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双响炮》悠若0609

48、晚归

　　有时候我们总是觉得我们的想像力够丰富够BH，总是能想起或是忧伤明媚或是豪气干云或是曲折迂回或是如魔似幻的剧情，然而，无意间在翻看某部正史野史XX史的时候，你会发现，在历史面前，人类的想像力连个渣都不算——现实往往比小说更精彩啊~~
　　于是现实便是如此，当你以为现在已经是狗血得不能再狗血的时候，它总能再添一把柴火，把每个人的八卦热情烧得旺旺的。
　　而全国大赛这种带“全国”字眼的活动，更是充分验证了这个道理，这种提倡“比赛第二”的活动，不外乎就是在说“八卦第一”

　　半决赛，爱和VS海南！
　　这场比赛在外人看来只是定义为传统的强强对决，再进一步也就是“神奈川第一球员”与“爱知之星”的强强对话。然而能准确的抓住这场比赛的最正确的定位以及最重大的意义的，仅有那么些个知情人。
　　呵，所谓传统，就是说，我们海南依旧是四强之一，而且今年我们会称霸全国，另外，在任何一方面，我们都不会输的。——摇着扇子的高头力
　　哇，那些锅传统捏，就是用来被偶棉家的小子们打破滴，不管是冠军还是漂亮妹妹，记住哦，只有不勤劳滴的园丁木有挖不倒滴墙角哦。——举着烤香肠的宇前。

　　然而，当你消化了一个狗血事件之后，却发现与之配套的“售后服务”却完全没有跟上来的时候，你也会跟着迷茫的。
　　清田信长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他按捺着一颗三八的心儿看着不远处那呈幽灵状态飘乎飘乎的百合，终于忍不住拉了阿神的衣角。
　　“那个，阿神啊，你不觉得，百合学姐她有点不对劲么？”清田回想着中午百合的那句“哦，乖~~~~”，马上浮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还好啊，我觉得一切还在正常的范围内啊，至少她今天三分球还是九投六中啊。”阿神看了一眼百合，又看了一眼信长，大眼睛闪啊闪的。
　　就在清田信长想吼出“喂我又不是问你球赛我是问你现在”的时候，只见武藤和高砂站在花盆架那里冲他们直招手。

　　于是阿神和清田走了过去之后，高砂一声“嘘”，然后指了指旅馆大门的方向。
　　两人顺着高砂指的方向，看到了一个人--牧绅一。
　　“队长已经在那里站了半个小时了，都快成雕像了。”--武藤正摇着头一脸“作孽啊”的表情。
　　“而且，你们注意到没有，他刚才连饭都没好好吃呢。”--高砂一马摊着手一脸“可怜啊”的表情。
　　“阿牧哥啊~~我们明天一定会打败爱和的啊，我们一定会称霸全国的啊~~~你不用替我们担心啊~~”清田泪眼汪汪的就想往上扑，然而却被武藤和高砂一把拖往，然后用一种“这小子没救了”的表情看着他。
　　“好像，上原学姐被爱和的人拖走，到现在都没回来吧。”阿神用一种很值得玩味的表情盯着他家队长的背影。
　　然后那三人也齐刷刷的把目光集中到了他们队长的身上~~
　　队长啊，你现在知道着急了啊？那你之前都干嘛去了呀？

　　确实，上原美黛子离开牧绅一的视线，达到了全国大赛以来的最长时间，8小时！
　　而且，上原美黛子现在在哪里，牧绅一知道，但是她现在在干什么，他不知道！

　　就连只是长得三八的武藤正都能结合各路呕像剧想像出现在上原和爱和的那个家伙在干嘛，虽然还没有星星和月亮可以看，但是吹吹晚风晃晃马路也是常见的培养感情的方式啊……
　　于是众人想像了许久的场景终于上演了，问题在于，作者啊你搞错男主角了！！！！

