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星光》让晚舟

13、第十三章

　　在另一个同场监考女老师的帮助下，李婉倩背起晕倒的男生就往医务室跑。

　　路上遇见正从外面回来的陈宴初。

　　“怎么了。”
　　陈宴初老远就看见李婉倩背着一个学生，快步跑过来，询问情况。

　　这一路过来李婉倩的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你快把他送去医务室。”

　　情况紧急，陈宴初也没再多问，从李婉倩的背上接过男生往医务室跑。
　　背上没了压力，李婉倩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刚背着那男生的时候，那孩子的骨头都硌得她疼，但毕竟也有那么高，重量还是有的。
　　回想起来，李婉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他背到这里的。

　　喘匀了气，李婉倩才跑上前追陈宴初。

　　正在悠闲喝茶的老校医看见陈宴初背着一个昏厥的学生进来，一口滚烫的茶水差点没把他烫死。
　　“这是怎么了？”
　　老校医帮着陈宴初把学生放平在床上，拿出手电筒掀开他的眼皮看。

　　“我不知道。”陈宴初站在病床的另一边摇头。
　　“我也是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碰见李婉倩老师背着他往医务室来。”

　　“考试开始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个学生脸色不好，询问他怎么了，他一直说没事，考到一半人就晕倒了。”
　　匆匆赶来的李婉倩气都没喘匀就说了一大段。

　　陈宴初心疼的看着他，最终感情战胜理智，走到她旁边帮她顺气。

　　“打120了吗？”老校医问。学校很多设施都没有，这种原因不明的晕倒，他也不敢随便诊断。

　　李婉倩点头：“打了，我出来的时候跟我一起监考的老师就打了120。”

　　老校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经过初步的检查，只能断定是低血糖，给他挂了一瓶葡萄水。

　　学生的班主任谢老师比急救车先来。
　　跟李婉倩道谢就去找老校医了。
　　没几分钟急救车也来了。

　　目送谢老师和学生离开，李婉倩对身边的陈宴初说。
　　“今天谢谢你了，你又帮了我一次。”

　　“不用说谢谢，我虽然不是老师，也是附中的校医，他也算我的学生。”
　　陈宴初说这话的时候没看李婉倩，语气也很生硬。

　　这话让李婉倩没法接，考试还没结束，她还得回去监考。
　　“那我回去监考了。”
　　说完李婉倩就快步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陈宴初心里很不是滋味，得不到又放不下，他自己都看不起他自己。

　　下午的考试结束没多久谢老师就带着男生回来了。
　　正好碰见李婉倩，男生离开后，李婉倩跟谢老师了解了一下情况。

　　“医生说就是低血糖。”说到这里谢老师看了眼四周，确定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说。
　　“医生检查的时候，发现他身上有一些红痕，他一直说是自己搞的，但是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经历了沈一一的事情，学校的老师都像惊弓之鸟。
　　“会不会，他也跟沈一一一样。”谢老师说完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李婉倩。

　　这她也不能确定，毕竟不是自己带的学生，她连那个男生的名字都不知道。
　　李婉倩摇头，“不一定，沈一一的事情毕竟是个例，你既然觉得可疑，平时多留心一些就好。”

　　谢老师叹气，他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男人没有女人细心，他不一定能像李婉倩一样及时的发现问题。

　　回办公室的李婉倩被陈宴初拦在楼梯口。
　　“借一步说话。”

　　李婉倩一脸疑惑的跟着他走，两人来到连廊下，现在是上课时间，整个连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到了地方，陈宴初开门见山的说。
　　“刚刚你和那位男老师说话的时候，花坛下面有个女学生在偷听。”

　　这件事情好像还真的有问题，李婉倩整个神经都紧张起来。
　　“你还记得长相吗？”
　　“记得。”

　　记得就好，记得就可以把那个女生找出来，这件事情还得跟谢老师商量一下。
　　不过李婉倩有一件事情不能理解。

　　“你为什么不找谢老师而是找我啊！”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想跟你单独相处，想跟你说说话，你为什么不懂。
　　可是话到嘴边，陈宴初扭开头却变成了。
　　“因为跟你比较熟。”

　　“哦，好吧。”

　　这个理由完全站得住脚，至少李婉倩了解的陈宴初好像并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除了她。
　　他对钟念这个病人加好友也有一种冷冰冰置身事外的感觉。

　　“李老师。”
　　“嗯？”李婉倩回过神，看向陈宴初，陈宴初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过来，变成正对着她。“怎么了？”

　　陈宴初直视着李婉倩的眼睛，悲伤像是要溢出来了一样，声音沙哑破碎，语气却很坚定。
　　“我想了很久，我觉得只要你还没谈恋爱，我就还有机会，我就不会放弃。”

