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行处是天涯》瞳如漆

11、循踪

　　第十一章 循踪

　　“就是这里了，我昨日急着赶回去跟哥哥报喜，并未往前多走。不过沿路都有猴群留下的痕迹，循迹是肯定可以找到出口的！”骆逸指着岩壁上一处藤蔓纠缠的地方给项定看，“只是不知道出口通向哪里，这几日先准备一些食物饮水带上才好。”

　　“还是小逸想得周到，野果之类就不用带了，这几日多打些鱼整理成鱼干带上，又轻便又不易坏。”项定颔首表示赞同，能与骆逸在这世外洞天在多待上几日也是好的。昨日醉酒险些对骆逸逾礼，虽然骆逸沉醉不知自己却始终心虚。带着垂危的他这一路上走来，自己终于发现内心深处对骆逸的奇特感情，只是这禁忌感情是杀人毒药，如若表露出来只怕会伤害到他。宁愿自己黯然神伤也不想骆逸的微笑与神采飞扬又变成孤清冰凉。更不想看见骆逸用鄙夷神情看待自己。项定百感交集决心将这感情深埋自己心底。

　　“我们上去看看吧！”骆逸并未察觉身边人的心潮起伏，他含笑望向项定欣然发出邀请，“比比谁快！输了的人要答应为赢的人做一件事情。”话语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向岩壁掠去。

　　项定被他灿如春花的笑颜炫晕了眼睛，等反应过来，骆逸已快到岩下，“你耍诈！”他忙起身追了上去，项定的轻身功夫自是不错一晃眼也来得岩下。岩壁陡峭，，唯一藤条落在骆逸手中。见骆逸拉着藤条正往上灵巧攀援，项定也不慌微微一笑从靴底抽出防身短剑来。脚下双足轻点向上窜出丈余，左手中短剑插入岩上，右手攀住一小块岩石突起借这一点支撑又提气翻上半路一个小小石台，石台上有几根洞口藤条垂将下来，项定收好匕首拉住藤条快速往洞口而去。这一来两人已是距离相当不分前后了，项定手长脚快渐渐竟让他后来居上。项定正专心攀援眼看就要到达洞口，忽听身侧传来骆逸惊呼。项定心里一慌，生怕是骆逸失手，连忙停下往他看去。想那骆逸的武功怎会在这岩壁上失手？这次果然还是他耍诈，朗朗笑声中骆逸轻拍岩壁已纵身跃入岩洞。项定也不着恼，摇摇头只是一脸的宠溺。

　　洞口前骆逸伸出手来递给项定，“大哥现在可欠我一次了！”

　　项定借力翻入岩洞，喘息了一下问道：“小逸想要什么？”心里暗说，任何要求，就是要我的命也是可以给你的呀！

　　“哥哥承让！这要求我当然是先留着，等想到了再向哥哥提。”骆逸心思复杂，怎看不出他对自己一片痴心，只是自己是男儿身，终究只有做兄弟的缘分。

　　洞中昏暗，两人待眼睛慢慢适应光线后才一起环顾四周。这洞并不若练功的岩洞阔大却干燥温度适宜，洞中有石床、石桌、石椅。石桌。石桌上床角边隐隐绰绰摆了些物件。项定走到石桌旁拿起一个仔细端详，原来竟是刻的小人，手法拙朴却用心颇深。再拿几个起来，也还是小人。或嗔或喜，姿态绝不相同却看得出是同一个人儿。

　　“我昨天就看到了，这黄裳武功绝世，却不出去宁愿在这洞里刻小人，真是怪人！”骆逸摇摇头万分不解。

　　“这人必是他倾心所爱之人，也只有这样的性情中人才能领悟出《九阴真经》那样的惊世武学秘籍啊。”项定感叹不已，这石洞遍布的石像怕是有数百个。岩石石料坚硬无比，刻这些出来也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精力。

　　“这边还有一个藏酒的石室，哥哥还要喝酒吗？”

