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龐家天下》金淑儀

26、番外四

　　孫權其實一直沒有把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龐山民放在眼裡，因此被他這樣酸自然是氣炸了。

　　劉備等人剛回到徐州，就收到許都那邊探子的報告。

　　看得出來曹操在赤壁之戰確實損失慘重，帶去的數十萬軍隊回到許都的幾乎只剩一半，能保住合淝多半真的是孫權自己打仗太無能。

　　探子還提供了一個頗讓人意外的消息，曹操的主要謀士荀攸當時在大戰中受了不輕的傷，到現在還沒有完全復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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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到這件事，徐庶立刻擔心的望向諸葛亮，諸葛亮的眉毛微微一動，表面上卻未見任何神色變化。

　　“好啊”張飛卻十分興奮：誰不知道那荀公達是曹操老賊身邊最重要的左右手之一，他最好是死了，這樣正好可以斷老賊一條手臂。

　　結果張飛還沒講完，徐庶就已經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拼命對他使眼色，張飛這才意識到什麼，趕緊閉上嘴。

　　劉備忍不住望向諸葛亮，卻見他外表看起來神色一切如常，讓人完全摸不著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荀攸昔日曾是諸葛亮老師的事，他還是在新野時偶然聽知縣提起才知道，從那之後他心裡就一直相當不安。

　　儘管諸葛亮在他們面前從未提起荀攸過，徐庶也說他們兩人已經至少有七.八年沒有連絡了，可他們都知道諸葛亮平日裡雖然公私分明，卻也十分重感情，這以後會如何誰敢說？

　　龐山民他們是諸葛亮的親人已經夠麻煩了，要是連曹操都攪和進來...........，而這也是為什麼劉備一直在搜尋諸葛亮家人的主要原因。

　　走出議事堂，徐庶看著諸葛亮沉著臉的樣子忍不住想說什麼：“孔明...............。”

　　“我沒事”諸葛亮搖頭：他跟我早就是沒有關係的人了，更何況我們現在是敵人。

　　“孔明，你不需要連在我面前都刻意這樣”徐庶一臉嚴肅的說：你的個性我很清楚，我不相信你對這事真的可以毫不在乎，就像我從不相信你真的不在乎冀州那邊？

　　“在乎又如何？”諸葛亮淡淡一笑：“算算這時間都已經過了快十五年了，他又是名震天下的曹操軍師，桃李滿天下，只怕公達先生早就不記得我這個學生了吧？更何況.........”他頓了一下才又說：赤璧那場火可是我造成的不是？他如果知道的話心裡怕是不知要怎麼恨我呢？

　　說是這樣說，可是諸葛亮眼神中卻有著遮掩不住的黯然與憂心，徐庶怎麼會看不出來？只是表面上不好說什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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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壁時發生的事冀州自是早已透過探子知曉，只是又能說什麼呢？他們現在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首先劉備那方的動作是越來越惹人厭了，之前居然直接跑到李恢家裡，由於那天李恢的家眷正好被接到了冀州，在門口就正巧碰上，結果那邊居然差一點動手。

　　劉玄德如今得了徐州之後志得意滿，他底下的人對冀州之人是連謙和的表象都懶得裝了，那話講得可真夠難聽的。

　　之前還只是因為李恢出身益州的關係，現在知道李恢確實是個人才劉備自然更不可能放棄。

　　李恢的小女兒才三歲哪，當場是被這群兇神惡煞嚇得大哭起來。

　　還是蔣奇奉命帶著一大群人趕來，將他們團團圍住，人數比他們多出許多，才讓他們極度不甘的悻悻離去。

　　李恢是氣得渾身發抖啊，毫不客氣的撂下狠話，劉玄德的人要是再敢來，來一次他殺一次。

　　李恢雖出身豪族，但他生長的建寧屬於較為落後未開化的地方，從小到大他見過的蠻族是多了去了，可他卻也沒見過這麼不知羞恥的，居然公然的到龐山民眼皮子底下意圖鬧事。

　　這等小人居然想要他去投效？等下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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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山民是真的沒有興趣管劉備那邊了，才剛得到徐州就冒然出兵，結果大敗之後居然不是想著趕快重整士氣？而是只顧著挖別人牆角？就算劉備沒想到，徐庶跟諸葛亮難道也沒想到？

