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双响炮》悠若0609

43、深夜长谈

　　这个世界本无幸福与不幸福这一说：衡量的标尺横在每个人的心里，各不相同。如果你死咬着那种长相厮守白头到老的感觉，那你永远也不能体会到隔着半个地球仰望同一片星空的浪漫。
　　在米兰城的那个阁楼里，灯光常常是通宵达旦的，偶尔主人会推开窗，或捧一杯蓝山，或点一根万宝路，遥望着太平洋西海岸的那片夜空。
　　路是自己选的，不能回头，但不代表着不能回味。

　　比起小狐狸流川枫那走到哪睡到哪的良好的睡眠习惯，大狐狸上原美黛子那认床的毛病是到了很久以后才不得不改掉的。不过她那不长黑眼圈的特长还是让唯香羡慕到死的——身为副队的她从一年级开始，一有外出合宿便和上原同房，每次都被翻来覆去的大狐狸搞得没法睡觉，于是乎，第二天早上，往往是那个罪魁祸首的上原什么事都没有，而她那个被殃及的“池鱼”以典型的熊猫+金鱼的造型出现在队友们面前。
　　然而，全国大赛第三天的早上……
　　“哇，唯香姐，你今天气色怎么这么好啊……难道，昨晚没被老大吵着？”集合的时候百合就发现了人群中精神抖擞的唯香，她一副发现了新大陆的样子凑了过去。
　　“是啊，我昨晚好像睡得挺好的啊……”唯香也觉得挺不正常的，然后再仔细地回想一下，她半夜好像有睡过一次，而且，迷迷糊糊中，她往上原的床上一看，好像没看到人。
　　这里唯香才转过头去看上原，她似乎也还好，只是眼睛稍微有点儿肿。

　　她们的比赛是那天的第一场，这场八进四的比赛花子还是很看重的，从首发的名单上就能看出来了，排的都是队上的主力。
　　时间比较早，观众并不多，三三两两的散在观众席上，而且，海南的和尚啦啦队占了总人数的三分之一。
　　“怎么又是他们啊？”百合看着看台上的那片紫，有点胃痛。
　　“知足吧，能不说‘怎么只有他们啊’就不错了。”唯香把球传给百合，百合在叹了一口气之后，投了个三分。
　　其实也该她们抱怨的，因为赛程的关系，她们的比赛几乎和问题儿童军团们的比赛在差不多的时间内进行的，所以赛前想得美美的——东看台放上流川命，西看台放上火焰男军团，南看台是樱木军团，北看台才留给海南和尚们的完美计划就这样，泡汤了……
　　然而，实力是不需要亲卫队证明的，这点，她们可以证明给所有人看。

　　事实上，她们还有一帮顶着“全国区”，或是不情不愿或是心甘情愿的“全明星啦啦队”，这种通过“出卖”前任队长以及现任队长的途径进行“招商引资”的手段，不得不说，高明！
　　不过现在，“心甘情愿”的那几拨人马要么自己有比赛而来不了了要么就是打道回府了，而“不情不愿”的那拨，穿着和台上相互辉映的紫色，到来了，然后……进更衣室了！

　　“那个，你看了没？”武藤正低压声音说道。
　　“看到了，我当然看到了。”高砂一马的声音压得更低。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我也看到了。”神宗一郎的声音几乎不可耳闻。
　　然后三人齐刷刷的看向了队长牧绅一的方向。

　　阿牧和以往一样认真地做着热身，而离他不远处的清田信长虽然手上也比划着，但是明显的，他也时不时的望向他最最尊敬的阿牧哥的方向，而且，总让人感觉，有什么爆炸性话语会马上脱口而出一样！
　　果然，清田没有辜负学长们的期望，他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噌的一声窜到了牧绅一的面前，指着他的眼睛说道：“那个，队长，你不用担心啊，我们很强的啊，你不用担心得睡不着啊。你都有黑眼圈了……”
　　“清田，你……”阿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他面前那个略带点儿紧张神色欲言又止的小学弟说道。
　　“队长，其实……其实……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清田信长站在那里紧张得跟个第一次出门的大闺女似的，绞着球衣的角儿，而旁边的三个代表连带一帮替补命们都跟着伸长了脖子。

　　十五岁的而且国文成绩永远在及格线附近徘徊的清田信长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他昨天半夜起床解手的时候所看到的情景的，这只能解释为，他不知道在去年，同样是十五岁的他的百合学姐把这一情景描述为“看星星看月亮从进攻防守谈到人生哲学”，否则，他完全可以问他的阿牧哥，昨晚和上原学姐夜观星象悟出了什么人生真谛！
　　他亲眼看着阿牧半夜爬起来，到窗边望了一下，然后拎了件外套下楼，接下来，他在那超凡的野生动物第六感的驱使下，爬起来扑到了窗边向下望，果然看到了院子里并排坐着的一男一女……
　　本来，本着有福同享的原则，或者说以他清田信长的个性，他是应该把全海南都叫醒一起看的，但是最终他还是独享了这一幕，而原因绝不是“现在是凌晨三点啊口胡”，他只能解释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挪不动地儿了。
　　长大后的清田信长才知道这世界上有个无比zhuangbility的词叫“气场”，也许可以解释那时发生的情景。

