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双响炮》悠若0609

49、半决赛

　　有时候，你总是希望某些事情只是一场梦，因为你可以当它的发展偏离了你的预想，或是你已经无法再接受它后面的任何一种后续的时候，你就可以强迫自己醒过来，那么就没有那么多的含恨不如意了。
　　但不幸的是，人生并非是一出折子戏，它有开头就必然结局，而结局必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两全的事情是从来就没有过的。你必然要接受它，因为你无法改变它！
　　如果说在那样或是这样的结局揭开之前，每个人都有可能是赢家也有可能是赢家的话，那么也有一些人，注定是输家！

　　全国大赛已接近尾声，半决赛今日打响。
　　第一场是名朋工业VS博多商，第二场海南附中VS爱和学院。
　　如果说黑马年年有，那么今年就特别多，比如说之前那个打败了王者山王的C级球队湘北高中，如果下一场碰到的不是传统四强之一的爱和的话，那么他能冲到什么高度，真的很难估计。
　　再比如说，名朋工业。以场场破百的得分杀入四强的他得到了各方面的充分关注，尤其是他们队上的中锋森重宽，场均得分在30分以上，在山王提前出局的情况下，它已被认定为是冠军的大热门。
　　可惜大热必死只是一个规律，而全国大赛也没有贝利可以出来预言一下，所以，依旧是一切皆有可能！

　　在博多那跑调的校歌在会场唱响的时候，人们也许会觉得一切还算是正常的，然后开场十三秒时森重宽的那一记爆扣还是那场边的牧绅一和诸星大都微皱了眉头。这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博多啊，你们要小心。
　　博多的内线实力并不弱，然而在森重宽那超越高校生等级的身材和力量面前，却显得很吃力，在上半场结束时，被拉下了12分。

　　中间的休息时间是海南和爱和的热身时间，清田信长望着那边在组织队员热身的诸星大，想起他阿牧哥那不放心的眼神，打量着要不要来个下马威，可是一想到之前现的那个大眼，在扯了一下嘴角以后还是决定放弃。
　　牧绅一也在这边组织着自家队员热身，虽然从动作和表情看来与以往毫无二致，但是在某些人的眼中，今天的比赛的意义早已超越了以往，已经成为了悍卫某传统的一个部份了。
　　所以现在可以理解那个名为“神球侠侣”的传统为什么可以延续一代又一代了吧——江山和美人从来就是相辅相成的，为了美人，你自然会去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拼江山，而江山在手美人不愁，球场和情场就是一个良性循环，一代一代生生不息。

　　在清田感叹完阿牧哥我们今天一定会帮你的之后，名朋和博多的下半场开始。
　　也许注定了今年就是黑马年，名朋最后以16分的优势拿下了博多，率先杀进了决赛，而最后的四分钟，博多的内线，几近崩溃。
　　人们在惊叹森重宽的实力的同时，第二场比赛也即将开始，人们的兴趣开始转向了那传统两强的对抗，或者说，他们感兴趣的是，到底是哪一队会在明天的决赛上碰到名朋这个棘手货。

　　海南的和尚啦啦队在看台上坐定，然而前几天给观众们留下深刻印象的爱和女生啦啦队却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爱和篮球队的替补队员们，而双方队员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进场之后，拿着折扇的高头力和拎着野餐袋的宇前也进场了。
　　要说这全国大赛上最神奇的道具，那么非要属这两位教练的随身物品莫属了——一个能在被折断的情况下随时随地变出新的替代品，而另一个则犹如多啦A梦的口袋一般，唯一不足的只有它能变出的只有吃的东西。
　　两位教练坐定，比起一脸严肃的高头来，宇前就有那么一丝轻松的味道，他手搭凉棚地扫视着全场：“哇，小子们喂，好多人来看偶棉打球耶，偶帮乃们看看有木有漂亮妹妹！”
　　—_—||||~~~，教练你……——即便是对教练的囧习惯早应麻木，但是天外飞仙般的思维回路还是把球员们雷了个浑身无力。
　　“干嘛那么严肃哇~~，打篮球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哦，不要哭丧着一张脸啦~~”宇前扯扯一年级的反町的脸蛋，心想着“哇呀肉肉滴真不错”。
　　“教练，你好歹要……今天的对手可是海南啊”副队长铃木望着那边的牧绅一，脸上有几分不安的神情。
　　“偶和乃们说过多少遍啦~~，乃们要记住的是自己是谁，而不要纠结于对手是谁……管他是谁，打他一锅屁股开花就是啦……55555,乃们才16岁啊，怎么记性比偶这锅糟老头还不如呢？”宇前很难过，在那里一脸“偶不活了”的表情。
　　就在诸星一声叹气准备开始安慰教练的时候，只见得那宇前刷的一声拨开学生们的包围，站在那里直挥手：“上原啊，偶棉诸星在折里啊。”
　　于是爱和的替补席成了全场的焦点！

