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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合久必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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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爱情和结婚的关系,不外乎以下几种:为爱而婚,为婚而爱,为婚而婚,为爱而爱。
第一种是理想状态,不过是水到渠成的关系,爱到最后走到一起,天经地义;第二种是普遍状态,现今社会,大多人失去了花前月下的感觉,不过是在某天某地见到某一个,彼此觉得过得去,领个证就开始过日子;第三种是无奈状态,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需要一段婚姻来维持下面的生活,于是没有多过选择的余地,匆匆走到一起;而第四种……
第四种乃最高境界,因为在这类人的眼中,婚与不婚其实已无所谓,他们的感情不需要所谓的爱情证书去证明,那种在别人眼中的刻骨铭心在他们那里却是习以为常和自然而然。
诸星大和上原美黛子是在纽约市政厅公证结婚的,没有教堂,没有客人,甚至连婚纱都没有。
只是那天从日本飞回美国,刚下飞机登上计程车,上原突然转过头去对诸星说道:“诸星,我们结婚吧。”诸星愣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然后两人回到纽约的公寓中放下行李,上原从衣柜的最里层拿出了一件白色的小套装,款式是再基本不过的经典款,不见得有什么新意,可以说衣柜里的其他任意一件都比它要来得新潮,但是上原还是很小心的把它穿上,并从鞋柜里精心挑了一双今年最新款的DIOR高跟鞋来搭配。
然后两人开车直奔市政厅。
不料今天来办手续的人不在少数,他们排在第七个。
“喂,我们不会是里面最年轻的吧。”诸星环视了一下周围,小声地问道。
“管他们呢。”上原的心情很好,她搂着诸星的胳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不过,我觉得她们都在看我们。”
“当然,这个世界上,会穿Dior配着几十块钱的衣服来这里结婚的,也就是只有我的上原美黛子小姐了。”诸星笑着说道。
“我的诸星大工程师,你对我的衣服有意见么?告诉你,这件衣服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上原盯着诸星,尽量表现出所谓“恶狠狠”的表情。
“我的上原设计师,请问这件衣服是你哪一年的作品,以及它表达的是你什么样的思想?”诸星饶有兴致地问道。
“那是你去澳洲的那一年,我一个人留在意大利。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们正式结婚的话,我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然后,我的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样子的,经典,永恒,不会过时啊……”上原陷入回忆之中……
倒是诸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吻了她一下。
公证结婚的过程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们走出市政厅的时候,刚好赶上下午茶的时间。
“我想你连教堂都懒得去了,估计也不会想办婚宴吧,不过,一起吃顿饭是应该的吧。”诸星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们去喝下午茶吧。”
上原摊了一下手,表示没有任何的异议。
然而在推开他们常去的那家小餐厅的门的时候,上原还是大吃了一惊。
他们常坐的那个角落,流川枫、仙道彰、泽北荣治和他的女朋友安西阳子,看到他们进来的时候,都站了起来。
“你们……怎么……”上原不记得她有通知他们来。
只见仙道一努嘴:“诸星告诉我们的。”
其他几个也附合着点头。
“虽说是不想请客,但是自己弟弟妹妹们吃顿饭还是应该的吧。”诸星拉着上原,在座位上坐下。
这家茶餐厅提供的是再普通不过的茶点,三明治蛋糕沙拉,红茶咖啡各种果汁,诸星仙道和泽北拿着菜单点东西,阳子的猫爪子在菜单上点来点去,而上原则在那里和流川枫说着话。
大家点的都是那些合自己胃口的常吃的点心,在等上菜的期间,大家开始闲聊。
“真不好意思,因为实在是太意外了,所以没有准备礼物啊。”仙道抓抓头,说道。
“白痴,我有。”流川枫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大盒子来,递给上原。
盒子上那Hermes的Logo很是扎眼,上原一边疑惑地看着自家小狐狸,一边打开包装。
一只经典款式的红色丨Brikin包。
“小子,不错嘛,竟然能这么快拿到货?连我都得排上一两个月的队呢。”上原打量完包又去看流川枫——这小子,才几年就混出名堂来啦?
