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为女骑士(下)》萧湉

71、第二百五十五章 天鹅堡的近况

　　“男爵，我真不敢相信，这就是您的忠诚。”艾菲特罗亲王紧皱着眉，语气沉重地道。

　　警察署长低头默然不语，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没有表现出他的不屑：什么时候，连禁卫军的行动也要亲王来过问了？他不过是阻止了一次毫无道理的集体“行乐”，没想到，竟得到了艾菲特罗亲王的传召，自从斐迪南公爵离开后，他还没有这个荣幸和大权在握的亲王殿下面对面地交谈过。

　　“男爵，我知道，您也是出于慎重才这样做的，”亲王的语气略微缓和了些，但他仍是用责备和不满的口气接着道，“但是，请您理解，如果我们的禁卫军长官赫桑上校认为他的部下有必要放松一下，他是有权利这么做的，并且也应该得到我们的支持，您觉得呢，男爵？”

　　“当然，亲王殿下。”警察署长木然地应着，心里却禁不住哼了一声：赫桑上校？也只有亲王能记得这些新人的名字。近来，国王禁卫军的成员几乎整个换了个遍，从队官到下级军士，再也找不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从前那些忠心耿耿的贵族，不是失踪，就是离职，竟不约而同地都离开了天鹅堡。这很不寻常，可是，天鹅堡却似乎根本没有人在意，国王对艾菲特罗亲王的信任空前高涨，似乎亲王的每一个决定都能得到国王本人的支持。警察署长倒是听奥古斯都王子向安蒂老侯爵问过一次，可自从上次丹麦特使来访以后，王子的处境就一直很尴尬，对这件事，奥古斯都也不可能过多查问或者提出反对。

　　连奥古斯都王子和安蒂老侯爵都无可奈何，他一个小小的警察署长又能怎么样呢？好吧，既然这样，如果下次那位时常醉醺醺的赫桑上校再带着部下外出纵酒狂欢，警察署长是不会再去阻止了，天鹅堡的守卫，不是还有雇佣军吗？国王的安全，艾菲特罗亲王说了，他会亲自负责，那么，警察署长还能说什么呢？

　　亲王笑吟吟地看着办公室的门在警察署长身后关上，也没叫人，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红葡萄酒。这次的胜利并不意外，不过还是很令人高兴，最近，让亲王烦心的事不少，越加需要像这样的胜利。

　　勒内……

　　亲王用中指和无名指夹着酒杯，轻啜一口杯中红宝石似的半透明液体，不自禁地皱了皱眉，这几天来，一想到这个名字，亲王总是感觉烦躁。真没想到，勒内竟然失踪了，在最后的时刻，失踪了！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异常顺利，可是勒内的失踪，就像是一长串链子中断裂的一个环，现在是还看不出端倪，可不知什么时候，或许就会影响到一整条链子……

　　亲王早已派了亲信去找勒内，这些人把泽兰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这位惯于耍弄玄虚的巫医，亲王又不能大张旗鼓地通缉，只好暗地里加紧搜寻，一天找不到勒内，亲王就会一直坐立不安。

　　“亲王殿下，王子殿下的卫队官拉莫上校求见。”内侍敲了敲门，低声禀告。

　　拉莫？艾菲特罗亲王缓缓放下酒杯，他来干什么？自从那天在议事厅，亲王和王子正面交锋以来，奥古斯都沉寂了不少，他没有再对亲王的决定提出过任何异议，也不再争辩什么，如果在城堡里碰见亲王，他会礼貌地点头致意，有时甚至还问候几句，倒让亲王大惑不解。

　　“请上校进来。”亲王舒适地在宽大的扶手椅里坐下，手肘靠在扶手上，身体略微侧倾，潇洒地用手支着头。这样的动作，绝不能说是亲切，只让人觉得像是在刻意地强调地位的差距。

　　门开了，拉莫走了进来，一眼看到坐在办公桌后的亲王，他便微微笑了笑，躬身一礼。亲王并没有意思让他坐下，他也就坦然站着，军队生涯赋予了他的站姿特有的挺拔和庄重，使得他看上去和故作优雅的亲王显得那样不同。

　　“亲王殿下，王子殿下让我给您送一份文件，殿下认为，这样重要的文件应该送呈亲王殿下过目。”拉莫一边说，一边将一份关于佃农抗议税收的文件递给亲王。这份文件会送交王子，可能是由于官员的疏忽，也可能是因为亲王认为佃农的抗议无足轻重，但奥古斯都却选择将这份文件转呈亲王。面对这样的举动，文件的内容不再重要，王子的态度才更值得关注。