　　“去看看罢，喝酒就不必了。”项定尴尬，心道，你那酒量谁还敢与你喝酒？你若再醉倒，我可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了。

　　只听的那边骆逸轻笑，“想来是我酒品太差，吓到哥哥了。那我们往前走罢，先去打探看看这洞到底能通向何处。”

　　两人往前走了一会洞口传过来的光亮更暗，项定掏出怀里的合浦明珠，明珠光照范围有限，两人挨得更近了些。明珠幽光里只看见骆逸黑瞳幽深迷离，长发随意缚在脑后，额前一缕垂在脸侧，一双眉可用尺量，说不出的俊秀好看。

　　“我脸上有东西么？”骆逸见他望自己眼也不眨，纳闷的伸出手来摸自己面皮。

　　“没有，走罢！”项定匆忙转头，心里呯呯乱跳脸红了一片，所幸黑暗骆逸也没有发现。

　　两人默默往前直走，只觉脚下平坦，显然这石洞应该被人为修整过，走了莫约半个时辰这石洞忽然到了头。哪里有什么出口?洞壁森然当在身前。两人心里一时五味杂陈，说不出是喜是悲。

　　“没有道理是这样啊？那些猴群如何来的呢？”两人靠着洞壁坐下，项定疑惑的自问。

　　“哥哥不要泄气，我们再仔细找找。”骆逸出言安慰。

　　“你听！”骆逸忽然侧头凝神，耳畔隐隐听见细微的淙淙水声。两人循声摸索过去。项定手拿明珠走在前头，骆逸跟在身侧，项定正待仔细查探，忽听见身边骆逸惊呼，待他回过头来人已转瞬不见，项定大急却见身边一个窄小洞口直通地下，骆逸显然是从这洞中掉下去了。

　　“小逸！”项定爬在洞边焦急大声呼唤。

　　“大哥，下来罢！”过了一会洞口内传出骆逸声音，平静浑厚，显然没有受伤，项定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他纵身从洞口跳将下去。

　　项定轻巧从洞口跃下，未曾料到落地后脚下却是一片绵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这样也会摔跤？”一只手伸出来来把他稳稳扶住，耳边只听那人儿轻笑。

　　“这底下是什么这样软？”项定站稳四顾，只见这地底之下果然别有洞天。居然是一个巨大地底溶洞，光线虽仍幽暗却已经可以隐约视物。地上是深厚苔癣层层叠叠，四周洞壁上可见绿色莹光闪耀，顺着流水声看去，一条地下水道往前延伸而去。

　　两个人掉下的地方是溶洞一侧，抬眼往上看去也不过丈余，可越往洞中去越是阔大，最高处竟似有十数丈。两人往河道边走去，俱皆目眩神迷感叹大自然鬼斧神工。

　　“看！猴子肯定从那里进来的！”骆逸拉拉项定遥指洞中一个巨大石钟乳，旁边有一条阔大裂缝，光线从那里照射进来。只是这石钟乳已经断成几截掉落在地上，再想靠这石钟乳爬上小洞已经是不行了。两人走近观察，地上除了碎石还有几具猴尸，被砸得鲜血淋漓，显然已经死去好久了。

　　“这么粗的石钟乳也会断掉么？”骆逸奇怪的问。

　　“初到时我们遇到过岩洞塌方落石，小逸受了伤，估计记得不清楚了。”项定想起那日还略觉尴尬。

　　“估计那时这石钟乳就已经因震动有了裂伤，后来猴群惊逃让它断裂开来了。”

　　“看样子崭时又没法离开此处了。”项定仰头思索。

　　“还是先回去准备干粮吧！”骆逸微眯眼提议，“我看这流水必有出路，实在不行走水路应该也是可以的。”

　　项定懊恼，走水路自己也不是没想到！不说只是私心里想继续待在这山谷中吧？骆逸啊骆逸！你真这么想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