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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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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长在一个没有父亲的环境中。不是父亲没了,他只是在北京做着一份在我看来十分没用的工作,因为我一直看着我妈在挣钱,我妈在养活我和一双老人,我妈在工作加班忙里忙外。
因此,我或许有些缺乏父爱。
我是个坚强乐观的人,也是个游手好闲的人,最爱说的话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因此,在中考那天的早晨,我还坐在梳妆台前悠哉的梳头发。
镜子里是一张苍白的脸,两条平和的眉,一双睫毛纤长浓黑的眼睛,并不大,却很漂亮,铺下一层细密的阴影,有些温柔有些神秘。我有小巧的鼻子和嘴巴,五官长得很精致,像个玻璃娃娃,配上一头又黑又亮的长直发,和纤巧的身材,看起来倒是温柔可爱,有几分LoLi气质。只可惜,那双常常眯着的漂亮眼睛,和其中一闪而过的小邪恶,还有一身的漫不经心,和那时常挂在嘴边的玩味的笑容,把我的甜美气质破坏的一干二净。
见过我却不熟识的人,总认为我是那种温柔沉静的,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忧郁美女。我懂得他们为何这样想,我常一个人,扶着盛夏的大树,闭眼听风,或者靠在窗前,仰望蓝得澄澈的天。这为我引来了一堆不知名的追随者,他们的理由是,我无论站哪,什么表情动作,都美得像一幅画。
在近一点,认识却不熟识的人,要么以为我是个矜持的大家闺秀,要么觉得我冷漠高傲。只有几个最近的人,知道我是怎样一个爱笑爱闹的妖孽。
而俞文萱,就是最了解我的人。
如果说,鱼离不开水是因为氧气,那我离不开俞文萱就是因为,她是唯一能融尽我心中冰山的火焰。
我单肩背包,刚从老妈的车里迈出一条腿,哈欠没打一半,就突然看见俞文萱放大的脸,紧接着就觉得自己被扯进了一个熊抱。
“晴筠~~我好想你~~~你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
我叫了一声,拼命把自己的脖子从她手中救出来。不久静悟三天没见吗,还有想我就给我打电话不就好了。
我白了她一眼说出我的想法,她瞪大她那双眯眯眼,笑骂道:“好你个苏晴筠,没良心的!”说完我俩开打。
我们俩在一起的模式就是互损→对骂→开打→中场休息并各自放狠话→再开打。曾经有男生面部呈三O形看我们打架,然后跑回男生堆中,用受了惊吓的表情大喊:“不要惹苏晴筠和俞文萱啊~~他们俩不是女人是母狮子啊~~~~打起架来比男人还猛啊~~~~~!!!!!”从此我们俩被评为新世纪暴力女典型,我的忧郁文静柔弱美女形象宣告全面垮塌。
俞文萱有一张白净的脸,一双桃花眼和一头乌黑的头发。她比我高一点,看起来活泼大方,喜欢运动喜欢挑战喜欢领导别人,争强好胜又热情开朗,理智成熟。
她憧憬地看着松海高中门上的烫金大字,沿着我的肩膀:“喂,我们一定要一起开进松海昂~!考进王者松海,我们就是王者了!!”
我看着她闪闪发光的双眼,不禁失笑,又有些落寞。笑得是她这么快就忘了我们的赌约,落寞的是我从未像她一样总有坚定的目标。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常常不如她?
我叹了口气。
不过无论如何,即使我赢了赌约,也不会叫她请那顿饭了。这是个单纯的孩子啊,她其实无心伤害任何人的。
唉,我就是心太软,心太软~~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忽然,一个身影从众多考生中一跃而出,生生撞入我的视野。就象电影蒙太奇一样,他周围的人一下子就成了陪衬,唯有他一人,在一片灰色的人影中清晰得毫发毕现。
那是一个清瘦的少年,凌乱的黑发,瘦削白皙的脸,眉宇英挺,眸子清澈得似水,却冷漠得若冰,同时,又漂亮得如画。他鼻梁高挺,脸部弧线也很好看,但除了一双冰似得眼睛格外好看,总体看来,只能算是中人之色。可是他身上散发着的那种天然的,冷冽却纯净的,甚至有一丝忧郁的气质,竟让人移不开眼睛,以至于居然想起两个似乎与他毫不相干的字眼——妖冶。
怎么会呢?这样一个清澈而冷冽的少年,是怎样让人感受到那种,如葡萄酒一般的醇厚诱人、神秘深沉的妖冶的?我正费解,却遇上他一双清冷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眸子。不知为何,我觉得有些想逃。他的目光让人觉得,已经是历尽沧桑。仿若止水,却还能看见那层冰霜背后,一点点的孩子气,和某种强烈的感情。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拉起俞文萱就奔向考场,心中充满了一种,纠结在想要靠近有想要逃离的痛苦感情中。我怎么会对一个刚见了一面的男生产生这么大反应呢?不帅,不高,明显没有安全感,不是我喜欢的型。这个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
但在我与俞文萱分手以后,坐进考场时,就彻底忘记了他。不仅是他,我连自己是谁都快网忘记了。每当我在认真做什么事的时候,就会陷入这种状态,无物无我,就算天塌地陷也感觉不到。这种状态我随时可以拿的出来,比如在为中考复习的每一节课上,比如近一个月我用在学习上的每分每秒中。
我拿到考卷,嘲笑了一下出题老师的水平,开始心无旁骛的答题。
十多天后,俞文萱积极地跑到我们家,问我考了多少分。
“你多少?”我问。
“619!你呢?”
我笑了笑,装作担忧的说:“没敢打电话查呢。”
她听了以后,立即冲到电话旁边笑道:“我帮你!”
俞文萱在拨电话,我半靠在躺椅上,怡然自得地看窗外蔚蓝的天。不久,俞文萱扣了电话,声音有些沉重。
“多少分?”我漫不经心地问。
俞文萱脸色不大好看,强笑了笑:“晴筠,你真厉害。呵呵……呵呵………”
我微微皱眉头:“到底多少分啊?”
俞文萱起身,低着头。我妈刚好从书房里出来,看着我们俩,觉得气氛诡异。
“很高。”俞文萱吐了口气,说,“631,比你一模整整高一百分。”
“啊~!!!!晴筠!!!!”我妈愣了好久,突然间叫一声就像旋风一样冲过来,把我扑倒在沙发上,狂肯一顿,丝毫没有注意到俞文萱越发难看的脸色。
“我走了,阿姨再见,晴筠……再见。”说完,俞文萱头也不回,大步走出了屋。
我妈依旧兴奋不已,欢呼雀跃,开心的像中了五百万彩票。我却呆呆看着俞文萱出去时,忘记关上的门。
果然,我还是心软了。尽管我没错,尽管她现在的不开心完全不应该,看着她的落寞、黯然、嫉恨,我却感到比她还难受。她应该很不甘心吧。三年辛辛苦苦学习,比不上我一个月突击的成果。委屈吗?觉得不公吗?
我把头埋进沙发里,安慰自己这不是我的错,却还是心里难受。终于,我想出了一个能让自己舒服点的事情:“妈,我放假要再去学画画。”
老妈眉开眼笑:“好啊,小天才。”
后来,审查我这几年过的日子,我才发现,这个决定,对我后面的人生居然有那么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