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室之澹——《蒲公英的约定》》志村肉松

29、第二十八章

　　日光之下，一切正好。
　　蔷薇芳香馥郁，约瑟择下一瓣放在掌心把玩，偶尔放在唇边轻吻一下，轻哼着《The lady in red》的旋律，声音磁性，颇为动听。
　　身后有轻不可闻的脚步声，牧师含着笑在来人出声前转过身去，男子尴尬地伸手拨了拨额前的发丝。
　　“卓璟，你很久没来了。”
　　唔，是有很久了，大概一个月左右吧。卓璟笑笑，眼神有些恍惚，注意力并未完全放在眼前的牧师身上。
　　是在找寻朵婼。
　　空余了一个月，消失了那么长的时间，竭力做到不出现在她身边，同她没有交集，只是想在独自一人时理清思绪，明白自己所求的是什么。
　　也是给朵婼一个机会，让她将属于林苏澈的位置，小小地挪出一个空给他。
　　没有奢求太多，只是想要小小的一个地盘，能够让他立足，站在属于‘喜欢’的那个范围内就好。他甚至有足够的信心：或许有一天，在那个原本属于林苏澈的位置，会被他所代替。
　　完完、全全！
　　“找小朵么？校庆呀。”牧师重新转过身去。
　　蔷薇在摇曳，花瓣轻颤，柔软而娇弱。牧师哼着轻柔的音调，唱很古老的童谣。卓璟微怔，不是太明白约瑟的意思，正欲开口。
　　“卓璟——”
　　“唔？”
　　“蔷薇很漂亮对不对？”
　　“唔？嗯。”
　　“但纵使你再怎么爱她，如果她不愿意，你用的是很强硬的姿态，就像这样——”
　　牧师摘下一朵浅粉色的蔷薇，因为用劲过大连藤蔓都在摇曳，盛放的花瓣有几片无声地、柔软地落下，“就像是这样，她会因为没有养分，没有自由而凋零。那个时候，即使是你后悔，你痛苦，她也回不来。”
　　约瑟微笑，声音低沉，却似吟唱。他将手中的蔷薇递给卓璟，男子有些木讷地接过。
　　馥郁的甜香，花瓣是淡粉同浅白相间，美丽异常，就如那人垂眸浅笑般的神情。
　　“我希望你明白，如何去爱惜这朵蔷薇，如何呵护、保护她不受伤害。”
　　牧师面色一如既往的温和，但嗓音却格外严肃。
　　“那么……小朵人呢？”视线从蔷薇的花瓣上收回，指腹捻着那片柔软，似沾上了些许馨香，卓璟神色坚定，语气温和。
　　“唔……”约瑟耸耸肩，“校庆呀，放假，她和同学出门了。”
　　校庆，出门？
　　男子浓密的眉目蹙起，微感异样。
　　朵婼是孤僻的女子，定不会随意应允同学的邀请，这其中应有什么蹊跷。
　　十七号……
　　他喃喃叨念着这几个数。

　　“喂，我是十七号的机票，以后朵婼就麻烦你了。”有着湖蓝色眼眸，褐色中长发的男子仰头靠在柔软的沙发上，食指同拇指捏着啤酒瓶，似乎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神情轻松至极。
　　“唔？”卓璟眼神迷蒙，微有醉意。
　　“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她的！”捏在手中的啤酒瓶在卓璟跟前晃了晃，西欧男子一脸笃定的神情，卓璟只回报以嗤笑。
　　男子撇撇嘴，颇为幼稚地咒骂了一声，卓璟猛扑上去，两人嬉笑着扭打在一起。

　　十七，林苏澈。
　　略略使劲，手中的蔷薇被扯得四散开来。指尖揉捻着那片柔软的花瓣，有浅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汁液沾上了手指，渗进皮肤的是怡人的馨香。牧师捧了大把的修剪好的蔷薇进屋，卓璟摊开手掌，揉碎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了满地。
　　“林苏澈……”
　　男子微扬下颚，神情嘲弄，眯着双眸。
　　倏忽转身，往市中心的方向奔跑而去。
　　林苏澈，你留下的桎梏，我要何时才能助她逃脱？

　　蔷薇花开得馥郁，枝叶在微风中轻颤，婆娑作响。男子掠过的高大的香樟树却犹如受惊般的，沙沙摇晃着，落得满地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