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茶马道旁铁汉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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樵夫摇了摇头，拎起柴禾走远了。
聂小泉用略带责怪的笑眼看了看江翎，深吸一口气：“说的对，我们就是要有这种气概！姑娘们，咱们走吧，前面是一场硬仗，但是我们绝不退缩。”
“好！”两个小姑娘异口同声。乌云珠眼中不禁泛着泪花，她依稀又看到了那个号令四方，外表冷峻，内心却无比激昂的将军。
一路下来，身旁景致倒也没什么不同。只是溪水涓涓，像只山歌般。突然，一声豪壮的嗓音冲破云霄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一遍结束了，接着又响了第二遍。这是一个浑厚的男声在歌咏，每一个音符都拉得很长。三个人听第一遍时感觉还不错，当听到第二遍时，忽觉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不好！”聂小泉轻声说道，“这是在用内力唱歌。”
乌云珠心乱跳不已，但她和镜泊七怪在打斗中也领教了这般功力，只是那七个加一块儿都顶不上这一个的内力强。
聂小泉皱了皱眉头，他想起老恩师李成风曾传授给他这样的本事。他站定，双脚分开，仰天长啸，胸腔也中发出了浑厚的男声：“啊～”
没有曲调，没有歌词。开始，开始，聂小泉的声音还不甚强大，不久，就压住《大风歌》。乌云珠刚刚手按住耳朵蹲在了地上，这会儿都直起了身，脸色恢复如初。
江翎长吁一声，眨眨眼睛：“哎呦，好家伙，聂师父你这一嗓子真厉害，一下子就把那歌儿给盖了。”
乌云珠也跟着说：“是啊！”
这时，一棵树上突然冒出个声音来，：“哼，接了第一招，不算英雄，有本事，你们接我的第二招！”
三个人都被这个声音给吓了一跳。只见这个树上的人长得黑，又穿了一身黑衣服，由树上下来，立在地上，好像黑铁塔一般。
“兄弟！”黑铁塔一抱拳。
“兄弟！”聂小泉也抱拳。
两个小姑娘在一米远处傻傻的看着。
片刻间黑铁塔从腰间拽出一根黑色短木棒,迎着聂小泉就扔过去,木棒只有半个手臂长,却翻滚着直击聂冲的脑门.乌云珠暗想闵女侠也是一个狠角色，若是武功不高的人，当即就要丧生于棒下。
聂小泉哪能让短棒一下制服了！他向后纵身腾跃，如一条蛟龙般，在腾跃的过程中抽出朴仙剑。
短棒又飞回了黑铁塔手上。聂小泉空中变换姿势，双手持剑，飞到黑铁塔身旁，用剑直扫黑铁塔的腰，黑铁塔也躲开了。
两个人的招式倒没什么惊奇，只是一招一式透着别人是不出来的风格和力道。
聂小泉剑法透着飘逸，仿佛处处留着余地又处处暗藏杀机。他的人与剑合二为一，往往是同一去向，同一时刻翻转。黑铁塔的棍子上下分飞，他自己却安若泰山。
二人大战一百回合后，只听聂小泉大喊一声：“得罪了！”长剑扫上了黑铁塔的臂膀，一屏血珠喷发而出。黑铁塔的木棍掉入了溪流中。
聂小泉收了剑，静立。
黑铁塔也愣在那里。一盏茶的功夫内，大家都不动，静默中黑铁塔忽地抱拳，窜上了树，再也不见踪影。
江翎平静了许多，如每个怀春的少女般内心激荡着幸福——聂师父的武功实在是太好了。
三人继续向前走。这时已是艳阳高照，三人都是饥肠辘辘，肚子里唱出了调子！小路沿着小河向前。
“好妹妹，现在心情如何了？”江翎关切的问乌云珠。
“嗯，好多了！有你们陪着，好像一切都会有着落，我自然心情好的多。”
“郡主，属下不得不说，您要坚强些！”聂小泉斟酌着词句，说着想说的话：“以前练武时，我问成风师父，‘你是怎么炼成绝世武功的，’他指指心口说‘秘密在这里。’当时我不懂。后来，我遭人暗算，在死人堆儿里爬了一遭，靠着一口气活下来，又遇到你父亲，委我以重任，我才渐渐明白恩师说的话，秘密在内心。要坚忍，要忘记痛苦，做该做的事情。”
乌云珠若有所思，最近她经历了太多，但似乎有些东西，像潮水，冲开了她的心房。
走着走着，突然见小路旁有一农舍：草房子，炊烟袅袅，三个人口水都要决堤了。
江翎横下一条心：“与其我们这么饿，还不如进去试试运气！”
聂小泉说：“要小心，这是茶马秘道，应该遍布机关。但若真是一劫，”他顿了顿，竟轻笑了一下：“进吧！”
推开草屋的门，只见一个大锅台立在屋中间，再往右看，是一张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床，而床上，竟有一个老态龙钟的爷爷，看样子有七十多岁了，面色蜡黄。江翎看看锅里，正煮着白粥。
