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你好,谁的小狗 ...
-
对汪五来说不过几秒钟的路，米琪手脚并用折腾了将近一个钟头才把握住诀窍。
她带着满身擦伤与满手血泡从负一楼爬上来。
女孩脱皮的掌心在裙子上蹭了蹭。
张嘴无声说，走。
妹妹满脸不忍，被她背着。
导演捂着脑门伤口，手指无力地拽了根电线，帮她们把腰绑在一起。
米琪猛吸一口气，腮帮子憋得通红，呵了一声。
随即迈开颤巍巍的两条小细腿，晃得像面条，背着妹妹从黑暗电梯甬道，钻向避难所地下。
许久后她喘着气爬了上来，只休息了一会儿，便擦了擦被汗水糊着的眼睛，依次将导演、所长、哈利慢慢背了下去。
随即她又转身上楼，背了些被子，分给餐厅里聚集的众人。
此时汪九子正撅着屁股在地上铺被子。
他那疯子爹不在，把自己关在培养箱里不知道自闭个什么劲儿。
米琪见小朋友费劲的把张十三拖到被窝里，便擦着汗过去搭把手。
两人合力把昏睡中脸色青白的omega裹紧被子里，捂的严实，细瘦的手指头逐渐有了温度。
汪九子松了口气，摸出仅有的两个雷|管，抿抿嘴不舍的分给米琪一个。
“拿着。”他小大人一样推让着仅有的武器，“这是答谢，我不欠谁的。”
米琪食指撩了下上衣，展示内兜废墟内捡的银色枪管柯尔特M2000。
她摇摇头道，“你收着，不是还想找机会炸死……”
炸死你爸。
米琪噎了一下，饶是她自认脑筋有问题，也始终理解不了这家人诡异的相处情景。
一个把自己躲在培养箱，一个昏迷，一个苦大仇深。
米琪和汪九没话说，和妹妹扶着渐醒的所长喂了些水，自己撑着膝盖爬起来，晃晃悠悠又欲爬回废墟般的一楼。
“记得补刀。”导演知她一心只想上楼去找埋在废墟里的保安，没有阻止，只打扫着餐厅狼藉轻声提醒。
金发妹攀着黑洞洞电梯的边缘，低头喘了口气，勉强的讽刺道，“用你叭叭？赶紧收拾干净看着就烦。”
随即她纤细的手臂艰难使力，慢慢消失在一片黑暗的电梯通道里。
饭点时分，众人勉强清点出了仅剩的食物清单，沉重无比坐在饭桌前。
熏猪腿被掠夺者们炖了，留了点锅底不知谁撒了泡尿进去。
罐头七零八落的尽数打开，吃过的没吃过的，被胡乱倒在地板上，一滩烂肉混着豆子被人踩出鞋印。
他们赖以生存的压缩饼干被踩成碎末.
残渣一般铺地上和爆炸引时天花板漏下的石灰碎石掺在一起，变成灰扑扑的杂色。
幸存下来只有尚未腌制成功的两条盐腌猪腿。
张十三被掐着人中，倒抽一口气醒过来。
混混沌沌间，他被妹妹和所长喂了些肉汁——那是哈利从乱糟糟残渣中捡出来的仅有几片培根加水煮的。
张十三肚子里有了热气，抬手摸眼吁出一口气，这才有精力打量餐厅的惨状。
这段时间的工作成果化为乌有。
小张头疼。
他偏头避开肉汤，“你、你们吃。”然后爬起来拿了灶台扫帚弯着腰把地上一片碎渣的压缩饼干搓在一起。
所长眼角泛红和他并肩捡着，心痛不比，“我……我都想杀人了，他们太——”
他想骂，但他说不下去。
只责怪他们自身太弱。
废土之上，规则道德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伪装。
当你探身去看，只能看到血淋淋的森林法则。
正这时就听“砰！砰！砰！”几声枪响，从头顶响起。
小张神经一紧，“谁还在上面？汪五呢。”
“不是他，”所长抬手按着心口，憔悴又心痛的摇头，“是米琪在上头，可能保安他……”
随即楼上的枪响泄愤一般连续响着，伴随着还有女孩发泄愤怒的尖利哭喊，从黑洞洞的电梯甬|道中飘下来。
张十三捡了些大块的压缩饼干分给九子他们，自己拿着筛子慢慢过滤碎末里的土和石块。
心中定定的想着汪五。
