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集》陆远山

18、塞壬

　　海妖怀里抱着浅海特产的鱼类和鲜美的贝类来找她的朋友。
　　门被触手打开，这一次触手却没有收回去。
　　海妖进来后就顺手把门关上了，回头就看见克希拉原本宽敞的洞穴被触手填满了。
　　“克希拉，你怎么了？我带了很多好吃的，能不能和你换一瓶把尾巴变成腿的药水。”
　　“塞壬，你昨天没有听我的劝告对吗？”
　　“鹅……”
　　“不用骗我，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祂的气息。”
　　“好吧，我那天是来了。我看到的那些眼睛是什么，好恶心。”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克希拉背对着她，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为什么。”塞壬躲开触手，游到克希拉面前。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属于克希拉的眼睛合着，多出来的眼睛却盯着塞壬。
　　塞壬好像回到了那晚被无数眼睛注视着的海底，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她弓起身。
　　她张开背后没长出多久的翅膀，展示锋利的尖刺。
　　“有祭品逃走了，祂的怒火点燃了我的血脉。”
　　“……”是因为我爱上的那个人类，是我害的克希拉变成现在这样。
　　“找其他祭品替代不行吗？”
　　“他是圣剑的持有者，只有他的血才能抚平祂的仇恨。”
　　“是我救了他。我爱上了他。”
　　属于克希拉的眼睛睁开了，她眼中酝酿着愤怒，她信任的朋友背叛了她。
　　“离开这里，在我发怒之前。”触手挥舞着，打碎了不少瓶瓶罐罐。
　　“克希拉，我会替你找回他的，原谅我好吗？”
　　“……”
　　“给我一瓶能把尾巴变成腿的药水好吗？我会把他找回来的。”
　　“用你的声音做抵押。”
　　“好，我愿意用声音做抵押。”

　　……长出双腿的分界线……

　　塞壬还没学会行走，只能狼狈的趴在沙滩上。
　　正好被路过的王子看见了。
　　“美丽的小姐，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面对身份不明的女人，王子心怀警惕的保持了距离。
　　他被波利的公主救了之后，总觉得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还有下巴上那个痕迹因为伤口愈合的痒意一直纠缠着他。
　　他甩开公主派来保护他的侍卫，一个人来到海边散心。
　　却看到了沙滩上有一团红色的水草，走近才发现是个人。
　　“……”完了，他真的把我忘了。
　　“小姐？”被这样直勾勾的盯着，王子觉得这个长的好看的女人精神有些不正常，又不动声色的向后挪了一点。
　　“……”海妖的智慧让塞壬完全能猜到男人心里想了什么。
　　没了歌声，怎么才能让他想起我呢？
　　塞壬亮出了一口锋利的尖牙，借助翅膀突然跃起扑到男人身上。
　　“你是什么怪物！”
　　王子亮出圣剑抵挡，圣剑却没有如他所料亮出驱散邪恶的光芒，甚至蒙了一层铁锈。
　　王子还是被海妖扑倒了，在下巴上相同的位置被咬了一口。
　　“是你咬了我？”
　　海妖点头，对王子笑了笑，露出八颗尖锐的牙齿。
　　“是你救了我？”
　　海妖点头，在王子出血的伤口上舔舐。
　　“谢谢你。”王子轻吻了海妖的脸颊。
　　这是个骗子，救我的生物明明有着世界上最动听的歌喉，怎么会是这个不会说话长着翅膀的怪物。
　　“王子殿下，终于找到您了……”侍卫看见姿势暧昧的两人，剩下的话止住了。
　　“找我干什么？”王子的手盖在海妖的后背上，将她的翅膀按了回去。
　　她是骗子也没关系，是怪物也没关系，只要能知道真正救了我的精灵的线索就好了。
　　“公主陛下约您共进晚餐。”
　　“带路。”
　　王子抱起了还没学会走路的海妖，跟在侍卫身后。

　　“我亲爱的女儿，你在说什么可笑的话？他怎么会是逃走的祭品，他是你未来的夫婿。”
　　老国王刚见过国内的财务大臣。
　　“父王，你已经被金钱蒙蔽了，你忘了祭司的话了吗？”
　　“年轻人的脑子怎么比我还要念旧。”
　　“您让人把我扔进海里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如果不是克希拉，我已经是大海里的游魂了。
　　“……我的孩子，他是金百合王国的王子，那是多么美丽强大的国家，如果你嫁给了他，就可以离开这座被诅咒的岛，你的子民也会获得幸福……”
　　“您的贪婪已经得不到满足了吗？海洋已经将最美丽的珍珠送给我们了！”
　　“听话，我的孩子，让女仆把你打扮的漂亮些，然后去约那位王子吃晚饭。”
　　“您疯了。”哈芙说完这句话，就被有力的女仆按着肩膀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