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如何自救》嘉树友

15、琉璃泉

　　第十五章 琉璃泉

　　地宫深处的琉璃温泉竟比肖凌云记忆中更显幽绝。殿内泉池铺着莹白玉石，另一半露天延伸至青竹林间，翠绿竹影倒映在澄澈泉水中，与天际永恒流转的极光交织成梦幻光幕。泉眼处的巨大龙头喷吐着温热泉水，水雾袅袅升腾，将周遭景致晕染得朦胧迷离，吸入肺腑的皆是带着灵植清香的温润气息，确是舒筋活血、涤荡疲乏的绝佳之地。
　　这曾是肖凌云初入异界时最贪恋的秘境，只是登顶魔尊后琐事缠身，竟许久未曾这般恣意享受。此刻他让侍从在泉边藤架下摆满了各色瓜果，琉璃盏、白玉杯、黄金尊错落排布，灵茶、仙酿、果露一应俱全。他斜倚在泉边的玉石平台上，半身浸在温热泉水里，手中把玩着一只盛着琥珀色仙酿的琉璃杯，微醺的眼眸半睁半阖，望着魔域天空中极光变幻的瑰丽景象，周身萦绕的狐族异香与温泉水汽缠缠绵绵，整个人透着股慵懒又魅惑的意味。
　　“不是说都退下了？谁让你们进来的？” 肖凌云耳力惊人，正门处轻微的推门声瞬间刺破静谧，他头也未抬，语气带着几分微醺后的不耐。
　　来人却未应声，只静静立在泉边。那熟悉的龙涎香混着凛冽气息，让肖凌云心头一跳，猛地在泉水中转身。雾气缭绕中，龙冽玄色锦袍加身，身姿挺拔如松，金色眼眸在朦胧光影里亮得惊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肖凌云下意识地往泉水里缩了缩，温热的泉水漫过肩头，衬得他肌肤愈发莹白如玉，耳尖不知是被水汽蒸的，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注视烫的，悄悄泛起一层薄红。
　　龙冽的目光如同带着温度的火焰，从他被泉水浸湿的发梢，滑过线条优美的脖颈，再到水中若隐若现的肩头，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征战多年，见惯了刀光剑影，却从未见过这般光景 —— 月光般的人浸在暖泉中，眉眼含醉，肌肤胜雪，雾气沾在睫毛上，像栖了层细碎的星光，竟让他生出几分口干舌燥的燥热。
　　“你……” 肖凌云刚要开口质问，便见龙冽抬手褪去外袍，玄黑锦袍滑落，露出线条流畅、布满淡淡伤痕的古铜色身躯。那些伤痕或深或浅，有不少是昔日与他对战时留下的，此刻在雾气氤氲中竟透着股野性的张力。不等肖凌云反应，龙冽纵身一跃，“扑通” 一声跳入泉中，溅起的水花劈头盖脸洒了肖凌云满脸。
　　“靠！龙冽你故意的吧！” 肖凌云气急败坏地抬手抹脸，水珠顺着下颌线滚落，滴入泉水中泛起细小涟漪。可当他抬眼对上龙冽的目光时，后半句抱怨却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气势瞬间弱了下去，连耳尖的红都深了几分。
　　龙冽正站在离他不足三尺的水中，温热的泉水漫至他结实的腰腹，古铜色肌肤被水汽打上柔和光晕，每一寸肌肉都透着爆发性的力量。他的目光如同饿极的野兽锁定猎物，灼热又带着极强的侵略性，死死黏在肖凌云脸上，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吞噬殆尽。
　　两人之间的雾气似乎更浓了，将周遭的一切隔绝在外，只剩下彼此的呼吸与泉水流动的轻响。肖凌云能清晰地闻到龙冽身上凛冽的龙涎香，混杂着自己身上的狐族异香，在温热的空气中交织缠绕，竟生出几分暧昧缠绵的意味。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后背撞上冰凉的玉石壁，退无可退。
　　龙冽缓缓迈步上前，泉水被他搅动，泛起层层涟漪，带着温热的触感漫过肖凌云的肌肤。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灼热的呼吸，近到能看清龙冽金色眼眸中自己的倒影，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带着硝烟味的气息。
　　“我真想……” 龙冽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尾音裹在雾气里，暧昧得让人心头发紧。他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肖凌云泛红的脸颊，那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又藏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 —— 就像怕惊扰了易碎的珍宝，却又忍不住想要触碰。
　　肖凌云的心跳骤然加速，如同擂鼓般撞得胸腔发疼。他能感受到龙冽指尖传来的灼热温度，能看到他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有渴望，有占有，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这种过于亲密的距离让他浑身僵硬，想要躲开，却又被龙冽眼中的执拗困住，竟一时忘了动作，只觉得耳尖烫得快要烧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青竹林方向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伴着小师妹清脆的笑语：“姐姐们，我就说地宫深处有这么好的露天温泉吧！你们看这景致，比咱们住的地方美多了！”
　　这声音如同惊雷，瞬间打破了两人之间暧昧到极致的氛围。肖凌云猛地回过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泉水中飞身而起。他慌乱地撩起藤椅上的月白色锦袍，胡乱地往身上披，衣带都未曾系好，露出一小片莹白的腰腹，便头也不回地朝着正门窜去。
　　“你慢慢泡，我先回去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甚至忘了平日里的从容优雅，连落在泉边的琉璃杯被碰倒都未曾察觉。
　　龙冽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即将触碰却落空的怅然。他看着肖凌云慌乱逃窜的背影，腰间松散的衣带随风飘动，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失落与恼怒，抬手一拳狠狠砸向水面。巨大的水花四溅，溅湿了他的发丝与肩头，却浇不灭心中翻涌的燥热。
　　他无心再泡，转身走上泉岸，目光落在藤椅上那件被遗落的黑色龙纹金边锦袍上 —— 那是肖凌云昔日身为魔尊时常穿的衣物，龙冽不仅毫不嫌弃，反而对这身与自己身形相仿的锦袍偏爱有加。他伸手拿起锦袍，指尖抚过细腻的布料，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肖凌云身上淡淡的狐族异香，那气息如同藤蔓般缠绕上心头，让他原本就燥热的身体愈发滚烫。
　　龙冽抬手将锦袍披在身上，布料贴合着肌肤，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余温，仿佛肖凌云还在身边一般。他低头看着身上属于肖凌云的衣物，想起方才泉水中那张面若桃花、眼含春水的脸，想起两人呼吸交织的灼热距离，想起自己未曾说出口的后半句话 ——“我真想把你锁在身边，一辈子都不让别人看见”，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烫又麻。
　　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龙冽的耳根不受控制地泛红，金色眼眸中翻涌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痴迷与占有欲。他抬手摩挲着锦袍上精致的龙纹刺绣，指尖微微颤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方才的画面：温热泉水里莹白的肌肤、雾气中泛红的耳尖、慌乱躲闪时眼底的水光…… 每一个细节都像是刻在了心上，让他心绪难平。
　　青竹林方向传来小师妹与女眷们的说笑声，龙冽却只觉得刺耳。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可身上那件带着肖凌云气息的锦袍，却如同最烈的酒，让他醉在这份隐秘的、带着占有欲的悸动里，久久无法平静。
　　这琉璃泉的雾气，终究是模糊了界限，搅乱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