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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兔璧兔菲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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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烨很想睡,但是一点都不困,他睡不着。半夜12点,开车上班去了。办公室里成堆的文件,市委要以大局为重,市政府办公厅要建立法治城市,市人大要关心人民群众的一针一线。好像还漏掉点什么。是什么呢?想不起来。
城市从夜色中苏醒,带着淡淡的雾气。枯黄的叶子在晨风迎接生命的最后一个日出,然后跟着风,翩然舞下,姿态说不尽的曼妙。春萌夏盛秋清减,三季不舞,一舞倾城。
科员陆续来上班,传达室的大爷上来送报纸:唉,国家对杜奶粉案作出处理了。众人纷纷抢报纸看如何处理那些狼心狗肺,人性泯灭的败类:##集团交于**集团托管,%%集团的老总被依法逮捕。底下评论,举国一片欢腾,犯罪分子伏法大快人心。就这样完了,上面呢?牛奶从被挤出到上货架那么多环节的失职,一个老总伏法就大快人心了?这叫什么事儿?中国特色?众人骂成一片。
王志文走进办公室,放茶叶,倒水,问你要泡一杯吗?林烨摇头。王志文说好,又问:你想过失败吗?警察办涉腐的案子,成功率很低很低。
我们还没失败。
是,理论上还有希望,但是那只存在于理论上,就跟说中国男足只要踢赢巴西,然后西班牙输给日本5球以上,中国队理论上还是能出线的。我们赢案子,不比中国队踢赢巴西容易。
华茂案证据确凿。
证据?其实不重要,记得上个月那个酒后交通肇事致死案吗,证据也非常充足,目击证人自愿作证,但是因为肇事者是个副局级干部,案子到了检察院那里被压下来,最后免于起诉。不起诉,就是基本没错误,代表人民的公诉方认为那个肇事者错误不大,没有触犯法律。
王文杰还躺在医院里,武警的子弹,从他的心脏里取出来的。
从他穿上警服那天起,他就有那个觉悟,随时死亡,甚至死的一点价值都没有。厅长去北京多久了,这么重大的情况,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既没派人,也没询问。这就很不寻常了。而且我们给了检察院那么多材料,还是证据不足,到现在,一个都没有起诉,那些证据,无论哪一条,都够让他们进去待20年,要是像美国那样算服刑年数,够他们在里面待八辈子。但是依旧证据不足。
市长那里呢?
他仅仅是个市长,他上面还有□□,省长,□□。而且这样等下去,市长自身难保,他这次动了多少人,一旦没成功,就是万劫不复。
林烨拿上车钥匙:我今天跑外勤。王志文愤然,那家伙还有外勤可跑,他还得在办公室替他们想出路,写报告,担心儿子。
林烨停好车才意识到自己到了医院。去ICU看了王文杰,依旧没醒,不过情况有所好转,生命指数在升高。林烨不懂什么生命指数,他的判断就是醒了,或者没醒,所以王文杰的情况依然没。接着去老蒯那里治腿,一进门,就看见陶乐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边上一个外国人。陶乐看见他,一脸兴奋,冲王爱国和老蒯大叫:拿来,每人100。王爱国把100块钱狠狠地拍在陶乐手上:简直过分了,他不是昨天下午才来过吗,怎么一大早又来。
他对看上去不像活人的人有特殊的好感吧。
陶乐,话过分了啊。老蒯给陶乐一个后脑勺。
老蒯你长脾气了。王爱国,老蒯长脾气了,你要有点危机意识。
王爱国嘿嘿笑:玫瑰总是带刺的。同样一个后脑勺。王爱国跳起来:老蒯,你怎么能长脾气。