“不是……”小狐狸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以前订的,昨天才送到。”
“以前?几年前啊?”上原对此很感兴趣——这也是衡量她老弟知名度的标准之一啊。
“他刚进入NBA的那年啦。”替他回答的人是仙道,冲天发的青年笑得看不见眼睛。
“三年啦……还好,我心理平衡了!”上原拍拍胸胸脯,“对了,你干嘛送我Brikin?”
“因为你喜欢。”小狐狸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又指着他家大狐狸说道,“因为我看见你偷凉子的。”
“那不叫偷好不好……哦~~,我说嘛,怎么凉子会来问我,原来是你打的小报告哇……”
眼瞅着两只狐狸又要扭打在一起,这厢的菜花头和扫把头一人拖着一只往后挪,而那厢的小松鼠和小猫咪则一边挖着水果色拉,一边开开心心的看热闹。
好不容易把两只狐狸扯开,扫把头仙道彰瞟了一眼在旁边的看得正开心的泽北荣治,眼睛一眯,笑道:“北泽啊,好像你也有东西要送吧。”
“笨蛋,我是泽北啦~~”泽北被仙道一声“北泽”外带一块西红柿给呛了一下,眼角又开始泛出晶晶亮的东西。
“是么荣治,来,拿我来看看。”上原把Brikin收好,然后把手伸向了泽北。
扭了半天,还是阳子把东西递了过来,是一件白色的T恤,和她一直送给泽北的一模一样?哟,你也会手绘啊,上原心想。
而这边,荣治又带着他那无比经典的小鹿斑比状的眼神望着上原和诸星,诸星又习惯性地开始为他的眼泪进行倒计时。
“荣治,这个……这个是什么东西?”上原摊开那件白色的T恤,看着胸前那一团犹如异形一般东西问道。
“我早说了,让我来画嘛,你看看,谁认得出你画的是什么呀?”阳子在旁边一摊手,一副“这是这只笨松鼠画的与我无关哦”的表情。
“阳子,我……”终于,在诸星的一声叹息中,前全日本第一高中生现NBA常规赛MVP的泽北荣治的眼泪如约而至,诸星一脸“太强了又没超过六十秒”的表情看着对面的男生。
“好啦,好啦,荣治,长点出息好不好?还有,这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啦?”上原指着那只长着三角形脑袋的东西问道。
“狐狸!”回答的人却是流川枫,然后他斜眼瞟了一眼仙道,“白痴画的狐狸都是这样的。”
“那它脚下那跎呢?”上原费了很大的劲才消化了那是只狐狸的事实,然后又指着狐狸脚下的一团东西说道。
这回流川枫也沉默了,他眨了半天的眼睛也没看出那是什么,连带仙道也快翻白眼了。
“这个……这个……它是个花菜啦……”泽北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眼睛瞟向诸星,果不其然,前爱知之星现著名汽车机械工程师诸星大很没风度地把整口的红茶给喷了出来。
“我说泽北荣治,你还真以为我打不赢你是么?”诸星很优雅的擦了擦嘴角,然后把手巾往桌上一拍。他的耳边回响着的是他们家宇前那句“只有偶棉诸星才能媲美荣治小子”的一直未得到实践的“伪真理”,于是现在倒是个实践检验理论的好机会。
“这个……不是我的主意啦……”泽北这回成了欲哭无泪,他瞟了一下阳子,却只见阳子一副“偶虾米也不知道”的表情挖着冰淇淋,于是泽北明白这回他真的死定了。
“我知道附近有球场,单挑还是群殴由你选,省得有人说我欺负你。”诸星松开了衬衣的袖口,一副“不把你打趴下我不姓诸星”的范儿。
