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你好,极致仇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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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五手抓着心口，随即爆炸。
张十三听见他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索性双臂一抱掩住脸，扑在碎石堆上。
忍着呛入鼻腔的砖石碎末，呜呜佯哭。
起先只是干嚎，以及不去眨眼，强迫将生理眼泪逼出眼眶。
嚎着、嚎着。
也不知是粉尘挠住了哪个泪腺，还是别的是么。
他的哭鸡的哀叫慢慢没了声。
变成了无声的呜咽。
泪水大滴大滴洒在烟尘弥漫的废墟里。
洇出小片深色的水渍。
露出原有金属楼板真实的冰冷颜色。
连小张都被自己吓到了。
小张捂着脸想这下好了，起码汪五果然不再闹了，果然自己还是有办法的……
就在他边哭边松口气时，身后汗毛猛得战栗，杀意汹涌袭来。
他下意识手掌猛的撑起身体，迅速向左侧逃去。
可他哪是那人的对手——
不等他迈出的第一步脚掌落地，就被身后一只大掌，以扼断颈椎骨的力道，以违反运动常理的角度狠狠一推！
汪五眼眶近乎裂开，血红充斥着黏|膜。
他发出如地狱噩耗般的怒吼。
——omega脆弱的脖颈在强大敌人简直就是玩具。
这一击就像是空手道拦腰劈木棍一样，势要用蛮力将张十三的颈椎骨从后方齐齐折断。
让那尖瘦的下巴划着抛物线扬起。
让这不老实的omega彻底瘫痪甚至当场断气。
原来他真的这么恨。
他也是真的要他死。
小张心中震惊之际，只能不顾崴脚，迅速调整运动方向。
肩膀努力向前，以四两拨千斤，借对方攻击方向，将整个身体顺从的重重摔出去！
碰的一声。
张十三左肩着地，只听咯噔一声。
随即半边身子一震剧痛，左耳、脸侧蹭着满地碎石一路蹭着减速。
在地上留下一道浑浊的血痕。
小张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抱着或脱臼或骨折的左臂，难过着蜷成个虾子。
他半睁开被汗迷着的眼睛，睫毛湿的几乎挡住了视线。
张十三想开口。
想怒骂，想哀求。
但当他看见那个站在自己刚刚濒死之地的、以那只差点杀死自己的手捂住眼睛、仰头不断战栗的疯狂杀手时。
张十三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他甚至有些困惑。
明明是你要杀我。
为什么你却在哭？
明明你才是那个随随便便就能碾死一条生命的人。
为什么却像只落水狗，看起来如此狼狈？
张十三看着汪五不断起伏的胸膛。
——他承认对方穿得人模狗样时好看极了，他从前从未见过对方上身有衣服的样子。
——此时那身西装的前襟沾着水渍，看起来有些皱吧。
真可惜。
张十三想，他还挺喜欢的，原还想让汪五留着。
但现在他不想看见这件衣服了。
张十三手背抹了侧脸的血，一只手撑着摇摇晃晃往汪五身边跑。
他动作有点急，跌撞了下。
“汪五，你别……”他咳了些灰尘出来，脑袋懵懵的，“我错了，错了好不好，我会听话——”
汪五手掌放下，血红的眼睛癫狂又冷漠。
他提腿便是一脚，将靠近的张十三踹的远远地。
他下巴上还是湿的，却嘴角翘着，露出个半点不愉快的笑容。
汪五骂他，“滚你吗的张十三。”
