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十年·夜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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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四枫院家唯一的公主，将要成为优秀的家主。”
夜一倏的醒来，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梦中的话。
她甩了甩脑袋。
“夜一姐你好了没？”楼下友希这样叫，夜一瞬步下楼，来到练习场，看见喜助已经做好了打开黑腔的准备。
“鳴鸿呢？”看见腰间孤零零的一把景岚，夜一奇怪。
“叫店长收着，今天锻炼下景岚。”友希银发垂地，穿了件白色的浴衣，皮肤白晰，五官精致，神情轻松。
“哟～”夜一感叹了一下，看见喜助无奈的表情。
“那就走吧。”喜助这样说了一声，打开了黑腔。
进入黑腔的时候夜一又听见那冰冷的声音——
“你是四枫院家唯一的公主，将要成为优秀的家主。”
夜一皱了皱眉头。
虚圈触目都是一望无际的白沙，没有阳光，只有森然的寒风。
——好吧，还有恶心的虚。
在虚圈低等虚其实都死的差不多，友希和夜一对低等虚也没什么兴趣。
她们想要的是亚级以上的大虚——如果能碰上破面想来也不错。
——好吧我在做梦。夜一干掉了几只基利安，心中无聊的想翻白眼。
友希到时很认真的在和亚级打，但是和明显对友希而言这些家伙弱的可以用手指头摁死。
友希甚至连卍解都没有，那些虚便四分五裂。
——嗯没错就是前几天炼成的卍解。
当看见那只白鸟腾空飞起的时候，夜一完全吓了一跳，而友希就站在原地嬉皮笑脸，说着“这样我也能当队长了吧”云云。
——啊呀不好意思鳴鸿似乎不在嘛！忘记了忘记了，怪不得连始解都没有看见。
夜一坐在地上，无聊的数沙子。
“你是四枫院家唯一的公主，将要成为优秀的家主。”
——好吧我是四枫院的公主，不好意思我没有成为优秀的家主。
“夜一，你很喜欢猫吗？”母亲拉着我的手，手指冰凉。
“喜欢。”那个时候我穿着厚重的十二单衣，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凹纹和凸纹的折边，绚烂的绢织纹路，对我而言都太过沉重。
“那你就应该像猫一样，矫健，敏捷，优雅，高贵，安静。”母亲手指修长，却像玉一般如无机物，但是我只能紧紧拉着，让自己不至于摔倒。
“猫也是自由的。”我反驳，母亲猛的停下，让我差点摔倒。
“那是野猫。”母亲的声音冰冷难以接近。
“那我就成为野猫好了。”夜一眯着眼睛，坐在沙丘上，神情孤傲。
——不对我干嘛要想这些。夜一摇了摇脑袋，看见将最后一只虚干掉的友希眯着眼紧张的站在原地。
夜一感知了一下。
“很强的家伙啊！”夜一咧开嘴笑，金瞳闪烁。
“都让我解决好了。”友希笑得邪魅。
然而最终还是错估了实力，来的是两只破面，还跟着好几只亚丘卡斯。
那一战中友希完全成为累赘，景岚不能始解，于是用处就和普通刀一样，两只破面都解放了刀，夜一陷入苦战好不容易才胜利。
“谢你啊夜一姐。”
“以后不要说大话。”
奄奄一息两人在将要返回的时候却听见友希的叫声。
“景岚不在刀里。”
“好自由的刀啊！”夜一嬉皮笑脸，友希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把到收回去，叫夜一回去。
“不等景岚？”
“下次来再说，那家伙……”
“你终有一天会明白你所坚持的东西有多么微不足道。”
“我会发现那些才是最珍贵的！”那是第一次和母亲争吵，拔出刀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你认为你能打败我？”母亲穿着厚重的单衣，头饰摇摇晃晃。
“我会成为超越你的存在!”冲过去的时候我有一丝后悔，刀尖微顿，然而紧接着一阵眩晕，我被狠狠地甩了出去。
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以后不要说大话。”母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我只觉得骨头裂开一般，喉咙里面有股腥味，我把它咽了下去。
“还有，既然发起战斗，就不要在过程中心软，你是白痴吗？你以为自己很优秀了吗？”
“你肩上将要背负的东西，将比你想象的更重。”
“以后不要把淤血咽下去。”
她转身离开，背影修长瘦弱。