　　“哦？”亲王很快地扫了拉莫一眼，年轻骄傲的王子从来都沉不住气，这是尽人皆知的，怎么这次竟能如此忍让？被国王当众斥责后，王子非但没有从此记恨而处处与亲王为难，反倒对亲王表现出了相当的尊重。亲王什么也没有说，但心里却明白，王子性情大变多半和这位卫队官有很大的关系。

　　亲王接过文件看了起来，拉莫就站在一旁等候。亲王没有料错，劝奥古隐忍不发的，的确是拉莫。种种迹象表明，亲王正在进行一场阴谋，拉莫隐约猜到了这场阴谋的目标，很显然的，他对那个身陷阴谋中心而不自知的男子既没有责任，也不会有丝毫感情。拉莫之所以会劝奥古忍耐，一方面是因为亲王对这次行动已经谋划良久，准备充分，而王子除了头衔，就只有他的朋友们，如果贸然行事，奥古绝不是亲王的对手。拉莫可以不在意阴谋中心那个男人的生死，但却绝不愿意看到奥古斯都在这样一场政治斗争中充当可悲的牺牲品。而另一方面，拉莫也有自己的考虑。经过了二十年漫长的岁月，马勒终于准备好了，拉莫知道，康斯坦大公是在等待一个时机，如果艾菲特罗亲王的阴谋得逞，宫廷势必陷入一场内乱，对于大人来说，这样的动乱就将是上帝赐予的最佳时机。

　　大人重回泽兰的那一天，越来越近了……

　　“我知道了，感谢您特意送文件来，也请向王子殿下转达我的谢意。”

　　艾菲特罗亲王的话将拉莫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彬彬有礼地向亲王鞠躬致意，转身离开了亲王的办公室。

　　回王子寝宫的路上，拉莫经过城堡内侧的回廊，连排的长窗面向庭院，可以看到院子里的圆形水池和精心修剪的花圃，还有庭院两侧的队部。拉莫不自禁地停下脚步，站在窗前往外看。禁卫军队部一片杂乱，门外，十来把长剑横七竖八地堆放在地上，从队部的窗户可以隐约看到里头来来去去的人影，闹哄哄的，有人唱歌，有人在高声大笑……

　　大概那个新上任的队官又在带着部下喝酒作乐了吧……拉莫摇了摇头，从窗边退了回来。真是荒唐！让这么一个酒鬼担任禁卫军的队官……拉莫能想象得到，安蒂老侯爵在签下这样一份委任状时，会有多么勉强。

　　不管怎样，艾菲特罗亲王是达到自己的目的了，现在的天鹅堡，对于任何别有用心的人来说，都已等于是不设防的了。

　　“上校！”

　　拉莫转过身，只见一名内侍正站在他的面前。拉莫向内侍点了点头，停下了脚步。

　　“上校，刚才殿下受陛下召见，已经去陛下的寝宫了。殿下让我转告您，如果您方便，可以去那儿等他。”内侍说完，鞠了一躬就退下了。

　　陛下？拉莫一边转身向国王的寝宫走去，一边想着，国王自从病倒以后，情况一天不如一天，显然已经病入膏肓，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很容易失去耐心，已经根本无法处理政务。这个时候召见奥古，会是什么事呢？……

　　拉莫本来以为，他至少要等上一会儿才能见到奥古，不料，他刚刚赶到国王寝宫，就见王子疾步从里面冲了出来，从还没有来得及关上的门里，拉莫听到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就像是被人掐着喉咙所发出的那种嘶哑的粗声。国王又在咳嗽了，听说，最近国王在睡梦里也常常这样咳醒，这两天，甚至开始吐血。

　　“殿下！”

　　奥古的脸色很不好，抬头看了拉莫一眼，却只是一言不发。

　　拉莫没有再问他，近来国王常会因为一些小事暴跳如雷，看来这次，奥古又是受到了毫无道理的责骂。拉莫不觉叹了口气，王子的确学会了忍耐，但他眼睛里年轻自信的光彩却似乎在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深的忧郁。

　　“奥古，艾菲特罗说了声感谢。”拉莫凑近奥古，小声道。他故意用了相当随意的口吻，希望能让奥古会心一笑，打起精神来。

　　奥古斯都没有回答，既没有向亲王表示出轻蔑，也没有像拉莫希望的那样露出一丝笑意。他只是停下脚步，默立了好一阵，才低声道：“拉莫，跟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拉莫一笑，他是王子的卫队官，陪同王子本来就是他的职责，可现在奥古却在请求他这样做。

　　“走吧，奥古。”拉莫拍了拍奥古的肩，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