　　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凉从李婉倩心底升起。
　　李婉倩想，自己一定是被他的悲伤感染了，所以自己听了他这句话才会这么难过。

　　“陈医生，有些事情太执着了不好。”
　　“我知道，但是李婉倩不包括在里面。”

　　李婉倩的同事一进办公室就看见李婉倩在发呆。
　　“李老师。”
　　“嗯？”李婉倩回过神。
　　“门口有学生找你。”她同事指着办公室外的女学生跟她说。

　　顺着同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学生。
　　“你找我吗？”李婉倩走到门口把办公室的门带上，询问站在门外的学生。

　　女学生点头。
　　“老师，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

　　李婉倩没有回答女学生的问题，也没带她去别的地方，而是问她。
　　“现在不是晚自习吗？你们班主任知道你出来了吗？”

　　“知道，我请了假，我是高一三班谢老师的学生，我叫宋以丝。”
　　女生低着头小声的自报家门。

　　谢老师班？不是那个晕倒的那个男生班上的学生吗？李婉倩的直觉告诉她，女生宋以丝想说的事情很重要。

　　但是她也不能随便把学生带走，跟谢老师发了个消息，然后又找陈宴初借了办公室才带着宋以丝离开。
　　两人到陈宴初的办公室外面，门没关，推开门，陈宴初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李婉倩先进去，扶着门对宋以丝说。
　　“进来吧，这里现在没人。”

　　两人坐下，才发现陈宴初已经贴心的把水都替她们倒好了。
　　一股暖流从心底冒出，李婉倩觉得自己快坚守不住了。

　　李婉倩没有直接问宋以丝想说什么，而是让她先喝口水平复一下心情。
　　从一开始宋以丝好像就很纠结，还有点害怕。

　　过了几分钟，李婉倩觉得可以了才开口。
　　“你找我是想跟我说什么呀？”
　　她这话问得很小心。生怕宋以丝突然又说没什么事。

　　宋以丝用指甲扣手中的纸杯，抬头看了李婉倩一眼才低下头缓缓道来。

　　“白天晕倒的那个男生叫吴同。他们欺负他，赵吉就是平时带头欺负他的人。”
　　说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激动，宋以丝直接哭了出来。

　　李婉倩坐过去了一点，抽了一张纸巾给宋以丝，用手轻轻拍她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赵吉是谁？他们怎么欺负吴同了？”

　　“赵吉是坐在我们前面的男生，有一次我跟吴同说话，赵吉让我离他远一点，说吴同是个晦气的人。我听不惯，就跟他吵了起来。争吵中赵吉满脸得意得跟我说，他们一直在宿舍里欺负吴同，他还很得意的跟我说他们是怎么用皮带抽浑身赤/裸的吴同的。我真的觉得很恶心。”

　　说到这里，宋以丝皱眉，好像真的生理上很不适，缓了一下才继续说。

　　“我开始以为赵吉是吓唬我的，后来上体育课，吴同的伤不小心暴露在我面前了。赵吉知道吴同的伤被别人看见了，下课了就叫吴同去厕所，我溜进了男厕所。我真的看到他们在打吴同，我才知道赵吉不是吓唬我的。而且我还知道吴同晕倒是因为赵吉他们不让他吃饭。”

　　校园这种事情好像只发生在电视剧中，李婉倩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发生在她身边。
　　李婉倩还没来得及安抚宋以丝，谢老师就从外面冲了进来。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说！”谢老师生气的朝宋以丝吼。
　　谢老师是李婉倩叫来的，她让他在外面偷听。

　　宋以丝被他吼的往后缩进了李婉倩的怀抱。
　　哽咽不成句的说：“因为我害怕，赵吉说，我说出去也不会改变什么，反而会变本加厉的欺负吴同，但是这次吴同都晕倒了，我觉得我也要勇敢一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才说。”

　　李婉倩心疼的把宋以丝抱在怀里，宋以丝作为知情者，想要帮助他却不能，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呢？
　　“没关系，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相信赵吉的话，他吓你的。”

　　哄完女生李婉倩又对气得满脸通红的谢老师说。
　　“这事必须抓个现行，晚上你查完寝，半夜再偷偷返回去，一定可以抓到他们欺负吴同的现场，我陪你一起，我负责拍照。”

　　剩下的事情就不是宋以丝该听该参与的了。
　　李婉倩轻声对宋以丝说。
　　“不哭了，今天你回去，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剩下的交给我和谢老师，好吗？”

　　宋以丝的情绪基本已经平复，乖巧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