“荣治,上,斗牛你又不会输。”上原在一边火上浇油,而下剩的三个,一个是“我是观众”,一个是“荣治你小心哦”,而最后一个则在盘算着要不要插一脚。
“我说你们要不要回日本请客呢?”仙道喝了一口柠檬汁问道。
“要的要的,深津学长说这顿饭你们非请不可咧。”泽北插了一句嘴。
“我说泽北,你也太那个了吧,我说不教训你一下还真不行啊。”诸星这回松的是领口的扣子。
边上依旧是密切关注动态的小狐狸、唯恐天下不乱地助威的小猫咪,以及给他们家鱼柱队长的料理店做广告的扫把头,还有盘算着扫把头到底吃了多少回扣的大狐狸。
最终六个人在将近晚饭的时间才互相告别,泽北还要回奥兰多,阳子要回洛杉矶,流川枫和仙道前往休斯顿,临别的时候上原扯着泽北小声问道:“荣治啊,你要加油啊~~”以及诸星在旁边飘一句“不要学我们啊~~”
于是泽北的脸又涨红了。
日本那顿终究是没有逃掉——两人在美国住了几天之后,在河田雅史那不间断的响了三天的电话铃声之后,第四天,诸星拿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就甩过来“诸星哇,乃棉结婚竟然不告诉偶~~,5555,乃棉不把偶这锅老头子当回事,偶不活了~~~”
于是诸星手忙脚乱的喊来了上原,小两口在电话里哄了半天,才让老头暂时打消了把自己往房梁上一挂的念头,然后马不停蹄地直奔机场,生怕晚了一步就得披麻戴孝了。
当然在飞机上他们也没闲着,主要议题就是“到底是谁告诉宇前教练这个消息的”,最后嫌凶锁定了那个永远一张闷骚脸的深津一成。
上原接受了仙道的建议,把请客地点放在了鱼住的料理店里,宇前太郎喜气洋洋地坐在诸星和上原的中间,笑得像刚出炉的大肉包子。
连到场客人的位置都是宇前安排的,左手边是诸星,然后依次是铃木润则反町等一众爱和的人,右手边则是上原,然后依次是深津一成河田雅史小泽百合,客人名单上的清田信长因为上通告而不能来,而最后进来的牧绅一夫妇被安排在诸星他们的对面打横。
在宇前的眼中,山王那拔人那红果果的就是上原那边的人,想当年上原在意大利的地址他还是从深津一成那里搞到的,而深津一成对此的解释则是“她要我给她寄流川枫的相关报道咧~~”,一点也不粉红也一点都不可能粉红。于是在深津进来的那一刻,宇前一把扯过诸星,“诸星哇,乃家大舅哥来啦~~”,算是把深津钉在了女方家属的地位上。
除了正装出席的牧绅一夫妇外,其余的人都是一身的便装,诸星的D&G的西装外套就甩在角落里,边上是上原的天蓝色丨brikin,大家烫着火锅喝着小酒,很是自在。
“啊,你们是不是该说说恋爱史啊?”河田一向对于这种事情兴趣多多,于是几杯酒下肚,就指着两人说道。
“有什么好说的,不是每次都被你们围观么?”诸星一下子就能想到当年的情景,他们家宇前永远是扒在最前头的,而紧挨着宇前那块大块头,不用看就知道是他河田雅史。
“前两次都没看到咧!”深津一成托着脑袋,眨了一下眼睛说道。
“对对对,关键是诸星你小子是怎么追上的,而且,上原你太不够哥们了,要答应就早答应,害得我输了一千块!”河田敲着桌子,忿忿不平的说道。
“是啊,老大,你就讲讲嘛……让我们都听听……”百合有了几分醉意,打了个酒嗝说道。
爱知众人早就学着宇前摆出一副三八相,连对面的牧氏夫妇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于是全屋的焦点,就是诸星和上原!