三人面面相觑，不晓得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在这时，躺着的老者说话了，声音颤颤巍巍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我说年轻人，我病得厉害。你们，能不能喂我喝口粥？”
三个人又是一愣，乌云珠最先恢复过来：“行，当然行！您等着。”
这时江翎掀开锅盖，聂小泉从屋中翻出破碗，盛了一碗。
聂小泉打算上前喂，乌云珠慌忙拦住：“还是让我来吧，我也出出力。”聂小泉看到了乌云珠坚定的神情，点了点头。
江翎顺势扶起了老者，乌云珠慢慢地将粥一勺一勺喂进老爷爷的嘴中，末了，还问：“够不够啊？”
老爷爷眼珠一翻：“没肉味儿，我这病好得慢！”
聂小泉琢磨了一会儿子：“哦，我们也饿了，这样吧，我去抓鱼，咱们开开荤！”说完便走向河边。
趁这功夫，两个小姐妹坐在床边同老者聊起天来。
“老爷爷，您并多久了，怎么也没个人照顾你？”江翎问。
“我就喜欢自个一个儿！”他头一歪，嘴一瞥。
两个小姐妹竟不知如何回话。
“爷爷，您是什么病，我们都是练武之人，或许能帮你！”乌云珠接着问。
“别管，我这是老病！”
“老病也是可以治的！”乌云珠倔强的说。
老头儿不言语。
江翎急了，把手伸进老爷爷的被子里，摸出了老人家的手，要为他把脉，谁知还没探到脉搏，老人就叫开了：“哎呀，连休息都不得安生啦！这是什么世道呀！还有追着人瞧病的呦！又不是大夫！”江翎气得没办法，站起来，看着乌云珠叹气。
正在这时，聂小泉拿着四条鱼进屋了。三个人赶忙把放在火上烤。鱼烤好后又喂了老爷爷吃下去，自己三个人各吃了一条。
待大家吃饱后，老爷爷突然坐起来，朗声大笑！
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壮士们，我这一关，你们过了！”
“什么？”江翎瞪大了眼睛：“不比武，就过关，有这样的道理？”
老者顿时恢复了精神矍铄的状态：“为侠者，并不一定在武艺，你们快走吧！祝你们顺利过关！
聂小泉与小姐妹恍然大悟，都释然的笑了，起身离开了草屋。
他们不敢在路上玩耍，只想快些走完这条路。
他们走了一段，眼前景致忽地一变：树不再是高大的阔叶树，而是樱树，开满了樱花！微风吹过，花瓣如雨般落下。
三个人警觉的注视着这一切，竟没有一丝心情欣赏。正在这时，聂小泉轻轻拍了拍两个小姐妹的肩膀，用眼角斜瞄了一眼其中的一棵树。
她们随着聂小泉的眼睛望过去，天呐，这棵树上栖着一个女人！她浓妆艳抹，头发又黑又长，披散着；脸白的像涂了珍珠粉，黑黑的熊猫眼，血般的红唇。一身樱红色的长衣，拖着一角在树枝下，这衣服的颜色帮着这个女人隐藏了在树上的身形。
“呦，来了三个人！”她说话了，一个字三个弯，说的人麻酥酥的，但音色很奇怪。
三个人没有说话。
“有个......男人！”她又发出了声音，斜眼看着聂小泉，嫣然一笑。江翎恨不得杀了她。
她伸出长长的手指一点聂小泉：“多好看的人儿啊！一会儿妹妹解决掉这两个小妞儿，陪哥哥玩玩怎么样？”
“解决掉，怕也是不那么容易的！”乌云珠抽出了鞭子：“我们急着见大明女侠，是有要事要商量，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你下来吧！”
“哥哥，你可别走，等着我呦！”她对着聂小泉搔首弄姿。
乌云珠皱皱眉，心想这个女人，看着就恶心。
突然，树上的女人飞了下来，像一只大鸟般，乌云珠甩开了鞭子，和她战在一起。这个女人也没有什么武器，单是两个袖子便呼呼带风，像两个大扇子，又如两把大刀。她虽妖娆，但武艺招数竟像个男子，大开大合，刚劲有力。她的一掌、一抬腿都会使樱华纷纷下落，旁边的江翎都看呆了：这才是真正的落英缤纷。乌云珠抖着长鞭，使出一招“游龙探日”，鞭子盘旋上升，鞭头直击女人的脑门，那个妖娆女人哪是这么容易对付的，竟硬生生的像木板般向后飞出一仗远，这在不懂武术的人看来只觉得过瘾，但是在懂武术的人眼中只会毛骨悚然：这么硬生生的飞出去，单是轻功不说，就是内力也了得：已经移动的身形需要快速转换方向，若是内力控制不得当的话，只会使其形成身体中的无名“之火”，烧坏五脏六肺。而眼前这个人，显然内力收发自如。乌云珠暗自琢磨，她的武功当和聂小泉不相上下。
待乌云珠的鞭子落空后，她又甩出水袖，去卷乌云珠的双臂。
乌云珠忽地想起了自己那位老顽童师父——清灵道长在长白绝顶教给她的秘技：“好孩子，宝贝儿，要是遇到好厉害好厉害的对手呢，你就使这招儿哦，把鞭子绕成莲花样子护住你，就没有人会欺负你了，他们抵不住鞭子的走势和力道，而且你要边打边喊‘去死吧，去死吧！’”
乌云珠当然不会喊，但她学会了那一招，叫做“白莲护法”。她把长鞭挥成莲花，护住自己，果然，那妖娆女人变了阵势，见水袖被鞭子挡住，近不了乌云珠的身，索性收回了水袖。