就在这时候汪五就推开餐厅门，在众人突然噤声的严肃氛围下走了进来。
他神色不悦。
是被枪响打扰了休息起来觅食的。
在众人见鬼般的表情里，ALPHA焦躁的摸出卷烟点上，衔着烟走到张十三身边，端了盘还没过筛的石灰饼干碎屑就走。
张十三呼着他身上带着烟味的热气儿，心脏都跳缓了两拍，抓紧筛完了碎屑端了盘在手里小跑过去。
6660避难所众人心惊胆战的看着。
张十三看起来倒挺轻松的。
面上堆着笑，自顾自的在ALPHA的身边并肩坐下。
汪五坐在餐厅的角落吃饼干渣。
头顶灯管被电线所伤，惨兮兮的颤着微光，忽明忽暗。
配着Alpha健硕的背影，显得莫名有些惨。
小张心中叹气，摸索着靠过去。
汪五耷拉着眼吞咽扎嗓子的食物，然后感觉肩头一沉。
不抬头都知道是哪个厚脸皮的omega，正拿尖瘦冰凉下巴搁在自己肩头。
他眉头紧皱的肌肉不自觉跳了跳，目不斜视的大口吃着饭。
张十三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他发作，只好把干净饼干碎扒给汪五，老老实实吃饭。
他自己只留了一小点食物，歪头贴着Alpha热腾腾的肩膀头。
脸颊蹭着那薄衬衣下头暖和的胳膊，小口小口的动着腮帮子。
汪五咧咧身子躲开。
小张不屈不挠的跟上去。
汪五怒骂憋在胸口，勺子都捏变形了。
看表情是想把那金属勺砸到张十三脸上。
可那厚脸皮的omega假装不知道。
汪五胸口来回起伏，为了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忍下来了。
两人就这样安静吃饭。
这一诡异又温馨的一幕被众人看在眼里，心下五味杂陈。
“你车上有没有吃的，”张十三舔舔嘴唇上的碎渣，“没吃饱，肚子疼。”
汪五眯着眼厌烦的看他，阴恻恻的说，“又盘算什么呢？你那么小点儿胃，吃的还不嫌多？”
张十三被拆穿也不尴尬，啃着嘴，“总要给人吃东西吧，他们的物资都给你、呃，被掠夺者毁了。”
他果然是为了别人。
汪五立马不耐烦，刷的站起身，走两步挑了个顺眼的跟班把盘子甩过去。
米琪红着眼正想着留在一楼大概率残疾了的保安大叔，就被盘子砸在脸前，一脸懵逼。
怎地？真就吃人手短？
拿了他的结晶体就要当女佣是吧。
汪五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他抹抹嘴，不再理小张，自己去角落里汪九子铺的床铺，脱了上衣就打算睡觉。
——谁知刚躺下，张十三就洗了手和脸，漱了口，颠颠的跟过来。
还伸手就往汪五身上摸。
omega细细的手指头尖儿还带着水珠。
凉津津的爪子摸上去，推着汪五筋肉纠结的后背，扒着他的肩膀头，试图让他平躺着睡。
动作悉悉索索，话语瓮声瓮气。
像个自讨苦吃、主动钻进捕鼠夹的小耗子。
烦人的小耗子的此时眼睛湿漉漉的，蹲着床边无声看他。
嘴唇还被犬齿啃的湿红。
汪五已经到了临界点。
按耐着自腰子处燃至全身的邪火，手臂压着被子冷眼瞥那个小张，就是不让他掀被子。
“过去点，”张十三嘴角向下抿抿，“孩子怕我硌，只铺了一个床。”
他左脸的擦伤已经清理过了，一小片红痕趁在苍白的皮肤上。
下垂眼的眼角稍上仍湿漉漉的，看着可怜巴巴。
汪五感觉自己心里的弦儿马上就要绷断，焦躁呵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你了。”张十三冰凉的爪子从被子底下摸进去，惊得ALPHA一趔趄。
厚实的背撞到墙上发出闷响。
树枝儿差点被张十三捏折。
张十三不屈不挠，他掀被子，撅着屁股往被子里钻。
