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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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百岁，身如过客。生死若梦，欢少苦多。幻生幻中，无哀无愁。诸念皆散，今已解忧。”
青色的柳枝拂过额前，睡梦中的魔尊不由得紧了紧眉头。
年轻的男子长吁一口气，知道法术已经施展完毕，此人暂时不会再想起近日来发生的事情了。只要自己过去助紫萱一臂之力，那么此阵或许还有维持下去的可能……
他转身离开床边，推门欲出。
“站住。”背后突然响起冰冷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令人窒息的魔族气息。
男子顿住脚步，苦笑：“原来……您已经醒了。”
“回答本座几个问题。”重楼命令道。
“魔尊请说。”男子回身道。
“为何只有你一人守阵？”
“因为此阵……其实不是为了困住您。”
“哦？”重楼挑眉，“那是为了困谁？”
“困我。”
“你……？此阵是你所设，怎可困你？”
“有人以燕某好友性命相挟，如不设阵，他必魂飞魄散。燕某身有罪孽，自当领此责罚。”
“能困本座二十年，也是好本事。”
“不敢。既然魔尊已破此阵，我也没有再守下去的必要了。”男子手中柳枝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光痕，便要撤去法术。
“慢！”重楼拦住他，道，“还有一些事，本座需亲自解决。”
“……恐怕现在来不及了。”男子望向窗外，远处的风雪声渐渐淡去，似乎一切都要结束了。
“还有时间。”重楼道。他推门走出院子，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不愧是蜀山掌门……紫萱输得心服口服。”女子笑了笑。
他看了一眼她的伤口——血水浸湿了衣服，实在伤的不轻。
“我这里还有一些金创药，你不妨一用。”他递给她一个药瓶，“如果你真愿留下来，我明日便离开洛阳……”
紫萱摇摇头，道：“今日已是该结束的时候了。”她转头看向路的尽头，玄衣的男子从树影之中走了出来。
“你的伤……”重楼皱眉。
“我逼他与我交手的，你莫怪他。”
“何必如此？”
她笑了笑，却并不回答。
半晌，她突然轻轻叹道：“她真幸福啊……”
“她……”重楼一时有些恍惚。
女子又道：“……徐掌门为你奔波了这么久，你该谢谢他才是。”
重楼皱了皱眉，这实在令他难以启齿：“道谢而已，不急于一时。”
她想了想，欲言又止。最后道：“那你多保重，我走了。”
她叹了口气，转过身去。风轻轻吹过，淡薄的紫色身影消融在午□□前的阳光中。
他抬眼四望，青空之下，周遭的山水亭台似也变了模样——设在洛阳的法阵已破，一切的景物都将恢复原貌。
他低头看去，手中的三刃封魔枪不知何时已渐渐消散，遁入清风之中。而身上的伤口，也神奇地愈合了。
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努力回想着近日发生的事情，竟发现很多都已记不起来了。
“你已经知道真相了？可那设阵之人尚在湖中……”他疑惑地看向重楼。
“嗯。湖中只是虚影，人在这里。不过现在他应死了。破阵之时，他就会魂飞魄散。”
“他以洛阳为阵，确实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他想起城中的铁铺，或许现在它也不在了。很快，这个从虚无中生出的世界就会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不留下一丝痕迹。
他看了一眼重楼，心道：或许等到明天，他和自己又会回到从前那样冷淡的关系。虽然如今也谈不上要好的朋友。
“走吧，去万仙楼。”重楼突然道。
“嗯？”
“哼……她那日说要请你喝酒……如今只好我来付酒钱了。”
“既然魔尊肯请，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完）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二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