两人就这样打了一百回合，乌云珠累得气喘吁吁。再看那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风骚。一面打，一面用眼神勾引聂小泉，嘴上还念念有词：“哥哥，妹妹我打心眼儿里喜欢您！妹妹我就没见过您这么俊的人儿！”
江翎忍不住了，抽出宝剑，打算杀入战团，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江翎“我去。”只有两个字。
聂小泉手提朴仙剑飞到乌云珠身边，朝妖精挥了一剑，另一只手托住乌云珠的腰，轻轻一发力，将她送出圈外。（注：打斗中突然加入一人，若是拆解不力是非常危险的，聂小泉的巧妙拆解显示了其功力）
乌云珠退在一旁喘个不停，江翎忙上前为其擦汗，又忍不住斜眼望向她的聂师父。
聂小泉的朴仙剑并不和妖娆女的双掌正面交锋，而是刺其双袖，引得她不的不节节后退。
打斗了十个回合，突然，聂小泉长啸一声，将长剑掷出，它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扎在不远的地上。说时迟那时快，聂小泉一个机灵奔到妖娆女的跟前，用双手抓住妖娆女的前衣襟：“小兔崽子，都什么时候了，你给我躲在这儿，还装的人模狗样的！”
乌云珠和江翎都被这突来的变故给惊呆了。
只听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那再也不是让人酥麻的女声了，而是一个略带沙哑的年轻男人的声音：“敖，敖，大哥，咱们刚见面，淡定一点好不好？”
聂小泉气得放了他，复又用手指着他：“你说你演的又是哪一出？知不知道我在找你？”
那个妖娆女笑了：“大哥，小弟我不是给你们解解闷嘛，看你们风尘仆仆的。”
聂小泉无奈的笑了，拉着妖娆女的手，走到小姐妹面前，略带歉意的一笑：“不知道吧，这就是我兄弟——雪狼云庭，也就是多铎！”
乌云珠恍然大悟：“我说声音和出招有那么点熟悉呢！太好了！”云庭向乌云珠深深一揖。
江翎心里还很不是滋味：“你，是男是女啊？”
云庭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我早就得着通报你们来了，故意整成这样在这里等你们。”他转身对着乌云珠：“我说郡主，您的武功也不见长啊！”
乌云珠不好意思的笑了。
聂小泉对江翎说：“你别见怪，我这兄弟就是这样的人，但人真好。”说罢，他拍了拍云庭的肩膀，两个人对视了有一刻钟，突然抱在一起，再分开时眼角都已湿润。
小姐妹也忍不住垂泪涟涟。
聂小泉最先从复杂的情绪中走出来，看着云庭说：“兄弟，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云庭叹了口气，突然转了个话题：“大哥，我先换身行头成不？”
江翎恶狠狠的说：“你快换了吧，搞得和聂师父是一对儿似的。”云庭眼珠儿滴溜溜转了好几圈，看看聂小泉，又看看江翎。
“看什么，还不快换衣服？”江翎又扯开了嗓子。
云庭灰溜溜的跑到一棵树后，再出来时，已是一个中上等身材，相貌清秀、面相调皮的美少年。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云庭开始道来自己的遭遇：“我打了胜仗，却遭到了暗伏，浑身是血，冲出重围，但不幸又坠落到一个山谷中，掉在了树上被一个猎户救了下来。伤好后，我得知草原上已是大不寻常，又不知大哥你的踪迹，想探探再做打算。
谁知刚一现身，又遭遇了伏击，真是九死一生，想来是天公助我，命不该绝。就这样，我被逐出草原，心想天地这么大，先回家养养身体再回来，家里我熟，藏得住。到了玉龙雪山脚下，我伤势复发，原来这帮狗贼在兵刃上喂了毒，我硬闯茶马秘道，求闵红梅女侠为我疗伤。她见了我，听了我的遭遇，特别好心的帮我，还说要和我回草原！”
聂小泉一行听了雪狼的话，内心都忍不住欢欣雀跃。
“走，还等什么，秘道别闯了，为你们大开的，你们没发现少了不少艰险么？”雪狼说。
“哈哈，说的是。”聂小泉坦然的笑了：“这秘道不会是你我遇到的这么简单。郡主、江翎，茶马秘道雪狼闯得，我们却闯不得呀！”
“为什么？”江翎不解。
“多年来，云庭武艺一直在精进。他是难得的真正热爱习武的人。如今，在我看来他已是武林一等一的好手了。百年不遇的武林奇才。”
“呵呵，打不过他我也不害羞了！”乌云珠笑道。
此时雪狼已是摇头摆尾，骄状毕现了。
“有什么了不起呀，武功好也不一定什么都好。”江翎还是看不上他。
雪狼做了个鬼脸，没有吭声。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茶马道旁铁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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