汪五眼疾手快按住，怒：“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小张脑袋闷在被子里，被抵着头，声音闷闷的说，“我想你，不行吗？”
汪五按着他的脑袋，猛的把他推出去。
张十三跌坐在隔壁的床铺上，摔得七荤八素，委屈极了。
汪五瞪着他，眼底一片血红，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来回喘着大气。
随即他一个咕噜爬起来，抬手揉着发麻的后脑勺，起身披上衬衣咣的踹门走人。
金属门发出令人打激灵的“咣当”巨响。
张十三瘫坐在那，看着那人临走时有些狼狈的背影。
他喘着气蹲坐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噗嗤噗嗤的笑出了声。
吃瓜的避难所一脸接受不能的表情。
米琪端着汪五和导演以及自己的盘子，一脸不可置信的走过来，语气说不出来的无语。
金发女孩啧啧，无声说：贱不贱呐。
张十三视力好，看着她笑容停不住，也做了个口型——
这叫情趣。
随即他掐着表又等了半个小时，估计着汪五应该平静了些，就从床铺上爬起来，轻飘飘的晃出门去。
米琪扭头瞪着九子。
九子从小到大把这一幕看了不知多少回，心里厌倦死了，干巴巴的说，“他们一直都这样，哭完打完就立马上|床，恶心死了。”
米琪一万个操泥马，指着九子，“你、你、你。”
“我从小就知道了，不仅知道还老听着，”九子捂着耳朵满脸厌烦，“不然呢？我还能去哪，就那么大个屋子。”
米琪啧啧，年轻人不简单。
而不简单的年轻人背后是两个没正行的家长。
此时张十三已经来到汪五藏身处，捏着培养箱大门把手，毫不扭捏的陈了一番思念之情。
此时他正抠着手指头，等待汪五满足了自己想睡觉的意愿。
汪五表情不善的靠墙坐在角落里。
“真就这么想？”汪五被他气笑了，他恶狠狠的打量着omega瘦弱的腰腹，烦躁的抬了抬指头，“跪下。”
张十三心说简单，满足你。
他从善如流，慢慢跪在地上——但却不是直挺挺那种，他没那么傻。
omega全身唯一有肉的屁股，顺势就坐在脚跟上时，宽松的避难所居民服随着他的动作，在那细的只剩一把的腰间皱出个挑动人神经的弧度。
汪五看着，忍不住哼了一声，勾了勾靴子尖，“爬过来。”
张十三爬过去，乖巧极了。
下垂眼自下至上直直的盯着Alpha那伤疤也掩饰不住的英俊的脸。
汪五也在看着他。
但视线不在脸上，落在小张想让他看的地方。
这omega爬的讨巧极了，他太知道汪五喜欢什么。
他撑地的手掌裹在袖子里，膝盖也是在地上一拖一拖。
躬身时就腰往下塌。
起身时肩膀撑着，腰背绷得更紧。
汪五极力不想去看。
但奈何那两瓣洋溢着吸引力的肉一动一动，实在太过于惹眼。
他不禁堪堪曲起一条长腿遮挡反应，嫌弃的啧了一声。
张十三爬了过来，主动要求给汪五亲一亲牛仔裤。
汪五果断拒绝，垂着眼清嗓子让他坐好吧，不用跪了。
但张十三偏不，狐疑的这看看那看看。
他就着跪座的姿势，先去捏汪五的膝盖，没被躲开后，就整个人抱上去，歪头非要看个究竟。
汪五冷冷的斜他，晃开腿，给他看支楞的树枝儿，和快要自燃的树叶，声音嘶哑， “满意了？”
小张耳朵红着。
“我正烦着你，”汪五不再让他扒着，不耐烦，“满意了就快滚。”
“别我的生气了，”张十三被他膝盖撞得一趔趄，膝行了两步又碾过去，捏着他的膝盖慢吞吞说，“要是你不想让亲。那我坐你怀里,你抱着我，咱睡吧。”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你好,谁的小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