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丢弃

32、三十二

　　一切似乎进展的都十分顺利，眭轩除了不敢过份到把车子房子送到我们家来之外，所有能送过来的都送过来了。每次出去吃饭，妈妈随便一说的话他都能放进心里，然后一一办妥。总而言之，妈妈是越来越看好这个女婿的后备人选。
　　看着儿子胸有成竹的样子，老爷子也满心欢喜，并希望我们在圣诞节前后订婚，那时，雯雯也放假回来，一家人可以热热闹闹的聚一聚。
　　我跟妈妈提过这个建议，妈妈虽然没有拒绝，但是认为现在就结婚有些为时过早。“现在是订婚又不是结婚，订婚了就一定要马上结婚吗？”我反驳她，妈妈再次败下阵来，但是仍然心有不甘地说：“眭轩是想早点把你抓到手里。”“什么话，是我想把他抓到手里好不好，在我看来，他就是最好的。”妈妈翻了翻白眼：“这些酸溜溜的话就留给他去听吧，别在我面前恶心我，你没点骨气吗？咱哪里比他差了。”都说看着自己的孩子好，这话一点不假。
　　说归说，在天气越来越冷，雪也如期到来的十二月，我从内心里盼望着的那一天越来越近了。
　　眭轩依然忙碌，但他从不跟我说他忙什么。木瞑那边也封了嘴，问什么都跟我绕弯子，最后绕到了别出去，总之，我有许多疑问，却并没有一个人能回答我，但是这些，都被即将到来的那个幸福的日子给冲淡了，淡到从心里一过，就没了踪迹。
　　我现在可以说是满足的，就像一个蹦蹦跳跳走过布满鲜花草地的孩子，却不知道有蛇就在我脚边蜿蜒着伴我前行，随时都有咬我一口的可能。
　　日子定在圣诞节的狂欢夜，圣诞节那天，我特意拉上妈妈，让她休假陪我去买衣服，其实我是为了给妈妈制上一身行头，明天晚上，我想让她也光艳照人。
　　一路上，到处都是偎偎相依的恋人们，手里或多或少的都拿着鲜花或者是礼物。成群结队的年轻人也不少见，走到哪儿都是一片嘻嘻哈哈。店家为了招揽顾客，无不张贴出喜气洋洋的海报或者是布置了新鲜的橱窗，红色，绿色，白色，圣诞节快乐。
　　当我准备掏钱给妈妈买衣服的时候，被她断然拒绝了，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知道我花的是眭轩的钱，所以不肯接受。“收礼物是一回事，花人家的钱又是另一回事了。”妈妈这样教训我，弄得我反而内心有愧了。最终她用自己的工资买了一套价钱适当但也不失身份的小套装，看着在穿衣镜前暗暗打量自己然后露出笑容的妈妈，我在心里发誓，以后也要靠自己挣很多很多的钱，让妈妈过上舒心的日子。
　　最后我又陪她去做了头发，用的都是木瞑给我的会员卡，我只管消费，里面反正总是有钱。
　　第二天，当我挽着焕然一新，心情大好的妈妈走进酒店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宛如一个公主。
　　眭轩刚刚打过电话，说他们已经提前到了。我们在服务小姐的引导下，走进了包房。门一打开，眭宗雄就从座位上站起来，热情的走过来和妈妈致意。眭轩也驱动轮椅过来和我们打招呼。雯雯在他的身后，款款而笑。眭轩一身白色，干净而优雅，并且换了一架银色的轮椅，和他的衣服很相配，看得出他为了今天花了不少心思。我们相视而笑，内心的激动不言而喻。
　　但是我俩都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情况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妈妈突然间盯住眭宗雄，似乎不敢相信似的回忆着什么。而眭宗雄看到妈妈这个样子先是一愣，而后也定住了。他们就这样默默的对视了十几秒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我看不下去了，过去扯妈妈的衣袖，然后小声的提醒她注意场合。妈妈非但没有收回目光，反而皱起了眉头。
　　“你是......”眭宗雄先开了口，什么，难道他们认识？可妈妈并没有给他任何说下去的机会，反而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并且一边走一边怒气冲冲的冲我吼：“原来是他的儿子，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嫁给他的！”“妈妈！”我被这突然急转直下的状况弄呆了，“你怎么了！”妈妈没有回答，依然拖住我向外快步走去。身后传来眭轩的喊声，他在叫我的名字。
　　“到底怎么了，你总的跟我说明白啊。”我听到眭轩焦急的声音，说什么也不走了，我掰开她的手指，从她手里硬拉出手腕。转过头去，看到雯雯推着眭轩追了出来。
　　“你不走，我走！”妈妈好似疯了，她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妈妈！妈妈！”我在身后喊她，她没有回头。
　　“廖陌，怎么回事？”眭轩赶了过来，拉住我的手。“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掩面而泣，感到不解且委屈。
　　我依然迷茫，却感到从天堂掉回了人间，然后依然在下滑。
　　眭宗雄此时也走了过来，身后还有木瞑和李经烁，他们两个因为这个意外的局面而面面相觑。
　　“爸爸？”眭轩有些求助似的抬头盯住眭宗雄。眭宗雄看着我，仔细的打量，好似从来没有见过我一样。最后他像是跟我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道：“原来你是廖警官的女儿。”接着他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的不可思议，又加快了语速说道：“可我记得，廖警官有两个双胞胎女儿，难道，难道......”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可他还没来的及说完这句话，就被外面突然响声大作的汽车喇叭声所打断。我向外看去，看到妈妈跌跌撞撞的走在马路上，情况危险。我赶紧跑出去，把妈妈拉回了马路边上。
　　“陌陌，我们回家吧。”妈妈看着我，脸上悲戚的神色在夜晚的霓虹灯的照射下忽隐忽现，眼泪流了她一脸。现在的我自然顾不得别的了，伸手招呼了一辆出租车，扶住妈妈的肩膀同她一起上了车。
　　我虽然没有回头，但我知道，眭轩也追出来了，他坐在轮椅上焦急的在马路边上徘徊，那道不足十五公分高的路边石，切断了他拉住我的机会，也斩断了我们本以为已经到手的幸福。

作者有话说

　　大家放心，他们既不是什么兄妹也不是什么世仇，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