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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明确目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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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梨在车祸现场失去意识,在宴会现场恢复神智。脑海里搅成一团的陌生记忆告诉陆梨,她十有八/九是穿越了。
记忆融合的过程并不好受,陆梨被源源不断的眩晕感冲击着,比连续搭乘过山车、跳楼机和海盗船还要刺激。
而且雪上加霜的是,水晶灯光眩目、人影穿梭恍惚、窃窃私语嘈杂、正对面男人体味‘奇妙’——包括但不限于二手烟味、消毒水味以及浓郁麝猫香味……
男人单手扶着陆梨的手臂,嘴巴开开合合,传进脑袋一团浆糊的陆梨耳朵里,全是扰人的噪音。
于是陆梨毫不犹豫地扯下手套塞进男人嘴里,嗓音低沉:“闭嘴,我恶心。”
周遭嗡嗡嚷嚷的交谈声像是被按下暂停键般戛然而止,众人震惊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陆梨和男人身上。
男人不知是因生气还是惊愕地提了口气,感觉到噎得慌,才想起自己嘴里还有一只未经消毒的手套。于是一把薅出手套,开始和陆梨面对面干呕。
可惜男人输在起跑线上,陆梨毋庸置疑地‘拔得头筹’,先一步吐在男人身上。
还不等男人回过神来,陆梨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宴会厅,一头扎进卫生间。
速度之快,围观群众只看见一道白色的残影。
躲进厕所隔间的陆梨迅速将多出来的记忆梳理了一遍,终于确定自己穿越进了昨晚的睡前读物《一胎三宝:总裁甜心别想跑》,成为了里面的恶毒女配。
原身作为恶毒女配,作者对她的塑造,可以说是极尽敷衍,从名字上面就可见一斑。
原身父亲名叫帝释天,母亲名叫陆小花,所以原身的名字叫帝花之秀。
可惜帝花之秀愧对了她的名字,不仅没有秀到别人,反而还被男主和女主秀了一脸。
霸道总裁男主顾景铄——也就是刚才被陆梨吐了一身的男人——在遇到单纯善良的女主余今瑶之前,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有过身体或心灵方面的深入交流。
这当然不是因为顾景铄不行,而是因为他有严重的洁癖,除了自己之外,看谁都像脏东西。
而且他不仅心理有问题,生理也不健康,包括但不限于失眠、胃病、低血压和低血糖——种类虽多,但都不致命。
直到顾景铄遇到余今瑶,他被她的天真善良打动、被她的单纯柔情感染,所有疾病不药而愈。
余今瑶也从对顾景铄不屑一顾,逐渐发展到迷恋他身上的烟草味和药香,最终她放弃了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贴心深情的医学新锐、冷若冰霜的流量小生、霸道强势的商界巨鳄、俊美优雅的三金影帝,毅然决然地投入顾景铄的怀抱。
而原身帝表面上是顾景铄的联姻对象,实际上却是顾景铄和余今瑶绊脚石、磨刀石和见证石。
可以说,如果没有原身以‘牺牲小我,成就小说’的精神从中充当搅屎棍,男女主感情发展也不可能这么迅速。
陆·在精英教育压迫下逐渐变/态·梨,在接收了原身的记忆后,并没有被原身对女主咬牙切齿的仇恨所影响,她更加坚定了当初翻开《一胎三宝:总裁甜心别想跑》时的想法——女主绝对是一位完美榜样。
陆梨相信,只要学习女主的精神思想、踏实践行女主的行事准则,未来一定能够在交往男朋友的空白领域取得重大突破!
不过作为优秀的社会/主义接班人,陆梨决定在正式开始像女主学习之前,先向刚才被自己吐了一身的男主说声对不起。
陆梨向来就事论事,绝对不会因为顾景铄在自己头上扣了顶绿帽子,就将他划入仇人范畴。一码归一码,她大不了再把这顶绿帽子给顾景铄扣回去,但自己该道的歉同样不能少。
深吸一口气,陆梨操纵着新换的身体重新回到宴会厅。然而她刚踩上宴会厅的地砖,就被近百双眼睛围观。
陆梨不明所以,她低头看过自己光洁的双臂、蓬松的裙摆和精致的高跟鞋看了眼自己的胳膊:‘是人样啊,我到底有什么稀奇?’
想起这本小说的角色脑回路多少都有点问题,她决定无视这群无关紧要的龙套,专注自我。
可惜陆梨视线绕场一周,都没有发现顾景铄的踪迹。
就在她思考顾景铄能在哪里的时候,一双纤纤玉手忽然环住她的手臂:“秀儿,你今天怎么了?景铄被你气得不行,又被那朵白莲花勾走了。”
陆梨扭头一看,说话的人是钱珍珍——原身曾经的竞争对手、现在的狐群狗党以及未来的猪队友。
钱珍珍像是一口气灌了八瓶柠檬浓缩汁,身上的酸味能逆风飘出去十里地:“你好歹是陆家大小姐,景铄选择你我还勉强能接受。可是余白莲?凭什么?!她配吗?!”
