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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猫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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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以余愣了片刻，倒是笑了：“……我要是当时像你一样……”
“……那就好了。”
火锅滚腾腾的，温言被辣得一直在灌牛奶。屋子里暖洋洋的，他忽然望向楼梯口，一只肥的像猪一样的橘猫正慢慢往下走。温言抿着嘴唇，眼底却涌上了一点笑意。他伸手把橘猫招过来，那只橘猫看起来明显是有些怕他，臣服在温言的邪恶黑暗统治之下，小爪子都不敢乱按。温言手法娴熟地挠他的下巴：“怎么这么肥啊？”
纪以余把碗筷收了，王慎尧给他搭了把手。他说：“养着养着就这样了。”
温言抱着肥胖的橘猫去了飘窗那边，外面的雨哗啦啦的。王慎尧端着一个托盘也过来了，温言拿了一块小点心，橘猫看着他吃，自己怯生生的，想要但是不敢开口。还是纪以余把橘猫从他怀里捞出来，给橘猫喂了一块点心。橘猫胆怯地打量了一下温言，然后慢慢地张开嘴，叼着小点心就想跑，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至极的东西。
蓝牙音箱里传来若有似无的缥缈的歌声，清清淡淡的民谣。纪以余做完情感导师，突然开始关心他俩的学习：“你俩以后要考到哪儿？”
王慎尧说：“能考到哪儿就去哪儿。”
温言说：“尧尧很厉害。”
纪以余问：“你呢？”
“裴钰说我想去上学就去上，不想的话就在家看书。”
温言喝了一口浓茶，歪了歪头，看了一眼茶汤，心想，没有裴钰泡的好喝。
纪以余点了点头，不再问了，开始喝茶。
中途他进来了个电话，看了看名字，直接挂掉了。不一会儿，电话又打了过来，纪以余直接关机。没过一会儿，家里的固定电话又响了。纪以余皱了皱眉，跟温言说：“三楼是小型影厅，你们先过去看会儿电影。”
温言点了点头：“好哦。”
橘猫本来都已经跟着纪以余走了，不料被温言随手一抓，还是逃脱不了自己的命运。他低眉丧目的望向主人，主人已经完全没有管他的意愿了，主人自顾不暇。橘猫顿时察觉到了自己的命运艰苦，只能凄凄惨惨戚戚地跟着温言上楼。
纪以余的收藏很多，碟片琳琅满目。他俩翻了一圈，翻到了最里面，那里有一摞厚厚的碟片，没有名字和图片，温言犹豫片刻，跟王慎尧交换了个眼神，登时达成共识，好奇地把碟片放进去，抱着其他的碟片去了小沙发那边。
这似乎是个文艺片。
堤边杨柳拂岸，水鸟飞起，水绿天蓝，格外有情调。
那是很日系的一个场景。
温言撕开薯片袋子，往嘴里填了一片。王慎尧说：“文艺片没什么好看的……”
镜头一转，移到了小树林边的车上。
温言往嘴里塞了一大把薯片：“好像的确没什么好看的……”
他低头找钙奶，刚把吸管插进去，抬头一看，登时瞪大了漂亮的绿眼睛。
——怎么会这样！
男人仰躺在车上，指间夹了根烟，神情说不出是惬意还是平淡。镜头下转，赤裸的男人正跪伏在他腿间，含着什么东西吃得津津有味。王慎尧倒还比较平静，只是有些尴尬，温言完全就炸开了，手一抬，零食哗哗啦啦掉了一地，嘴边的薯片渣都忘了擦，直接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又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目光不由自主地又望向了屏幕。镜头这个时候刚好给了男人的腿间一个特写，温言简直要惊声叫起来，他直接夺门而出，一脸惊惶，楼梯踩得咔咔响。
纪以余正在打电话，皱着眉，嘴里还说着：“我说了分手……”一抬头就看见站在他面前的温言。
温言眼圈都有些红，也不知道怎么了，焦急地抓住了纪以余的手。纪以余匆匆地说：“先这样，我挂了。”
然后才摸了摸温言的头发，轻声问：“怎么了这是？”
王慎尧也追了出来，顿了顿，意味不明地说：“大约是……被吓着了。”
“怎么就被吓着了？”
纪以余揉了揉温言的头发，自己往楼上走：“你们不会看了恐怖片吧……”
没过一小会儿，纪以余从放映厅走出来，关上了门，脸上有点泛红。
但是他毕竟是个有经验的男人，立马把温言拉到了沙发上，给他泡了一杯热奶，轻声说：“没什么的啊言言，这都是人之常情……就像你看猫片一样……”