　　如今情勢好不容易安穩下來，曹操在赤壁之後元氣大傷，短時間之內是不太可能有大動作了，而孫劉兩方雖然是在赤壁大勝，可接下來的戰役卻也吃了不小的虧啊。

　　龐山民目前還沒把劉備太當一回事，而既然暫時拿不下荊州，按照這個時間他猜想孫權此時會先把注意力移到交州吧。

　　畢竟交州雖然偏遠了一些，可在士家長期的治理之下卻也談得上物產豐饒，百姓生活安定，況且有不少北方名士避亂在這裡哪，加上又臨近江東，孫權如何能放過這裡？

　　說到這龐山民才想起孫權手中還有一張王牌沒拿出手呢，步騭步子山，這也是個厲害角色。

　　孫權底下的四大都督先後掌管東吳兵權，威風八面，比較起來步騭較少參加東吳大戰，自然不被注意，可說真格的，前世東吳的邊陲如果沒有步騭長期守衛，孫權還有那個時間跟心思跟劉備爭荊州.跟曹操爭淮南嗎？恐怕會是個很大的疑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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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正想著交州的事呢，此時鄧羲薦來一人，乃是他在交州時的好友，此人姓袁名義，當初被曹操殺死的袁忠是他的伯父，他父親袁閎亦頗有知名度。

　　曹操當初因為私人恩怨追殺袁忠全家，讓袁家之人恨之入骨，袁閎眼睜睜看著兄嫂姪兒慘死卻是全然無能為力，終生不願出仕的他不得不懷疑起自己的選擇是對還是錯？

　　因此他臨終時特意告訴兒子，亂世之中不能再只求自保，只要有他認定的明主只管前去投效。

　　而鄧羲曾在交州居住數年，與避居交州的這些士子都有些交情，袁義在守完三年的父喪之後便找上了他。

　　說起避居交州的這些人，龐山民卻是想起一人來：“先生在交州時可曾見過劉巴劉子初？”

　　劉巴當初因為不願在劉表底下任職.竟差一點被劉表殺死的緣故，加上又被劉備纏個沒完，索性選擇離開了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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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巴年少即聞名於荊州，可卻脾氣古怪，十分不喜歡荊州的這些大族，自然也不會願意與他們有什麼來往。

　　龐山民還未離開荊州前與劉巴見過兩次，雖然不喜他那種高傲的態度，但他知道劉巴的能力有多強，因此這兩年一直在尋找他。

　　“已經大半年沒見到了”袁義搖搖頭：之前倒是聽子初說過他有意前往益州，但在下如今已經是完全不知他人在哪裡。

　　果然啊，龐山民聞言在心裡長長一嘆，自己似乎還是慢了一步啊，劉巴還是如同前世一樣跑去益州投奔劉璋了嗎？

　　龐山民知道劉巴雖然脾氣古怪，忠心卻是沒話說的，前世他就是最反對劉璋迎劉備入益州的人之一，劉備得益州之後也一度不肯投降。

　　他這樣一個固執的人前世寧可投曹操也不肯投劉備，他有多討厭劉備其實不用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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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回了博陵一趟，又去了西河的崔州平回到荊州。

　　崔州平才剛授官，本來應該立刻到荊州任職的，但他認為自己既然決定踏入官場，這事無論也該告知族中長輩以及自己的兄長。

　　再說了，他也想到父親的墳前稟報這件事啊。

　　他已經有五年沒有回博陵了，也等於有五年沒有替父親掃墓過，自己這個做兒子的也實在夠不孝了。

　　還好龐山民了解他的想法，准了他一個月後再到荊州任職。

　　其實崔州平他們這房嚴格來說並非博陵崔氏正支，但卻是最早出名的，他父親崔烈官至太尉，生前可以說非常有名望，在李郭之亂時不幸被殺。

　　而他的兄長崔鈞雖然不到四十，卻也頗有聲望，這兩年在西河甚有治績。

　　也正因為如此，在諸葛亮的幾個師兄弟中，崔州平始終是劉備最大的目標，不只是因為崔州平的才能，更想藉由他拉攏崔鈞甚至是整個博陵崔氏。

　　崔家絕大多數的人當初不就是因為受到崔州平的影響，才願意留下來挺龐山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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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備這方對世家一直是最反感的，可問題是在這個時代，你如果想成大事卻絕對不能少了世家的力量啊。

