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继室14 ...
-
第14章
目睹了那场极尽荣宠的册封贵妃盛宴后，顾清雪心底虽然充斥着难言的酸涩与隐隐的恐惧，但她终究是在后宅与王府中经营多年的人，很快便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看似坚实无比的安慰支点。
就算顾沁月如今能得到陛下这般前所未有的宠爱，那又如何？
她不断在心里对自己重复：陛下的身体，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那般孱弱，听说连夫妻之实都难以尽全，更遑论子嗣。
一个没有亲生儿子的皇帝，再宠爱妃嫔，也不过是镜花水月，昙花一现。
将来这万里江山，终究要交到宗室手中。
而她的丈夫萧煜，是陛下唯一的同母弟弟，能力出众，在朝中声望日隆，无疑是最合适、也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想到这里，顾清雪那颗因嫉妒而灼痛的心，终于稍微冷却下来，甚至生出了一丝居高临下的怜悯。就让那丫头再得意些时日吧，等将来……哼。
回到成王府后，她有意无意地在萧煜面前提起了宫中的见闻，以及皇帝对顾沁月超乎寻常的厚待，暗中观察丈夫的反应。
出乎她意料的是，萧煜对此反应极为平淡，甚至可以说毫不在意。
他正翻阅着兵部的文书，头也未抬，语气是惯常的沉稳冷静：“皇兄为国事操劳，夙兴夜寐，难得有可心之人相伴，多疼爱些也是应当。皇兄自有分寸。”
他顿了顿，仿佛才想起顾沁月与自家王妃的关系，补充道，“顾氏……既已入宫，便是皇兄的人。将来若有机会，本王看在皇兄与她伺候一场的份上，自会予她些体面，让她安度余生便是。”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既体现了对兄长的尊重，也隐隐透出对未来的笃定——
他俨然已将自己放在了“未来君主”的位置上，而顾沁月，不过是需要他将来施舍一点“体面”的兄长的遗孀。
顾清雪听了，心中大定，脸上也重新绽开温婉的笑容，顺着丈夫的话道：“王爷说的是。妾身那妹妹，从前在家时也是受了不少委屈，如今能得陛下这般怜惜，也是她的福气。只盼陛下能……能长久些才好。”
最后一句，说得意味深长。
自此，顾清雪仿佛彻底放下了心头大石，不再过多关注宫中那令人眼红的恩宠，转而专心调养自己的身体，务求尽快恢复往日的健康与容光。
身体逐渐好转的同时，一个更加炽热、更加野心勃勃的渴望在她心底悄然滋生、疯长——
若她的煜郎能登上大宝，那母仪天下、乃至将来荣升太后的尊荣，岂不比顾沁月那看似风光却注定无后的贵妃之位，要稳固千万倍？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一年。
这一年里，宫中那位“元贵妃”的盛宠丝毫未减，反而随着她参与宫务、偶尔在御前“旁听”政事，越发显得沉稳干练，风头无两。
终于，皇帝萧逸正式下旨，册封顾氏为皇后！
消息传出，举朝震动。
当初顾沁月以妃位入宫，其仪仗嫁妆之盛，已堪称本朝罕见。
而这次册封皇后，其典礼之隆重、规格之高、耗费之巨，更是达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据宫中隐隐传出的消息，陛下为这次册后大典，直接从自己的私库中，拨出了五千万两白银！
五千万两！
当顾清雪听到这个数字时，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也仍是眼前一黑，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册封贵妃用了一千万，册封皇后竟用了五千万！
这已不是简单的宠爱，这简直是……倾其所有的供奉！
她抱着最后一丝“对方不过是秋后蚂蚱、一时风光”的念头，强作镇定，但心底那酸涩的浪潮几乎要将她淹没。
更让她惊疑不定的是——皇帝的内库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这庞大的财富，究竟从何而来？
对于顾清雪乃至朝野上下关于“皇帝内库何以如此充盈”的惊疑，顾沁月若是知道，定会莞尔一笑，她有话要说。
早在晋封贵妃之后，顾沁月便不再满足于仅仅接受赏赐。
她深知，稳固的地位不仅需要帝王的宠爱，也需要实实在在的、自己能掌控的资源和底气。
当然，她并没有冒进地去索要干预朝政的权力——她如今对外树立的，还是一个“被帝王娇惯着成长、初涉世事”的形象，步子太大容易引人侧目。
于是，她换了个更“天真”也更直接的方式。