陆梨长叹一口气:“她配不配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配。”
在钱珍珍难以置信的目光笼罩下,陆梨自顾自地继续道:“以后不要叫我秀儿了,我配不上这个名字。”
“我不配让人用高压线给我弹东风破,用木鱼给我敲《最炫民族风》,用传国玉玺给我砸黑桃,用青龙偃月刀给我削苹果。【注1】”
沉默,是今晚的钱珍珍。
盯着陆梨瞅了好一会,钱珍珍才压低声音询问:“秀儿,你今晚到底怎么了?”
还不等陆梨回答,不知脑补了什么的钱珍珍猛然将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连手遮不住。
“你不会、你不会是……”激动的心、颤抖的手,钱珍珍的声带都在打节奏,“你不会真是伯父、伯母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吧?”
陆梨斜睨钱珍珍一眼:“你就这点想象力?”
“你怎么不说我是我妈戴在我爸头上的绿帽子?”
以为自己吃到惊天大瓜的钱珍珍倒吸一口凉气,表情被三分渴望、三分热切、四分焦灼分割成纠结模样:“那你是吗?”
“当然不是,”陆梨忍不住感叹,怪不得原身和钱珍珍会被炮灰掉,她俩的智商加在一起都不知道有没有二十五,“我只是想开了而已。”
“什么意思?”
“我以后不仅不会和余今瑶抢顾景铄了,我还会向余今瑶学习。”
钱珍珍难以置信地反问:“你要学习她什么?”
“学习她当白莲吗?”
“不,”陆梨意味深长道,“我要学习她建鱼塘。”
作为新时代青年,陆梨响应‘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认识方法,针对问题产生的根本提出解决问题的对策。
在她看来,余今瑶之所以能够找到满意的男朋友。不是因为她运气好,而是因为她的鱼塘足够宽广、鱼种品类齐全、鱼苗质量过硬。
所以陆梨决定要在余今瑶经验的基础上开拓创新,扬长补短,打造更加辽阔的鱼塘、圈养更加多样的鱼种、挑选更具可塑性的鱼苗,并且还要在此基础上对鱼苗进行一对一个性化培养,以确保未来男朋友的高质量。
还没等钱珍珍品透陆梨的意思,陆梨那双5.1的火眼金睛就捕捉到了落地窗外‘看星星、看月亮,聊人生、聊理想’的顾景铄和余今瑶。
陆梨立刻赶到目标人物身旁,像远光狗陡然开启的远光灯一样,迅速驱散顾景铄和余今瑶之间暧昧的昏暗。
顾景铄本就体弱多病,刚刚被陆梨恶心那一遭足以折腾掉他八分之一的命,这会面色苍白得几乎和衬衫的领子融为一体。
然而在顾景铄看到陆梨的刹那,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热度直接脖子根烧到头发丝,不仅脸红得像染了色料,就连嗓子都被烫伤似的低沉:“你来干嘛?!”
说完他捂着胸口急促地喘息起来,好像有什么大病。
陆梨被顾景铄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震惊了,她毫无哽咽,脱口而出:“我记得你没有心脏病啊,别是想碰瓷我吧?”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顾景铄,因为小说的男主角从来不会善待炮灰女配角。
不知是顾景铄身体太差劲、还是心理太脆弱,直接被陆梨这句话气得倒仰。
眼看着顾景铄的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紫、紫里透黑,余今瑶慌得不得了,泪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边哭边抱着顾景铄来回晃荡:“景铄,景铄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呜呜……”
“我该怎么办……呜……你哪里不舒服?你快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此情此景,让陆梨非常茫然。她实在是想不通,自己的一句话怎么能引出这么大一段剧情呢?
‘难道无论炮灰女配做什么,最终的结果都是拉近男女主关系吗?’
‘岂不是我在男女主面前放一个屁,都能催化他俩的情感了?’
虽然心有疑惑,但是陆梨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因为余今瑶的哭声愈演愈烈,已经到了她无法忽视的地步。
“你别问他哪里不舒服了。”
对上余今瑶朦胧的泪眼,陆梨耐心地解释道:“就算他告诉你哪不舒服,你能治吗?”
余今瑶:“……”你礼貌吗?
陆梨自顾自地继续道:“所以呢,我建议你耐心等待,他一会就缓过来了。”
毕竟他是小说男主角、女主亲老公、作者亲儿子,哪怕丝血都能反杀,绝不会如此轻易挂掉。
余今瑶眉头一皱,忽觉此事并不简单:“景铄经常这样?”
心底涌出苦涩的悲伤,陆梨胸有成竹的模样,让她不禁去想这两人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
认真地回忆了下小说剧情,陆梨摩挲着下巴道:“这种情况倒不是经常,但他一直都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儿。”
她俯下身,温暖的手掌拍在余今瑶肩上:“你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余今瑶不自觉地挺直腰杆:“……”怎么会有一种被托付重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