去!绝不忍气吞声,绝不委屈求全!”

      顾晏明被妹妹眼中迸发出的神采震了一下,随即,他那颗“妹控”的心立刻毫无原则地倒戈,用力点头附和。

      “对!妹妹你说得对!凭什么要委屈自己?咱们顾家的女儿,就该这样肆意地活着!谁让你不痛快,二哥第一个帮你打回去!”

      不过他顿了顿,又赶紧补充了一句,“呃…不过这话本里女配的下场咱们就不要学了,咱们要活得肆意,也要活得长长久久,好好的!”

      顾沁月被二哥这前后矛盾,又全心全意护着自己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窗外的阳光洒在她明媚的笑脸上,仿佛也沾染了她的快意与锋芒。

      乡下的段家小院里。

      陈氏正被一群村妇围在中间,享受着众星拱月般的恭维。

      她儿子段文竹是举人老爷,这在乡下地方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段家嫂子,您可真是好福气啊!文竹少爷将来肯定要当大官的!”

      “就是就是,到时候您就是老夫人了,可得别忘了我们这些老邻居啊!”

      陈氏听得心花怒放,满脸褶子都笑成了菊花,嘴上却故作谦虚:“哎呀,哪里哪里,都是孩子自己争气。”

      有人好奇地问起前几天来的那位气度不凡的老爷:“嫂子,前几天来的那位老爷是啥来头啊?看着可真气派!”

      那位正是从京城来的顾老爷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二个倒霉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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