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如何自救》嘉树友

52、亲自前往

　　第五十二章亲自前往

　　魔界地宫的主殿依旧幽深庄严，魔焰灯在廊柱上摇曳，将龙冽的身影拉得又细又长。他端坐于黑金宝座之上，玄袍垂落如墨，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扶手，每一下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十几年来，他便是这样独自处理着魔界繁杂事务，殿内的空气沉重得能压出历史的尘埃，唯有案头那盏夜月珠，还残留着一丝与肖凌云相关的暖意。
　　“禀告魔尊大人！” 一名下属踉跄着跪伏在地，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凡尘人界的幽深密林里，发现了您悬赏多年的方脸杂毛狐踪迹！”
　　龙冽敲击扶手的动作骤然停住，眼底的倦意瞬间被狂喜取代。他猛地起身，玄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即刻封锁方圆十里，任何人不得擅自踏入！”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玄色流光，冲破地宫穹顶，朝着人界密林疾驰而去 —— 这十几年的寻觅，无数次的失望，终于在这一刻有了回响。
　　密林深处，云雾缭绕，青石嶙峋。龙冽刚落地，目光便死死锁定了山崖边的那道身影 —— 杂毛杂乱地支棱着，黑棕白三色搅成一团，方方正正的脸颊透着股憨态，右后脚微微跛着，正是他魂牵梦萦的模样。
　　那一刻，龙冽感觉胸腔里的心脏快要跳出来，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他曾无数次在梦里见到肖凌云，见到他红衣猎猎的模样，却从未想过，再次相见，他竟成了这样一只懵懂的狐狸。
　　“尊主！” 乌鸦扑棱着翅膀落在地上，化作扁鹊的人形，双膝跪地，声音满是愧疚，“主人失智前反复叮嘱，不让我寻您。他那般高傲，怎愿让您见他这般落魄模样？”
　　龙冽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罢了，活着就好。”
　　山崖上的方脸狐狸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立刻弓起身子，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 “呜呜” 的低吼，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警惕。它被猎人追得久了，对人类模样的生物本能地抗拒，唯有扁鹊化身的乌鸦能靠近。
　　龙冽看着它这副张牙舞爪却透着呆萌的样子，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昔日那个腹黑毒舌、睚眦必报的肖凌云，如今竟成了这般模样。他放柔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无害：“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退化成本体，连灵智都没了？别怕，有我在。”
　　这番温柔到骨子里的话，若是让小九听见，怕是要惊得掉下巴 —— 谁见过杀人如麻的魔尊，会用这般语气对一只狐狸说话？
　　可方脸狐狸不吃这一套，依旧龇着牙，警惕地盯着他，连动都不肯动。龙冽瞧着它受伤的脚，心疼得不行，却也知道急不得。他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罢了，跟你僵持着，我倒先饿了。”
　　他抬手一挥，地面骤然腾起一堆篝火，噼里啪啦的声响吓得狐狸往后缩了缩。接着，龙冽从空间锦囊中取出两只油光锃亮的烤鸡，串上木枝架在火上翻转。金黄的鸡皮逐渐烤得酥脆，滋滋冒油，诱人的香气顺着风飘散开来，钻进狐狸的鼻子里。
　　方脸狐狸的鼻子下意识地动了动，喉咙里发出 “咕噜” 一声低鸣，龇着的牙悄悄收了些，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只烤鸡，口水几乎要流下来。它偷偷往前挪了两步，又猛地停下，警惕地环顾四周 —— 之前猎人就总用食物设陷阱，它可没那么傻。
　　龙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故意拿起一只烤好的鸡，轻轻咬了一口，嘴角溢出满足的笑意：“啧，真香。”
　　狐狸的眼睛更亮了，爪子不自觉地往前扒拉着地面，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想吃，又怕被骗。最终，馋虫还是战胜了警惕，它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跃，像道毛茸茸的闪电，直奔烤鸡而去。
　　龙冽早有准备，轻轻一松手，烤鸡便被它叼在嘴里。狐狸得手后，立刻转身就跑，蜷缩到不远处的青石上，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连毛都差点一起吞下去。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龙冽看着它这副狼狈又可爱的模样，爽朗地笑了起来 —— 这是十几年来，他第一次笑得这般开怀。殿内的孤寂、心魔的折磨，在这一刻仿佛都被这只傻狐狸的憨态化解了。
　　扁鹊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悄悄松了口气。他化作乌鸦，落在龙冽肩头，用尖喙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像是在道谢。
　　接下来的三个月，龙冽便在密林中住了下来。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魔尊，只是一个天天围着狐狸转的 “投喂者”。
　　他每天都会烤不同的美食，金黄酥脆的鸡鸭、肉质鲜嫩的兔子，甚至会特意剔掉骨头，怕硌到狐狸受伤的脚。一开始，狐狸总是抢了食物就跑，吃完了才敢远远地看着他。龙冽也不恼，只是每天准时出现，把食物放在固定的地方，然后坐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它吃。
　　有一次，龙冽烤鸡时火候没掌握好，鸡皮烤焦了。狐狸叼起来闻了闻，嫌弃地丢在一边，冲着他龇牙咧嘴，像是在抱怨 “太难吃”。龙冽又气又笑，只好重新烤了一只，看着狐狸满意地啃起来，他眼底的温柔都要溢出来。
　　还有一次，龙冽想摸一摸它的头，刚伸出手，狐狸以为要抢它的食物，猛地扑过来，爪子不小心踩在他的脸上。龙冽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任由它踩着自己的脸，把最后一口烤鸡咽下去。
　　慢慢地，狐狸对他的戒备越来越松。它不再抢了食物就跑，而是会在龙冽身边的青石上进食；它会偷偷蹭龙冽递过来的食物，毛茸茸的尾巴偶尔会扫过他的手背；甚至有一次，它吃完东西，竟蜷缩在龙冽脚边睡着了，小小的身子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龙冽坐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扰了它的好梦。他低头看着这只杂毛方脸狐，指尖轻轻拂过它杂乱的毛发，心里满是安宁。这十几年的孤独与思念，在这一刻都有了归宿。他知道，眼前这只傻狐狸，就是他的肖凌云，哪怕他失去了记忆，哪怕他变成了狐狸的模样，他也能感受到那份刻在灵魂深处的羁绊。
　　三个月后的一天，龙冽像往常一样递过一只烤鸡。狐狸没有立刻叼走，而是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软糯的 “嗷呜” 声。龙冽的心猛地一颤，他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它的方脸。这一次，狐狸没有抗拒，反而闭上眼睛，露出了享受的模样。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篝火还在燃烧，烤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密林里的风都变得温柔起来。龙冽知道，他的孤独终于结束了，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