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的春天》夏之殇

10、第九章 “仇人”见面 分外狗血

　　慕瑶努力回想那天的事，可惜时间相隔太久，她实在想不起来：“不记得了，人长得漂亮吗？”

　　慕阳拍了她一记，想她能认真一点，什么漂亮不漂亮，这不是她该注意的地方。“长得不差，一股从小培养的淑女气质，就是我们比不上的。”

　　她连连摇头叹息，心里替这位蓝小姐可惜：真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慕阳继续说：“这也是听你姐夫说的，具体你问他。”她走进厨房，拉了老公出来，就轻避重的把事情跟他一说。

　　杨啸搂了妻子坐下，说：“我也是听叶家老大说的，这是两家长辈的意思，堇臣也知道，不过双方还没放到桌面上谈，口头提了一下，但应该是定下的事。”

　　慕瑶低头不说话，原来都有未婚妻了，亏他还能说的义正言辞，什么看感觉，没要求的，都是唬人的，家里早替他选好了人，只有她傻傻地相信，还真的打算给他介绍。

　　她甩甩头，装作无所谓说：“你看吧，人家都有未婚妻，还怎么会交女朋友，和我吃饭只是那么一两回，很不巧的正好被你们看到，所以，你赶紧告诉妈替我洗清冤屈。”她一个冰清玉洁的大好青年，可不能接受这样的诬蔑。

　　完了她打了个哈欠，拍拍脸让自己别睡着。

　　时间是不早了，难怪她要犯困。

　　“不打扰你们休息，元元晴晴还要上学，我要先回去了。”

　　杨啸不明白怎么回事，见姐妹俩表情都有些奇怪，没多问，贴心地想开车送她回去。

　　最后她没答应，为了肉包的健康，她们今晚必须走回去。它吃了太多东西，不运动一下会得高血压。

　　它已经长得够“结实”了，不运动下，过些日子就要成肉团了。她走到一边，牵了狗一声令下。

　　送她到楼下，慕阳还不放心，又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不是妈想的最好，就算是，趁现在还不深，早点分了，叶堇臣不适合你。”

　　“知道，知道，你真是越来越像老妈了。”她对两人摆摆手，说：“我先走了，别忘了替我跟妈说啊。”

　　回家的路上，她走的很慢，肉包在她前面导路，它好像被闷了很久，看到什么都爱闻，爱舔，遇上其他同类，就会屁颠屁颠地跟着跑过去凑热闹。

　　走了近一大半路程，她累得气喘吁吁，刚才真该让姐夫送她，这样子走回去，狗没溜成，她一定会先累趴下了。路过便利商店，她又饿又渴，把肉包锁在路边的大树上，独自进去买食物。

　　“那是谁家的狗啊，怎么被人放了，要牵走了吧！”

　　“看样子挺贵的，好好一个人怎么偷狗啊！”

　　“……”

　　排在结帐队伍后面，她听到前面几个大妈的谈话，超市外头也是闹哄哄地，想到肉包好像在外头，担心它又干什么事，没注意手里还拿了寿司卷就匆匆跑出来。

　　她定睛一看，肉包的链子被解开了，另一头牵的是叶堇臣。

　　路灯的光打在他的身上，倒影修长；他整个人半倚在银灰色的车身，粉红色的衬衫领口微敞，满目含笑，挑着浓眉，一手握着狗链，一边俯身用手替肉包梳理毛发，时不时摸摸它的下巴，逗得它尾巴乱晃。

　　原本很和谐温馨的画面，她一出现，就全毁了。

　　“叶堇臣，你干嘛放了我的肉包啊！”手里挥舞着刚刚拿的食物，她扯着嗓子在街上喊。

　　同一时刻，便利店的收银员追了出来，拍拍她的肩，指着被她捏烂的寿司卷提醒到。

　　出来太急，都忘了付钱了！

　　幸好人家没当她是小偷。跟着服务员回到便利店，付了钱，十分不好意思地走出来。

　　叶堇臣和肉包玩得难舍难分，连她到了跟前，都不知道出个声，看她一眼。跟了她快一个多月，在肉包心里，叶堇臣还是第一。

　　想到抱它回家的那晚，肉包对叶堇臣那叫依依不舍，流连忘走，她有些吃醋，语气颇冲说：“我不是跟你说我不在家，现在又来干嘛？”她记得之前给他发过短信，说得很清楚。

　　他抬头，从头到脚打量起她，出门之前没化妆，长发松松垮垮的扎成马尾，一股学生气，宽大的毛衣挂在身上，配了及脚的卡其长裙，全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平日里看惯了她套装的打扮，他真的忘了，她不过才毕业三年，可是正值青春年华，相比他，好像老了许多。