　　从清田信长的最终人生道路是优质偶像这点来看，他还不是做编剧的料，比起小泽百合那更是不够瞧的，即便他是唯一的见证人，他无法脑补出当时的情景，于是现在他只能结结巴巴拐弯抹角的问当事人牧绅一当时发生的事。
　　牧绅一环视了一眼更衣室，队友们正极力地掩饰着自己就要像喇叭花一样绽开的三八神情，他扶了一下额，正欲开口把话题转到其他的地方，此时，高头力推门进来了……
　　“阿牧啊，你就把昨天晚上和上原讨论的战术给大家讲一下吧。”

　　此时整个世界安静了……

　　欲知此事，请听……当事人分解！
　　其实，脑补专家小泽百合并没有说错，至少她对于去年那个帮花子决定了“神球侠侣”的所谓粉红情节的描述并没有错，确实就是简单到“看星星看月亮”。
　　去年的情景其实完全属于巧合，那是半夜起床的牧绅一在路过阳台的时候看到了坐在那里发呆的上原美黛子。
　　“你怎么不去睡觉？”牧绅一看到上原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声音很低，怕吵醒别人。
　　“睡不着啊，那个……我认床。”上原很不好意思的笑笑，扭过头去对牧绅一说道。
　　“这样不太好吧，至少也要躺一会儿啊。”牧绅一的语气里满是关切。
　　“还好啦，习惯了就好了啊。”上原拍了拍她旁边的一张椅子，“要不要一起坐啊？”
　　“这不是什么好习惯啊。”牧绅一坐下，他扭过头去看上原的时候，上原正托着脑袋看天空，“你在看什么呢？”
　　“看星星啊。我在想，是不是每个地方看到的都一样呢，比如说，如果我在欧洲，能不能看到和日本一样的星星呢？”上原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只是说完的时候，回过头来看了一下阿牧。
　　“不一样吧，毕竟隔了半个地球吧。”牧绅一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顿了一下如是回答。
　　“嗯，说得没错，对了，明天……加油！”上原突然想到明天他们对手是山王，她说完起身，“我去睡了，你也去吧。”

　　而今年，那睡不着的上原美黛子因为不想再碰到什么人，于是跑到了院子里去发呆，然而……
　　一向睡眠很好的牧绅一鬼使神差的在半夜里醒来，然后莫名其妙的觉得堵得慌，翻了个身之后依旧如此，在爬起来倒了杯水喝了之后还是如此，于是他决定去窗边透透气，然后他就看到了院子里有个身影。
　　他马上想到了上原美黛子，那个晚上睡不着觉的人。
　　于是顺手拎了件外套，他跑下楼去了。

　　“你还是老样子啊？”牧绅一看到她穿着T恤，拿着罐可乐坐在院子里。
　　“不会吧，我都到院子里来了。要不要一起坐？”上原转头看到是牧绅一，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拍拍身边的椅子，说道。
　　“你的这个习惯真的要改一改。”他顺手把手里面的外套递给她，“风挺大的。”
　　“喂，我又不是那种弱不经风的偶像剧女主角好不好。”其实她想说的是“其实你一丁点也不像偶像剧男主角就不要在那里酸了”，然后她把外套推回去给他。
　　“你又在这里看星星？”牧收回外套，坐在她的旁边。
　　“是啊，而且，我有预感，呆会儿会有流星。”上原拿了另一罐没开封的可乐，“要不要，哦不对，你不喝的。”
　　“这个东西对身体不好，你也少喝。”牧绅一的印象当中，上原永远在喝可乐，很多次，他都想和她说，少喝为好，“怎么，你也要许愿？”
　　“不是啊，流星嘛，不过是个逃兵而已，不想坚守自己的弱懦的家伙而已，怎么能对它许愿，不灵的。”上原一边摆着手，一边说。
　　牧绅一就那样看着她的扬起的侧脸，忽然有一种恍若来生的感觉，有时候，摆在面前的东西，反而更遥远，因为你不知道，到底自己有没有伸手的勇气！

　　不过终究还是没有等来流星——上原催促牧绅一去睡觉，理由是明天有比赛，牧绅一一脸“拜托你的比赛还排在我前面呢”的表情，被上原推上了楼。
　　就在牧绅一的影子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一枚流星划破了天际，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尾巴。

　　再回到更衣室里，此时“救”了牧绅一的是大会的工作人员，“外面半场了，你们可以出去热身了”。
　　高头力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看着学生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然后才“呵呵”地笑着跟了上去。
　　在出口处他碰到了他老婆花子，花子正带着领先10分结束上半场的女生们撤回更衣室，夫妻俩私下里交换了个“胜利”的眼神。

　　呐，阿牧/上原啊，要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教练我是开明人，知道你们的心思啦，我们不过是在二楼看了一下而已啊，顺便说一下，昨天早上买的望远镜挺好用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