　　这厢连海南的人都转过头去看爱和那边，只见得宇前在那里挥手挥得跟台风中的树一般，而爱和球员们则连头都没敢转过来，整体陷入一种“表看偶棉偶棉不认识他”的阴影中。
　　半晌，诸星才转过身来，把他家教练扯了回去，当然也没忘了向刚刚进场来的上原美黛子打招呼，而宇前一边被诸星往回扯一边还不忘大喊：“上原喂，乃来给偶棉诸星加油的对不对？偶让小子们给乃占了座位啦，第一排，乃快去坐哇~~5555,诸星，乃扯痛偶啦……”

　　于是在海南众人一片“这都什么什么跟什么嘛”之中，没人看清牧绅一的表情，只有清田在那边跳脚。而高头力一扶眼镜，折扇往那和尚啦啦队中一指，只见他们刷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让出了那“常胜”的大旗后面的第一排。
　　花子心领神会的带着队员们往那个方向走，只有上原依旧站在那里不动。
　　“你们去坐吧，我站在这里，看得比较清楚。”上原对花子说道，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
　　于是那常胜的大旗后面的第一排一直是空着的，女生们都陪她们队长站在那里看球，而花子也在看了一眼高头力之后，也只好站在那里。

　　球赛准时开始，在高头力那声威严的“上吧”的对面，是宇前的“乃棉要好好玩哦~~”，两个球队两种风格的碰撞正式上演。
　　从一个球队的教练来看，基本上就可以看出这个球队的风格。比如“无为而治”的白发佛安西光义的手下就是一群性格突出的问题儿童军团，于是他们就能扮演把王者拉下马的角色，然而也由于性格方面的局限性，也注定了他们能打江山却必未能守江山。
　　再比如，看起来就像个军师的高头力的手下的王者海南，就像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这支在场上由帝王牧统领的常胜之军，在各个方面均可以说是无懈可击，而随时随地地平衡心态和严守岗位则是王者之师的必杀之一。
　　而站在他们对面的爱和学院则是另一种风格，那个宇前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老顽童，而不正经的外表之下，那颗如闲云野鹤般却又带点狡黠味道的心，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武侠小说中的世外高人一般。所以他手下的爱和，更像是一个武林门派，以主将诸星大为中心，摆出阵势，迎接各大门派的挑战。
　　所以这场比赛，相当有看点。

　　上原站在那里，看着场上的风起云涌。双方的主将均是顶着“全国区”的光环的人物，而且，她都很熟，她认识这两个人的时间，间隔只有一个月。
　　有时候你想逃避一些人的原因，实在是庸俗得很，只不过是想逃避开某些更加庸俗的话题，有时候人不过是想图个清静而已，但更多的，其实那些人还是在你的心里的。

　　场上的局势是互不相让的，你2分我2分的你来我往，比分根本就没有拉开。牧绅一是一派的大家风范，一招一式一举一动均大气磅礴，透着力量之美，而另一边的诸星，动作飘逸流畅如行云流水，透着无限的灵气，所以到底是哪一方会赢，现在真的很难讲。
　　不过开场十分钟以来，两位主将基本上没有什么正面交锋，这让场边的小泽百合等女生有点失望，昨晚脑补了半天的“为情决斗”的场面根本就没有。红色的副主将铃木的表现只能说中规中矩，在帝王牧面前还是只能勉强支撑。然而在2号位上，自诩超级新人的清田信长在爱知之星面前，还是嫩了一点。
　　于是上半场结束的时候，海南只是领先了3分。