林烨等他们笑完才进去。陶乐问他:报纸看了吧。林烨点头。然后就聊起来。陶乐身边的男人也听得懂,但是不如陶乐说得好。其实王爱国和老蒯也看出他们的案子前途不妙。这个案件会像以往的许多案件一样不了了之,或者抛出几个低级官员丢卒保帅。每三年,全国就会出一个龙华级的大案,但是能被查出来的,只有龙华,而且龙华案最后也没有一查到底,只不过是止损点比一般的高很多,震惊全国罢了。这是让人无奈的事,那么多人秉持一颗正义的心,但是正义却总是被腰斩,被扭曲。
Too big to fail。陶乐身边的男人突然说,太大了,以至于不能失败。是美国1950年定制的一个经济类法案,太大的公司不能轻易地倒闭,即使是因为公司本身的问题而崩溃,政府依旧要想办法救治,而不能惩罚性地关闭,不然就会出现失业,社区动荡不安等等一系列的问题。你们不是把团体犯罪称为犯罪集团吗,把那些人看成一个集团,就是too big to fail。
王爱国说不大一样吧,人家那是正经的公司,这个纯粹是以犯罪为目的勾结在一起。老蒯说我算明白你们美国警察为什么不抓□□,要抓本•拉登了,原来□□还太小,□□够大。陶乐说是啊是啊,人人都是□□,能无间进去,就能无间出来,说不定我们身边就有□□的人;不是都说了嘛,医生见死不救,草菅人命,越来越像杀手;杀手出手麻利,不留后患,越来越像医生;警察横行霸道,欺软怕硬,越来越像地痞;地痞各霸一方,敢做敢当,越来越像警察。你看,你们就被充分无间了。王爱国打跌:陶乐,你这些天空着是不是就在捣鼓这些名言警句?
林烨把头埋在手里,陶乐小心翼翼地问:你们这次不会真的不行了吧。
乌鸦嘴!王爱国,老蒯同时出手。
英语有句话叫cannot be worse,中国的股民用劳动人民的智慧证明这是彻头彻尾的悖论:人人都以为股票都跌到地板价了,没成想地板下面有地下室,地下室下面有地狱,地狱还有十八层。
厅长和肇小刚回来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空双手,煞白脸,血红的眼睛,干裂的嘴,坐的还是硬座。厅长稍好点,肇小刚就比较凄惨,衣服下面全是横横道道,跟菲利牛排似的。肇小刚见了王爱国跟见了亲爹一样抱头痛哭:还是回家好啊,到了天子脚下才晓得什么叫厉害,什么叫思想教育,南有胡子江,北有团子河。厅长陷在沙发里,沉默不语,半晌,问市长这两天有消息吗?
有,小道消息说因为严重违纪,被双规了,但是星期一刚会见过澳大利亚商团。
有照片吗?
这个,没有。
王志文也不说话,然后突然问:到底是我们太慢,还是……我一直觉得我们的动作已经够快了,而且时机掌握得也很恰当。
厅长把面前的水喝尽:不是我们太慢,而是根本就没有时机。牛奶的问题爆发得比凉山州捅出去的疫情影响范围大很多,中央就不得不考虑后果,只能说阳——梁市长选的时机太险,成则震动全国,不成功便不成仁。不过他也是没办法,事情都赶到一起去了,你又急着要再立新功,本来是想再拖两年,柳书记家里那个,上面也是想等到再把枝丫削减一下再动,你是不知道,那些新药的审批资料积了两屋子,好几年的都在那,连封箱带都没拆过。
那华茂的案子就这么结了呢?
柳书记家的不同意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查了这个,那么毒奶案的问题又要被翻出来。中央只抓了卖牛奶的,我们地方倒把管牛奶的失职官员给办了,你觉得这能行?他们是怕我们回来以后搞先斩后奏,所以我们一直回不来。其实,我不会动,我只是担心,担心他会出事,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新闻,没照片,没照片啊,现在连有照片也不保险,photoshop可以做很多事,何况没有。
可我儿子还在医院躺着,我儿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挨了枪子儿!
厅长苦笑:你儿子,他不会白挨枪子儿。华茂的董事长不是被抓到了吗?
