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仙剑同人）》荒唐

17、十七

　　周遭寂静无声，只有脚下流水的泠泠清音。
　　他撩开风中纠缠过来的柳丝，看向月下的湖面。粼粼清波之上，映着淡淡月色，并无特别之处。他探足踏上水面，向那月影中走去，只见银盘边上，还有那极淡极淡的塔影。当他走到跟前之时，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气息从中逸了出来。
　　是法阵！他捕捉到那飘忽不定的神族气息，反复确认之后，他相信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他迅速镇定了心神，试着念出破阵的咒语，谁知话音刚落，一股无形的怪力突然探出，将他吸入塔影之中。
　　眼前霎时陷入一片漆黑，他只觉自己落在了一个轻飘飘的世界里，脚下像是踩着云彩，仿佛一不小心就会陷下去。他伸出手，周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弹指点燃了一团火焰，然而四周的黑暗刹那间将这微弱的光亮吞噬掉了。
　　正在他心惊之时，忽听远处传来隐约飘渺的歌声：
　　“秋水悠悠浸墅扉，梦中来数觉来稀。
　　玄蝉去尽叶黄落，一树冬青人未归。”
　　他没想到这无光的世界里还有其他人存在，急忙循着那歌声踉跄行去，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亮了起来，那柔光之下，有个石墙垒砌的院子，奇怪的是，他竟能看见院墙里的景物，院中种植着几杆青竹，空地上摆着石桌石凳，桌上是一壶好酒，桌边是两个年轻人。
　　只听一人道：“‘十二楼前再拜辞，灵风正满碧桃枝。壶中若是有天地，又向壶中伤别离。’燕兄，今日一别，即是永绝。你不再喝上一杯么？”
　　另一人摇摇头，道：“若能重逢，你再拿这招待燕某吧。”
　　“也好……对了，听闻洛阳牡丹冠绝天下，他日莫忘带一枝回来。”
　　“嗯。”

　　他站在柔光之外，院中对饮的两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但是他却能感觉到他们身上强烈的神族气息。
　　他走进柔光之中，敲了敲半掩的院门，谁知手才碰到那冰冷的木头，周围的一切都像轻烟一般，倏然飘散。
　　在那空荡荡的光芒之中，只剩下燕氏男子一人，手中垂落着青色的柳枝。
　　那人转过身来，不悦道：“仙友，你真是毫无眼色……好梦未尽，不宜惊扰，你闯进来可是犯了我的大忌。”
　　他感到不可思议：方才难道自己竟然落入了对方的梦境之中？
　　“在下无意打扰前辈，之前四处寻找法阵，以为找到入口，谁知竟然掉进了这里……适才看到这里有人，忍不住闯了进来。”
　　对方若有所悟，冷笑道：“区区一介小仙，竟然妄想破阵，还太早些！”他把玩着手中的柳枝，又道，“入此地者，本应不留活口，不过一身修为来之不易，你速速离开，燕某也可饶你一命。”
　　他知自己远不及此人修为深厚，若是硬拼，恐怕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可是若是不让对方退开，如何能救重楼出去？
　　他抱拳一揖，道：“多谢前辈，只是在下受人重托，若是不能破阵救人，实在良心不安。”
　　那人怒道：“自古神魔势不两立，你修仙多年，竟然妍媸不辨，善恶不分！若是你执意站在魔族一边，也休怪燕某不客气！”
　　“前辈……！”他还欲开口辩解几句，却见对方手中柳枝轻轻一拂，他顿觉四肢百骸阵阵剧痛，喉中一甜，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太强了……他有些绝望，但又不甘心就此放弃。
　　“剑神！”星辰剑脱鞘而出，霎时剑雨如织，寒芒疾舞。
　　对方见此微觉诧异，仿佛有些可惜似的，摇头叹道：“怎么如此固执？太不自量力了……”手中柳枝扫过剑阵，剑芒转瞬合为一道，叶尖再点，星辰宝剑碎作数段，跌落尘中。
　　“回去！”那人低声喝道，柳枝轻拂，一股怪力将他推出柔光，他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瞬间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