温言的声音简直像是尖叫：“我不看猫片——”
“好好好，不看猫片。”
纪以余没安慰过被被吓炸毛的单纯小猫咪，现在一时间竟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温言炸完毛就捧起了牛奶，咬着吸管，顿了顿，觉得自己的姿势看起来又格外像刚才那个男人的动作，顿时牛奶也不喝了，抄起旁边的抱枕抱在怀里，小声说：“我想去找裴钰。”
“我送你……他在家吗？”
温言愣了一小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没一会儿就接通了，那边是个朗润的男声：“你好啊，宝宝。”
温言小声说：“我找裴钰。”
“不好办啊这位宝宝，裴爷现在在处理事儿……”男人的业务能力明显格外熟练：“要不等一会儿我让他回电话？”
温言张了张嘴：“……不用了。”
“我知道他在哪儿。”
他挂了电话，看向纪以余，小声说：“麻烦了。”
“不麻烦……你知道他在哪儿还给他打什么电话啊。”
纪以余穿了衣服，看着温言像是做贼一样钻到了车里。他先把王慎尧送回了家，然后才看着温言，轻笑道：“怎么找到他的位置的？”
温言说：“闻出来的……他身上有我的味道。”
“鼻子挺尖的啊言哥。”
纪以余揉了揉他的脑袋：“先吃点东西。”
温言的鼻子的确很灵，闻着闻着就把位置闻出来了。那是个废弃工厂，外面停了一排车，七八个人守着外面，手里牵着大狼狗。狼狗明显闻到了这边的味道，刚要躁动，就闻到了空气中传来的另一些的，诡秘的血气，那是格外有压迫性的气味，属于某种凶神恶煞的大动物。于是这些狼狗顿时便有些犹疑。那些守门的也发现了狼犬的不对劲，几个人过来看是怎么回事。纪以余把车停在路边，皱了皱眉：“操啊……”
“你确定裴钰在这儿？”
温言说：“在。”
他格外笃定，看着那几个过来的人，轻声说：“我找姓裴的。”
那几人对视一眼，有人问：“你是谁？”
温言径自往里走，那几人想拦，但是发现这个年轻人的身法简直太诡异了，他只是几步就避开了他们过去阻拦的路线，直接从狼犬身边过去。那几人看着瑟瑟发抖的狼犬，简直恨铁不成钢：“操，谁养的狗，干什么吃的！”
纪以余看着温言的背影，点了一根烟。
温言一马当先地往里走，仓库格外空旷，他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裴钰的声音浸了些笑：“……道魁那条线是跟你连着的，你现在让我核实？我核实你妈了个逼呢。”
……裴钰说脏话了。
这边的声音有些嘈杂，温言躲开另一个人拦住自己的手，微微皱着眉。他终于看清了这边的情况，一个仓库三四十个人，中间放着许多大箱子。裴钰拿着一把枪，一脚踩在箱子上，白色衬衫有些乱了，露出莹白如玉的胸膛。他的脸上带着几星血点子，脸上带着阴狠的笑意，虚虚往这边看了一眼，微微眯起了眼睛。
后面的人已经开始急忙解释了：“裴爷……这真的……真的拦不住啊！”
“废物。”
裴钰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句。他对这样的情况似乎有些苦恼，先是把枪扔给了后面的人，又望着温言，表情轻松了些，大约是想在温言面前找补一下自己的形象：“怎么了言言？怎么就这么找过来了……谁送你过来的？有什么事吗？”
温言伸出手，把他脸上的血擦干净了。裴钰身后的某个人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个电话是温言打的，连忙上前一步，低声说：“裴爷……这事儿怪我，刚才这位打了电话，我以为他开玩笑呢……”
温言往那边看了一眼。
熟料那边有人立刻跳了出来，戴着棒球帽，棒球帽下的脸上浮肿得像是被水泡了似的。那个人格外气愤：“就是他！大哥，就是他！昨晚上就是这个人把我的枪抢走了……”
温言还没说话，裴钰就直接上了膛，微微扬起下巴，枪口对着那个人。裴钰说：“我倒是不知道畜生也能满口喷粪了。”
温言握紧了裴钰的手，一双碧绿色的眼睛里水意盈盈，他的声音软绵绵的，像是最天真无辜的小黑莲花：“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言言什么都不知道……”
裴钰摸了摸温言的头发：“看把我宝贝儿吓得。”
温言瞪大了天真无辜的眼睛：“是啊，在见到他之前，我从来都不相信世界上有长得这么丑的人。”
裴钰情真意切地说：“委屈你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