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你好,极致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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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这，”米琪牙疼的说不利索，“儿儿儿，贱小儿。”。
汪九：……
汪九：“你再骂。”
“小儿呜呜见小儿，”米琪急得啪啪拍脑门，和小朋友大眼瞪小眼。
半晌汪九恍然大悟。
小朋友神秘兮兮的做了个嘘的动作，迅速在她手掌心拿茄汁写了个数字。
米琪一看，是个阿拉伯数字的13。
小朋友冲她狡黠的笑笑，转身恢复木楞的表情，啃着番茄去给掠夺者们分生番茄。
自己也吃的欢。
那边汪五接了掠夺者抛过来的烟卷，烟斗擦擦收紧内兜。
在呛人的烟气后面，眯着眼打量着扎马尾辫的小子。
直到小孩走到他面前，将手心最后一个番茄上供般捧过来时，他这才将唇边的烟卷拿下来，扬了扬眉，一脸审视。
汪五喷了口烟在小孩脸上，“皮痒？”
但小孩早就习惯了他跟个烟囱似的，连个喷嚏的面子都没给。
汪九子表情木木腾腾的递食，知他向来多疑，于是腮帮子快速蠕动，将嘴里番茄嚼了吞咽下去。
“啊——”
汪九子张嘴给他看舌头和喉咙。
汪五不动声色。
他看见对方突然柔顺的马尾辫就心中不爽利。
隔空和汪九对视时眼神晦暗不明，似乎想在汪九这里确认什么。
汪九子怕自己讨嫌，惹得对方来掐自己脸蛋，便防着。
谁想却感觉一阵恶寒。
抬头一看，汪五竟然是杀意袭上面孔。
汪九子小手不自觉攥着衣角。
“——欺负孩子干什么你，你还怕儿子会毒死老子吗？”掠夺者们忙打断两人，喝的醉醺醺，把九子小玩意儿一样搂在怀里揉捏，“你爹不疼你，来叔叔这，叫爸爸。”
汪九被扯着，不得不将番茄扔过去。
汪五抬手接了个正着，垂头盯着不知道在想啥。
导演缩着脖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暗暗吞口水似乎明白了什么。
吃吧吃吧。
吃了生的还有熟的。
吃完我们就好跑路了。
“——你。”
谁知汪九突然转过头，叼着烟作势要把番茄塞她嘴里，眼尾笑纹堆叠。
导演见他肩背慢慢靠近，登时后脑发麻冷汗糊了一背。
她能感觉到灶台后6660的众人都紧张得盯着这边，她咬牙张嘴。
——不就和小蓝人再亲亲热热一次吗？大不了恶心反胃几天。
她想着就闭眼狠狠一咬——
“哎呦。”狂徒佯装惊讶迅速撤手。
“咯嘣。”导演上牙磕下牙把自己舌头咬得满嘴血。
“你干什么。”狂徒番茄捂在心口愤愤谴责，“这可是我儿子孝顺我的，你这人怎么抢我的？”
掠夺者们拍大腿哈哈哈大笑。
汪五津津有味的品着她的惨样，将番茄塞嘴里和着烟草团一块胡乱嚼着。
米琪歪嘴瘸腿蹒跚着给每个桌子上了6660特色番茄炒蛋。
路过满嘴血的导演时暗中呸呸。
——该！
谁一醒就先嘲笑自己豁牙妹来着。
什么他妈的叫报应。
这他妈的就叫他妈的报应。
掠夺者们被核子可乐酒精双重刺激。
大量虚幻的快乐因子令人癫狂他们搭着肩扯着不存在的小蓝没人跳舞。
他们在满是食物残渣的桌上耸动身体，嬉笑着拿挂着的金子擦着水淋淋的枪。
汪九子乖顺的给他爹夹番茄炒蛋。
汪五兴致不高，吃了点就撂筷了，然后自己坐在那小声祷告了起来，看那额头抵着合十拳头闭目无声念叨的样子，倒是虔诚。
虽然祷告内容实在可笑来着。
九子以前偷听过，心里一百个无语。
——他以为对方拜个耶稣拜个摩尼啥的在废土就已经够奇葩的了，结果这人今天拜孙悟空，明天拜三太子的，没被劈死就是废土的神饶他一命了。
汪五祷告完，又喝了些纯度很高的威士忌，没多久就靠在椅背上，皮靴翘着抱胸小憩，过了会他头一歪开始打鼾。