　　“州平”才靠近城門，崔州平卻聽到後面有人在喊他，回頭一看：李主簿。

　　原來是目前任荊州主簿的李珪，他趕上來與崔州平並行，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番：“不錯嘛，如今決定出仕了整個人感覺都不一樣了，連穿著都仔細多了，剛剛在後面我一時還認不出是你呢。”

　　“喔，您說這衣服啊”崔州平低頭瞧了瞧自己身上新做的長衫笑著說：“這是離開冀州的時候山民兄長給我的料子，他說我平常的穿著太過隨意了，沒有個世家子弟該有的樣子，如今既然決意出來作官了，也該改變一下，順便轉換心情，就叫人拿了幾匹緞子給我，讓我趕做了兩身衣裳”

　　他說著忍不住笑出來：“兄長自己節省，賞賜起來倒是毫不吝嗇啊，我看他穿的衣服也都是舊日的，也沒想著要做身新的。”

　　“主公的性子向來如此，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嗎？”李珪微微一笑，隨即神色一正：崔太尉如果地下有知的話，聽到你這個決定我相信他會很高興的。

　　“我只希望自己不會讓父親失望啊”崔州平仰天長長一嘆，當初父親眼見情勢越來越混亂，他才十八歲就把他托給當時還在穎川的水鏡老師帶到荊州，名義上是讀書，事實上是要讓他避開可能的危險。

　　可這樣卻讓他連父親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啊，連當時的情況都還是後來聽兄長說的。

　　或許也是因為父親的慘死讓他對這個世道心灰意冷，才會一度想要逃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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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到了城門口，崔州平還在沉思，李珪卻咳了兩聲，指了指前面。

　　崔州平一看，原來是劉備跟徐庶駕馬正要出城，他立刻把臉別開，連看都不想看他們。

　　“這次去西河，元平有跟你說什麼嗎？”李珪也不想理他們，只是這樣問崔州平。

　　“您別提這事了”說到自己的兄長，崔州平是苦笑著直搖頭：您也知道我崔家的人如今幾乎都在并州任職，我這次回河北啊，可是被我大哥跟族中的幾位兄長結結實實的挖苦了一頓哪，說講了這麼幾年我這個腦子總算是清醒了。

　　“元平也是為了你著想”李珪到底年長了些，意味深長的說：他們當初會願意留下來不就是因為你嗎？你比他們更了解主公啊。

　　“我知道，既然決心出來幫山民兄長，我就不打算回頭了”崔州平說：只是去西河一趟讓我感觸萬分哪，雖說早就不知聽過多少人誇獎我大哥，辛軍師他們對他也一直是讚不絕口的，可我總認為那些不過是客氣話，直到這一趟親眼看到西河的情況，親耳聽到百姓們對我兄長的稱讚，我是既驕傲又慚愧哪，我只希望自己能做到兄長的一半也就夠了。

　　“人各有所長，更何況你跟元平是親兄弟”李珪說：沒有必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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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壓力，而是自我期許”崔州平看了看後面，進城之後他就一直覺得似乎有人在後面跟著他們，卻又看不到人：既然決心出來做官，自然是希望能做個為百姓著想的好官了，我不敢說可以做到像山民兄長那樣，但至少以我大哥為目標還是可以的。

　　“有這個心就夠了”李珪又是一笑。

　　“說真的啊，去了冀州我才發現山民兄長的影響力真的不是普通的強”崔州平又說：我在那邊遇到了王主簿，只不過去冀州才兩個多月哪，他整個人變得好精神，雖然只是個主簿，可我看他忙裡忙外的卻是忙得好高興啊。

　　“仲宣的家世及才學都是數一數二的”李珪一嘆：可在荊州十幾年卻始終得不到任用，讓他一直鬱鬱不樂，如今終於有機會可以一展所長了，他怎麼能不高興？更何況是在主公的身邊辦事哪。

　　龐山民知道王粲的能力，得到荊州之後便任他為冀州主簿，讓他跟自己回冀州。

　　王粲等了這麼多年才終於有施展所長的機會，怎麼能不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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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粲不只文章寫得好，也頗有理事之能，絕非無用之人哪。

