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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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扬带着廖沉舟去了他们新生宿舍楼。
廖沉舟停脚站在楼梯口，没上去。
“懒得上楼，你上去吧。”
向扬他们宿舍在五楼，楼层是有点高的。
“……”向扬说，“好哦。”
他提着那袋自己脑抽挑选的甜品，飞奔上楼，脚底仿佛有滚滚灰尘。
廖沉舟在下面看着男孩急匆匆的背影，心里想笑。
他想起了自己先前看见的向扬的屏保，那朵傻乎乎的太阳花。
男孩子也有喜欢太阳花的吗？
自己画的？
还是哪个朋友画的。
手机发出一声响，廖沉舟拿出来摁亮低头看一眼——是姜芷的微信。
【姜芷】：怎么样，来了吗？
【姜芷】：我们在这儿等你们，地方你知道。
廖沉舟看着，啪啪打几个字回复。
【千帆不过】：寝室放东西，完了就来。
那边没立马回复，显示的是对方正在打字。
廖沉舟没关手机，等着她打完。
至于姜芷说的这个地方，廖沉舟确实知道，大学三年他们那帮人一般去唱歌就那一个地方，离学校不近，在城市里的另外一个区。得坐车，公交加地铁。
姜芷那边安静了整整两分多钟，最后发过来的还没有廖沉舟发的那句话字多。
【姜芷】：哦哦。
廖沉舟眼睛看着这两个字，怀疑她不是用拼音打出来的，而是一笔一划手写的。
不过好在姜芷可能觉得就两个字确实有点太敷衍，后面连着蹦出好几句话。
【姜芷】：你们快点。
【姜芷】：额……也不用那么快，反正会等你们的。
【姜芷】：注意安全。
【姜芷】：不过我没想到你今天会出来，不去兼职？
廖沉舟一眼扫过去，回复：
【千帆不过】：没有，今天给自己放假。
那边没有像刚刚那样“手写”了，而是很快得回复一条。
【姜芷】：放假？真难得，之前社团聚餐的时候你来了几分钟就走了，我还以为你忙得连饭都吃不上，这才过了几天就放假了？
【千帆不过】：嗯。之前那边比较急。
发完这句话，廖沉舟听见楼梯由上而下的脚步声，很急促有力，恨不得把宿舍楼梯踩塌。
他抬头看，果然看见那件熟悉的衣服颜色。
张开嘴巴想说什么，话都到嘴边了，想想又闭上。
手指点几下屏幕，给姜芷发了句“就来。”，关上手机。
廖沉舟冲呼吸略微急促的向扬说：“走吧。”
向扬点头，连忙跟上。
，
公交站点，向扬与廖沉舟挨着站，双倍的引人注目。
向扬心里有点焦躁。
他其实想着离廖沉舟远一点的，但是没料到他们一到站点，廖沉舟直接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整个人几乎歪歪挂在他身上，俩人明明是差不多高，这个姿势使廖沉舟看起来比向扬整整矮半个头。
什么毛病。
不能惯着。
向扬心里这样想。
但现实是他身体一动不动，甚至站的更加挺拔，像一株笔直向上的白杨树。
真就邪门。
这要是方知行，向爸爸能把他叠吧叠吧栽进旁边绿化带的土里。
让你靠！让你搭肩！让你把爸爸当灯柱！
欠的。
而对象只要变成廖沉舟，向灯柱只能沉默而华丽地成为一名“口的巨人”。
不对，他连说都不敢说。
向扬：你他妈怎么变得那么怂！？
廖沉舟是你爹吗你不敢拿他怎么样？
有压迫就要有反抗，他敢拿你当灯柱就要敢于面对被你打成灯柱的后果！
这是很公平的！谁也不能说你不对。
再说了，两个男的站那么近干嘛！！
你和方知行十多年的父子情谊了，他都没敢靠你，你俩都没离过那么近！凭什么廖沉舟就要搭上来！
撂开他的手！大声说你给我离远点！
听见了吗！！
向扬：“……”听见了。
但不做。
他眼睛往下瞥，这个角度能看见廖沉舟的耳朵，耳廓线条十分流畅好看，耳垂很小，几乎没有。有扑扑扑的声音在心里响起，好像凭空炸开了好多烟花。
傻逼才听你的。
就不撂开。
那道声音骂：向扬你这个傻逼！
向扬生气反驳，你才是傻逼。
……
在精分互骂中，向扬无意识跟着廖沉舟上了公交车。
刚坐下，向扬忽然反应过来。
“咱们这是上的哪路车？”他扭头问廖沉舟。
廖沉舟早注意到向扬在公交站就出了好久的神，这时听见他的话，心想我就算把你卖了你估计都不知道。
果然傻乎乎的。
“209。”廖沉舟回答他。
“坐六站，然后转二号线。”
向扬哦了声，点头。
声音附带动作，让廖沉舟眼前再次浮现那朵屏保上的向日葵。
廖沉舟少见的“……”了。
操。那朵傻花有毒。
坐六站在时间上来说绝对不算久，当然，也不能说短。廖沉舟于是开口搭话。
“你的那个耳机，真的没坏？”
向扬瞬间想起那个差点魂归垃圾桶的倒霉货。
“……没坏。”他干巴巴地说，“哪那么容易坏。”
廖沉舟看他那么说，也没再追究，说：“那就好。”
“啊。”向扬这么应道。
他轻咳几下，“廖……学长？”
廖沉舟：“学长这称呼听着别扭。”
向扬心里连连点头，简直无比同意，他其实自己叫着也很别扭。
廖沉舟：“叫哥。”