九子心中暗笑，小口小口低头挑着菜吃，时不时抬头看餐厅闪着绿光的闹钟。
一小时。
一个半小时。
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
餐厅中的众人彻底陷入癫狂的狂欢中，一盘盘煮熟后开始散发致幻毒性的番茄炒蛋被吃得精光，连盘底都被人舔的锃亮。
6660避难所众人早就遛到不知何处去了。
汪五手掌拍着嘴哈欠，他起身双手插兜，来回拧动脖子伸展着紧绷的背部肌肉。
他原本是装睡，却没想真睡着了，还做了并不愉快的好梦。
梦里那个冷心冷肺的omega像只小毒蛇一样附在自己耳边一遍一遍说着薄情寡义的爱语，亲手喂给自己有毒的番茄，自己还心甘情愿的吃了，在梦里死不瞑目。
睡醒了的他兴趣缺缺的观察了一会儿仅剩掠夺者的混乱餐厅，挑了个身上没呕吐物相对干净的手一摸，从对方兜里搜了几包烟卷出来。
他不紧不慢抬手，蹭的点燃，深深呼了一口烟。
这才哈哈大笑，笑得弯腰咳嗽。
——竟然没让小孩毒死自己，和梦里不一样。
他咬着牙，手指抹了抹猩红的眼角，胸口来回起伏了好久，才堪堪收起愤怒，手插兜出门放水。
这个避难所不大，寒酸的可怜。
尤其是满地鸡屎。
两个胖墩墩的老母鸡满地溜达。
汪五绕了个道先去门外车上捣腾些东西，回来后悠哉哉的找厕所，顺便出声提醒了下——
“——小豁子，我要是你就离门远点。”
正猫腰躬身、背着行李被褥、搀着所长往避难所大门溜达的米琪等人，身形一僵，四下对视。
众人警铃大作，见了鬼一样回头，看看空无一人的走廊，浑身汗如雨下。
米琪打着哆嗦，指指自己：小豁子？本美女？
正站在便池边放水的ALPHA拎着鸡甩了甩，从一层厕所探了半个头出来，和他们say hi。
6660众人登时疯了。
汪五滑稽的皱眉看他们，大声说，“我说，让你们离门远一点！因为——”
他话音未落，就听“哐！——”的一声！
剧烈的爆炸在近在咫尺的避难所门外突发。
厚重铁皮制成的液压门直接被轰得变形，爆炸剧烈挤压这气流，将众人炸飞，齐齐甩到墙上。
保安由为倒霉，先是脆弱老腰撞了成像器，继而被炸的血忽淋拉的老母鸡一头打中鼻子，呵的一声晕过去。
碎石与黄沙席卷着火|药、血腥味从不成型的扭曲门缝中渗进来。
“哎呦怎么这么不听话呢。”ALPHA懊恼大声抱怨，把堵耳朵的手指放下顺便掏掏耳朵，“都说了离门远点，影响我爆炸了都。”
被爆炸声惊动的掠夺者们踉跄上来，倒抽冷气，“你他吗的汪五！你炸了掩体把门埋死了知道吗？”
“嘴放干净点。”汪五叼着烟，上去就是两脚，把人踹的半死，“最烦别人他妈的他妈的。”
有武器傍身的掠夺者纷纷上|膛黑洞洞的数个枪口瞄准他。
“我现在不杀人，”汪五不耐烦，湿漉漉的手把枪口扒|拉到一边“滚滚滚，满嘴番茄味。”
掠夺者们不可置信的看他毫无做错事的自觉，可这人竟然甩着手，去水龙头上洗去了。
感情他妈的刚才是满手尿吗？！
汪五这回里里外外把手洗了个干净，他甩着水珠子，顺着走廊去查看半死不活的6660居民。
走廊里到处碎石，靴子踩着咯吱咯吱响。
他打一间不起眼的小门边路过，刚准备发问“这房间怎么没牌呢。”那门就好巧不巧的开了。
开了个缝的大门后面，黑洞洞一片。
正欲带着张十三逃跑的汪九子露了一只眼，鬼鬼祟祟的伸着头往外探看，与汪五视线撞了个正着。
汪九：“……爸？”
汪五：“……”
汪九子心中大叫倒了八辈子霉了，赶紧捂嘴，他看到这个混世魔头就站在门外心脏都快停了，想也不想砰的一声把门砸上，飞快反锁。
门板震得来回晃。
汪五站住了脚，咬着烟面色不善的抽着，他看着那密闭的门板前面，视线几乎把那烫出个洞，嗤笑了一声。
有什么好惊讶的，这小兔崽子是觉得自己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