　　建安七子除了王粲之外，還有一人早在河北任職，此人姓劉名楨，字公幹，現在清河任功曹掾。

　　劉楨雖非袁紹舊部，但卻是龐山民一得河北便來投效，在清河幾年倒也頗為得用。

　　“你就別老往後瞧了”這時李珪也看了後面一眼，冷笑了一聲說：我早就發現有人鬼鬼祟祟的跟在我們後面了，偏又裝成一般人的樣子，誰愛跟就儘管讓他們跟著吧，我們是荊州的官員，又是要去府衙的，倒要看看他們是能幹嘛？

　　看樣子多半是衝著崔州平來的，想等他落單之後再說什麼吧？

　　“做什麼事都這樣鬼鬼祟祟的，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崔州平也是冷笑：那邊的作風跟曹操還真是越來越像了呢。

　　他沒有明說那邊是指誰，這種事只要大家心照不宣就行，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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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說著已經靠近府衙，兩人跳下馬，找了地方把馬栓好，便朝府衙走去。

　　蒯越代管荊州之後，為了指揮方便已經將府衙正式移回荊州城內了。

　　來到府衙，卻看到劉琮跟裴潛都在：“二公子，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剛到，回來收拾一些東西”劉琮笑著站起來：畢竟既然已經答應了兄長要幫他，我就做好要長期留在冀州的準備了，正好裴大人要回來接家眷，我們就一道回荊州了。

　　劉琮的蔡夫人跟著蔡瑁他們去了許都，兩人因為年紀還小也尚未有子女，劉琮索性一封和離書送過去，與他們完全斷絕了關係，也免得蔡瑁或是蔡家以後再利用這層關係要他做什麼。

　　蔡瑁投了曹操卻得不到重用，那可是一直在跳腳呢。

　　劉琮雖只領了一個記室令史，但卻已經是正式的官職了，他日常幫助龐山民處理文書，學習起來倒也十分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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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公子，我聽士元說那邊已經找上您了？”崔州平直接了當的問。

　　“他見說服不了我大哥，自然是把矛頭轉向我了”劉琮冷笑：大概以為我年紀小容易被蠱惑吧，只是這也未免太小看我了，過去父親在時我都敢當著父親的面給他難看了，現在我又怎麼會理他？

　　“您能這樣想是最好的”崔州平鬆了一口氣：倒是三公子那邊...........。

　　劉修四年前在蔡家的蠱惑之下，被劉表過繼給自己一個早死的堂弟，因此雖然仍然留在父兄的身邊，但名義上他已經沒有資格繼承荊州了，更何況劉修才十一歲，年紀還太小。

　　但無論如何他體內流的仍是劉表的血啊，更何況年紀幼小這一點正是他人最好利用的不是嗎？

　　“阿修有我大哥護著，出不了大事”劉琮一笑：更何況別看他年幼，人可是很機靈的呢。

　　“倒是州平，你在荊州的住處找好了沒有？”傅巽開口問：既要在荊州為官，也該從襄陽搬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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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有”崔州平搖頭：目前只能暫時住在客棧，說起來我當初剛到荊州時本來是住在老師家裡，現在住的房子還是蒯子柔大人幫忙安排的呢，當初本來是說只是暫住，結果這一住竟是十四年。

　　“現在還說這個做什麼？”蒯越說：“當初我兄長一方面是受水鏡先生的拜託，一方面在知道你是崔威考崔太尉的兒子之後，更是決心好好照顧你”他深深地一嘆：我兄長對於崔太尉可說是非常敬佩的哪，尤其在知道他的死訊之後。

　　蒯良早年曾與崔烈見過多次，對他可以說十分推崇。

　　“我知道”崔州平深深的點頭：蒯子柔大人生前是不只一次的跟我提到父親，他一直說希望我將來能讓父親以我為榮。

　　“哼，崔太尉當年為了大漢殉國何等壯烈，他的兒子卻投效毫無廉恥的叛逆之人”這時冷不防傳來極為嘲諷的聲音：你不該覺得羞恥嗎？

　　“你來做什麼？”蒯越一見立刻站起來，同時手一揮，侍衛立刻擋在門口，原來是徐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