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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抑郁的源头 ...
首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的家庭是那种很普通的传统农村家庭。
小时候,受到过男女不平等观念的区别对待。索性,很好的一点是,我爸是上门女婿,我的奶奶也就是我妈妈的母亲,是一位养育四个女儿的特殊老人。所有男女不平等所带来的负面遭遇,这位老人全部经历过。所以,哪怕家中父亲那一方重男轻女,对我们这一辈的影响都不是很大。
小时候,我的性格很含蓄、害羞,也很单纯、直率,属于那种话不多,一个人拿着某样东西可以玩一天的那种人。每天操心的事不多,也不会想着明天怎么过。
性格变化,甚至抑郁是从高中开始的。
在乡里上高中,去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说话的方言都会有差别。
我们每次放假都要坐火车,而在此之前,我连我们的县城都几乎没去过。不是没有机会去,是更多的时候,爸爸一句话要钱不准去。作为一个能自己玩一天的孩子,除了会觉得不高兴,下意识的行为就是为家庭着想,去妥协。
所以,突然换了全新的环境,连语言都不是很相同的地方,对于一个性格内敛习惯听话的孩子来说,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我会感觉到不自在,然而学习的压力会淡化这部分不自在。给我留下记忆病灶的是,曾经分配寝室,文理分科需要从之前的寝室搬出来,去另外的新的寝室。老师只说寝室是哪里,但并不会给你安排和你睡一起的伙伴或者床位。我的旧寝室在四楼,我需要搬到一楼去,等我达到新寝室的时候,所有床位都被占满了。我抱着棉被鼓起勇气一个个去问,那时候新室友的脸部表情,每一个微动作在我的眼中都是放大的。得到的回答是,不行,我有了伙伴。还有直接把脑袋一偏,完全不拿眼睛看我的。我一个人站在那里,感觉像个傻子,被孤立着。
就是这么小的一个事,我能把场面重现,能记清楚当初的一切,并一遍遍的在脑海里回放。
在别人看来这事或许不值一提,但就是这么不值一提的事,成了心病。当时心里不断的对自己说,离开家了我就一无是处,我连这么点事都做不好,我真是一个没用的人。后来,有位一直沉默不言的同学让我和她一起,这件事才没有进一步侵蚀我的内心。
这里又要说第二点的不适,文理分科。在高中的时候我是近视眼,但家里没钱不敢和家里说配眼镜,因为配了一副没多久又看不清了,一副眼镜要几百,会被骂。我们班80多个人,而我每次都坐在后排,我连老师的脸都看不清,现在回想仿佛每天都在听天书。高一的时候文理科区别不大,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同,我去了理科。但是进入理科的教学课程后,之前落下的知识点,还有没对高二理科有提前的了解,让我陷入了黑洞。变成了真正的听天书。这时候的考试,简直是耻辱家常便饭,拿过个位数分数,靠抓阄做选择题,大片大片的卷面一片空白。
那段时间老一个人偷偷的哭,想学不知道从哪里捡起来,当时有很大的弃学念头,也产生了很强的负面情绪。内心再一次告诉自己,我真的一无是处,我在这儿是浪费爸妈的钱。那时候非常不理解,我跋山涉水来这么偏远的地方求学图的什么。没办法跟人谈心,也没办法找到突破点,那会儿我做了一件最坏的事,我没有告诉爸妈我去了艺术班。
其实去和不去,在当时的我心里,那并不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单纯只是想透口气。我感觉到了自己性格的缺陷,想要一个打破的缺口,待在艺术班里我感觉到了短暂的安宁。可这只是饮鸩止渴,在高三的那一年,矛盾和不安的情绪堆到了最高点,我和父母爆发了内战。
学艺术有多费钱,在农村家庭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后我也想,我当时肯定是着魔了。但那个叛逆的年龄段,完全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加之找不到未来的人生方向,艺术好歹也是一种可能性,起码我还能上得了一个大学。就是这么执拗和一意孤行,我花费了爸妈大量的资金,这给我之后的生活埋下了长期看不到天的黑暗隐患。
家里人骂我骂得很凶,什么话都骂了出来,我爸还要我退学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然后我自己去找亲戚借钱,我要参加艺考。我去了,临考试前一天被我爸骂,艺考很考验心理素质,当时我在考场上脑袋里全是我爸骂我的话,我的大脑里没有考试内容,我记不得任何关于考试的部分,他们好像飞走了,那种空白真空,所有的信息跑不见了的感觉,就如同我住在一个苍白的容器里。考官一遍遍的问问题,但我一个都答不上来,恨不得消失死去的窒息感,在那一刻到达顶点。但艺考也有一点好,这一场的没考好可以去下一场,只是错过了这所学校。考得再烂那就上省内。
