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天下二之盛世江湖》阿鹂

25、剑气近（2）

　　几日后，雪峰巅。

　　“天剑！它就是天剑？！”夜怀弈讶望着冰中之物。

　　“不错。”萧逸然点头道，“它成形已十六载，也是时候找个主人了。”

　　怀弈吃了一惊，“外公别是想给我吧，以外孙武艺，如何当得起。”

　　“只有剑不上手的情况，哪有人配不上剑的道理。”萧逸然笑道，“况且经过这段时间的强化训练，你的武功一日千里，修为精进何止十倍。现下你根基未稳，要想发挥出招式的真正威力，就非得有一柄好剑协助。待他日有成，一草一木皆可为器。”见他了悟，又道，“这天剑在雪峰顶汲允了十六年的天地之气，性灵纯妙，不似一般宝剑嗜血好杀，所以今后你使用时，切忌过分杀戮。”

　　怀弈郑重应是，萧逸然这才上前运掌融开坚冰，将剑插入地面。

　　天顶阴暗，乌云愈压愈下，终于，有一道电光自苍穹而下，雷火蹿缠剑身而燃。等到烟火褪去，原本乌黑的剑身，登时银光耀目。

　　“小弈，取下它。”萧逸然点了点头。

　　“是！”夜怀弈上前握住剑柄，一运力，拔起全剑。

　　“嗡——”振荡由剑传至手臂，他紧紧稳住‘天剑’，只觉越来越烫手。

　　“凝神静气，千万别放开。”萧逸然从旁道。

　　怀弈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调整内息，血液沸腾，心肺剧烈灼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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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皑皑云海中，有一袭白衣若隐若现。

　　“娘？是你么？”夜怀弈情不自禁追随，却在茫茫天际迷失方向，四处焦急寻找，见天阶立着一个白衣女子，忙欣喜地跑过拉住对方。

　　身段修美、青丝飘柔，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眼前女子没有容貌。

　　是的，毫无五官，只有一张惨白无气的脸面。

　　“你、你……”他骇然而望，忘记接下。

　　“你怕我？”空气中响起一个幽弱的声音。

　　怀弈汗毛一竖，强压惊慌询问眼前之人，“你……是你在说话么？”

　　“对。”白衣女子微一颔首，“我是不是长得很可怕？”

　　怀弈想点头，却没有点，自尊很重要，她虽人鬼难分，却不例外。于是平心静气道：“一点点，但其实长相美丑并不重要。”

　　“哦？”女子歪下脑袋，“那什么才重要？”

　　“心。”怀弈直道，“心地善良最为难能可贵。”

　　“心……”对方似懂非懂，“没人告诉我，我的心是否善良？”

　　“难道你没有亲人和朋友？”怀弈怪问。

　　“是的。”女子颔首道，“我生就孤身一人，一直在这里等待他人的出现。你是十六年来第一个访客，不知可愿做我朋友？”

　　怀弈很爽快，“可以啊，我叫夜怀弈，你呢？”

　　“天，我的名字叫‘天’。”女子似乎在笑。

　　“哦，这个名字挺别致。”怀弈的恐惧感全然不见。

　　白衣女子轻笑一声，“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我的心地是否善良吗？”

　　“对不起。”怀弈歉道，“我只能说从与你聊天的过程中，能觉出你是个好人。”

　　天默然，许久，“谢谢。”缓缓移近脸来道，“其实我长得很美，你信吗？”

　　若有若无的清幽香气沁入鼻翕，“真的？”怀弈轻轻的问。

　　天伸出手阖上他双眼，“把眼睛闭上，用你的心去感觉。”

　　“用心感觉……”怀弈忽觉唇上一湿，惊讶睁开眼，对方已飘然离开。

　　“有一天，你会见到我真正的模样。”天幽声远去，整个世界由白茫陷入黑暗。

　　几点阳光洒入眼帘，“诶，终于醒了。”耳边是柳芜雪欣喜的声音。

　　怀弈浑身乏力，从床上坐起问：“雪儿，我究竟发生了何事？”

　　“哈哈，真没记性。”柳芜雪乐道，“你昨晚上雪峰取剑，结果在接受天剑试炼时当场昏厥。”继指了指床内之物道，“不过你还蛮厉害嘛，竟能制得住‘天剑’。”

　　“啊？我不是昏倒了么？”怀弈诧问。

　　“真不经夸，你那叫力竭而倒。”芜雪翻了个白眼，“亏得师公他老人家千辛万苦将你从山上负下，你竟然全无印象。”

　　“呃……”怀弈讪讪挠挠头，“外公他不要紧吧？”

　　“好得很，现下正眯午觉呢。”芜雪笑答。

　　“哦。”怀弈安下心，见屋内就她一人便问，“其他人都在哪？”

　　知他欲知秦影瑶的行踪，芜雪心下一动，回道：“瑶瑶正和太师叔习女子防身术呢。”

　　“嗯？”怀弈惑道，“不是让我教么，怎么改投外婆门下？”

　　“拜托，男女授受不亲啊。”芜雪解释道，“像教授武功这种事难免会有身体接触，女孩家矜持，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这种有碍名节的流言要是传了出去，将来瑶瑶可怎么做人。”

　　“我和她清清白白，谁爱说闲话谁说去！”怀弈没由来一阵心烦，“还有你，几时变得这般迂腐？”

　　哈哈，看来有戏！芜雪忍住大笑的冲动，一本正经说道：“总之一句话，你要没打算讨瑶瑶做媳妇，最好和她保持距离。”走到门口时，“嘿瑶瑶，你来啦。”指了指屋内笑道，“他醒了，生龙活虎不似有碍，你赶紧搁下东西，咱们一块走吧。”

　　“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影瑶端着碗粥转进房，微微一笑问，“怀弈哥哥，你觉着好些了吗？”

　　怀弈点头，见她面容倦倦忙问：“你病了么，气色这么差？”

　　“大概是太累了。”影瑶将热粥置于几上淡淡道，“趁热喝吧，凉了就不好了，晚点我再过来收拾。”

　　见她态度透着疏离，“瑶瑶。”怀弈急忙唤住她道，“你，你要是累就去歇着，我已经大好了，不要紧的。”

　　影瑶轻恩一声，无视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轻轻叹息转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