他那只伤眼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的眼珠，在他流泪时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微响，同时如玻璃般反光的异常。
此时那眼还在木然流着和眼泪同材质的水。
汪五捻着下巴上的水，先在嘴里尝尝，随后佯装一副惊讶的表情，冲着张十三笑笑，“从前总是你会哭，现在我也学会流这马尿了，看见了吗？”
他做了个奇怪的鬼脸，看着坐在灰烬里的张十三怔愣的脸，哈哈大笑。
他哼着歌，从废墟里挨个把还活着的人拎出来，挨个翻眼皮、测鼻息。
然后按照昏死的严重程度挨个摆成靠墙坐着，整整齐齐仿佛橱窗里代售的布娃娃。
他先是一巴掌抽醒了米琪，“哎呦姑娘，差点把你那边的牙也打掉了，抱歉抱歉。”
米琪嘶嘶的哭着瞪他。
这下是两边都肿了彻底说不出话。
汪五按着顺序溜达了一圈。
幸存者都顶着或黑或红的巴掌印欲哭无泪的醒了。
“7个人，”汪五满意的拍拍手，“很好，那就马上开始节目吧。”
他从烟盒里咬了根烟抽着，装模作样的左右拍拍西装肩膀，不忘叮嘱，“我回来前不要乱跑啊。”
他咬着烟，踩着乱石，走到不断试图闭合的电梯门前。
拧头露出一个渗人的微笑，“尤其不能去厕所。”
他这句话说完，便一手一边，双手各撑住一边电梯门。
随着喝的一声，暴徒手背青筋血管暴起，十指深深陷入金属之中留下扭曲指引，随即他捏着两扇电梯门，背肌张开胸肌内收肩头用力——
电梯门先是被强行合在一起，然后迅速向内弯折变形！
仿佛钢筋铁板制成的电梯只是个纸质的牛奶盒。
只见汪五仿佛泄愤一般，将整个电梯几乎折叠。
随即收回手插回兜里，抬脚向下狠狠一踱！
那一瞬间，米琪仿佛听到了金属绳索以及机械轴轮相继崩断的声音。
随着巨响，沉重电梯急剧向下坠落，在仿佛地心的地层深处发出令人战栗的闷响。
十几秒后，避难所黑洞洞的电梯口才自上至下腾起漫天灰尘。
“这、这，”米琪震惊又不可置信的喝喝发抖，“我们怎么——”
张十三赶紧爬过去捂住她的嘴。
汪五此时已经几近癫狂。
连他也算不清对方到底会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米琪看着那alpha一跃消失在漆黑的电梯空间中。
她控诉的指着，又几近绝望的扒着脸。
张十三无奈的撤了手，任由米琪抱着自己呜呜哭着。
她几乎是绝望的。
不仅是她，还有活着的6660众人。
他们的家不但部分变成了废墟，还被斩断了唯一向下的通道。
他们的发电室、净水室、强化室、餐厅培养箱，全在里面啊！
每个被所长擦洗发亮得盘子。
每个被人们接力转动的阀门。
每一株精心呵护，所里人每隔几小时就想去看看的小苗。
如今彻底毁了。
张十三叹气，他将脱臼胳膊接回去，坐到仍旧昏迷的汪九子身边。
把他抱到腿上不断揉着孩子淤青的额头，嘴上安慰着所内心惊胆战的众人。
心却无限疲惫。
——“都哭你妈的丧呢。”
ALPHA攀着墙壁爬上来，肩上扛着个没生气的人，一只手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和蛛网。
看到他们抱作一团就满心厌烦，“表演不是上坟，都给我笑，笑！”
他嘴里叼的烟刚好抽完，呸的一口吐了烟屁股，向前迈了几步碰的一脚正踹在张十三头顶的墙上，将那的墙砖踹飞。
张十三赶忙上身护住九子的头，扑簌的碎石子掉了他一衣领。
汪五红着眼睨他，语气嘲讽，“做什么阖家团圆的样？快把那玩意儿扔了给我滚过来。”
他将肩上人噗通一下扔在地上。
金子昏迷之中脸朝地摔了满脸血。
被汪五掐着脖子拖到播音室相对较完整的一面墙前。
“张十三，你是聋了？还是想聋了。”汪五掐着金子的脖子侧头眯眼瞧仍抱着孩子的张十三呵斥。
“来了。”张十三忙应，将小孩递给米琪又塞了个小东西在米琪衣兜里。