　　夕阳的余辉洒在门口的牧绅一的身上，清田信长有一种错觉，那个身影是那般的寂寞和孤独。一向以来作为大家的支柱和依靠，以致于大家都以为他真的是无坚不摧无所不能，就像高挂天空的一轮明月一样，你能看到的永远是他发光的一面，而他另一面那无边的黑暗，却是任谁也无法想像的。
　　清田觉得鼻子酸酸的，于是他又拉拉阿神的衣角：“我们要帮队长啊……”

　　“晚了，晚了……”他们四人的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很轻的声音，众人在吓了一跳之后转过身之后又被吓了一跳：原来那个呈幽灵状的小泽百合不知什么时候飘到了他们的身后。
　　“百合，你不要吓人好不好啊？”武藤拍了拍胸口，表示惊魂未定。
　　“切，这也能吓到，太差劲了吧。”百合瞥了一眼武藤表示不屑，然后把目光移到牧绅一的身上，“唉，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你昨晚要去冲出了，现在蹲在门口吹风的就是那个菜花头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除了高头夫妇之外，还有谁对神球侠侣抱有执着的态度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是小泽百合。换句话说，如果小泽百合也认为牧绅一他没戏了的话，那么基本上，我们的神奈川第一球员就只有哪儿凉快哪儿蹲着去的份儿了。
　　基本上，截止于昨晚那场大雨之前，百合还是坚定的站在牧绅一这一边的，除了她自己那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心思之外，更多的，还是为她们那个乱七八糟的队长着想的——怎么看，都是牧绅一比较适合她，就她那种能喝可乐喝进医院里去的女人，就应该找一个像牧绅一一样可靠的男人。

　　一帮女生呆在一起的闲睱时光，不外乎就是聊聊八卦，那天心血来潮的，号称精通星座和塔罗的唯香在那里给大家算算星座测测性格之类的，于是唯香说：“队长啊，其实认床呢，也可以看成是缺乏安全感哦~还有，其实你不开心哦。”
　　当时上原美黛子一笑置之，然后跟着其他女生一起玩着。
　　坚强任性，固执，却又有点小迷糊，一只看上去似乎无所不能的大狐狸，说到底也就是一只狐狸，还是得有一只百兽之王走在她在前面——与威风与否无关，更重要的，是那种真真正正的安全感。

　　但是，一切都是理论上的，现实与理论总是接不上轨的原因在于，牧绅一啊牧绅一，你一个大男人的就不能主动一点么，或者说，你就不能做得有效率一点么？
　　所谓的效率，你一天送一把芹菜，送上一年，也不如某一天送上的一把玫瑰花啊……
　　所以牧绅一啊，你现在就算在门口站成“望妻崖”，人家也不会知道的，搞不好那个菜花头现在早就一堆甜言蜜语山盟海誓，然后两人就私定终生了。
　　所以牧绅一啊，亏得你在球场上人挡灭人佛挡灭佛的，为什么到了这关键场合，你一点表示都没有，难道你要我们队长跑到你面前跟你说：“请你说，你喜欢我好么？”呸呸，那女人会这样才怪！

　　于是百合很失望，而早上她看到一件事让她绝望了。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家队长往一个粉红色的袋子里装了一件男式的T恤，上面那俗到惊艳的“爱和学院”四个大字差点晃晕了她。天啊，原来老大她昨晚是穿着菜花头的衣服到处跑的？帮他洗了衣服还得找个一箭穿心的袋子装么？老大你什么时候这么恶心了，原来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白痴么？
　　其实百合提防着诸星也不是最近的事，一直以来她就觉得这个菜花头绝不是吃素的。而且她绝对知道女人的弱点在哪里，所以，今年的神球侠侣就真的要歇菜了。
　　然后，接下来，我的阿神啊，我苦心经营了那么久的大业啊~~
　　啊，我的青春啊我的未来，就断送在这里了，我活着还有一毛钱的意思么？
　　这是百合今天完全不在状态的原因。

　　然而还是有人不放弃，不是因为那个传统，而仅仅是出于，关系到是他最最敬爱的阿牧哥！
　　“百合姐，你就帮帮我们队长吧。”小野猴子拉拉百合的衣角，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着纯洁的光芒。
　　百合被清田注视得打了个冷战，往后退了一步之后，说道：“那个……”