王志文无言。到时候媒体会怎么说:华茂罪大恶极,侵吞国家财产,困兽犹斗杀人灭口,市公安局刑警队长荣立几等功。差不多就这样吧。
果真差不多。华茂的情况被公之于众,洗钱,侵吞国家财产,走私,贩毒,蓄意谋杀,有的没的,反正全趁趟子搭上,十恶不赦,有关部门再度立功,为本市经济建设摘除大毒瘤,原华茂董事长赵某某被公开审判。赵某某在看守所请求:教官同志,粉够了,真的够了,再擦,一动就往下掉,看上去就不像了。教官说:老赵,不行啊,你看上去气色还太好,比化过妆后的刑警队长气色还要好,你再忍忍,我给你再刷层青灰的看看,我想多少法子从我媳妇那偷出来的,为了你,我今天肯定得跪搓衣板儿。还有,记住啊,一会儿上庭,背一定要佝偻着,头看地上。记得有空来啊。赵某某在囚车上翻白眼:我也得有空啊。
刑警队长王文杰是在给他记功那天醒来的,醒来得非常及时。看着3等功的奖章,王文杰问我立功了,我什么时候立的功?包仁杰说:儿子,你不是为杨水根抵挡了华茂杀手的枪子儿吗?王文杰想了想,说:二爸爸,我刚醒来你就糊弄我,当我失忆啊,开枪那人我认识,工商局长的儿子,出了名的为非作歹。包仁杰很严肃地说:儿子,你看错了,经查实是华茂的杀手。王文杰说他绝对没看错,那小子鼻子上牛魔王似的鼻环他看得清清楚楚。包仁杰叹气,儿子,你原先跟你弟弟老看美国大片,我还以为你知道所谓“你没看见”,就代表你什么都不会说,不管看见没看见。王文杰愣了半晌,问:怎么会这样?包仁杰说:办这种案子,成功是非常少的,要天时地利人和,还要讲究方式方法,要求高着呢,你大爸爸做了那么多年警察,成功的寥寥无几,有时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是却刮了一阵南风,就前功尽弃,这种事太多了。过去了就过去吧,不然得纠结死。
王文杰说:我怎么听着是您在纠结,你替我大爸爸不甘心吧。包仁杰脸红,王文杰看着都不好意思,说爸爸,你把脸色变正常点啊,让我大爸爸看见,以为我欺负你呢,他能现在就跟我单挑。唉,爸爸,你手机响了,是不是又是大爸爸的黄色小短信?包仁杰脸更红,然后王志文进来,看见小包血红着脸做忸怩装,王文杰一脸得逞地坏笑,当即就冲王文杰吼:你小子干什么呢?包仁杰刮了他一眼:干什么怪儿子,还不全赖你。王志文摸摸鼻子,嗯,儿子,你醒啦。儿子嗯,你才发现啊。王志文讪笑讪讪笑,包仁杰脸红脸大红。
王爱国来看哥哥,王文杰往外探探:那个八婆呢,怎么都没见着她,原先不是常客吗?
你不是不愿见她吗?听说你醒了,她就不来了,人家照顾伤员。
王文杰撇嘴:我稀罕吗?她想来就来呗。
王爱国把不倒翁摇得东倒西歪:其实我是怕打击你,是人家不稀罕来,她现在被监护人拴着呢,哪都去不了,天天粘在一起。
王文杰说:什么什么?监护人,她都多大了?她不需要监护人,她缺个驯兽员。
别说那么难听成吗,要没她,你们都死定了。那是她舅舅的搭档,她舅舅死了,那个男的就一直照顾她。他不说我们还不知道,爆厉害的狙击手,在医院对面埋伏了一个多月,要不是他,肇小刚早死了,我也得挨一棍子。
他什么来头。
超级卧底,就是那个卧5年完好无损,人家好像真的是比林烨强唉。说起来,你怎么醒了都不惦记林烨?你躺着的时候,他来看过好几次。
王文杰低头,随手拿个苹果玩:他来看我,我睡着了,你们事后一定会告诉我,我醒着,自然知道他来过,你们都没提起他,说明他没来过,我还有什么可问的?太死心眼儿了,坏处真明显,我连问都没理由问。
王爱国咯咯地笑,特促狭的那种:哟,哥,看不出来,原来在装深沉呐。王文杰脸红。王爱国拿个苹果削起来:这次你到真冤枉他了,他这两天很忙。“他哪天都可以很忙的,我们刑警别的不容易,找活干还不容易?”王爱国笑得苹果差点滚地上:哥,难道没人跟你讲你不合适拈酸吃醋,很惊悚的。得了,不跟你逗咳嗽,他们在找人。
谁?
