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传说之横空出世》何佳小百合

13、 一代女侠初长成（上）

　　大家继续向前，脚步轻盈了许多。他们沿着河向山谷深处走，转过一座小山，河水离小路远了些，苍松、杉木更多了起来，忽然又听到了淙淙的流水声，乌云珠扒开前面的小杉树，一条一米多宽的小溪低调地流过众人的脚下。有意思的是，这条小溪的溪水里，竟漂着一粒一粒的小红梅子，和着溪底的青石，好不可爱。乌云珠看到这些，不禁叫了起来。
　　“这溪水来自闵红梅女侠生活、练功的地方。”雪狼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郑重的说。
　　“那我们怎么过去呢，这也没有小路。”乌云珠不禁担心起来。
　　“我们逆流而上，游过去。”雪狼很自然的接过话说。
　　“什么？”其他三个人都觉得这个方法不可思议。
　　“愣什么，跳水呀！”说完雪狼噗通一声跳进水里。三个人没有办法，只得一个接一个的跳下去。雪狼深知聂小泉和乌云珠会水的，而江翎是江南女孩，想必水性不差。果然，江翎好似水中鱼。
　　水流不是很急，乌云珠游的过程中微张了嘴，一粒梅子进了口中，她轻轻一咬，又酸又甜，肉厚汁多。再看身边的江翎，也在偷偷的一口一口吃梅子。
　　有了近一个时辰，水域忽地变得宽广，四个人游到了一个十公里见方的大湖泊里，岸上立着一间竹舍，三层高，竹舍周围用木板铺地，异常平整，一级一级台阶直通水下。
　　大家顺着台阶上去，个个都落汤鸡一般，肚子可是都饱饱地。
　　竹舍的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位长得清秀宜人的年轻姑娘，怀抱着四件长衫，用银铃般的声音对四位说：“闵女侠等候多时了，请客人们换上干衣服进屋说话吧！”
　　于是，四个人由姑娘引着，进了竹舍。屋里也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家具，只是花朵异常多，把空间挤得满满的。
　　男孩儿和女孩儿有不同的更衣室。换完了衣服，待大家都出来时，江翎看着均是身着白衣的四个人笑道；“我们这回才像一路的人呐！”聂小泉示意噤声，江翎吐吐舌头，恢复了平静。
　　带路姑娘嫣然一笑，引着四个人上了二楼。楼上明显比一楼华贵舒适。地上铺着红色的绣着花朵的毯子，纱幔虽常见但一望便是精工细制。屋中站定一人，冲着带路姑娘点了点头，姑娘便下楼了。再看这个女人，一袭紫色纱衣，身材瘦长，浓密的头发挽成发髻，上面插满了细小的淡紫色花朵。脸色红润，浓眉大眼，让人一看便知是一位三十多岁的风度翩翩的大姐。
　　江翎眨眨眼睛，大家闺秀的她并不怯见大人物，翩翩一拜：“您就是闵女侠了吧？江南许江翎给您见礼了。”
　　“哈哈哈！”眼前的紫衣姐姐朗声笑了：“许姑娘莫多礼，我不是闵红梅，我是她的师妹，也是御雨门总舵的管事的，你们叫我花姐就好，过会儿见了红梅，也不必一口一个闵女侠，叫她梅姐或大梅姐都行！我们都是江湖之人，最忌做作和俗套，方便就好。”
　　“噫，叫梅姐也就好了，怎么还有个大梅姐的称呼？”雪狼故作深沉的发问。
　　花姐笑了：“叫大梅姐是因为我们小时候，红梅喜欢管事，我们有时气不过，给她起了个大梅姐的称号，当时是为了臊她，谁知她如今真成了大管事的，叫她大梅姐，显得她能耐。”
　　“哈哈哈”，四个人听后都忍不住笑了。
　　“来吧，随我上来。”花姐招呼四个人又上了一层楼。