　　就在百合还没来得及往下说的时候，阿神做了一个“看那里”的动作，于是五人又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了门口。
　　夕阳的余辉中，有一个影子越来越近，终于出现众人的视线中。
　　上原美黛子终于回来了。

　　上原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牧绅一，微微吃了一惊之后便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刚吃过饭，出来散步而已。”瞬间，牧绅一的脸色比刚才好了很多，他看了一眼上原，没再说什么。
　　“哦，那我先进去了。”上原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了一下，然后就进到旅馆里去了。

　　“KAO，那个中年人他没救了……”百合跳了起来，指着牧绅一吼到，“你们告诉他哪凉快哪蹲着去吧，丘比特阿芙洛提忒都救不了他！”
　　说完之后她三步并做两步地跑进屋子里头去了，把三个代表和一只猴子晾在了那里。
　　队长啊，你应该冲上去关切地问人家去哪了诸星那小子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啊之类的啊队长——武藤正开始怀疑牧绅一他这十七年来从来没看过呕像剧。
　　队长啊，你应该冲上去把人家抱住然后表白啊然后诸星那小子就彻底没他啥事了呀啊队长——高砂一马完全确信牧绅一他这辈子就是没看过呕像剧。
　　剩下的清田信长扯着阿神的衣角，总之一派的凄风惨雨！

　　那一晚上依旧是大家各忙各的，海南的人准备着明天和爱和一战，而且湘北的人则开始讨论明天的比赛——她们明天休息，后天打决赛。
　　“那个老大，你认为明天谁会赢啊？”明显的，百合还抓着那最后一根稻草——就算是该溺水身亡，我也要你亲自推下去我才肯瞑目啊~~
　　“胜者为王啊~”上原头都不抬地丢了一句出来。
　　“那，你希望谁赢？诸星学长……还是……牧学长？”百合心想索性直接点问了，死就死得干脆点吧。
　　上原抬头看了百合一眼，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唯香推门进来：“队长，牧同学找你。”

　　百合眼泪汪汪的一脸“牧学长你终于想通了啊”，等上原前脚离开她后脚就扑了出去。等找到墙角可以扒的时候，才发现海南的人已经埋伏在那里，高砂一把抓着阿神旁边的清田往后一丢，百合心安理得地蹲在了空出来的位置上。
　　等清田忿忿不平地爬回来的时候，那边牧绅一已经开口说话了。
　　“那个，你的脚没事吧。”牧低头看了一眼上原的脚，说道。
　　“还好，不小心滑了一下而已，去看了一下医生，所以才这么晚回来。”上原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踝，不过是那时转身传球的时候没踩稳滑了一下，大约是扭到了。走路的时候她也尽量平稳了，不过没想到，还被人看出来了。
　　“没事就好，如果感觉不对的话……”牧绅一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虽然是一瞬的，不过却让人心里有一种异样。

　　“如果感觉不对的话，一定要跟我讲哦美黛子~~”——可惜这句话是百合脑补完成的，而众人脸上盛开的三八表情召示着：牧（学长）啊，你终于进入状态了，但愿还来得及啊，月老丘比特维纳斯你们要保佑啊~~

　　“依你看，明天的比赛，会是怎么样的情况呢？”牧绅一的再次开口，话题转向了明天的球赛。
　　“和爱和啊……呵，说不定宇前老爷爷会让诸星来堵你呢。”上原突然想起下午诸星也问了相同的问题，她却是笑着应了一句“放心吧，高头又不会让牧绅一来对付你”。
　　“不，我觉得爱和不会变阵，他们依旧会用他们擅长的战术来对付我们……我有点担心清田能不能挡得下诸星。”牧绅一的眉头开始微微的皱起。

　　“阿牧哥，我也是很强的耶，你干嘛一副这样的表情啊？”清田想暴走，却被高砂和武藤死死的抓住，而阿神抓住的是将要冲出去的百合：“你个中年人，谈恋爱都不会啊，谁让你谈球赛啦啊~~~”
　　而三个代表一致望向他们的队长，后脑勺上各挂冷汗一滴：如此良宵如此景，队长你用来谈论球赛是不是太煞风景了啊？

