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于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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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等右等不见慕瑶回来，叶堇臣坐不住，怕她别真在哪儿出什么事，三步并作两步往化妆室方向过去。穿过长有宽的壁画长廊，绕过琉璃屏风，他在转角处见到呆立在原地的慕瑶。
她半眯着眼，目光死死地盯住大厅的某一桌，顺着她的视线，叶堇臣确定是那个穿粉色衬衫的男人。
并不是莫希文，甚至也没有与他很相似。
他搞不明白慕瑶在看什么，脸上充满了怨恨和担心，不止，似乎还有心疼。
透过袅袅升起又散开的薄烟，他观察的有些恍惚。
她就那样站立在转角，一动不动，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慕瑶”，他出声喊她。
“看什么呢，歆沅说想买条裙子赔你，要走了吗？”
“你还好吗？”三人在门口会合，蓝歆沅看到她脸色很差，裙子已经干了，但依旧斑渍点点。
她很过意不去。
“不如我们去旗舰店买一身，算我给你道歉。”她拉着她手，关心道。
慕瑶依旧处于神游天外的状况，蓝歆沅等了半天才听她说：“嗯，都脏了，可能要回去换一身才好，叶总，我想起来还有些事，可以不可以先回家，今天你陪蓝小姐逛逛吧。”
他直直地看她，想瞧出任何异样，可惜她藏的很好，平日见她总是喳喳呼呼乐观得不得了，眼前这个模样，叶堇臣看了真不习惯，心里不由得产生点怜惜的情绪，“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一
点。”
蓝歆沅说:“还是我陪你去买一套吧，把你弄成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
“不用麻烦，我家就在附近，很快的，而且我也有点累了，我这个样子，出去玩儿也会让你们扫兴的。”慕瑶急忙拒绝，这段日子，她忙着工作，忙着陪蓝歆沅，好多天没和湛星联系，她的近况，自己一点都不清楚。作为最好的姐妹，她觉得有些失职。
蓝歆沅也发现她心不在焉，只好说：“那好吧！我们不勉强你，过几天再找你。”
慕瑶一路恍惚地晃荡回家，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街道，脑子里满满都是在餐厅里看到的场景。
于凌又出现了。
这世上，除了莫希文，他是另外一个化成灰她都能认得的男人。
数数两人认识也要二十年了，打五岁时一起光着身子在弄堂里玩耍，再历经幼儿园，小初高十几年的革命友谊，慕瑶曾经天真的以为，对这个发小，自己是最最了解的。
但历史证明，慕瑶对于凌心里的那点心思，知道的真不多。
譬如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他现在明明应该是跟那个俄罗斯姑娘在外国生小孩，而不是在中国和旧情人聊天吃饭。又比如，为什么他回国，是一个人还是一家子，怎么会和湛星见面，他出国的时候答应过，不会再同她有任何联系。
慕瑶一边走一边想，感觉问题有些严重，于凌那个俄罗斯老婆很厉害的，双方无意间曾有过摩擦，慕瑶清楚，要是让她知道于凌还跟她们俩联系，湛星肯定要吃亏。
她不指望于凌会帮忙，他反正早变得是非不分，没有立场了。
她急忙忙给湛星打电话，无人接听，又连打了几次，电话提示已经关机。
慕瑶越想越后悔，刚才在餐厅就应该上去阻止他们，管什么影响不影响的，让于凌远离湛星才最重要。
她心里很明了，于凌消失的这么些年，自己对他的恨一点都没有时间的推移而减少，反而因为湛星过得生活，愈发的憎恨他。
欺负她也算了，更可恶的，是伤害了她的好姐妹。
慕瑶觉得现在回家根本不是回事，心里想着念着都是湛星，就怕她又发生什么事情，若碰到的是别的男人，慕瑶才不会担心，可于凌不同。
也许慕瑶不是那种在同个地方会跌倒两次的人，但湛星绝对是，而且一定是一次比一次惨痛的那种。
考虑是不是该去湛星的公寓那里堵人，慕瑶还没来得及行动，湛星先打来电话问她，连打了这么多电话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湛星说话的语气和平常没两样，似乎没发生什么事，慕瑶把握不好分寸，不知是不是该跟她提于凌，计算半天，她还是觉得别说，看看情况为好，“只是很久没见你，看看你在干什么嘛，我刚才在餐厅看到一个跟你背影特别像的人，我差点就上去认亲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笑声：“是吗，哪家店，我刚刚也和朋友在外面吃饭，会不会是同一家？”
湛星这么说，慕瑶总算放心，还好她没有说谎骗自己，也许她真的已经忘记于凌，心里顿时安心不少，“那个，我忘记了，下次再去的话告诉你。”
“嗯，瑶瑶，我还有点事，晚点再给你电话吧。”
慕瑶说：“好，等你空了再说。”
接下来一个礼拜，蓝歆沅都没来找过慕瑶，因为蓝歆沅突然间加入“心之源”的项目队伍，每天都得学习很多，而慕瑶也得呆在公司加班。
这天回家，又接近九点。
早上出门的时候忘记在盆里放上两份狗粮，饿了几个小时的肉包把房子折腾乱之后，奄奄地趴在茶几旁边，听到慕瑶叫他吃饭，才屁颠屁颠地跑到她面前。