修养了几天，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夜一来到练习场，看见喜助又要打开黑腔。
“我不去了今天。”
“什么？”喜助愣了愣。
夜一将银色长刀扔了过去。
“你难道以为自己完全参透了鳴鸿？不要小看鳴鸿。”
友希堪堪接住刀，眼神呆愣，而后终于露出了然的神采。
“知道了。”友希将鳴鸿别在腰间，进入虚圈。
“对了，以后战斗的时候别把淤血咽下去！”夜一叫道，看见喜助已经关闭黑腔，笑得奸诈，但是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那次友希回来以后说“景岚已经回来了。”说的时候有点气鼓鼓的，不知发生了什么，夜一当时变做猫躺在房顶上，听见铁斋叫她吃饭的声音。
“哦……”她懒懒地应，之后突然想起什么，于是“喵～”地叫了一声。
——当猫也挺好玩的。她微微一笑，跳下房去。
之后夜一再也没有去过虚圈，友希也再也没有受过那么重的伤。
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有一双冰凉的手握着我的手掌。
“母亲……大人……”朦胧间看见金色的眸子，眼中含有悲伤。
“你一定会，非常优秀的。”母亲的声音低低的，沉沉的，非常动人。
她的袖摆扫在我脸上，我闻到薰香好闻的气味，顿时觉得幸福异常。
——我果然，还是喜欢母亲大人的。
不可否认夜一是喜欢浦原的，喜欢他的才华，喜欢他的肆意，喜欢他的机敏。
所以当初帮浦原逃出来的时候，她一点也没有后悔。
“有什么可后悔的，贵族什么的我早就当腻了。”
友希这么问起的时候她回答着，身边坐着喜助。
“说起来店长的姐姐那么漂亮为什么店长长成这样啊！”友希大约是想说笑，但是喜助的确不易觉察地僵硬了下。
——他和他姐姐，是同父异母的吧。
大约觉察了不对劲，友希转换了话题。
“夜一姐你有没有姐姐？”当时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就觉得心里产生了一种雄情壮志似的。
“我是四枫院家唯一的长公主，长公主！唯一的！”
想来，的确有自豪吧！所以说完后就僵住了脸，心头悲伤纠结，非常复杂的情感。
——当时的自己，是为什么会逃出来呢？
想帮喜助？
还是……不想再背负那么沉重的东西。
母亲的遗体搬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哭不出来了，嗓子发不出声音，眼睛发痛。
可是还是想看母亲最后一眼，所以掀开布去瞧，看见她玉一般的脸，还是身前那张冷冰冰的脸，到死前也没有柔和些。
血迹已经被擦干净，我所看见的只是穿着厚重单衣的瘦弱女子，苍白的脸，孤独地躺在架子上。
——不应该就这样死去的。
——明明，可以活得更好的。
——在牢笼中死去，真是太悲凉了。
有一天睡前想起从前的事情。
“那时候夜一喝的烂醉如泥，还是我把她扛回去的，你不知道，她吐在店门口的时候，老板那张脸，哈哈……”
“喜助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一边喝酒一边还要说什么‘姐姐该骂我了’，我说你嫁给你姐姐得了！”
“花都姐治得了店长啊！”友希眨着那双祸国殃民的眼睛。
“对呀，花都可是……”说到这儿夜一突然沉默下来，猛的就流下了眼泪，花都死那么久她第一次哭，居然还要喜助安慰她。
——也不知道为什么啊！突然就想起花都姐了，突然就伤心了，突然就想“啊，我要哭了。”
可是想哭的时候能哭，也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继任家主的时候，我带上母亲戴过的沉重的头饰，穿上母亲穿过的厚重的单衣，看着长老在族谱上写下我的名字。
那时候突然也好想哭。
可是忍下来了，因为当时的情况让我必须忍下来。
那么多贵族看着我，看着我这个大贵族四枫院家唯一的公主，成为家主。
好想哭。
但是绝对不能哭。
那个富丽堂皇的殿宇，留下了我的足迹。
要成为，优秀的家主啊！
夜一想到这句话的时候，就头疼地想哭。
在现世百无聊赖地走，找友希找小萤说说话，日子也就流水般地过去了。
“你终有一天会明白你所坚持的东西有多么微不足道。”
这句话到底对不对，夜一至今也没有想明白。
景色美。
到底不过青山和流水。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十年·夜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