“这个啊,说来话长了……”
一般与王子和公主相关的童话,都是以“他们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作为结尾的。然而,童话毕竟是童话,是人类在面对那些实际上枯燥乏味的生活而做出的无畏却也无奈的幻想而已。事实上,就算是那些拥有着甜蜜的邂逅或是完美的重逢的恋人,接下来要面对的才是真正严峻的考验,那就是那些索然无味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诸星大和上原美黛子也属于以上的情况,在米兰城的重逢固然是美好的,但是爱情毕竟只是生活的一部份,更多的,让梦想照进现实,才能让现实更美好。
德国和意大利的距离并不算远,再加上交通的便利,每个周末他们都聚在一起,或是一起逛逛街,或是一起看球赛,也有时候仅仅是在一起做顿饭然后一起吃。
所以不要把罗曼蒂克想像太罗曼蒂克:因为即便什么999朵玫瑰5克拉钻戒,久而久之,也不如那把枯黄的芹菜和河边的石头。人在更多的时候,不过是图个安心,心被填满了,其他的便没有那么重要了。
于是,不论是米兰城破旧的小阁楼,还是亚琛城简单的两居室,两个人的小日子也那般实实在在地过着,成堆的设计稿,零件和布料,倒成了生活的主题。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挺长的时间,一直到上原完成学业。
上原并没有像她的同学一样,到一些时装公司去试身手,她的目标,是成为一名独立设计师,设计和表达自己所想所思,而不用去考虑那些现有的模式和风格。
所以她决定离开米兰去换个思路,然后她搬到了德国,和诸星住在了一起。
诸星那时刚刚完成了日本那方面的导师负责的项目,德国方面对他的能力有相当的肯定,于是他又接手了另一个项目,这个项目将由他全权负责。
诸星的住处本来就不算宽敞,现在又搬进了上原和她的行头,再加上自己的新项目所需的一些器材,整个屋子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两人便商量了一下,在郊区租了一个仓库,便找了一天,把自己的那些家伙们搬了过去,算是他们的第一间工作室。
于是,汽车机械工程师诸星大和设计师上原美黛子的成功之路,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工作时间他们是互相独立的,诸星大部份的时间都呆在学校的实验室里,和伙伴们并肩作战,而此时上原也是流窜各地,寻找灵感或是找寻材料。然后晚上或是周末的时间,就是呆在工作室里开始工作。
他们一人占据仓库的一个角落,在那里开始他们的梦想之旅。两人都是属于那种一旦工作起来就会忘记自己的人。但是,每次夜深的时候,他们都会在偶尔歇一口气的时候,为对方添一件衣服或是倒一杯热咖啡。
上原也是在这个阶段把烟给戒掉的。虽然在这里,抽烟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但是,更多的时候不过是因为精神空虚,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种那些所谓的精神依托,就成了多余的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他们25岁那年的夏天。诸星负责的项目已进入实践的阶段,他必须前往澳大利亚的实验基地。而上原的设计也基本完成,也需要找一个展示的机会。
这是他们两个人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后面他们所有的辉煌都是从这里起步的。
上原决定回意大利,毕竟那里的机会会更多一些,而诸星在前往澳洲之前,帮她把东西搬回了以前的那个小阁楼里,又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反反复复的叮嘱了一大堆事项,才登上了飞往南半球的飞机。
那半年是漫长的,也是上原人生当中最惨淡的一段时光:她每天奔走于各个相关机构去毛遂自荐,以求得展示的机会,然而,事情的进展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顺利。
很多年后,上原美黛子在回想那一段时间的时候,总会笑着说,还好啦,不就是靠弟弟的接济过日子嘛——确实,那段时间,几年下来一点可怜的积蓄早已花光,诸星那边她是瞒得很紧,更何况他在离开欧洲之前已经把他的积蓄全留下来了,所以最后上原一个电话打到了美国,当然,她也要求小狐狸对家里保密。