“如果看势不妙，就点雷|管逃跑。”张十三背过身悄声交代，语速很快，“必要时把九子打醒，他会。”
“碰！”一声巨响。
汪五阴沉着脸搬了块残破金属墙砸过来，正中他们脚边。
差点没将张十三的脚切下来。
石块纷飞，粉尘呛人，张十三打了个哆嗦，迅速伸脖子喊，“脚、脚崴了，就来了。”
然后他回头迅速交代米琪，“带着九子逃，把我俩炸死。”
米琪震惊无比，就见张十三深深地看她一眼，撑着墙跛脚过去。
肩膀一歪一耸，颇为真实。
一小段路，他恨不得磨叽一辈子。
汪五抽了两根钢管在手里，见他终于磨蹭过来，冷眼撇着他站直时都疼得倒吸气的凄惨样子，胸膛快速起伏了两下，终是没忍住恨恨的踹他一脚。
汪五大怒，“装你妈的装。”
妈的竟然又看出来了。
张十三犬齿啃着嘴，嘴角向下抿了抿，什么都不敢说，垂着头走上去主动摸他衣兜。
omega手跟冰块一样。
汪五好久没被冰过了，被猛的隔着胸前口袋布和衬衣布料摸住心口，不禁额头青筋一跳，猛吸口气憋在喉口。
汪五眼赤红了，“你！”
他作势要打。
张十三赶紧缩脖子缩肩，面皮上一副被打怕了的委屈样子，搞的汪五更是烦躁。
可那只冰凉的爪子还大喇喇的隔着衣兜摸着汪五的心口。
汪五手悬在半空中。
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能死死掐住金子的头发。
恨不得将他头皮揭下来。
张十三把头垂得很低，恨不得下巴戳破胸膛，努力压着上扬的嘴角。
手动动，稳稳的摸到了汪五的骨头烟斗和一小包烟丝。
熟练地填了点燃，双手递上去。
他俩身高差着一个头。
小张只有努力仰着头，将下颌线和肩颈肌肉紧紧绷着。
烟嘴递上到男人唇边时。
小张就眼神着迷又执着盯着对方的下巴，秉着呼吸。
烟嘴被微张的唇擒住的时候。
小张便也微微张嘴，浅色的嘴唇缓缓呼着气，下唇浅红的小痔也跟着颤抖。
汪五只敢看了一眼便猛低下头，手掌盖着烟斗锅猛抽两口，头偏了下，冒出大团大团的白雾。
“汪五。”张十三不解他竟毫无反应，还被被挣开了帮忙拖着烟斗的手，一时嘴唇抿抿，眼神灰败，甚至看着有些可怜。
“滚。”汪五不看他，咬着烟斗。
他一手捉着金子的双手，另一手握着钢筋，“别他妈又使这招，谁他妈想亲你嘴？给我在一边老老实实的看着！”
汪五专注的将金子双手扣在墙上，手掌交叠，随即钢筋直直往前一捅！
顿头钢筋被生生刺破皮肤、折断掌骨、刺穿血肉、钉入砖石！
大量炙热腥臭的血液四溅。
金子惨叫一声惊醒。
张十三迅速撤身，却被汪五屈膝硬生生顶得不得动弹。
生生腥热的血披头浇了一脸！
小张被污血呛到涨红了脸不住咳凑，有被气到，扶着墙不住喘。
汪五兴奋得喘着气。
他抬手将血摸了张十三一脸。
掌心炙热到几乎能感觉到皮肤下的血液此时有多疯狂。
“这样好看！”汪五哈哈笑，“这不比你噘嘴发|骚好看？！”
谁撅嘴了？
妈的变态，张十三心中暗骂，这人疯得愈发厉害，从前的招数竟然都不管用了。
汪五啪啪拍着他的脸，又拿血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转头看向倒吸冷气的金子，目光癫狂，“别乱动，让我把脚也钉上！”
“你们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汪五挠挠头，咳咳哈哈的笑，“我今天也要来一回你们那个——”
他装模作样的压低声音，“向神献上最伟大又最惨烈的虐|杀——”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你好,极致仇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