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称王》云逸灵

5、第五章 兄弟

　　玉清宫，司徒皓清静静地听完手下的汇报，面无表情地道：“哦？已经可以下床了吗？”
　　“是的，太医们都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现在五王子正带着几个侍从在王宫里到处游玩呢，看样子他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司徒皓清若有所思地道：“哦？父王还是每天都会去皓天宫吗？”
　　“是，不过都只是呆一小会儿就离开了。”
　　“还有其他的吗？”
　　“六王子最近经常偷偷地在皓天宫外徘徊，但不知为什么，却从来都没有进去过。”
　　司徒皓清饶有兴味地道：“哦？有这回事？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继续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事情立刻回报。”
　　“是。”
　　司徒皓清望着窗外，喃喃自语道：“司徒皓辰，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真的是什么都忘记了，还是有什么阴谋呢？”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此“司徒皓辰”非彼“司徒皓辰”也。
　　杨冬晨正在豆子等人的指引下欣赏着皇宫的美景，突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曲调动人，让他忍不住驻足聆听。
　　豆子机灵地上前禀报道：“前面是六王子居住的宁远宫，六王子的琴技天下闻名，这么动听的曲子，在宫中恐怕也就只有六王子才可以弹奏得出来了。”
　　杨冬晨赞赏地点了点头：“确实是不错，技巧堪称一流，曲子也很美，只不过……弹琴之人的心境似乎不佳，所以曲中难免带了一丝淡淡的哀伤，未免有点儿美中不足，可惜了。”
　　水儿愕然地问：“殿下，您什么时候对弹琴这么有研究了？您以前不是不喜欢……”豆子和小星急忙一左一右扯着他的袖子，对他连使眼色，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杨冬晨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尴尬地道：“那个……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研究啦，只是听得多了，自然会有一点儿了解的。而且，曲子能够反映出弹琴之人的心境，即使不懂得技巧，只要用心去听，也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豆子怕水儿再说出什么惹杨冬晨不高兴，急忙附和道：“对对对，殿下所言极是。只是我们才疏学浅，暂时还领会不到。”
　　杨冬晨轻轻摇了摇头：“其实你们也不必妄自菲薄，我看得出来，你们都很聪明。出身并不是问题，只要你们肯学，我可以教你们。我不懂的，也可以请师傅来教你们。”
　　三人眼睛晶亮地盯着杨冬晨：“殿下，您说的是真的？”
　　杨冬晨微笑着点了点头：“你们想学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会为你们安排的。”
　　“太好了！殿下，我想学骑马，可以吗？”
　　“可以。”
　　“那我想学画画。”
　　“好。”见小星不语，杨冬晨温和地问道：“小星，你有什么想学的吗？”
　　小星迟疑了片刻：“我想学武功。”
　　“没问题，我会找武功高强的师傅来教你的。”
　　“多谢殿下。”
　　几个人兴奋地说了半天，那边琴声也不知何时停止了。看到杨冬晨怅然若失的样子，豆子提议道：“殿下，您要不要进去看看六王子？以前您跟六王子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杨冬晨迟疑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也好，现在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去跟兄弟们熟悉一下，联络一下感情也好。”
　　杨冬晨在豆子等人的指引下来到宁远宫，对坐在桌边品茶的青衫少年微微一礼：“六弟真是有雅兴啊！为兄冒昧前来，没有打扰到你吧？”
　　青衫少年猛然抬起头，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但看到杨冬晨客气疏离的样子，又不由得神色一黯：“辰……五哥怎么有时间到我这宁远宫来了？听说你这段时间身体不适，可好些了？”
　　“早就好了，只是父王他们不放心，非要我在床上多躺几天。要是再不出来透透气的话，我都快发霉了。”杨冬晨边说边打量着司徒皓远。这个六王子长得很斯文秀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呆在他身边，给人一种很宁静、很舒适的感觉。
　　司徒皓远轻笑着道：“好久没有看到五哥这么开朗的样子了，真好！”
　　杨冬晨错愕地道：“我以前经常不开心吗？”
　　“也不是。只不过，五哥深受父王的宠爱，难免会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一言一行都必须小心谨慎，不能出一点儿差错。承受着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又怎么可能像平常人家一样无忧无虑呢？”
　　“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不开心的吗？”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司徒皓远，杨冬晨便忍不住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司徒皓远微微一愣：“谁说我不开心了？”
　　“是你的琴声说的。刚才听你弹琴，我便感觉到你有很多心事。你在这里过得并不开心，是吗？”
　　司徒皓远眼中渐渐蒙上一层水雾：“你……你能够听懂我的琴声？”