市长。
什么意思?
市长消失了。
消失了?
对,就是不见了。不信你可以上网搜,关于市长最近的消息都是几个星期之前的,这段时间他很少露面。小道消息说被请去喝茶了。
这茶还不错,雨前的龙井,就是水相比之下差了点,用山泉水就更好。燕飞很惬意地品着茶。这段时间他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又是旅游,又是喝茶,没事还可以去戏院,好好享受一把中产阶级的休闲生活。
厅长跟着喝了一口,虽然我对茶没什么研究,不过这茶的确不错。
王志文猛灌一口。唉,牛嚼牡丹,斯文扫地。王局长乒地放下茶杯:你们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怎么皇帝不急太监急。
厅长和燕飞同时很惊讶地望去过,王君志文脸黑得像锅底。厅长叹口气:你以为我不急?我比你们都急。但是我是一个省的公安厅长,我不能想小青年一样,有点事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消停。王志文说这不是随便有点的事。厅长捏了捏茶杯:当官无大事,要治大国若烹小鲜,就是别人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也得云淡风轻,谁让我们是官员呢。再者,急事须缓办,越急越容易出错,一个小错误,可能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所以事情越是急,心态越要缓。你也坐下来慢慢喝杯茶吧,这些年你风风火火,事办了不少,失误也同样不少。王志文只好坐下喝茶。
连着喝了三天茶,终于有消息了,人可能在天城宾馆,不能确定,但可能性大于70%。王志文都被憋出草来了,有了消息马上就想行动。厅长却颓然地坐下:好吧,知道了,又对燕飞和王志文说这段日子,辛苦你们了。
燕飞站起来:就这样结束了?
厅长搓了搓脸:让你失望了吧?可是你们有你们的底线,我们也有我们的底线。有些事情,明知是不对的,但是我们也不敢去轻易地破坏规则。只能走到这里。
燕飞点头:我知道。电话能借用一下吗,我忘带手机了。厅长点头。燕飞拿起电话拨号码:王其实,今天让儿子回家吃饭。
王局长显然比较不满。你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全身力量蓄积于一双铁拳,就等着裁判一声令下重拳出击,终于裁判举起旗子,发令:各就各位——比赛结束!你那时是什么感觉,王局长现在就是什么感觉,甚至比输掉比赛都让人不甘心,是骡子是马,起码你得拉出去遛遛吧,但是却跟你讲规则不是这样的,规则规定骡子和马都是四条腿,既然看出来了,就不用拉出遛了来证明。王志文憋得脸上青筋直冒,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回局里,趴在办公室,处理成山的文件。
然后……呵呵呵,做道标。原本市局下班的时候,前后门都可以走,但是今天走后门的人却遇到局长像门神一样黑着脸守在那里,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众人纷纷胆颤心寒地后退,边往前门走,便交头接耳:知道出什么事了吗?就是就是,局长那个表情你们看到没,板着脸,要吃人一样。你们都不知道啊,你们消息太不灵通了。哎哎,你卖什么官子,知道就说啊。别说是我说的啊,包秘书说今天不想做。哎呀哎呀,问题很严重啊。局长得罪包秘书了?听说是得罪小姨子了。不会吧,局长不是经常得罪小姨子吗?……那传奇的一站此后成为王局长神话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是后话。