流川枫那个时候只是NBA的新生,各方面的压力也很大,但是对于自家姐姐,他从来没有皱过一次眉,于是便有了那句:“来美国啊,我养你啊”的“有史以来最像人话的话”。
属于年轻人的拼劲就是如此,明知自己的力量是有限的,还是愿意为自己的未来拼尽全力。
欧洲的上原,澳洲的诸星,美国的流川皆是如此。
辉煌是几年后的事,但是,一切,都是从那时开始。
圣诞节的时候,上原给自己泡了一杯的杯面,然后一边吃着一边和诸星通电话,诸星那边的工作进展得还算顺利,已将近收尾,而上原也开心地说:我的作品展示也有机会了。
“很想你,不过,大约要等到明年才能回去。”诸星在那边有点失落的声音。
“我也是,很快就能见面了,不是么?”上原笑着答道。
那时外面飘着雪,两个年轻人就在电话里面互诉衷肠,一起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
其实上原并不是毫无名气,在欧洲的那些年,她花了不少时间在写作上面,她的关于时尚和流行方面的文章还是颇有市场的,混合了美式的随意欧式的复古和东方的神秘风格的行文和观点让她获得不少读者的喜爱。而她设计的作品,也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也有过和大师们合作的机会的,但是,拥有自己的品牌,并且,标上她专属于的那条蜷起起来的狐狸尾巴的标志,才是她的目标。
最后,她等到的机会,是米兰时装周!不过时间已是第二年的开春。
那段时间上原连小阁楼都没回,从找模特到布置场地到联系化妆师等等,一系列的事情让她忙得昏天暗地的。以前她倒也是办过T秀的,但也没觉得这么累。
那一天的到来,竟然让她有点小紧张,她在后台指挥着模特和化妆师,那样的投入,以致于没有发现,在某个角落,有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她。
整个show进行的非常顺利,时不时地听着外面传来的掌声,上原心里面也有点小得意,不过也有点小失落。
虽然可以说是达到了想要的目标,但是还是觉得少了一点什么。如果他在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这种茫然若失的感觉了呢?
辉煌的时刻,是需要有人共同见证的。只不过心里面的那个人,现在在地球的另一端。
你也将近成功了吧,可惜我也不能站在你的身边。
那么我们就这样为对方祝福的,我能听到你的,你也能听到我的。
不过也由不得她多想什么,show的最后一个环节是设计师的出场,她给自己设计的服装是件白色的露肩小礼服,胸口盛开的花夸张到扎眼,张扬得不可一世。
她去取那件礼服,就在她闪到角落里准备换衣服的时候,有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了她,还没等她叫出声来,一个声音就在她耳边响了起来:“是我。”
那个声音是……
她回头,看清了那张脸,然后就像几年前一样,用力的往他怀里一扑,而他也条件反射地做出反应。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那边的项目都完成了?”上原搂着诸星的脖子,问道。
“我已经回家住了好几天了,都没看到你,还以为你丢了呢。刚好今天收到一份给你的传真,才知道你在这里。”诸星盯着她的脸,很认真的说道。
“看到了没有,我成功了耶,你呢?”上原带着她惯有的狐狸般狡黠的笑容,对诸星说道。
“呆会儿我带你看。”诸星一指门外,然后突然推了她一把,“喂,你还这里干嘛,该你出场了啊。”
于是两人手忙脚乱了一会儿,上原才换好了衣服,上原回头看了他一眼,才又跑了出去。
上原这个精心准备了两年的show很成功,在散场的时候,她就穿着最后的那件小衣服跑了出来,只是顺手多抓了一件外套。
诸星就在门口等她,看到她出来的时候,很绅士的比了一个“请”的动作,上原顺着他手的方向一望,然后黑线了。
那是他们的那辆随时随地有可能闹罢丨工的二手欧宝。
“这就是你的成果?”上原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那辆车。
“你上来试试啊。”诸星拽着上原就上车,“你来开。”
“好像,感觉不大一样了。”上原也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只觉得开得顺手多了。
“我改装过了,就在前几天,怎么样,不错吧?”诸星带着得意的笑容说道。
“不错不错,那个……我加速试试,行不行啊?”上原开始踩油门。
“这个可是跑车级别的发动机,没问题的。”诸星一摊手。
然而下一秒传来的是一声砰的声音以及上原下意识的急刹车。
爆胎!