还是觉得自己想不到，这两个人一见面肯定会第一时间甩了自己，自顾自团聚去？
他太清楚那个没心肝的人了。
他甚至知道那个人就在门后。
知道那个人正以什么样的姿态头抵着门站着。
一墙之隔而已。
难道比得上一别数年生死未知的煎熬？
门内的人和门外的人就这么默契又沉默的僵持着。
张十三不再靠着门。
他的额头因为长时间抵着门板而冰冷，头脑却并没有因为冰冷而清醒。
他指甲扣着墙艰难站直。
手指慢慢的捏住了门把手。
“张十三。”九子难耐的抱住他的胳膊连连摇头，意欲阻止，他小脸焦急且惨白，他小声说，“别去，不要他……我们两个就好了。”
他们的相逢太短暂，短暂到如果再离开自己朝思暮想的亲人，他的小脑瓜就会疯掉。
他不想疯掉。
他不想变的和汪五一样。
小张惨笑了下。
门开不开有什么区别，门外的人是不会走的，自己怕了许久，到了这会反而镇定了些，只有心脏跳的厉害。
他示意妹妹把他抱走，自己扭头回去看着门板，闭眼呼吸时摇晃了下，缓缓将门打开。
他想着自己应该主动些示好，眼神讨好些，姿态镇定些，把多年来分离的酸楚忍在心里。
可门开了，那人就在那，就那么直直的撞进人眼帘，撞着人的心窝。
“汪五。”张十三眼神愣愣唤着，他靠在开了一半的门后，身体和头发都还笼罩在黑暗里，控制不住的眨眼睛。
开门的动作停了，心脏也停了。
走廊的灯什么时候这么刺眼了？
害的他的眼睛都有些疼了，只能歪头用手掌蹭蹭。
他的眼神甚至始终不敢看那人的眼睛，也不敢聚焦看那人熟悉的身体，只能漫无目的放在门前那个沉默的ALPHA的衣领上。
张十三眨了下酸楚的眼，小声说，“你回来了。”
命运的齿轮仿佛在心中发出咔哒的轻响。
废土之上两块破碎的零件再次相遇。
汪五没说话，他就那么与张十三面对面站着，同样的不敢去看对方的脸，只把视线落在omega攥着门把手用力到关节发白的手指头上。
两人之间不过一个小臂的距离，那是只要一伸手就能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距离。
只要他们愿意伸出手，那他们就能握住对方粗糙干燥的手心，摸到对方皮肤的纹理，抱住那个在废土寒冷夜晚中显得暖到骨髓的体温。
但是他们不是这样的关系，从前曾有过可能，现在完全不可能了。
他们两个都明白这个事实。
汪五手抬了抬又放下。
他怔愣了许久，才手指放在嘴唇边，把那儿叼着却没抽的烟拿下来。
那烟已经空燃了许久，即将燃尽。
他盯着烟屁股许久，最终决定在熄灭前再抽最后一口。
“进去。”汪五吐着烟含糊的说。“重来。”
张十三愣在那，不知所措的捏着门把，“什么？”
“不是这样的。”汪五不看，眉头皱个死疙瘩，“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他随手将烟头丢在脚边碾成碎末，从外面拉住门把小臂肌肉隆起，“磅”的一声重重关上门。
汪五在门外说，“你等我一会。”
张十三满心迷茫又被关回小黑屋。
他纳闷回头看汪九，可汪九也是一脸问号。
就这时门又被打开了。
这回汪五彻底不看他了，抬手离他耳畔远远的，随手一指汪九，“你，滚出来。”刚说完他就焦急地在外面踱步，张口就骂，“要我进去请你吗？”
汪九快步跑出去，张十三心中不安，“汪——”
汪五看也不看他，也不上手推他,只拿门板死死抵着，不耐烦，“老实待着，没到你出场的时候。”
门又被砸上。
汪九拎小鸡一样拎着九子,他草草将西装胸口别的那朵已经蔫了的大丽花薅出来，然后粗鲁翻着小孩的衣兜。
这对便宜父子大眼瞪小眼,都恨不得掐死对方。
汪五眯眼语气不善：“红花呢？没了？”
“跟你说了就那一朵，剩下都是白的！”汪九子气绝，他辛苦养了半年的花被人说揪就揪，“让你骚包，非要还没见到他就带着，这下可好了玩砸了吧。”
汪五捏出朵最支棱的白花，把踢腾咬人的狗崽子扔一边.
