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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三人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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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余今瑶是单蠢还是单纯,她竟然对陆梨的话深信不疑,静待顾景铄缓过劲来。
好在顾景铄作为男主,不让女主失望的配套功能与生俱来,不到半分钟便恢复不少。
余今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免胸口酸涩,想到那些自己未曾参与进的时光都有陆梨陪在顾景铄的身旁,她的心脏就被磋磨成圣女果大小一团。
目的明确的陆梨则没有那么多心思,她只想赶紧道歉,了结原身和顾景铄的恩怨情仇,以便自己能全身心地投入新领域的开拓。
然而还不等陆梨措辞好开场白,顾景铄在看见她的刹那就又是一口气没上来,再次晕倒在余今瑶怀里。
陆梨:“?”我居然还有这种功效?
鉴于顾景铄目前不能在看到自己之后保持清醒,她决定择日再聊,于是她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小余啊~”
余今瑶愣了两秒才意识到陆梨是在叫自己,她有些许惊讶。因为在她的印象中,陆梨对她的称呼从来都是在‘狐狸精’和‘绿茶婊’之间反复横跳。
现在居然如此和蔼可亲地称呼她为‘小余’,余今瑶倒吸一口凉气:‘她难道是开窍了?知道她表现得越针对我,顾景铄就会越心疼我,所以学会装模作样了?’
于是余今瑶下意识搂紧怀里的顾景铄,面露警惕道:“你到底要干嘛?”
陆梨哪知道余今瑶脑补了那么多,她态度如常道:“鉴于顾景铄一见我就晕,只能麻烦你帮我转达下。”
“等他醒来之后,告诉他明天下午两点,[左岸猫咖]见面,我们把事情说开。”
说完也不看余今瑶的反应,陆梨径自离开。今天接收的信息量太多,她需要时间缓一缓。
然而陆梨还没走出院子,便被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的男孩拦住。
大半手掌缩在肥长的袖筒里,男孩猫似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故作成熟地清了清嗓子:“帝小姐,你……咳咳……”
男孩太过紧张,被自己的口水呛得连连咳嗽。然而越咳越着急、越着急越紧张、越紧张越咳嗽,没几秒钟就咳得脸色涨红,声音凄厉。
陆梨看得直皱眉,上前两步为男孩拍背:“你慢点说,急什么。”
参加此次宴会的都非富即贵,她可不想落得谋害别家小公子的名头。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的男孩红着眼眶,泪珠子劈里啪啦地往下掉,嗓音嘶哑道:“帝小姐,你好,我叫瞿麦。”
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眼巴巴瞅着陆梨的模样像一只怕被遗弃的奶狗:“你……你可不可以和我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呀?”
陆梨的回忆被熟悉的姓氏勾起,她叹息道:“我以前也认识个名字里带麦的。”
瞿麦不自觉地嘟起嘴巴,心底酸得直冒泡:“是前男友嘛~”
陆梨斜睨瞿麦一眼:“是我养的狗。”
瞿麦:“……”风中凌乱.jPG
把天聊死的陆梨揉了揉瞿麦那头蓬乱的卷毛,语重心长道:“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乖乖读书才是要紧事。”
“不要成天想着管大姐姐要联系方式,容易出事的。”
瞿麦下意识地反问:“出什么事?”
“容易遇到变态,”陆梨拨弄两下裙摆,似有所指道,“裙子一掀,掏出来比你大那种。”
瞿麦的脸蛋以肉眼可辨的速度由淡粉转为涨红,他慌张地朝陆梨鞠了一躬,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知道,是我误会了。”
话音未落,瞿麦便落荒而逃,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在转角处。
陆梨自觉将麻烦扼杀在了萌芽中,心满意足地驱车离开。
经过近一晚的休整,精神抖擞的陆梨在第二天下午两点,准时到达在[左岸猫咖]。
她一进门,就看到顾景铄和余今瑶坐在落地窗边,正和服务员说着什么。
陆梨径自坐到他们对面的位置,单刀直入:“我们需要谈谈。”
“帝小姐,”余今瑶不接陆梨的话,径自指着窗外的一只蓝色短毛猫道,“这只猫猫叫蓝胖,他喜欢店里的米拉,但是他的主人却非要他和家里的母猫配对。”
“可是他只喜欢米拉啊!所以他每天都会跑出来,蹲在这里看米拉。”
她看向陆梨,目光中三分祈求、三分可怜还有四分坚定:“他只是追求爱情而已,又有什么错呢?真让人心疼,是不是。”
陆梨赞同地点头:“是啊。”
顾景铄和余今瑶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眼中的惊喜几乎隐藏不住。他们没想到,陆梨居然会这样轻易松口。
顾景铄深吸一口气,决定趁热打铁:“既然你……”能理解蓝胖的心情,想必也能理解我的感受。
然而不等顾景铄把话说完,陆梨便自顾自地继续道:“蓝胖太可怜了,不如绝育,让他断了念想吧。”
“这样虽然没办法和米拉做夫妻,但可以和她做姐妹嘛。”
顾景铄&余今瑶&服务员:“……”你到底是哪来的魔鬼?!
