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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吃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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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周末,杜泽承将姿羽拥在自己胸前,给她涂指甲油。她的手掌柔软,指如青葱,如今一涂上红色的甲油,更显得白皙细嫩,甚至还多了几分魅惑之感。他垂下头,凑近她的指甲,轻轻吹气,想让那甲油赶紧变干。吹了半晌,他终究是受不住诱惑,在她无名指上落下一个吻。
“哎。”她紧张得向后撤了一下,有些怯生生地看着他。今天他突然允许她涂指甲油,还亲自上阵为她涂,怎么都觉得这事有诈啊。虽然,杜泽承好像一直挺直来直去的,并不是什么阴险狡诈之辈。
他转过头,轻啜一下她的耳尖,惹得她再一次躲避,可动弹了一下,她又忍不住觑他一眼,仿佛是在观察他是否是生气了。
他冲着她笑了笑,又继续为她涂指甲,神情专注得像是在雕蛋壳。她一会儿看看自己的指甲,一会儿又看看他的侧脸,用上牙咬着自己的下唇,然后突然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打了个措手不及,手一抖,便将甲油涂到了她手指上。
瞧着那艳丽的长痕,他愣了一下,仿佛神游去了另一个世界。回过神来后,他一言不发,拿着湿巾擦拭那痕迹,红色的痕迹慢慢消失不见,留下一道湿润的亮光,他又盯着那亮光许久。
她将头转到一边,捞过茶几上放着的遥控器,将电视打开了。可她那嘴角,却挂着怎么都压不下去的笑容。
姿羽喜欢漂亮,看到漂亮的衣服首饰就走不动路,而那些美而夸张的丝带蝴蝶结被戴在她身上也丝毫没有违和感。对于她这样的小爱好,杜泽承是不会干涉的,也会给她带些闪闪亮亮的设计师产品,只是有时候会感叹她就像是没长大。
可她也喜欢弄些花花绿绿的指甲油来涂,杜泽承是不太喜欢她弄这些东西的,总觉得她涂几天指甲就会消失不见。姿羽撇撇嘴,小小声反驳:“我都涂了好几年呢,指甲依旧硬朗。”
杜泽承横她一眼,姿羽立刻住嘴。
不过,就像以前避着她妈照样能臭美一样,她现在也能避开杜泽承,享受偷偷摸摸的小刺激。
但是她买那么多瓶瓶罐罐,杜泽承怎么会一点都发现不了呀!他只是一直在思考,要怎么处理这件事罢了。他总不能也像姿羽一样,偷偷将她的指甲油都扔掉吧,那怕是她又要上房揭瓦了。
正所谓堵不如疏,杜泽承认认真真去做了有关指甲油的调查,然后索性自己带着她搞,起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全性还能高一点。
其实他心里真正想的却是,对付姿羽这样要美不要命的女孩子,就应该揍她一顿。
姿羽正美滋滋地看电视,并不清楚杜泽承的心理活动。
算了,不能倡导暴力行为。杜泽承遗憾地将自己发痒的手收起来。
指甲油涂完了,杜泽承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晾干。姿羽看电视入了迷,眼睛定定地。
茶几上的手机亮了,上面显示出一个陌生的号码。杜泽承以为又是什么推销之类的,随手划开。在微弱的电流声之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出来:“阿泽。”
姿羽迅速转过头来。
“依理?”杜泽承虽然惊讶,表现的却还算平静。
姿羽像看电视剧一样定定地看着他,她那眼神与审问犯人的警官如出一辙。
“嗯。没想到你手机号码一直没有换——这一次,我是有事情想要找你帮忙。”对面传来微弱的呼吸声,“我回国了。”
“你要找我帮什么?”
“在国外这些年,我过得不是特别好。”对面似乎还想要再铺垫一下。
姿羽已经开始嘟着嘴扯他的衣服了。
杜泽承捉住她不安分的两只手,颇有些哭笑不得。
“依理,你我是朋友,所以有话你可以直说,不必不好意思。”他将他们的关系定位到了朋友,言语之间也是对朋友的关心与支持。
“我家里出了一点事情,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把人从监狱里,捞出来。”这些话确实有些难以启齿。
杜泽承这下算是听明白是什么事情了,姿羽也不闹了,对着他摇摇头。
“因为什么事情?”他没有直接拒绝。
依理深深叹了一口气。“我爸往国外转移资产,被查了。我妈她受不了,你知道的,我妈24小时围着我爸转,我爸金去之后,她整天闹着要进去陪他。”
她说的简单,但是杜泽承知道,事情一定是有些棘手的。
“依理,我现在只能给你经济上的帮助。至于你说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帮你,底线不能触碰。”
对面笑了一下,声音疲惫。“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希望我妈得知这个消息不会再闹我了。”
两边都沉默了一会儿,依理又开口:“其实,如果这个人不是我爸的话,我一定会大胆地说,他自己犯了错就要自己承担责任。可是,我在国外读书生活的钱都是他给我的,在我决定留在国外之后他就布局把财产转移到国外。我觉得,我没有资格去指责他。”
“我明白。”
“好了,不说这些事情了。啊,你现在有没有定下来?我以为你应该会是早婚的。”
结婚啊,杜泽承感觉自己被提醒了,他看了姿羽一眼,正好对上她好奇的目光,后者哼了一声,扭头去看电视。
“有女朋友了,要是我结婚的话,你来参加吗?”