　　下半场一开始局势便开始有了变化。海南的气势更盛而爱和的跑位更加飘乎，双方刀来枪往的让现场的观众大呼过瘾。牧绅一终于开始打他那标志性的快速切入以及2+1,而诸星内线外线的翻江倒海也让海南吃了不少的苦头。
　　接下来的发展终于进入了某些人预想中的状况了：牧绅一亲自来防诸星，而诸星的攻势在稍被压下来的同时，海南的进攻也被克制——诸星也在防牧。
　　在个人一对一的方面，爱知之星在全国范围内是鲜有敌手的，他的想像力和运动能力使得他的得分手段非常的多样化，让人防不胜防。与之想比，牧绅一的得分手段似乎相对单一，然而，最简单的往往是最有效的，因为你虽然知道怎么防却防不住，也是一个问题。
　　比分一直呈胶着状态的上升着，连场边的小泽百合都看住了，心跳随着比分的增加而加快着。此时，时间是怎么流逝着，谁也不会在意，甚至会让你产生错觉：这个比赛会不会就这么没完没了的打下去。

　　然而宇前叫的那次暂停让人们重新注意到，比赛的时间，竟然只剩下一分钟，而比分是77：75，海南领先两分。
　　“呐，小子们哇，打得开心不？”宇前一不讲战术二不讲计划，只是一个一个的拍着球员们的肩膀说道。
　　“海南是一支很好的球队。”诸星一边擦着汗一边说道。
　　“那就好哇，小子们哇，乃们要记住，打篮球就是要打得开心，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呢。”宇前依旧是笑咪咪，“偶一直相信乃棉是最棒的哇~，所以享受这最后一分钟哦~~，做你们最想要的自己哇！”

　　做最想要的自己，这是宇前在每个爱和队员入队的时候都会说的一句话。爱和篮球队，虽然每天都在风中凌乱囧囧有神中度过，但是，不可否认，每一个人都过得很开心。开心的打球，开心的训练，开心的做自己，这就是宇前的执教理念，他与白发佛不同的地方在于，他总是为老不尊的和每一个队员混在一起，用他的话说“偶还年轻哇偶也要玩啊”，但是，每个队员都能从他身上学到很多东西，他的篮球理念他的战术思想，就是通过一次又一次的那些让队员们理解不能的游戏活动中传授的。

　　“诸星哇，那个阿牧是一个很不错的对手呢。”宇前最后叫住了诸星，“所以捏，机会难得，想咋滴就咋滴，不要留下任务的遗憾呢。”
　　“教练……”诸星转过头去看宇前，眼神中有几分感动。
　　“呐，打好了有东西吃哇”宇前一拎手上的野餐袋，又恢复了以前那张脸。
　　……

　　最后的一分钟，也许是全国大赛里面最经典的画面之一。双方的攻防都卯上了劲，在前50秒内，只有诸星的在外围一个假动作甩开牧的防守，投中了一个三分球，把比分拉成了77：78，优势又回到了爱和一边。
　　就当人们都以为全年的决赛会是两支来自爱知县的球队的会师的时候，场上风云突变。最后的十秒，海南队进攻，球依旧传到牧绅一的手中，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帝王牧的身上，然而，铃木的防守滴水不漏，一副“就算死我也要拦下你的”气势，七秒，牧一个假动作晃过了他，然而补防的诸星的动作极快，快速封死了牧前进的道路，牧的一个跨下动作之后，算好了他会带球进攻的诸星准备抄球的时候，却发现牧把球传给了阿神；四秒，阿神在被润则全面封死的情况下，只能下意识地把球传给了还在三分线以外的清田，而清田接到球的时候，时间只剩下两秒。
　　事后牧绅一也承认，那一刻他也绝望了，他被诸星卡在身后，只是看到清田大吼一声地把球冲着篮框丢了出去。
　　然而，球应声入框！
　　哨声响起，比赛结束！