服务员意识到修罗场即将开启,抱着自己的小托盘无声退场,只剩顾景铄、余今瑶和陆梨‘对峙’。
陆梨出色的观察能力让她看出了顾景铄和余今瑶的愤怒,她眉头微蹙,不自觉地拿出开会时的气场:“你们认为我说的不对?”
“首先,米拉是绝育母猫,她和蓝胖本就不可能交/配。如果强行交/配,会严重影响米拉的身体健康。”
“其次,绝育对公猫来说好处多多。可以预防部分生/殖系统的先天性遗传疾病,降低睪/丸肿瘤的概率;可以降低其攻击性,不会喷/尿标志领地;还可以减少肛/门、前列/腺等疾病的发生率,预防器官病变。【注1】”
“对了,还有一点。”陆梨看向窗外的蓝胖,“还可以避免像他这样跑出来找母猫,降低走丢概率。”
顾景铄小腹一紧,瞳孔微扩,胯/下仿佛有阴风刮过。
余今瑶更是脱口而出:“你怎么能这样残忍?!你居然想给景铄绝育!”
“啊?”陆梨眨巴着眼睛,莫名其妙地询问道,“你说什么呢,我说的分明是蓝胖。你怎么就默认我说的顾景铄呢,难道你觉得顾景铄不是人?”
余今瑶先是一愣,随即盯紧了陆梨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出她阴阳怪气的证据。
可惜余今瑶注定会失望,陆梨的低情商来源于数十年如一日精英教育压迫的触底反弹,哪里是几秒钟的费心塑造。
陆梨坦荡的模样让余今瑶如鲠在喉、 如芒在背,她深吸一口气,看向身旁的顾景铄。
顾景铄俊逸的面庞此时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如果目光中的怒火能化成实质,恐怕陆梨早就变成焦灰散落一地。
余今瑶委屈地垂下眉眼,挽住顾景铄的手臂,楚楚可怜道:“景铄,你不要气了。”
“都是我不好,是我误会帝小姐的意思了。她没有说你,是我理解错了。”
“哼,”顾景铄轻哼一声,嘴角翘起两颗像素点的冷笑,“我倒是觉得你是把她的心里话说出来了,看她这副模样,恐怕恨我恨得牙根都痒痒。”
他扬起下巴,用鼻孔看人:“是吧,帝花之秀?”
陆梨缓慢地眨巴几下眼睛,费解地反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恨你恨得牙根痒痒?”
她摩挲着下巴思考片刻,肯定道:“所以,你应该是干了招‘我’恨的事了,对吧?你明知道自己做的事招‘我’恨,却还要去做,那不是自找没趣么?”
“我没有因为你做的亏心事恨你,是我心胸宽广;我因为你做的亏心事恨你,是你自己活该。”
“你!”顾景铄霍然起身,食指险些怼到陆梨的鼻尖,“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帝花之秀么?!你对得起伯父伯母数十年的悉心培养么?!”
陆梨:“……”确实不是了。
她直勾勾地盯着顾景铄看了许久,看得顾景铄都有些头皮发麻,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变成什么模样关你什么事,你这么生气干嘛。”
顾景铄毫无哽咽,脱口而出:“我是你的未婚夫!”
“好的,”陆梨先是点了点头,随即毫不犹豫道,“那从此刻开始,你不是了。”
对上顾景铄和余今瑶难以置信的表情,陆梨坦然道:“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我们解除婚约吧。”
“从今以后,你当你的舔狗,我建我的鱼塘。从此我们忠犬不犯海王,你走旱道、我走水路,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
被意外之喜冲昏头脑,顾景铄都没留意陆梨给自己换了个物种,他不由放柔嗓音道:“秀儿,你说真的么?你真的愿意放我自由么?”
陆梨坐直身板,严肃道:“当然,我是有道德的人,从来不往别家狗脖子上套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