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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宋&张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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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察到来之前,疏韵一直紧绷着身体,即使宋昊粱已经没有任何逼近她的行为。
看到是两个东方人的面孔,警察也觉得难办,却还是将他们都拉到了警察局了解情况。好在疏韵并没有被要求说出自己受到侵害的详细过程,她抱着一杯热咖啡,坐在椅子上,身边是一个女警。
后来是宋昊粱主动过来和她解释的,他给她看他的聊天记录和转账记录,给她道歉。
疏韵不知道有人在网络上和不认识的人聊天会露骨到这种程度,甚至还会发不穿衣服的照片。她耐着性子红着脸往下看,指着一张照片说:“不穿衣服的人,不是我,我这里有一颗很明显的痣。”她将自己的领口往下拉一下,露出锁骨。
就在她的锁骨上窝着一颗红痣,米珠大小,随着她的动作上下起伏,颇有些妖娆。宋昊粱目光沉下去,觉得有些口渴。
因为疏韵也没有过多追究,所以宋昊粱并没有什么事,两个人的心结都是那个冒名顶替的女人。
宋昊粱执着地要知道她的联系方式,给她买礼物赔罪,疏韵受不了他跟着她走了一路,给了他一个电话号码,没想到转天她就收到了一束抱都抱不动的红玫瑰,红艳艳一大片的玫瑰,香气浓郁得让人头晕,像是张开血盆大口要将她吞吃下去的妖怪。
可那是疏韵第一次收到花,她将花束放到床边,自愿溺进这让人昏沉的香气中。
打着告诉她调查到的冒名顶替女生的最新进展的旗号,宋昊粱经常来找她,请她吃饭,给她送礼物。有时候她无意间抬头,总是会捕捉到他看她时专注又灼热的眼神。杜泽承也带过女伴和他们一同吃饭,或许是同是女人,私下里总会说上一两句私密话,那女人就曾感叹,说觉得她和杜泽承像是两枚大电灯泡。
他送她脚链,说她脚踝纤细,戴着必定好看,脚链上缀着红蓝宝石,有西域古国的风格。
这样的礼物,着实有些贵重,她不想也不该收下。
宋昊粱是不容她拒绝的,跪坐在她身边,拉过她的脚,帮她戴上。
“很美,”他拨弄一下脚链,小巧的铃铛发出细弱的声音,“可称得上是,风情万种。”
他盯着她的脚看了好久,好似着了魔一般低头,印了一个吻在她的拇指上,疏韵只觉得有一股电流从脚趾冲到头顶,惊得她迅速将自己的脚收回来,宋昊粱的手中一下子就空了。
良久,他抬头:“做我女朋友。”嗓音中还带着些沙哑。
疏韵下意识摇头。“我再考虑考虑。”
“五分钟。”
“一天。”
“今天一下午。”
“好。”疏韵松口,吃完饭就去和自己的好朋友说了这件事。她是想要谈恋爱的,可是,她想到宋昊粱和人在网络上的聊天,有隐隐有些不安。
【哇哦,感觉有点撩哦。】
【有钱真好,可以玩这么多浪漫。】
【你想谈就谈,谈恋爱又不是结婚。】
【正好可以从他身上学一点恋爱技巧。】
【不要入迷就行。】
【快去享受甜甜的恋爱吧!】
好友不断给她打气,她想着杜泽承的女伴对杜泽承的评价,觉得作为杜泽承的朋友,宋昊粱应该也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他当着杜泽承的面儿还吐槽过,说他从没在女人这里再过这么大跟头,头一次为色所迷大把大把花钱和人互动,结果是被人骗得团团转,当了个龟孙。
如果,他花心、玩女人,那就和他分手。
疏韵打定了主意,便和宋昊粱说了。
他笑得痞气:“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我可没那么多精力搞什么小三小四。”
疏韵自然不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可是后来,她似乎懂了他的“没精力”是什么意思。宋昊粱有些黏人,不仅是每时每刻都想要和一个人呆在一起的那种黏人,甚至想要和她同连体婴一般。
宋昊粱从身后抱住她,将她的脸掰过来,看到她的眼瞳中出现了自己的影子,这才咧开嘴笑了。
“音乐好听么?”