　　“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只是能从中感觉到你的一些情绪而已。”
　　司徒皓远哽咽着道：“你知道吗？在这王宫中，没有人能够听懂我的心声，没有人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除了五哥你。在这冰冷的王宫中，能够认识五哥，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杨冬晨手足无措的望着司徒皓远，犹豫着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你别难过，其实事情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的。你应该听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故事吧？所以，凡事都应该往好的方面看，就像我现在这样，虽然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是至少我现在很开心啊。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又何必去强求呢？”
　　听到杨冬晨轻快地语气，司徒皓远表情怪异地道：“五哥不希望想起以前的事情吗？一个人以前的记忆全都一片空白，开心的、不开心的全都忘记了，甚至连最亲最爱的人站在面前都不认识，难道不会觉得很痛苦吗？”
　　杨冬晨无所谓地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顺其自然就好。人不可能永远都活在回忆中，应该要往前看。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就当自己是初生的婴儿好了，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重新选择自己要走的路、要过的生活。人生在世，能够让你重新选择的机会可不多啊。”现在至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痛苦了，而且还有这么多人关心，真的是很幸运的，不是吗？所以，他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次新生的机会，努力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司徒皓远若有所思地道：“是吗？看来五哥真的是变了许多啊，以前的你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杨冬晨好奇地问：“那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司徒皓远轻轻摇了摇头：“算了，既然五哥并不执着于过去的记忆，又何必还要多问呢？既然五哥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很好、很快乐，那么了解以前自己什么样子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不是吗？”
　　杨冬晨释然一笑：“说得也是，我刚才还在劝你向前看，现在自己倒是执着起来了，确实不该。那么我们说定了，从这一刻开始，我们都忘记过去，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
　　司徒皓远望着杨冬晨绝美的笑颜，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对了，刚才听你弹琴真的很动听，可以再为我弹奏一曲吗？”
　　“好，不知五哥想听什么曲子？”
　　“这个……”杨冬晨突然灵机一动，“我以前听别人唱过一首小曲，勉强学了几句。不过我不会弹琴，不如我唱给你听，你把它弹奏出来，好不好？”
　　“好，五哥喜欢的一定是好曲子，小弟洗耳恭听。”
　　杨冬晨清了清喉咙，轻声唱道：“少年雄心总比天高
　　壮志豪情不畏风暴
　　春华秋实不老
　　岁月一笔都勾销
　　只留琴声空飘渺
　　秋月悬天共枫叶摇
　　夏日依朝暮分昏晓
　　年华几许磨消
　　究竟谁人能明了
　　不曾轻狂人枉年少
　　繁华红尘中任我逍遥
　　举杯望月醉看美人笑
　　今晚有君为伴夜色几多娇
　　同高唱一曲歌谣
　　人生漫漫艰险难料
　　英雄成败怎能断道
　　虚荣若浮云转眼已消散
　　恩怨是非尽付谈笑
　　秋月悬天共枫叶摇
　　夏日依朝暮分昏晓
　　年华几许磨消
　　究竟谁人能明了
　　不曾轻狂人枉年少
　　繁华红尘中任我逍遥
　　举杯望月醉看美人笑
　　今晚有君为伴夜色几多娇
　　同高唱欢乐歌谣
　　繁华红尘中任我逍遥
　　把酒尽欢莫虚度春宵
　　此后有君为伴缤纷几多朝
　　共沉醉轻盈舞蹈
　　富贵名利两手皆放
　　云游四方无所牵挂
　　名剑不孤单有香花同在
　　一缕青丝随君天涯”
　　他刚唱了一遍，司徒皓远便依着曲调弹奏起来，歌声与琴声遥相呼应，配合的天衣无缝。一曲终了，两人相视而笑，气氛温馨甜蜜，让人不忍心去打扰。
　　但偏偏有人喜欢大煞风景，一个侍从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五……五殿下，终……终于找到您了。”
　　豆子不悦地道：“什么事这么大呼小叫的？没看到殿下正跟六王子谈心的吗？”
　　“不……不是，殿……殿下恕罪，奴才不是故意打扰主子的，只是……王后突然驾临皓天宫，见不到殿下，担心您的身体，所以让我们四处寻找。”
　　“父后在皓天宫？”
　　“是，已经有半个多时辰了，殿下还是赶快回去吧，不然王后该急坏了。”
　　杨冬晨点了点头，歉疚地对司徒皓远道：“六弟，为兄有事要先回宫了，我们改日再叙。”
　　“好，五哥慢走。”
　　等杨冬晨一走出宫门，司徒皓远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哀伤和无奈：辰哥哥，你真的什么都记得了吗？那我该怎么办？你说要一切从头开始，但是过去那段日子是我这一生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光，是我最珍贵的回忆，你要我怎么能够忘记啊？辰哥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