　　到了第三层，物件摆设又有不同：地上是光亮的棕色木地板，窗上挂着米黄色的厚实的窗帘，目力所及的墙前有一方矮踏，踏上端坐一人，青黑的长衣，黑发不曾盘起，垂落在腰间，粉面含春的脸上，水汪汪的大眼睛透出了她感情丰富的内心。花姐叫了一声：“红梅，客人来了，我下去了，你们聊！”
　　青衣女子站起身来，原来她身量不算高，体态丰腴，动作也没有拖泥带水，一看便是一个大姐样的人物，给人感觉也就三十出头。她说话了，音色饱满干净：“小花儿，给上米茶！”
　　“是了，我就来！”花姐虽是刚才调侃了闵红梅，这回样子倒是恭顺，说罢下楼了。
　　雪狼一抱拳：“闵姐姐，这三位是我的朋友，聂小泉、许江翎、还有乌云珠郡主。”
　　闵红梅的大眼睛中闪过了一丝迟疑：“乌云珠，你可是萨克苏的女儿？”
　　“正是，多谢闵女侠愿意见我们。”
　　闵红梅愣了片刻后，引着大家到软塌上围着桌子坐下。这时花姐上来，用木盘端着五杯茶，茶杯也是木制的，杯身浑圆光滑。闵红梅示意大家喝茶，乌云珠尝了一口，甜甜的，米汤样的味道，不浓不淡，很好喝。而聂小泉再一次打量闵红梅：只见她神态安然老练，但皮肤光滑，双目如电，眉宇间透着一股子英气。以他一个侠士的眼光来看，这个女人能够保养的这么好，肤如凝脂，一定是内力深厚，武功高强。在武林高手中，看上去有三十多的女人，往往年龄上不下四十了。
　　闵红梅迎上了聂小泉的目光，平静的一笑：“聂大侠追随成风大师？”
　　“正是，出师后聂某又拜在萨克苏门下。”聂小泉有力的回答。
　　闵红梅点头，接着望向江翎：“你呢，小姑娘，何门何派？”
　　“哦”江翎自然不认生，开心的说起来：“我的师父是御雨门的，但是我的武艺又经过了聂小泉师父的调教，可他不认我做徒弟。”
　　“哈哈，你这个小姑娘天不怕，地不怕，那你就还是我们御雨门的人！”闵红梅笑了。
　　闵红梅最后转向乌云珠：“乌云珠，你们为何来找我呢？你们希望我能为你们做什么？”她的目光深切而笃定。
　　乌云珠日日夜夜都在想着这一刻怎么和闵女侠诉说。
　　她不由得又想了片刻，最后下定了决心般：“我想草原上的事情多铎已经和闵女侠说了不少，我希望闵女侠能够召集门下，帮助我，为我的父兄和族人查明真相，草原如今易主，仅凭我一人之力孔难有作为。”
　　闵红梅嫣然一笑：“叫我梅姐就好了。我请问你，小郡主，你凭什么号令四方英侠，随你奔赴草原呢？”
　　乌云珠一愣，心里想闵红梅怎么提出这么刁钻的问题呢。
　　一旁聂小泉更加老练，冲着闵红梅抱拳：“凭的不是郡主什么，凭的是天下的争议和您与众侠的仁义之心。”
　　闵红梅不动声色的说：“自古以来朝代更替，一代英雄更比一代英雄强。草原易主，是坏，那是对你们，是好，对黎民那也没准儿。”
　　江翎有点按奈不住，生气的看着闵红梅，而她还是不为所动，独自喝茶。
　　空气此时好像都不再流动，好大一会儿，闵红梅慢慢放下茶杯，定睛看着乌云珠：“我要从你身上看到请得动我御雨门的东西！今夜明月当空时，你到玉龙雪山山腰的那个望天亭等着我，送客！”
　　四个人不好再停留，一步一回头地下了小楼。楼下不见花姐，初见的姑娘笑盈盈的迎上去。乌云珠微微一笑：“姐姐，玉龙雪山望天亭怎么走？”
　　那姑娘一愣，愣罢从身上拿出一方帕子，上面画着一张地图。四个人凑上前，姑娘指指点点的讲起来：“你们从来时的路，一直沿河走，便可上山，然后沿着山道，路过清源寺，左转，再走一个时辰便到了。对了，若是门主让一个人去，那便只可一个人去。”
　　“我知道了，我一定一个人去！”乌云珠点头。
　　姑娘听后说：“那就好了！你们随我来吧，花姐给你们安排了住处。”