　　然而他们冷汗他们的，那边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上原依旧扬着头看着牧绅一，而牧绅一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开口：“那你觉得，哪一队赢面大一些呢？”
　　“差不多吧，球是圆的，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吧。”上原抬头望天，意义不明的说了一句。
　　这句答话永远是万能的最没有营养的，四平八稳得双方都不得罪，纯粹的一句外交辞令，看不出丝毫的感情，或者说根本就是一句打哈哈的话。

　　其实牧绅一是希望从上原的口中听到一个名字的，哪怕那个名字不是他的，也算是了了一段心事。所以当那句“差不多”的话甩出来之后，其实他是蛮失望的，但是后来他又想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我到底站在这里干什么？

　　半个小时之前他还在自己的房间里，有点儿心不在焉。顺手抄了一本杂志，翻了几页才发现是他从神奈川带过来的NBA的原版英文官方杂志。确切的说，那是上原带给他的，作为他的国文课笔记的“交换筹码”的。杂志上总能见到几个用笔圈出来的英文单词，旁边有小字的日文解释——字迹很难看，但是写得很用心，一笔一划。每次牧绅一看到这些注释的时候总是很想扶额，那字迹就算了，关键是，那些句子折开看一个词一个词的倒是没写错，但是拼 一起就完全不是一句话嘛，但是还好，他都能猜到那是什么意思，最后他还是对她说，你还是用英文来注释吧，我尽量理解便是了。
　　翻了几页之后他发现自己根本坐不住，甚至是越来越心烦，于是索性一个冲动就跑到楼梯口去叫人。
　　毕竟是17岁的年纪啊，要是什么事去思考前因后果的话，那就不是那可以任性可以淘气可以悸动的青春年华了。

　　但是稍稍冷静下来过后又发现现在的自己很奇怪，明明应该是沉稳的平静的，却还是会站在这里，怀着一种少有的期盼，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不过这样终于能安下心来，也许是因为这徐徐晚风，或者只是因为……站在面前的人？
　　犹记得当初刚刚认识的时候，她就像这样笑着站在他面前说“打得很好啊”然后丢给他一瓶可乐，向来很少碰这类型饮料的他鬼使神差的拉开来喝了一口之后，说了声“谢谢”。
　　之后的两年多，每一场球赛，她都会丢给他一罐可乐，但是除了第一次见面的那罐，剩下的他都没有喝，带回家里去放在书柜里，整整40罐，整整齐齐，他几乎都能想起哪一罐是什么时候拿到的，那个时候她穿什么样的衣服，带着什么样的表情。
　　一直到后来的很多年，他一看到可乐就会想起那个扎着狐狸尾巴般的马尾辫的女孩，或者说，每次当他想起她的时候，都会拧开一罐可乐，然后让自己回到了十几岁的年华。

　　“其实呢，努力过了，奋斗过了，最后就是成功了。哪怕有一点点遗憾，那恐怕也是没法避免的啊。”上原突然转过头去对他说道。
　　“我只是希望能够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当然，希望最终的结果，是胜利。”牧绅一一直是对胜利有一种近乎信仰一般的执着。
　　“你还是那样嘛，这样很好啊。”上原伸出了手，“加油！”
　　“谢谢……”牧绅一在愣了一下之后，也伸出了手……

　　“这样就对了嘛”这厢是流泪满面的扒墙角众人，他们望着不远处那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感慨到“这场景我们等了多少年了啊”。

　　“对了，明天你会去看球赛的吧。”牧在缩回手之后，问了一句。
　　“去啊，我没有理由不去呢。”上原笑着答道。
　　“那么，我会赢的。”牧绅一也笑了。

　　“那个，我早上给诸星的是昨晚我穿回来的T恤，没办法，到了他们那边都淋透了，我怕会感冒，所以找他们借了一件，是新的。还有，那个袋子呢，是宇前老爷爷给的，我装脏衣服回来的，就这样。”这是上原在离开的时候丢给牧绅一的话。
　　“哦……”牧绅一很轻地应了一句，嘴角边有一抹很浅的笑意在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