他走到一群掠夺者身边披头便夺武器，抢了两把枪颠了颠，觉得不够过瘾，便摸了两个雷|管出来。
众人后退几步，看鬼一般，“你他妈要干嘛？！”
“都说了不要他妈他妈的。”汪五厌烦的抬头，毫无征兆的砰砰两枪。
枪毙了两个最聒噪的。
“肏！”众人惊到拉保险栓，“你他妈不是不杀生吗？”
“那是之前，现在不用了。”汪五阴测测的说，他攻击前没有任何预备动作，毫无预警，似豹子一般扑过来，双臂肌肉暴起，直接拧断一人脖子！同时结实的腰用力一拧，抬腿屈膝飞踢，将另一人太阳穴击的头骨塌陷！
此时众人甚至没来得及扣动扳机。
可子弹出膛那一刻，汪五已经正一手一个扼死了两人，继而敏捷将尸体往身前重重一撞，挡住了集中飞来的子弹雨。
他拎着死尸做盾牌，一步一步向开枪的众人迈过去。
他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拉上夹克，避免血粘上好不容易西装。
只是表情无趣，那只伤眼耷拉，甚至都没兴趣完全挣开。
“就这吧，你们一起死。”汪五咂嘴，“你们太耽误我时间了，我忙着干正事。”
他抬手拽掉了死尸肩上的加|特|林，果断射击，健硕的腰腹处在后坐力下一动不动，直接打光了两嘟噜子弹。
走廊里一片狼藉。
掠夺者无一幸存。
墙壁碎石卡着子|弹。
弹孔将宿舍大门打成了蜂窝煤。
死尸遍地仍在抽搐。
ALPHA踏着血流成河的地板，在硝烟中单手提着加特林点起一根烟。
“总算他妈的清净了。”汪五抽着烟咋舌，“忍这群狗比好长时间了，”他脱了血淋淋的皮夹克，和加特林一起头也不回扔给汪九，把汪九砸了个趔趄。
“开始吧。”汪五身着那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双排扣西装。
他迈过尸体，踏过碎石，走到避难所门口，对晕倒一片的居民挑挑拣拣。
“嘿，嘿，别睡了。”汪五挨个把他们抽醒，“去，都去那没名儿的小屋门口蹲着去，等着一会儿鼓掌。”
——“你，”他单独点了点导演，“不对是您，您单独来，咱俩讨论讨论我设计这个场景如何？”
导演哆嗦着跟他并肩走过满目狼藉的走廊，大气都不敢出。
汪五大概说了下思路，问她有什么高见。
“不是、不是、你的场景设计很好，但是可以温柔点？小张哥万一被吓坏了……那岂不……”导演咽口水，“你想万一受伤了不是得不偿失，重逢不是重头戏，哥，晚上那啥才是，人最起码要四肢齐全吧……”
真的，她听完都差点给这人跪下了。
求求老天爷。
求求保张十三命大。
“他能吓坏了？那可真的太好了，”汪五抽着烟好笑的看她哆嗦，“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晚上还要那啥他。”
导演心想，都是ALPHA你装啥，小别胜新婚忍得住才有鬼了。
“你导动作片的？”汪五好奇。
导演磕巴了一下，“算算吧。”
汪五眼眯成一条缝，“哪一类。”
导演哆嗦：“人、人和动物。”
“我当是什么，人|兽嘛，”汪五哈哈大笑，擦着不存在的泪花，“用不着你提意见了，单你的专业，我就比你更专业。”
汪五把她踢到一边，好笑的摇摇头，定了两个爆破点埋雷|管，拿烟头戳导|火|索。
导演倒抽一口气，就、就这么就开始了？
汪五干什么都毫无预警。
导演只来得及拖着半昏迷的米琪和所长他们，匆匆躲进厕所墙壁后面，连忙嘶声大喊，“十三快躲！要爆炸——”