王局长回头看后门停着那辆改装小吉普,里头两个人坐半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心里有点着急上火。傻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被个林烨吃得死死的叫人担心。都几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跺跺脚,王志文终于往停车场走去:儿子,该了结就了结吧,一个人维持感情真的太累,林烨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王文杰看他爸终于走了,松了一口气,老头今天很不对劲啊。回头看林烨,林烨已经把头转向另一边。又是令人尴尬的沉默和让人觉得永远接近不了的后脑勺:那个我在医院的时候,看过一篇文章,说平均来讲,再深的感情创伤,只要半年就能平复。感情的事,要你情我愿比较好,这些年我光想着你接不接受我,却从来没问过你还愿不愿意接受别人。我这人傻,有些话非得之说才能明白,你不用怕伤我,明白告诉我一句,我顶多半年也就过去了。
开车吧。
你先告诉我。
你去哪,我也去哪。
你不明说,我当你不愿接受。你要去哪,我最后载你一程。
林烨不可思议地盯着王文杰:说,是不是那3个混蛋给你支的招。
王文杰看着前面:谁想的法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怎么想的。
我想揍你,揍你们4个。林烨狠狠地说:你敢半年就淡了,我跟你没完。有我在,你就不准考虑别人。
我那天手伤成那样,你硬要我开车跟你出外勤,你故意的?你太狠了,我虽然皮厚,你怎么能那么整我!
谁说的“抱紧,再抱紧”。林烨很无赖地瞟王文杰一眼,我开始整人的时候,你跟你弟弟还在福利院跟人抢巧克力呢。
……
王爱国放下电话,长辈,我爸爸让我们今天回家吃饭。老蒯说嗯,一会儿去买菜。王爱国笑:真是越来越贤惠了。老蒯收针,不予理会。王爱国黏上来搭话:你说我哥他这次能不能成啊?老蒯想了想:要是不能成,还有人会要你哥吗?“好像没有了,前段时间,那个被我哥救下的女孩好像追过一段时间,但是刚好那段时间我哥老是出外勤,就淡了。”老蒯和王爱国对视一眼,笑得十分奸诈:呵呵呵,怎么就那么巧,就是那段时间外勤多。王爱国说林烨狡猾狡猾滴,做得比你隐蔽多了,哎呀我真是亏了,这样就被你钓到手。老蒯支吾:我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王爱国拍肩膀,长辈,你不要否认了,从那次突击考试之后,只要有什么活动,我都分在你的组,我们全寝室的人都知道。老蒯转移话题:你们寝室的人最精,当初事都知道我要辞职的事,个个当不知道一样,耍我就那么好玩。王爱国圈着人往外走说:是,就是耍你。谁让你老实来着,你要不老实,我还追不到。像我哥那样被那个林烨折腾得那么凄惨,人生就太没趣了。
两人到了家,燕飞在切菜,王其实盘在日本带回来的垫子上看盗版小光碟,越狱。老蒯去厨房帮忙,王爱国跟爸爸一起看。正好是一集的开头,温特沃思•米勒的声音响起:My name is Michael Socfield, I am a fugitive.…… I came here seeking justice. The justice that I now know the system cannot provide. So if you're reading this letter……
王其实说:靠,一个逃犯都那么牛B,还到处寻找公道。
王爱国收拾桌子,是挺牛。找了整整4季,一起越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代价啊,公道是要用从勇敢的心里流出的血换来的。不过,那男主角,我眼看着他一季一季的胖起来,囚服都该换大号了吧。
人家日子过得滋润,男朋友对他贴心。爸爸,你不觉得你也胖了不少。
王其实扑过去捂儿子的嘴:小子,不准说出来,不然燕子他不给我做炸酱面吃。
王其实,别以为我没听见,明天开始每天跑5里地,不然不给你做炸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