“这个,车胎不归我管,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啊……”诸星在检查完车胎后,看着一直盯着他的上原说道。
最后上原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
“走吧,我们逛逛吧。”
两个人就那样牵着手,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逛着,边逛边说这段时间各自的经历和感受。
虽然没有在一起,但是,在这里,我每天都想像着此时此刻你在干什么,我们仰望着同一片星空,呼吸着一样的空气,其实,一直我们都在一起呢。
“我们去米兰大教堂吧!”上原突然转过头来对诸星说道。
上原永远是这样天马行空的人,所以诸星并不感到意外,他点了点头,“好啊,我们跑步过去吧。”说罢拉着上原就往前跑。
“好啊。”
于是在意大利米兰城的星空下,两人就向前奔跑着,一如几年前在日本的爱知县——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只是名符其实的少年,一个小心翼翼的揣测着对方的心意小心翼翼的靠近,另一个刻意的保持着距离刻意地装作不知道,只因为那时我们都还年少,都还看不清脚下的路。
而现在,路已经由我们踏出来,这一路走来,幸而有你一直在身边,不论是风是雨,都那样的不离不弃,习惯了有你也喜欢有你的日子,于是,就让我们这样一直的走下去吧。
夜已深。米兰的教堂刚已关门,他们只能站在外面的广场上喘着气。
找了个地方坐下,上原又开始托着脑袋盯着诸星。
“不用再夸我的眼睛长得好看了,都这么多年你就不腻啊?”诸星现在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打什么花花主意。
“不是,你还记得我们二年级的时候么,在你们爱和学院的那个夏天。”上原笑眯眯地摆出握笔的姿势,在空中划了两道。
“美黛子,这是在大街上啊,你你你,你别乱来啊。”诸星眼看着上原已经开始在她的随身小包里乱翻,他开始紧张。
“没事的啦。”上原刷的把眉笔抽了出来,就要往诸星的脸上划。
于是诸星开始躲闪。
然而在两人玩了一会儿之后,上原突然停了下来。
她想到的是17岁那年的夏天,她在全国大赛报到的那天,碰到了诸星之后,回到旅馆之后,就想到了一年前在爱和学院,她威逼利诱软硬兼施的硬给爱知之星画了一个眼妆然后自己笑滚到地上。接下来她就心血来潮地往自己的脸上画那个妆束,不料百合突然叫她,害得她手忙脚乱的倒卸妆水,还擦到了眼睛里,结果以一个流着眼泪肿着眼睛的形象去见了某一个人。
见了谁呢?上原开始皱着眉头想,哦,对了,是他。
“喂,你的老朋友牧绅一,他订婚了呢。”上原把眉笔收好,对诸星说道。
“嗯,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和他家有生意往来的人家……的,叫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那家伙,竟然不声不响的订了。”诸星在那里直摇头。
这时,上原突然站了起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声地喊到:“诸星大,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啊?”
“你……你在干什么?”诸星一个没坐稳,差点摔下来。
“求婚啊。”上原的裙摆随着夜风飘舞,她的眼神真诚,带着深深的笑意。
“你……求婚也应该是我来吧。”诸星扶着她的肩膀。
“怎么,诸星大你不愿意啊?或者说,你也打算让我求三年婚?就像……以前一样?”上原眨着眼睛,依旧笑着看着他。
“美黛子……”诸星拉着她的手。
“上原美黛子,你愿不愿意跟我共度一生?”这回喊话的人是诸星,他面对着大教堂的方向,大声地喊道,然后又转过面对着上原。
“我愿意……”长长的尾音在大教堂外的空地上回荡着,然后她的手被他牵了起来,再然后无名指上便多了一样环状的东西。
“那个……太丑了……你哪买的啊?”上原打量着那枚戒指,眼皮直跳。
“我自己做好不好……”诸星有点哭笑不得。
“那个,结婚时那个,不许做这么难看。”上原搂着诸星的脖子,开始闷笑。
于是没有玫瑰花,也没有贵重的钻戒,上原美黛子就这样答应了诸星大关于一生一世在一起的要求,不过是水到渠成,也不过是合久必婚,自然而然,在习惯了拥有对方的空气之后,这一步,也成了一个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