肉包忙着吃饭填肚子，慕瑶也没能闲着，灾难现场还得收拾，按照肉包这回的破坏程度，她确定，他真的是饿惨了。
也怪自己不细心，肉包跟了她这么久，生活水平算是从小康回归到了小农，而这样她都不能满足它最基本的温饱，慕瑶拍拍肉包的脑袋，觉得很惭愧。
伺候完肉包，慕瑶又得忙着帮着给他洗澡，这是项体力活，技术要求很高，但她乐在其中。
双手沾满了泡沫跟肉包玩的不亦乐乎，电话响了，慕瑶以为是湛星，只好洗手跑出来接电话，鞋子在浴室沾了泡沫，害得她差点摔交。
她应该吸取教训的，会这么不厌其烦地打座机的人只有慕女士。
慕瑶千辛万苦跑过来接电话，慕妈妈还一个劲的嫌她动作慢，“你干什么呢，每次接电话都这么慢悠悠的，是不是不想跟我说话啊！”
她根本没有那个意思，老妈怎么会认为她有这种不孝的思想呢，难不成真是电视上说的，更年期提前了。耐着性子，她好言回道，说是在给小狗洗澡，所以才慢了一拍。
女儿养狗的事情，慕妈妈知道，但心里不太赞成，女儿本来上班就忙，现在养了狗，下班就顾着照顾宠物，哪还有时间跟男朋友出去约会，就算上回是个误会，但这样的情况是不能长久持续的。
慕瑶握着电话，老实地听完老妈的谆谆教导，又保证会努力把自己推销出去，顺了慕妈妈的心，才算又躲过一次，但免不了的，周末还得回家一趟。
具体做什么没说，但慕瑶的第六感告诉自己，有阴谋。
还要捎上湛星，挂电话的时候，慕妈妈又补充了一句。
也是，慕瑶和湛星要好，老妈乐见，很久没看到湛星，估计她也有点想湛星，而且最重要的，湛星听话啊，每次老妈念叨，八卦邻里左右的时候，只有湛星会和很老实的听完，最后还能和老妈讨论。
就这点，慕瑶这辈子都不行。
继续干完剩下的事，总算能安心躺着休息一会儿。慕瑶抬头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
要说事，今天也已经晚了，连着几天加班失眠，她身心疲惫，只想赶紧洗洗睡觉。
但半个小时之后，湛星来电话了，东拉西扯地说了许多事，慕瑶头脑不清地听了几分钟，基本上没抓住她说的重点，只会嗯嗯啊啊的敷衍。
湛星不了解慕瑶的状况，说了一大堆话，自己很别扭，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引到于凌身上。湛星很为难，一方面她了解慕瑶对于凌的厌恶，是连他的名字都不想说的程度，另一方面，她自己仍然放不下于凌。
当一个男人遇到困难，第一个想到求助的人是自己，这证明了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所以白天接到于凌的电话，她克制不了澎湃的心，违背自己说过的话，又跟他见面了。
慕瑶听不到湛星心里的挣扎，可姐妹多年，凭借湛星说的一些话，她还是能感应到某些东西。
最后，还是慕瑶主动问起，是不是于凌回来了。
湛星着实松口气，自己真没猜错，瑶瑶看到他们一起吃饭了。
湛星苦笑一声，心里冒出一点期望，或许瑶瑶已经不那么记恨于凌了。
简略地把两个人在餐厅谈的内容跟慕瑶说了一遍，她现在的思绪有点不清楚，需要一个比自己冷静的人帮忙分析。
但慕瑶也没有比她冷静多少，甚至，比湛星更有失理智。她将湛星所说的归结到一块儿，最后也只得了一个结论，于凌回来只是想管湛星借钱，而且数目很大。
可湛星不那么觉得。
于凌说，自己在俄罗斯过得并不好，当初为了才认识半个月的罗珊，毅然决然和湛星分手，连带着断送了和慕瑶多年的友情，他很后悔，
在异国的头一年，一切都和在国内不同，他们夫妻经常为了一点小事争吵，小吵不断，后来就变成冷战，互不相干。女儿出生之后，情况也没有好转，两人依旧是各玩各的，近年，罗珊变本加厉，甚至多次把男友带到家里，他实在受不了，就想离婚，但关于女儿，他想争取抚养权。
慕瑶发觉湛星的苗头不对，赶紧就要掐掉：“他的事情咱们别多事。他有难想到你，可那时候他勾搭罗珊，还弄了个小孩出来，有跟你商量过吗，还不是一句‘分手’就把你打发，奔俄罗斯结婚去的。你不要傻了，骗完了感情还想骗钱，没门。”
湛星把话听进耳朵，却不放在心上，和于凌在一块儿两年，她不认为他会是那样的人，分手的事情况太复杂，湛星并不是很恨于凌，只是慕瑶在旁替她不值，老是自责是自己让两个人认
识。
“我手头有一些闲钱，反正不用。好歹我也喜欢过他，帮一下不会有事，而且罗珊真的挺过分的，要是让女儿跟她，会害了小孩儿的。”再怎么有错，小朋友是没错的，她既然能帮上忙，那就出点力。
慕瑶心里很恨，于凌真是太阴险了，知道湛星烂好心，就利用女儿来博取同情，怎么这么不要脸哪！反正她是没那么善良，又不是自己的小孩，别人的家事少管为好，她没有那么多闲钱做好人。
慕瑶赶忙表明立场，坚决抵制救助于凌的行动，但在电话里有些事总说不清楚，湛星没得到慕瑶的支持，没说几句，就先把电话挂了。
原本慕瑶还是睡意朦胧，通话结束，自己反倒不困了。开着电视，但什么都没看进眼中。
她无法理解湛星的想法，也没法明白她对于凌的喜欢。她和于凌是发小，大学和湛星混熟，理所当然的，他们俩也成了朋友。
可慕瑶从头到尾都不觉得，于凌是那种特斯文，特文质彬彬的男生，性格软弱，优柔寡断，顶多就沾了南方人水润的光，挺有眼缘。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六章 于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