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消逝的诺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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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消逝的诺言
天旋地转。这是漩涡鸣人恢复知觉之后的第一个感觉，然而他的眼睛并没有睁开。闭着眼的鸣人有那么一会认为自己正坐在游乐园那架高速旋转着的大章鱼上。然后他马上意识到这是他的错觉，难以置信的高热几乎让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全身的血液似乎都一股脑儿冲到头顶。之后他感到额头上骤然间冷了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凉丝丝的触觉简直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他想开口说谢天谢地，却发现喉咙眼里干的仿佛要开裂，又痒、又疼、又热。
鸣人紧闭着眼睛，听到有人艰难的呓语着：“水……水……”过了好半天他才听出那是自己的声音。嘴唇一热，柔软的触感之后，灌入他喉间的水温温的，只沁的他的心脾都说不出的舒心惬意。鸣人忽然有种流泪的冲动，他伸手攀住他的水源拼命的吮吸，迷迷糊糊不知轻重的又啃又咬。然后头一歪，就这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天黑了，天鹅绒似的月光透过落地窗铺了一地。临街驶过的车辆的声音伴着一排移动的光影在墙壁上拉长，然后消失不见。
鸣人眨了眨眼，想起自己在日向雏田离开以后似乎就不太舒服，大约是发烧了，多半是因为他一直穿着那套单薄的睡衣跑进跑出。抬手摸了摸脸，好像有人为他仔仔细细擦过。额上的冰贴已经有些温度了。鸣人扯下冰贴，坐起身发了一阵呆。他咋吧咋吧嘴，嘴里有些甜腥味，像是鲜血的味道，似乎还有那么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他还不太清醒，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床头柜上摆着的时钟指着八点，鸣人恍惚间觉得自己应该先给吉野小姐打个电话。下床找手机的时候听到玄关有些小声响。探头看去，只见黑发的年轻男人正一手抱着棉被，另一只手提着公事包、购物袋和一个大的保温瓶小心翼翼挤进房门。东西太多，男人又似乎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弓着的身子怪异的蜷成一团，低着的头看不到表情。可鸣人知道他好看的眉一定皱的很紧，满脸都是不耐烦。
鸣人撅了撅嘴，憋了半天之后拼命的抹起脸来，他知道此时自己的脸一定很难看。
他发出的声响让佐助抬起了头：“抱歉，吵醒你了？”
“没……我早就醒了……”鸣人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棉被。
佐助拽着棉被不肯松手：“你去休息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我都睡的浑身酸痛了。这是什么？”
佐助不再坚持：“被子。”他剪短的答道。
“我当然知道这是被子，干嘛买这个？我这里的棉被够用了啊。哇，还是鸭绒的。”
“又不是给你买的。”男人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随即又催促道，“把外套披上，你还想发烧？”
金发的大男孩一边穿外套一边问：“嗯……你怎么在这里呢？”
“上次走的太急，忘了把钥匙还给你。”佐助说的是之前在这里照顾他时拿走的房门钥匙，“后来打电话找你的时候，那位秘书小姐说你没上班，我就知道你肯定病情加重了。”黑发男人把被子取出来后就草草的在客厅的沙发上铺成了个简单的铺位，然后抬头看着金发青年：“结果我来了一看，都快烧到39度了。若你还不退烧，我就只能送你上医院了。”
“我已经电话联系了你的秘书，这几天你不必去工作了。对了，”佐助拿起保温瓶扬了扬，“我下班没时间做饭，在路上给你买了这个。尝尝看，你应该会喜欢。”他把保温瓶打开，是热腾腾的八宝粥。瓶口源源不绝升腾起的白色雾气弄湿了鸣人的眼睛。“尝尝看，是甜的呢。”男人把盛满粥的碗推到他面前，见他没有反应，“怎么了？连着几天喝粥是不是不习惯？”
“不是……那我开动啦。”鸣人扯出个灿烂的笑脸，蓝眼睛里的水汽仍旧没有散，“你也吃一些吧？”
“不必了，我不爱吃甜的。”他摆了摆手。
面对面说话的时候，鸣人才注意到男人淡色的嘴唇似乎被什么磕破了，有些发肿。“佐助，你……”
见金发青年好奇的盯着他的嘴唇，宇智波佐助会意的笑起来：“没事，你下次注意一些就是了。”
啥？！“你”下次注意一些？！这个伤是他弄的？！什么时候？！