艺考完了之后,我的父母在心里给我记了一本账。
但也是托艺术班的福,受到了老师们的特殊照顾,我们被开了小灶。在这之前我转回了文科班,当时理科班的班主任很好说话,但文科班是我以前的班主任,他反而婉拒了我转班,他不接受我,那种打击,就好像我是游街的臭虫。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被他排除在外。最后,我去了一个大多数艺术生所在的班级。
走的那天理科班语文老师让我唱一首歌送别,我一边唱一边哭,后面根本唱不出来。这位语文老师是我很敬佩的人,他擅长谈心和讲人生哲理。所以,没忍住把委屈都哭了出来。理科班的男生帮我把桌子椅子书本送到文科班,高中最美好的记忆,似乎就只有理科班的那段短短时光,除去我是学渣的那一段。
在艺术班突击学习,师资都是最好的,我们人不多,我终于坐在了最前面。终于可以看清楚黑板上的字,那段时间疯狂的学习,但时间太短,刚好有点开窍就不得不面临高考。我的人生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不管考好考砸就只有一次。最后的结果,离二本线差很多,过了三本线。对于现在的很多学生来说,我这个成绩可以说很渣,菜得一匹。但在那种条件那种生活状态下,我知道自己尽力了。
我没填三本的志愿,我去了大专院校。
这里又有一个不得不吐槽的玩意儿,进了大专院校后我还得继续艺术专业,如果要转系,那是很难也很麻烦的事。这时候过了头脑发热期,其实并不是很想继续艺术类的深造学习,但自己这条路不可以换,只能捏着鼻子也要上。艺术类的学费又开始噩梦降临,比其他的专业要高了三四千。这三四千又一次成了家人口诛笔伐的致命点,没用、垃圾、只会花钱、败家的玩意儿,就是这么些等等的词汇,时时刻刻敲打在命门上。
我觉得我是个渣滓,我的投胎肯定是来找爸妈讨债的,我这样的人凭什么活着,我怎么不干脆消失了算了。
这时候的心理已经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很厌世,很厌恶自己,也厌恶学校,厌恶让我跌入更深深渊的艺术专业。我开始学会了逃课,学会了应付考试,也学会了说谎。会暴躁的甩桌,会突然扔东西,会因为一通来骂我的电话把手机摔在地上。
而且大专真的没什么学习氛围,想学的学不到,不想学的拉拉杂杂一大堆。教室里进去,就跟菜市场差不多,干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学习的。这条可能只是艺术专业吧,别的专业似乎好上一线。
我那时候完全找不到人生定位,这和我想象的大学生活出入太大。之前所努力的一切,全都变成了否定。
也就是这段时间,一头扎进了网络小说里,用文字来疯狂发泄心里的不平衡。
但那会儿的网络文学市场,我就不吐槽了,反正挺磕碜的。我没进晋江,如果进了就好了,但我那时候太自卑太自闭,我觉得我的水平来不了晋江。
性格崩坏后,也会使用骗术了,从爸妈那里撒谎骗钱买电脑,非扯上专业老师要求的。老师是要求了,但其实我可以拒绝,我就是想要电脑码字。如愿以偿后又免不了的挨骂,但那会儿天高皇帝远,你骂我不接电话,反正也骂不出新花样了。心里就是一种态度,不在乎。我连自己存在的价值都不清楚了,我还在乎你来骂我?
一直被否定久了,就会失去斗志,丧失人格,丧失所有的感观。空和麻木,是之后整个大学的状态。麻木到了什么程度,别人骗了我两百块钱,我一滴眼泪都没有,在食堂啃了一个月馒头。好像倒霉是应该的,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潜意识里就是这么消极。
但这还不算什么,我最严重的阶段还在后面。
写这些文字出来,并不是希望谁来指责我的过去,也不需要谁站在制高点上批判什么。我只要告诉那些不了解抑郁症的人,或者正在抑郁的人,哪些状态,哪些心理反应,是已经在抑郁了的一个征兆。能够及早的发现心理问题,并去调试心情,干扰进一步恶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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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抑郁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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