“还好。”人说话都是有其技巧性在的,有的人说还好就是还不错的意思,有的人说还好就是不那么好的意思,疏韵是后者,她说话比较委婉。
宋昊粱不说话,打量她的表情,看她目光又不知道飘到了那里,点了点她的额头。
“如果在你眉心点一点红色,你看上去就和庙里的菩萨一样了。”
“谁点上了都会像菩萨的。”
宋昊粱不语,心想,不是每个人都会看起来明艳和善但却总是距离遥远给人一种不可亵玩的疏远感的。
疏韵捂嘴打瞌睡。“我想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宋昊粱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半抱着她走到门口,给她穿上外套,也没有和自己的朋友打招呼。
打开门,一丝丝冷风吹过,吹散了萦绕在疏韵耳边躁动的音乐。
宋昊粱的车就停在门口,他拉着她的手将她送到副驾驶上,又打开驾驶室的车门发动车子。疏韵看着窗外树木与房屋的轮廓,思考着明天的待做事情。
她的宿舍不远,宋昊粱一直将她送到了楼下。
疏韵下车之后垂着头,一只脚摆弄着地上的一颗石子。
“怎么了?”宋昊粱抱住她,脸贴住她的脸慢慢蹭,“舍不得我么?”抱得用力了一些,想邀请她去自己家。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我想分手。”疏韵道。
“你这是考虑了很久还是一时心血来潮?”
疏韵不懂:“有什么区别么?”
“为什么想分手?”
“我融入不进你的世界,我也不想为你改变。”
“我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你的世界又是什么样子的?”
你的世界奢靡至极,疏韵自然不会也不能这样说。
她说:“你的生活纸醉金迷,你夜夜笙歌、生活多姿多彩;我过于枯燥,只在学业、工作和你中徘徊,其实我也喜欢这样简单的生活。”
“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哦。”那就明天再说吧,疏韵点头,要往宿舍里走,却被宋昊粱拉住了胳膊。
“不给个道别吻么?”
疏韵觉得,他好像有些,暴躁?她踮起脚,抚摸他的脸颊,手上带着不舍得分离的流连。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她竟觉得分手后不能相见会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想到那样的情景心脏就变得空落落的。
她的吻落在他的唇上,温柔缠绵,让他有种被珍重的感觉。
他看她的脸,她闭着眼睛,表情竟有些虔诚。
宋昊粱将她推开,闭着眼睛仰头,喉结上下滚动。“回去吧。”
“再见。”疏韵当真头也不回。
她究竟是有情还是绝情?宋昊粱摸着自己的嘴唇,十分迷惑。他垂头想了一会儿,开车去了杜泽承那里。
杜泽承一向睡得早,但被他的电话和砸门声闹醒也没有生气,只是请他坐到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凉水。
宋昊粱瘫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也不喝水。
“失恋了?”杜泽承没见过宋昊粱这个模样,颓丧又迷茫。他从小吃穿不愁,身上难免带了点强自寻找的所谓的艺术的忧郁感,可是他并未沉溺得过分,甚至会清醒地看着他那群狐朋狗友作天作地排解所谓的“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的无病呻吟,会抱着懒散的态度游离在正派和堕落之间。他无太多道德感,却不会一路尝试各种新鲜玩意放任自己的欲望。少有的出格与没脑子的事情之一,是和一个假装疏韵的女子聊天,还扔了大把的钱。杜泽承想不出其他能让他这般模样的事情。
“嗯。”宋昊粱伸出食指,抵着桌上的水杯,将其推到了地上。水杯落在地毯上,滚了两圈停下了,没有碎,杯子里的水全都洒了出来,将地毯的毛打湿。
“不要拿我屋子里的东西出气。”
“她不喜欢我的那群朋友。”宋昊粱能够揣测到,疏韵生活的坏境。若是她像那个同他聊天的女人一样,那他可以直接养着她,让她当自己受宠的小情儿,怎么开心怎么玩儿,也不必花什么心思,可她恰恰是,乖乖女。这样的女人,要的不仅仅是宠爱、是金钱,还要责任、要安全感。
杜泽承不理会他,将杯子捡起来,把地毯抽出来扔到洗衣机里。
“我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她是一个很好的人。”杜泽承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或许感情不浓烈,但至少不会给你招来任何麻烦。”他的那群朋友,有自私自利的,也有能为了朋友出头的,可性格上都有某种偏执与激烈。好像,宋昊粱也有几分偏执?
宋昊粱没有再絮絮叨叨说什么,杜泽承也不多话。
杜泽承知道,宋昊粱他自己心里是有数的。
第二天一早,疏韵就接到了宋昊粱打来的电话,以及他做出的承诺。
“和那些朋友,我会拉开距离,”和女朋友想多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是拒绝其他社交的好理由,“以后,我也不会带着你去参加这样的场合,可以带着你去玩玩别的东西。”
疏韵没有回答,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记得你今天下午三点之后就没有课了,我去接你。”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疏韵趴在桌上,胳膊下面压着她的作品。她看着窗边的绿萝,用手指拨弄了一下它的叶子,唇角不自觉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