漩涡鸣人的脸腾的变的通红，结结巴巴问道：“佐佐佐佐助你你你你在说说什么么呀？！”
“我又没怪你，你紧张什么啊？”
“谁谁说我紧张了？！是你……你……”鸣人本来是想说他趁人之危乱吃豆腐，但是看着面前的热粥和沙发上简单的被铺，以及男人被咬破的嘴唇，便悻悻的住了嘴。其实从他仅有的一些记忆片段来看，到底是谁在吃谁的豆腐还未可知o(╯□╰)o……
“你昏迷了，直接灌水我怕呛到你，所以才用嘴喂你喝。”佐助似乎是嫌他还不够窘迫，继续解释道。
傻瓜才不知道你是用嘴喂我喝水的！！用得着解释的这么详细吗？！虽然心里这么想，鸣人口里只是闷闷的“哦”了一声，便捧着碗大口大口喝起粥来。
的确是他喜欢的味道，甜甜的，暖暖的。
“我……我已经打电话给侦探社让他们取消调查了。”当然，取消的是对谁的调查，二人心照不宣。
“哦。”宇智波佐助轻轻的答了一声，其实就算鸣人不说，佐助也早料到他会这么做。上次他离开以后，鸣人就应该已经联系了侦探社取消对他过去的调查。不易察觉的板起脸，宇智波佐助的心情没来由变的糟糕起来。
鸣人闷头喝了三碗粥，他发烧期间体力消耗太多，确实是饿了。然而整个用餐过程并不愉快，黑发男人还是像上次一样一直安静的看着他。气氛尴尬的让鸣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休息一会，量完体温再洗澡。”收拾碗筷的时候，佐助背着身子头也不抬的对他说，“你烧退以前我都会住在这里，没问题吧？”
“嗯。”
“那就好。”接着，佐助又背过身去收拾起简单的被铺和一些之前带过来的换洗的衣服。看样子，短时间内，他没打算再搭理身后巴巴的盯着他的金发青年。
“佐助，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男人回过头疑惑的看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知道吗，”答非所问，鸣人坐在椅子上翘起半个身子，眼睛看着穿着室内毛绒拖鞋的脚尖，“从很久以前开始，你就是个面瘫。做什么都面无表情，讲话也总是一副镇定臭屁的样子。”
“喂……”男人抖了抖眉毛，想打断他，鸣人却仍旧自顾自的说：“那时候……八年前，就有很多女孩子吃你这一套。我……也是。”
“你在说什么？”
“我……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是对你，我还是不大会……察言观色。”鸣人的视线呆呆跟着轻轻转着的鞋尖游走，“我知道自己是个很迟钝的人，尤其对感情这方面……所以……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我希望你能……直接告诉我。因为……暗示什么的，我一定不懂……”
“呵呵。”宇智波佐助轻声笑了起来。
说什么不懂，不是很快就察觉到了吗？该说你是天才还是笨蛋？应该是笨蛋吧，明明知道有些事正在发生和改变，却还是单纯的认为所有的一切还是和过去一样，毫无理由的坚持和信任。
佐助用一只手搭着额头，轻轻的说：“你，想太多了。”
“真是这样吗？对于你，我一无所知。”鸣人仰起头认真的看着眼前站的笔直的黑发男人，“严格说来，我们相处的时间连三个月都不到。不是吗？”
确实如此。相恋的时间，仅仅只有短暂的一天。
“从重逢时起，我就一直都很好奇。”他看着男人夜黑色的眼珠，“为什么你的态度总是那么悠闲淡定？为什么看起来你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为什么想要深入了解对方的，只有我？”
佐助淡色的薄唇轻轻的抿成一条线。该来的，总是要来。
“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说的话？”
看着他的蓝眼睛澄澈透明，像是一潭深水。“当然，我说过，只要你想知道，我会告诉你。”佐助用右手掌遮住整张脸，指缝间里透出他迫人的目光，“那么，你想知道什么？”
男人的眼神有种慑人的迫力，鸣人迎着他扎人的视线响亮的答道：“全部！”
“当你知道整个事件，你会怎么做呢？袖手旁观？还是尽你所能的帮我？”
“那自然是……”
“嘘，等等。”宇智波佐助用食指抵着嘴唇，音量变的更低，“承诺什么的，先不要给的太早。我从以前开始，就讨厌不守诺言的人。”
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里带着轻细的鼻音，这是宇智波佐助独特的声线。鸣人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依稀记得某个暴风雨来临前狂风呼啸的下午，两个十五岁的少年共乘一辆脚踏车，金发的男孩在恋人怀里扬起幸福的笑脸，许下一辈子再不分离的诺言。
漩涡鸣人轻轻的吸了吸鼻子。直到八年后的今天，他才初初体会到当时简单答允的，那堪比生命更沉重的诺言。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消逝的诺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