　　他伸出手拍拍肉包的头，说：“这么晚了你还买这些东西，不是吃了晚饭出门的？”

　　不饿她也爱吃，现在饿了，自然更要吃了，“说吧，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别说是等我的。”

　　想不到自己哪儿又得罪她，成天到晚生气，竖了一身的刺有意思嘛！他一手搁在车门上，另一只手摆弄着袖口的纽扣，说：“周一晚上我要去参加一个酒会，有关高新区开发的投资项目，那个案子你也知道一些，到时候一起去。”

　　她暗忖：这算是公事吗？若是公事，也是可以让别人去的，要是私事，她不想去。

　　之前陪姐姐去过几次，实在不习惯那样的场面。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补充说明：“公事，你那天不必准备什么，五点我们从公司直接过去。不能推卸这项工作任务，现在我送你回去。”把她想说的都堵死，她连谈条件的机会都没有。

　　他是老板，他说了算。

　　走到一边，牵了肉包上车，他又给她开车门：“上车吧，你家具体在哪儿？我刚刚晃了一圈，也没瞧见你资料上填的地址。”

　　就为了这么点事特地开车来找她？还要查看人事档案资料，真是有问题！走得又热又累，她觉得心里有些烦躁，可不明白哪儿来的疙瘩，再瞥一眼他，更有火。

　　但她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坐上车，关上车门，叶堇臣也从另一边上来，她心想：要那么赶吗，至少让我回家换身衣服吧！

　　他上了车没出声，突然转过身，整个人凑到她这一边，帅气的脸庞越压越低，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她觉得身体里面热血上涌，耳朵里只有怦怦地心跳声。

　　干嘛呀这是……她勉强发声，却轻如蚊蚁，她自己听了都觉得发麻酥软。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你裙子勾住了。”他吐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脸上，望向他的眼眸，里面是自己的倒影。

　　她瞪大的双眼不敢看他，余光瞥见自己的长裙。她一下反应过来，伸手用力的推开他：“有事不会好好说啊，奇怪！”她打开门，拽了被门夹紧的裙角，叶堇臣哈哈地笑瘫在靠椅上，险些喘不过气。

　　她一脸愠色，压着火没发出来：“你到底要不要开车，不然我下车自己回去。”

　　他笑够了，正了正脸，才开车送她回去。

　　上午八点，慕瑶睡得正香，却被一个电话吵醒。为了睡懒觉，她手机都开了震动，来人还能打她的座机电话，非常有耐心地打了十分钟，用脚指头想都晓得，除了老妈再没有别人。

　　“瑶瑶啊，今天周日，妈妈在家做了好菜，你回来吃饭啊！”
　　回家？吃饭？听到这两个词，刚才还昏昏欲睡的，转眼就醒了，顺带着肚子里馋虫也跑出来了。

　　是回家吃饭呢，妈妈下厨，不是饭店，那就没有相亲，只是单纯的妈妈想念女儿，要好好心疼一下自己！她立马抱着电话，嘴巴就和抹了蜜一样，表情是说不出的谄媚：“妈妈，你怎么晓得我今天休息，我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可馋死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饿不着！

　　慕妈妈听了受用，乐呵呵地说：“这小丫头，有的吃就喊娘，让你住家里，偏要自己搬出去住，现在明白一个人过日子难了吧，还不赶紧起来梳洗，回家！”

　　“是！谨遵老佛爷旨意，马上回家。”