“看情况吧,我家现在的情况可能已经不适合参加某些聚会了。”
“依理,我们是朋友,朋友是不会被这些因素影响的。”
对面又笑了。“啊,Sooooooo sweet!还有你女朋友。”显然她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两个人又客气地寒暄几句,便挂了电话。
姿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现,摸了一片薯片塞到嘴里,眼睛虽然盯着电视机,但目光涣散,显然是走神了。她傻笑了一会儿,眉头又皱了起来。
电视里一男一女吵架吵得正凶,怎么也没办法和她的表情对应上。
“说,刚刚那个女人是谁?”她突然转过头来。
“一个朋友。”杜泽承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姿羽直觉事情没这么简单,她接着问:“是女的朋友还是前女友?”
他沉默了,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如果问他这句话的人是依理的话,他就会很坦诚地同她谈谈这个问题,但是现在问他这句话的是姿羽。他对姿羽和依理的感觉显然是不同的,他不想让姿羽因为之前的事而对他有所芥蒂。
依理同他有点像,成熟、自立,对于任何事情都能理性沟通,感情掺杂的比较少,但是,姿羽有些孩子气,小孩子的感情表达是很单纯的,开心了就笑,大笑,会抱他,亲吻他;难过了就哭,就闹,会打他,甚至还有可能会推开他。
他生怕,自己说出的某一句话刺激到她,让她感到不愉快,让她受伤。
“你怎么不说话了?所以果然是女朋友是吗?”
他没有想到他这样短短的沉默,更是让姿羽醋意大发。
“是,但是都过去了。”对于杜泽承来说,这件事确实已经过去了,可在姿羽看来却并不是这样一回事,他刚刚的沉默就像是在黯然神伤,在回念往昔,在为逝去的青春而伤怀。
“她是不是你的初恋?”他和依理确实是第一次谈恋爱,所以杜泽承点点头。
初恋的性质可太不一样了,姿羽的小脑子瓜里突然就脑补出了许许多多的悲欢离合,什么家里人不同意,拆散了他们这一对深情的鸳鸯啊,什么他们经历了生离死别的狗血剧情啊,就这样一想姿羽的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流。
她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特别小气的人,她觉得谈恋爱呀,结婚呀就应该开开心心的,也不用管两个人之前都经历过什么,可是真的到了这样的情境里,她发现他根本就接受不了,一想到杜泽承之前还有女朋友,一想到他们之间做过的事情他和另一个女人也做过,她就一丝一毫都忍受不了,她的心疼得像是被割裂了。
“好了,现在她回来了,你去找她吧。”
“我为什么要去找她?”
“那你们当初为什么分手的?你没看她还眼巴巴巴巴地给你打电话吗?她心里还有你呢,你回去和她一起吧。”
姿羽还是不停地哭,杜泽承将她抱在怀里,她推搡着他的胸膛,不让他接近她。
他捉住她的两只手,看她哭的眼睛都睁不开,呼吸似乎都有些困难了,知道她现在是真的在难过,真的在伤心,并不是像以往那样和他在调情。
“我们不说这件事好不好?”
“不好,告诉我,你们究竟因为什么分手的?”
“当时我想回国,她想留在国外,我们就这样分开了。”
他和依理向来就是这样的,有什么事情两个人都会和对方商量一下,在面对未来的前途的时候,两个人也是公开地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想法,当发现两个人对未来的想法不同时,就和平分手了。
姿羽是无法理解这样的“和平”与“平等”的。
“现在好了,她回来了,你们两个又可以在一起了。”
杜泽承有些哭笑不得。“姿羽,你还真是像小孩子。”
“你现在嫌我幼稚了吗?”
“没有,我没有嫌弃你,相反我觉得我很喜欢你的孩子气,姿羽,你给我的感觉和她给我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我一直以为两个人在一起相敬如宾,然后就可以结婚了。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有那种鲜活的恋爱的浪漫的感觉,依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像昊粱当时说的,我们确实只是像合作伙伴,像朋友。”
听到这话,姿羽慢慢平静下来,虽然她还在抽噎着,但是气息总算平缓了许多,不得不承认她被杜泽承的话安慰到了一点点。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人,会因为在和另一个女人的比较中得到更高的评价而虚荣,自己竟然也会被这样的甜言蜜语哄到开心。
杜泽承低头亲吻她攥成拳头的手指关节。“其实在我回国之后我们两个就各忙各的事情,基本上都没有什么联系了,今天也是隔了好多年,她遇到了困难,才给我打了这样一个电话。”
“哦。”
理智和智商慢慢回到姿羽的身体里,她想想自己刚刚疯狂哭泣的举动,开始觉得害臊羞愧,然后低下头像一个鹌鹑一样,把自己的脸藏起来。
“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联系了。”虽然他同依理说的很客气,但是他也明白,依理的家庭如果出了变故,那么确实她可能就慢慢从他们这个圈子淡出去了,事实总是残忍的。
“哦。”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姿羽摇摇头,天哪,竟然还要让她问问题,还觉得她现在不够尴尬的吗?
“那以后她要是再出现的话,你不能像今天这样了,知道吗?哭的气儿都快没了,还推着我走。嗯?你真的想让我走吗?”
姿羽再次摇头。
杜泽承叹了一口气,让姿羽侧躺在沙发上,然后他去卫生间里打湿了一条毛巾,过来给她擦花猫似的脸蛋。也许是因为她情绪波动太大,哭的累了,所以在他给她擦脸的时候,她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显然是睡着了,而两只手却还抓着他的手不放,像个小婴儿一般。
宋昊粱吃醋的时候折腾的是疏韵,姿羽倒好,吃醋的时候把自己折腾进去了。杜泽承深吸一口气又吐出去,他倒是希望姿羽折腾的是他,要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他胸口还憋着一股子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