　　四个人转过了半坐小山，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盆地，里面星星点点很多竹楼散落其中，这时天色已暗，雾霭渺渺，竹楼形成的村庄仿佛是一个仙境。带路姑娘把四个人引到一个竹楼前，说：“这里吃穿用度一应俱全，若是缺什么你们只要到后面那座最大的竹楼中找我就好了。对了，我叫斯芒。”说完，她便飘然离去。
　　四个人进了竹楼，云庭说这正是他前些日子自己住的竹楼。原来御雨门总舵的人都住在这个村子上。这些人管理着御雨门的一切事物。云庭又说御雨门的管理是外松内紧，看着大家插科打诨言笑奕奕，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闵红梅可是个狠角色。乌云珠听后不由得后背发凉。
　　四个人开始准备晚餐，大家真是饿坏了。江翎在一层发现了很多竹罐子，打开了一个，里面装满了米；打开了有一个，里面很多青菜。还有一些小小的，里面有盐巴、糖、等等。还有个陶罐，里面是油。大家高兴坏了！生了火，烧了青菜，煮了米饭！云庭一面挥着铲子一面自吹自擂：“我和大哥打了不少仗，你们知道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靠的是真本事！”乌云珠拖着腮笑嘻嘻的答道，她不太会做饭，只能欣赏着大家的忙活。
　　“错，很错，大错！”云庭接着说：“靠得就是我这无敌的做饭手艺。不管有米无米，我都能把饭做的能吃，而且还好吃，能吃，身体就好，所以我们步步为营，旌旗展万里！是不是大哥？”他冲聂小泉挤挤眼睛。
　　“快做饭！这点本事也值得炫耀？”聂小泉不由得训斥了云庭。他正在煎鸡蛋。
　　当大家说笑时，花姐进来了，还是那爽朗的笑声：“说什么这么开心呢？红梅让我给你们送一些我们的特产——火腿。”
　　原来那火腿是猪腿加盐腌后，晒成的。四个人送走了花姐，把它加到菜里，真是风味独特。
　　饭后，乌云珠有一些厌厌的，江翎心细，把乌云珠拉到一间屋子中：“云妹，你是不是......担心晚上和闵红梅的见面，怕不能说服她？”
　　“是啊，我也一直在想梅姐的话，我靠什么让那么多人和我一起回草原呢？难道仅仅是因为有仇恨在吗？难道仅仅是因为草原易主，需要有一个交代吗？”
　　江翎被乌云珠提醒，也若有所思。一盏茶的功夫，江翎眼光像闪着明亮的星星：“云妹，你为何要走到今天这一步呢？在张家口难道不能苟且活下去吗？”
　　“那是万万不行的！”乌云珠笃定的说。
　　“为什么？”江翎歪着脑袋。
　　“因为我的责任，因为我对父亲和家园深深的爱！因为我逃了出来，我希望能够得到父亲的消息，他是不是还活着，这是我，身为草原女儿的请求难道不能得到帮助吗？”乌云珠不加思索的说。
　　“那你把这些说给闵红梅听不行吗？勇敢点！”江翎鼓励她，“对了，你父亲你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是一个非同寻常的领袖！我们的部族在他的带领下日益壮大，我们都相信他！而萨哈儿查就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江翎仔细想了想：“我想为侠之人讲的是侠肝义胆，他们一定会帮你的！还有我，你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陪在你的身边，帮助你！”
　　乌云珠心中的不安被江翎的勇气所驱散了。她很感动。带着这份感动，乌云珠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