　　虽然是回自己家，但实在是离家有些日子，空着手回去仍然有点羞愧，打车到爸妈住的小别墅，她气喘吁吁地把东西搬下车，拖到门口站住。

　　房子是姐夫买给爸妈的，她没有钥匙，确切地说是她不想拿。

　　对着红木大门，她把耳朵贴在门上，什么声音也没有，隔音效果真好。

　　深吸口气，她按下门铃，“叮咚，叮咚！”

　　里面很快有了反应，她低着头，两只手忽上忽下地琢磨半天，听见开门声音，也不管来人是谁，伸直了两胳膊就抱住对方，撒着娇，又蹦又跳地喊道：“我回来了！回家了！”

　　突如其来的一出，家里头没一个人想到。所有人都呆呆地站在原地，只有不知情地慕瑶，抬头笑着说：“爸妈，你们都在呢！”

　　爸妈还在跟前，那她抱着的又是谁？她手脚立马就变得僵硬，鼻下熟悉的味道，她的直觉一向很准的。

　　需不需要这么巧？又不是在演戏。

　　“瑶瑶，很高兴你回来，能不能……”

　　“啊，对不起，师兄，真的对不起。”她赶忙放下绕着脖子的双手，犯了错似的把手摆在后头，头不敢抬，很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可脸红的要命。

　　慕妈妈回过神，把手里的勺子丢给老伴，兴冲冲地跑过来抱着女儿，“死丫头，不叫你回家你就不知道来看看你老妈，没良心的小孩，来看看，最近好像又瘦了点。”

　　“妈，你一通电话，我不是回来了嘛，瘦点才好啊，你以前老嫌我胖，现在瘦了，你还嫌弃我。”

　　“不嫌弃，我家闺女最漂亮了，别站门口了，进来。”看到门口摆的一堆东西，怪道：“回家买什么东西，又乱花钱。希文，你也别愣着，赶快进来。”

　　莫希文看着母女俩团聚，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幸好这时候慕妈妈提到，他说：“没事的阿姨，我把东西拿进去吧。”边说，手里已经提了两瓶酒。

　　慕妈妈一脸笑容得盯着他，觉得这个“无缘女婿”是越看越顺眼，虽然没能和大女儿成一对，但瑶瑶这边，也许自己加把力，他们还是能做一家人的。慕妈妈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得意劲儿藏都藏不住，“这怎么可以，你难得来吃饭，居然让你拿东西。”嘴上说着，但却不见有任何表示，慕瑶意识到不对劲，自己的妈自己清楚，她这么做，表示她已经默认“他”是自己人。

　　以前那样子没什么，但现在这样的情况，总归不太好。走到门口，接过莫希文手里的东西，慕瑶说：“还是让我来吧，师兄是客人，不好意思麻烦你。”

　　“跟我还这么客气，还是我来吧，东西这么重，你一个人倒搬的过来。”边说，人绕过她的身边，有点蹭到她的胳膊，他没有注意，径直了往房间跑。

　　这场景不对呀！

　　她今天是回自己家，但自打进门就不太对劲，他怎么这么熟门熟路，怎么回事？

　　老爸自觉地回到厨房接手做饭，慕瑶拉着妈妈到二楼，忙问：“妈，你叫我回家吃饭，那师兄怎么会在家里面的？”

　　慕妈妈拍拍她的手，一副了然地样子：“跟妈妈还不说真话。我今早出门买菜的时候遇到他，没想到他现在也住在我们这个小区，妈妈晓得你心里还惦记着他，所以就邀他过来吃顿饭。希文挺好的，我头一回见他就觉得挺满意。”第二回，第三回看，是更加满意。

　　慕瑶很无奈，简直不知道拿这个妈妈怎么办，“我的亲妈呀，你什么事能不能提前都跟我打个招呼，每次搞突击，我真的吃不消。”

　　“不就是吃顿饭嘛，干啥子喊天喊地的，赶快下去，别让客人干等。”

　　她瘪瘪嘴，酸酸地说：“你也知道他是客人，我一来，还以为自己是客，他是你儿子呢。”

　　“小姑娘竟瞎说，赶快下来。”丢下一句话，慕妈妈脸上顶着朵花，先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