某日依偎在萧逸身边时，她晃着他的袖子，用带着点跃跃欲试又有点撒娇的语气说：“陛下，您总赏臣妾东西，臣妾也想学着帮您打理点什么……不如，您给臣妾几间铺子玩玩？看看臣妾能不能也赚点脂粉钱？”
她本意只是想讨要几处寻常产业，练练手，也为日后做些打算。
万万没想到，萧逸的反应再次超出了她的预料。
他闻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随即唤来掌管内库的大太监，直接吩咐道：“将内库的账册、钥匙，以及一应产业名录，都交给皇后。日后，内库诸事，皆由皇后掌管。”
他甚至补充了一句，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今日天气不错：“月儿想怎么折腾都行，赚了是你的本事，便是……全花光了也无妨。”
这番操作，莫说顾沁月惊呆了，连一旁伺候多年的老太监都险些没稳住表情。
萧逸的内心其实很平静：他呕心沥血、精打细算这么多年，攒下这偌大家业，眼看自己时日无多，难道还要抱着这些死物进棺材不成？
自然是趁还在，好好享受一番。
而他发现，最新的、也是最大的享受，便是看着他的小妻子，用那双灵巧的手和那颗七窍玲珑心，去“折腾”他的产业。
看她或蹙眉思索，或眉飞色舞地讲述她的计划，比批阅一百份奏折都让他感到愉悦。
顾沁月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看着萧逸那双含着纵容与鼓励的眼睛，心底那点属于现代人和修真者的闯劲也被彻底点燃了。
她眉眼弯弯，笑得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陛下既然这般大方，那臣妾……可就真可劲儿折腾啦！到时候亏了本，陛下可不许心疼！”
她首先瞄准的，便是萧逸名下那些原本用于观赏、进贡或赏赐的皇庄花圃、珍稀植物园。
这对她而言，简直是量身定做的宝库。
凭借她对草木生机的超凡感知和引导能力，结合一些在修真界学到的粗浅培育法门，她只用了短短一个月时间，便让那些花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需要精心呵护数年才能成型的极品牡丹，在她的“照料”下，竟在非花期傲然绽放，且花朵硕大，颜色艳丽无双，一株便价值千金。
而那些素有“君子之花”雅称的兰花，更是被她培育出了数种前所未有的珍稀品种，或奇香扑鼻，或叶艺惊人，或花形如蝶，每一盆都堪称孤品。
这些极品花卉一经流入市面，立刻在达官显贵、文人墨客中引起了轰动。
一盆品相完美的珍稀兰花，拍出数百两甚至上千两的高价，根本不在话下。
京中最顶级的酒楼、茶肆、雅集，都以能摆放一盆“长春宫出品”的花卉为荣。
顾沁月并没有自己直接经营铺面，而是采用了更巧妙的方式：她将部分花卉交给内务府下设的皇商代理售卖，部分则作为“赏赐”或“礼物”，由皇帝或她本人赐给一些办事得力的臣子或宗亲，这些人自然明白其中价值，变相地也为她打通了更高端的销售渠道，且不显得铜臭。
于是，奇迹发生了。
短短几个月内，萧逸之前为她过生辰豪掷的那一千万两白银，竟然通过花卉生意，连本带利地赚了回来，甚至还有盈余！
等到正式册封皇后大典前夕，顾沁月盘点自己接手内库这一年来的“经营成果”，愕然发现，她不仅填平了之前的花销，还为皇帝的私库净增了超过两千万两的收益！
这简直是点石成金的速度。
正因如此，当萧逸大手一挥，决定拿出五千万两来操办这场旷古烁今的册后大典时，他底气十足。
这钱，相当一部分还是他的小皇后帮他赚回来的呢！
花自己皇后赚的钱来风光迎娶她，这感觉让萧逸觉得异常满足。
消息传到户部，那位以抠门著称的户部尚书，看着宫中隐约透出的奢靡气象，再想想那传闻中的五千万两，心疼得直撮牙花子，羡慕的泪水从嘴里哗啦啦流下来。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能办多少实事！
可他再眼红也没用。
皇帝陛下花的是自己内库的钱，是私人财产，跟国库没有丝毫关系。
而且，平心而论，在当今圣上的治理下，大昭朝国库这些年也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充盈，各项开支都有条不紊。
只是，对于这位骨子里刻着“节俭”二字的户部老尚书来说，看到这么大一笔钱“浪费”在仪式上，还是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在抽痛。
而顾沁月，则在一片锦绣繁华、无数人或羡或妒或疑的目光中，稳稳地接过了皇后金册宝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