　　整个篮球馆在沉寂了近五秒钟之后才爆发出惊叹声，在一片“天啊，怎么会是这样”“刚才发生什么事了”的声音中，海南的替补队员们哗地一声冲上了场，把还没回过神来野猴子压在了人山下面，半天清田才哇哇乱叫的伸出一只胳膊，大叫“队长救我啊”。
　　牧绅一把清田从人堆里扯了出来，接下来围上来的是场上阿神高砂和武藤，“你小子哇，竟然又抢了风头”“你小子连学长的风头都敢抢哇”，而野猴子则刷的扑到了牧绅一的身上：“阿牧哥，我们赢了耶”

　　而爱和这边，在愣了近十秒钟之后，有人开始流泪，而诸星只是望着最后的比分，一脸依旧不相信的样子。最后还是宇前上前把他们扯了回来：
　　“小子们哇，快回来，乃们表现得粉好！偶看了乃们每个人的努力，唉哟，润则，哭相太难看了，还有铃木，乃快去把反町捞回来。诸星诸星，乃看那里哇。”
　　诸星的脑袋被宇前扳到了一边，只见上原在那里笑着望着他，然后咬着嘴唇，用力的鼓掌，似乎，在她的眼角边，有什么东西在闪！
　　诸星只是笑了一下，然后回过头去。
　　确实，这场比赛，只能说，爱和输给了运气，连清田那个随便一丢的球都能进，只能说，幸运女神和胜利女神，今天是都住在海南家里的。
　　而爱和这边，宇前从野餐袋里掏出的是苹果，青青涩涩的那种，属于青春的味道，在青涩过后，又有丝丝的甜味。
　　呐，打篮球是快乐的事情哇，小子们啊，你们要明白，输赢是暂时的，年轻的味道却是一辈子的呀~~

　　爱和的人在宇前的带领下往更衣室走去，然而在那个墙角拐弯的时候，却发现上原一个人站在那里。
　　诸星愣了一下，正要说什么，却发觉有人推了他一下，他回过头的时候却看到宇前一手扯着润则一手扯着反町的往后退：“乃棉好好说话，偶棉闪一边哦，铃木乃看什么看，快走！”
　　于是五秒钟内，那条走廊上只剩下诸星和上原两个人！

　　“你打得很好呢，我是说真的，不是安慰你！”上原看着诸星的眼睛，说道。
　　“最后那句话能不能省了啊？”诸星倒是有点希望她是在安慰她，只是她竟然连希望都没留给他。
　　“呐，给你。”上原递给他的是一瓶宝矿力，蓝色的瓶子外有一层水汽。
　　诸星接过来的时候，发觉瓶子很烫，也许那是她的体温，她手心的温度。
　　“美黛子，你刚才是不是……”诸星忽然想起刚才他看到的，似乎，她哭了？
　　“我才没有哭呢，白痴，我干嘛要哭……”上原忽然别过头去，睫毛抖动着……
　　“你没事吧……”诸星有点慌，他正在犹豫要不要伸手扶一下她的肩膀安慰她一下的时候，突然……

　　牧绅一在更衣室换完衣服之后，想起得去见一下诸星，毕竟是多年的挚友，而且，他也想向他打听一下有关名朋工业和森重宽的事情，于是丢了一帮还有庆祝之中的队友，向爱和的更衣室走去。
　　然而走到半路的时候，却发现那拐角处扒着一堆的艳俗红，一看就知道是爱和学院的。他也知道在宇前的带领下，爱和一向有扒墙角的恶趣味，于是心想这回不知又有谁倒霉了，然后发现，这堆红里面没有诸星。
　　难道……
　　他突然想起，他在比赛结束的那一刻鬼使神差般的扫向了湘北女生们站的角落，却发现上原不在那里。当时他有点小小的失落，但是清田被扑倒的时候，对于胜利的喜悦还是让他忘却了某人不在场的事实。

　　爱和的人很兴奋，特别是宇前，那扒住墙角的手在抖动着，几乎快老泪纵横了！

　　于是，他慢慢的挪过去，站在了爱和众人的背后，然而就那么一瞄，他发觉，他连呼吸都不会了——
　　那边有两个人，明显的，是诸星和上原，而此时，上原的头就靠在诸星的肩膀上，一手抓住了诸星的胳膊，而诸星被上原抓住的手拿着一瓶宝矿力，而另一只手，搭在了她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