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室之澹——《蒲公英的约定》》志村肉松

36、第三十五章

　　本是坚强的女孩，是无坚不摧的小坦克，此刻却因为一个听说的卡通片的结局而无法忍耐，委屈到甚至红了眼眶。
　　朵婼尴尬地微笑，仰着头望天花板，竭力把充溢在眼中的泪水逼回去，却还是会有液体无声地顺着眼角滑落。
　　还好，还好，没有人发现。
　　吸吸鼻子，她动作滞缓地走到座位上。抽屉里满塞的玫瑰与雏菊被女生们一抢而空，在她将包包塞进桌肚这一动作执行前，教室外倏忽响起尖锐刺耳的女性尖叫声。
　　朵婼猛地站起来，条件反射般地匆忙向外跑。
　　心脏跳动的频率剧烈到异常，她一直有非常不好的感觉，似乎会出什么大事。
　　楼梯口在数十秒内围观了多到不计其数的人，纷纷议论，但也只是挡着去路，并无任何关切的动作。她慌张地伸手去拨开面前的人，却只是被人以相同大小的力道推回来，并且附赠上一个白眼。
　　“白晴滟我想我告诉过你，我最讨厌别人背叛我。”低沉清冷的声音自人群中央传出，在兀然沉寂下来的环境中显得特别的刺耳。
　　白晴滟？
　　那三个字刺激到了朵婼，她更加仓促地推搡着熙攘的人群，脸上的表情无比严肃。最终是挤到人群的最前端，却被眼前的景象怔住。
　　脚下是长长的楼梯。坡度较大，十一层的高度，白晴滟仰面躺在最低一阶，蜷缩着身体，似乎是撞到头，脸上的表情痛苦到扭曲。
　　先前出声的中长发男子伫在阶梯顶层，神色凛冽，颇具王者之风。或许正是由于他那慑人的气势，此刻蜷在楼梯边缘的白晴滟才会落得被人旁观惨状的下场。
　　本是应该冷眼旁观的，但朵婼却是人群中唯一做出动作的人。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跳下台阶，越过转身离开的中长发男子，高跟鞋在水泥地上击出清脆的声响。
　　“杵着做什么！叫救护车啊！”最终是冲到白晴滟身边，伸手去拉她。朵婼在扶起白晴滟之前冲着身后无动于衷的人群叫喊，声音中满是怒意，于是开始有三三两两的人掏了手机准备挂120。
　　“可以起来么？”朵婼伸手搀住缩成一团的白晴滟，但即使沉溺在无限的疼痛中她也不愿受到朵婼一丝一毫的帮助。无奈于根本站立不起来，朵婼果断地将她拉起，胳膊绕过颈搭在自己的肩上，搀着她摇摇晃晃地下楼。
　　“朵婼你……”白晴滟痛得脸色煞白，脚步跌撞几乎是要扯着朵婼一起滚下楼梯，“不要认为，你这样帮我，我就会感激你。你也要，先问问我会不会接受得了。”
　　额上沁出点点汗珠，白晴滟的声音沙哑不堪。字句从唇齿间逼出，带着浓厚的羞耻感，无比坦诚地拒绝着朵婼的好意。搭在肩上的手臂冒着热气，朵婼身上的衬衫因为出汗完全湿透，黏腻在背后。白晴滟重重压在她肩上，似乎是费劲了所有力气将自己托付于她，手指掐着她的肩胛骨，骨节因为用力泛白。
　　因为朵婼没有回答，只是咬紧牙关将白晴滟送到医院，于是一路上都是沉寂无语，只有白晴滟因为受不了小腿的痛感而夸张地吸气的声音。一直到白晴滟被送进CT室，对话才得以进行。
　　“朵婼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么讨厌你么？”
　　嘴唇因为牙齿长时间的压迫而泛紫，白晴滟却似嘲笑地坐在活动床上仰头看一边的朵婼，颇有欲说还休之感，在她开口吐出下一个字前，朵婼已被拦在了CT室外面。
　　因为是被从十一级的阶梯上推下去的，又撞到头，所以不得不检查颅内是否受损。接到电话匆匆赶来的姨母面色不善地坐在等候的长椅上，垂着头，手机一直握在掌心，上边挂着的饰物不住摇晃。
　　“朵婼，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