她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与悠闲躲进隔壁厕所隔间ALPHA的狂笑掺杂在一起,被今晚第二次爆炸的巨响瞬间掩去。
墙壁轰隆倒塌，激起碎石和烟尘。
走廊金属天花板被撕裂,通风管道被炸的干裂寸断,地面龟裂，地砖被巨力挤压成粉尘，露出下面坚固的钢筋铁板,电梯门被撞得扭曲变形，机械的反复试图关闭。
——他们赖以生存的6660避难所，一层尽数毁灭。
汪五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他迈过额角鲜血直流被爆破气浪撞击晕倒的导演，甚至不愿施舍一个怜悯的眼神。
“管你是什么名导演，导得出这幅画面吗？”他轻笑，“看看这场面。”
他踏过扬尘。
踏着血污。
跨过播音室的断壁残桓。
他走过去，亲眼看着这朝思暮想的一幕。
张十三躲在废墟角落里,白瘦的手揪着胸口衣衫，后脑抵着碎石不断艰难喘气。
鲜血从他的面皮上细碎划伤和耳朵孔流出，将那张没血色的惨白皮面，染上颜色。
他看上去太惨了。
——虽然比其他被爆炸碎石打得头破血流的幸存者要好太多。
他看着疯癫的暴徒，不自觉瑟缩了下，眼角湿红震颤着。
汪五掏出一朵鲜嫩的大丽花。
他不喜欢那纯白的颜色。
于是暴徒微微俯身，长臂一伸，用柔嫩花瓣沾着地上混合的碎肉与血浆。
花朵被染成污秽的红。
张十三怔怔愣愣的看他缓缓走过来，一步一步激起扬尘，最后走到自己面前，将花递了上来。
张十三眼睑颤抖，胸口猛震。
他看着这人熟悉的脸，手指，小臂，肩膀，腰腹，长腿。
以及那双被思念与仇恨弄得癫狂的眼睛。
他的眼神最终对焦在了那朵散发着血腥味的花上，嘴角动了动，突然间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这才对，张十三。”汪五看着他的表情，嘴角不自然的扯了扯，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次你的反应才对。”
“足够惊悚，足够恨，足够恐惧。”汪五笑出了泪来，“就是这个眼神，张十三，这才是你见到我时该有的眼神。”
他笑着，笑出了声，却非常难听。
——继而一抬手将花狠狠的摔在张十三的皮面上。
摔得花瓣四散。
“看啊！都给我看啊！”汪五恶狠狠的环视着并没有什么观众的残址。
他神色几近疯癫，“这他妈的才他妈的叫浪漫！”
张十三被那花抽到嘴角，不怎么疼，心脏却止不住颤抖。
他闭着眼深呼吸着。
安慰自己，镇定小张，镇定。
他试图冷静下来，可眼角却沁出泪来，只能努力睁大去寻找九子等人现下如何，这一看不打紧——
“又哭了？”汪五胸膛快被暴怒和疯狂撕裂，眯着眼危险靠近，“收回去！你以为你这样又会心疼你？”
他皱眉倾身下去，怒骂憋在喉咙瞬间就要脱口，“做你妈的……”
可张十三不给他机会。
小张掩着脸，惨叫着推开他。
飞身扑向身后不知名的废墟包包。
“啊！”张十三大哭：“我的鸡！”
汪五手抓着心口，随即爆炸。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你好,极致重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