“……”不，我感觉这更别扭。向扬不想。
廖沉舟眼睛扫过来：“叫啊。”
“……”向扬愣愣张嘴，“廖，哥？”
音量不大，尾音飘飘忽忽。但廖沉舟心里很满意。
“嗯。”
向扬脑子上线：……
啊啊啊啊傻逼！！傻逼！
向扬你就是个傻逼！
让你叫你就叫了？你什么时候那么听话了！你的脑子呢！！
男人骨气不要了？！
方儿子知道你给他找了个伯伯他会和你拼了的！！
现在！快让面前这个人失忆！不对，最好失聪！让他忘记前一秒都发生了什么！
快去啊！
……
向扬一下偏过头，看着廖沉舟欲言又止。
廖沉舟注意到了，他问：“怎么了？”
向扬满脸地欲语还休。
大脑里一个声音还在疯狂刷屏。
眼睛对着眼睛，最终十秒后，向扬闷闷地说了句：“没有。”
他补了句：“我想问你……我们，地铁要坐几站。”
廖沉舟眼睛扫过来，没什么温度和涵义，向扬却莫名懂了。
于是他又补了句：“……廖哥。”
廖沉舟唇角扬了下。
，
姜女神今天下午没课，她不是安分待在寝室里的人，于是靠着其出色的人格魅力召集了一拨人出来唱歌。
KTV大包厢里环境昏暗，头顶一颗灯球随着音乐旋转着，斑驳绚丽的光点散开在每一个角落，当然，也照映在房间里每个人的脸上。
廖沉舟带着向扬进门的时候，其中一个人正握着麦克风唱《过火》。
“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错！！”
“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让你更寂寞……”
“才会陷入感情旋涡——！！”
……
向扬旁边，方知行用牙签串果盘，啧啧两声摇摇头，感叹：“阿信歌曲崩坏现场。”
向扬瞥他一眼，冷笑着没说话。
方知行立马签了块苹果，特别狗腿地递到向扬跟前：“爸爸，吃个水果。”
向扬没动嘴，眼睛看着用手接过，示意这倒霉儿子有话快讲。
方知行移屁股坐得离向扬更近一点。
“向扬——”这人是个典型的见风使舵的主，怕人生气舔着脸喊爸爸，见气消又开始直呼大名。简而言之，大丈夫，能屈能伸。
大丈夫做派的方知行咳嗽两声：“没有，我是想问，你为什么会和我女神前男友一块过来啊？”
“你俩怎么认识的？”
他冲斜前正在说话的廖沉舟和姜芷挤挤眼睛。
向扬也冲那里看了眼：“昨天中午，我俩撞了一下，他把我耳机撞掉了。”声音没什么波动。
方知行傻眼：“这么戏剧。”
“耳机撞坏了？”
“没有。”
“那为什么还会有联系？”
“他特意来问一句撞没撞坏。”
方知行无语：“这前男友还挺……负责的。”
他瞳仁在眼眶里转了圈，灯光昏暗的空间里显得乌溜溜的。
“哎向扬，你说，他会不会是为了接近你故意的？”
向扬听了这话心脏不知怎么一跳，耳膜被房间里的音乐震得一片轰鸣。
向扬拧眉：“他故意接近我干嘛。”又不是闲着没事干。
方知行作出一副“你怎么还不懂”的表情，看着向扬轻轻摇头，接着在向扬看傻子的目光中指指自己。
向扬：“？”
方知行恨铁不成钢：“我啊！”
“他来接近你，那肯定是为了我啊！”
向扬：“……”
“他是我女神前男友，看见我那么高调的追求我女神，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想知道我的情况。”方知行由己度人，越说越真，越讲越顺溜，“……但是由于我是新生，他在论坛和贴吧都找不到我的情报，所以看中了跟我走得很近你，刻意制造时机接近你，刻意和你做朋友，就是为了从你这里打探我的情报！”
“向扬……”方知行拍拍他的肩膀，一脸沉痛地说，“他是不是问了你很多关于我的事？”
“……”向扬忍住想打他的冲动，“并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方知行这番胡诌的话，他手莫名很痒。
不知道什么原因，向扬在反驳了这倒霉儿子以后，又补了句：
“他都没在我面前提起过你。”
“现在可能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方知行一脸不信：“不可能。”
向扬煽动道：“要不然你去问问他？”
方知行眯起眼睛看着面前向扬笃定的神色，随后视线又移向自己女神那边，那边，姜芷不知道正和廖沉舟说什么，两个人气氛说不上暧昧吧，但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特别是姜芷，花一样的脸上，充斥着比顶上的灯光还要耀眼的神采。
“……还是算了吧。”
方知行瞥向那边，一眼又一眼，语气低落地说：“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他对面，向扬不着痕迹地也投去一个眼神。
是啊，说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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