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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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只认为你说了个假设！”听到这骇人的言论，眭轩的脸变得煞白，嘴唇都开始哆嗦，紧紧的抓住我也变得冰凉的手，极力的否定。
而这一刻，我也觉得天旋地转。
“我不是在跟你假设，更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眭轩，我是要点醒你，女人只不过是男人生命中的依附品，必要的时候，你可以抛出她，来完整你的生活。”眭宗雄的眼睛紧紧盯住眭轩。
“我不相信！”眭轩从牙缝中挤出这么几个字，他的身体也开始抖，好像冷的厉害。
“那你听明白了，漪奇虽确是周家父子所杀，但却是我将这个消息透露给芊蝶，再借她之口转达给周家父子，我是要一石二鸟，既让周家替我除了这个后患，又可以让他们有个把柄在我手上。这次周一亮要是敢说出点什么意思来，我就会抖出这件事情，定打他个措手不及。”眭宗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听到这里，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边的眭轩也仿佛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我突然觉醒过来，冲过去揪住眭宗雄的衣襟，冲他喊道：“我姐姐有什么错，她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地方，你非要置她于死地？”
眭宗雄轻轻一挥手，甩开了我，我踉跄的退后一步，跌坐在地上，痛哭起来。一直以来，我一直在寻找的凶手，原来就在我的身边，我却还喊他“爸爸”！悔恨和仇恨一并涌上我的心头，我简直要昏厥过去。
“说实话，我也不愿意这么做，可是这个臭丫头竟然敢一个劲儿的鼓动眭轩脱离帮里，我不能不防着点儿，是她逼我走这一步的！当我意外的从她父母那里知道她非亲生，继而又查到她的真正身世，竟然有这种巧合！我觉得这就是上天给我的一个机会，让我可以不动一个手指就除掉她，哈哈！”眭宗雄疯狂而得意的笑了起来。
“你这个衣冠禽兽！”我挣扎着站起来，再次扑上去，想给他一个耳光。眭宗雄正待举枪，砰的一声，他的身侧后面的墙上出现一个洞，他吃了一惊，放下手来，转脸瞪着李经烁说：“你小子还真的敢开枪！”“我说过了，所以请您现在放下枪，不要再冒险。”李经烁正色道。
“眭轩，你是不要我这个爸爸了吗？”眭宗雄看着仍然呆坐在一旁，仿佛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眭轩，忍不住吼道。
眭轩仿佛从梦中惊醒，自语般喃喃的说：“原来你早就知道漪奇的父亲是周一亮所害，你一直都在瞒着我。”
“他们廖家父女看来就是专门为我们眭家所准备的，每一次都会为我化解一次危机。当年我被廖前辉所拒绝之时，也正是我和周一亮争夺大权之际，我借他人之口将我去找廖前辉的事故意透露给周一亮知道。他一直都在垂涎的毒品买卖，却一直没有进展，于是害怕我捷足先登，就下手杀了廖前辉，想嫁祸于我，却中了我的全套，不得不退居我之下，哈哈！”眭宗雄回忆起当年的阴险手段，竟然愈发的得意起来，真是不知羞耻。
“原来如此。”眭轩抬起空洞的眼神，打量了我们一圈，然后定格在我的脸上，我也看着他，心情错愕而复杂。他逃开眼睛，转头对着眭宗雄，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道：“这些都是真的吗？”
“没错，我说出这个真相，就是为了让你看清这个残酷的世界。眭轩，今天你不狠心杀人，明天就会有人杀你。你亲手杀了她，不但名正言顺的除掉了周群，以后你在帮里的地位也再也没有人可以撼动，最重要的是，你人性中的弱点也随之消失，只有如此，你才能在这浊世之中，屹立不倒！”眭宗雄谈起自己的卑劣行径，竟然来了兴致，滔滔不绝起来，“女人算什么，没有她，一样会有人来替代，明天我可以找一沓比她强百倍的女人来给你！你母亲是我最爱的女人，但是就在周一亮杀死廖前辉那个晚上，我亲手把她吊死在夕间，怪就怪她竟然敢背着我去找别的男人，却因此很好的给我创造了不在场的证据。那种失去的痛苦很快就会消失，眭轩，我现在不是一样活的很好吗？”
不知是一连串剧烈的打击让眭轩已经没有了应对的能力，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听见眭宗雄后面的话，他母亲的死讯没有在他脸上激起丝毫波澜，眭轩，像是被时间定格了一般。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该说完的都说完了，眭宗雄开始不耐烦起来，李经烁此刻也没了主心骨，时不时的看看一动不动的眭轩，再看看我，有些心神不宁。
“李经烁，你放下枪！”眭宗雄再次命令道。李经烁的姿势保持不动，头上却渗出细细的汗珠。
“放下枪！”眭宗雄大喊，一边也举起了枪。李经烁吓得退后了一步，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爸爸，”眭轩突然开口，他的灵魂终于归了窍，时间开始行走，“谢谢你今天告诉我所有的事情，你说的对，一直以来都是我太天真了，看不清这个世界。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请求，能不能让我亲自来动手，我想让她去的快一点，那样没有痛苦。”他缓缓的说道。
“我就知道，虎父无犬子，你身上流得是我的血，只要我跟你说个明白，你一定会理解爸爸的苦心的！”眭宗雄的脸上带着阴晴的变化，嘴上这样说道。
我看着眭轩，他却并没有看我，我始终不相信眭轩会这么做，所以我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却没有丝毫的恐惧。他伸手把我从他身边推开，我立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脑不由的一片空白。
“把枪给我。”眭轩把一只手伸向着眭宗雄。“李经烁，把枪给他。”眭宗雄显然也留了一手，他也并没有完全信的过眭轩，怕眭轩会随时放我走。
眭轩却没有任何的反抗，伸手从李经烁手中拿过了枪来，开始用枪对准了我。我不由退后几步，开始寻找眭轩的眼睛。
他匆匆于我对视，却又调转开眼睛，看着虚无的空气，轻轻吐出一句：“对不起，漪奇。”他的脸上带着一层可怕的冷漠，我不由再次退后。
“去拉住她！”眭轩命令李经烁，“我不想打偏，让她多受一份痛苦。”李经烁愣了一下，走了过来，一手按住我的肩膀。
此时，我的幻想，我的情感，全部停止，我只有看着眭轩，看着他，却说不出一句求饶的话。
他依然没有看我一眼，转身对眭宗雄说：“爸爸，扶我一把，我手抖得厉害，一只手恐怕不行。”他虽然靠在柱子上，但必须一手撑地才能坐稳。
眭宗雄靠近眭轩蹲下身来，一手扶住眭轩的身体，另一只手仍然用枪指着我，我知道，只要我有丝毫的行动，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替眭轩杀了我。
眭轩深深的喘息了一下，稳住了身子，双手举枪。“眭轩。”我依然找不出话要对他说，我的脑袋现在还在乱着，却忍不住想再唤一次他的名字。他终于与我对视，眼睛里流下细细的泪水，他的嘴唇蠕动，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眭轩。”我再次叫道，不知是不是想求他放过，只是语调哀婉。
眭轩突然冲我露出笑容，然后摇了摇头道：“欠你们廖家的两条人命，我们如数偿还。”他猛的调转枪头，开了枪。枪并没有打中任何人，子弹穿过他的腋下，击中了身侧灶台边堆积的几个煤气罐。
轰的一声巨响淹没了我最后一声轻唤，眭轩和眭宗雄便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我和李经烁也被气浪给震飞开来，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我似乎听到，火海中的眭轩在对我说：“对不起，廖陌。”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四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