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集》陆远山

8、开花的眼泪

　　“嘶～”
　　白马和小偷姗姗来迟，只看到了跪倒在地上的苏珊，月光下，散落了一地的长发。
　　她看起来安静又美好，脆弱又孤独，让人怜惜。
　　“苏珊？”小偷小心翼翼的靠近，生怕苏珊突然暴起。
　　苏珊起身，吓得小偷后退两步。
　　拍了拍裙子上沾的杂草，裙子前襟和袖子被露水打湿，有些冷。
　　“带我见我的亲生父母。”这句话是对白马说的。
　　白马在此刻像一位智者，它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苏珊，伏底了身体。
　　苏珊披上格蕾丝的斗篷，捡起登卓骑上了白马。
　　白马此时温顺的用脸蹭苏珊的手，点了点头。
　　“等等！我们去哪？”小偷也跳上马，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虚扶着苏珊的腰。
　　“你偷出王冠的地方。”
　　“那我去不是自投罗网？”
　　“不仅不会，国王陛下还会封你为骑士。”
　　“你没睡醒吗？”
　　“你找到了陛下丢失了十八年的公主。”
　　“什么公主……你是公主！”
　　“是。”
　　“哦吼，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以后就能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走吧。”
　　白马平稳的走，苏珊接住自己的眼泪，对缠绕手指生长的金色藤蔓若有所思。
　　这就是，那个苏珊的能力吗？
　　金色的藤蔓攀上了黑色的斗篷，与布料的纹理交织。
　　“这是什么东西？”小偷用指尖碰触苏珊袖口的金色藤蔓，藤蔓却消散了。
　　“魔法。”苏珊不自然的摸摸被格蕾丝割断的头发。
　　苏珊想到格蕾丝，想到她的名字来自格蕾丝对别人的怀念。
　　公主的身份，亲生父母，对她来说没那么重要。
　　她只想要格蕾丝的怀抱。她裹紧了身上的斗篷。
　　“你很冷吗？”小偷问。
　　“嗯。”
　　小偷试探性的抱住了她，她没有动作，没有拒绝。
　　……
　　伊可不熟练的释放着治疗的魔法，白光断断续续的从她的掌心闪烁。
　　“格蕾丝，坚持住。不行我就只能把你转化成死灵了。”
　　好不容易凝聚起的光团在碰到格蕾丝的那一刻就消散了，治疗魔法没有起效。
　　“格蕾丝，和我签订契约吧，我会尽力保留你的智慧。”
　　“……不用了。”
　　格蕾丝睁开了疲惫的眼睛，黑色的瞳孔像是枯竭的井，伊可对上她的眼睛，愣了片刻，又突然大怒。
　　“你疯了！你不想活了！”
　　伊可绕着格蕾丝转了好几圈，烦躁的掰着自己的手，不小心掰掉了一根手指。
　　“你还没找到你的小精灵呢！”
　　伊可握着那根手指指向格蕾丝。
　　“找不到了，它的容器已经毁了。”
　　格蕾丝又合上了眼睛。
　　伊可咬牙把手指接了回去，准备再试一次治疗魔法。
　　金色的藤蔓毫无预兆的从格蕾丝的胸口钻出，一朵花盛开了。
　　“？”我还没开始搓治愈圣光呢怎么就这么亮了。
　　伊可睁开了眼睛。
　　“格蕾丝！快看你的身体！”
　　金色的光像太阳绽放，照亮了小小的炼金室。
　　“？”身体恢复了力量，格蕾丝低头，看到了在自己胸口绽放的太阳花。
　　“苏珊……是你吗？”格蕾丝用指尖碰触太阳花的花瓣，才刚触到，太阳花就像虚影一样消散了，没有留下开过的痕迹。
　　格蕾丝握紧了恢复力量的拳。
　　“亲爱的，这是怎么回事？”
　　“是苏珊。”
　　“哪个苏珊？”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叫我亲爱的了，你的男朋友在吃醋。”
　　伊可回头看向蹲在角落里长蘑菇的骷髅骨架。
　　“噗，你吃什么醋啦。”伊可揪起骷髅的头抱在怀里，轻吻骷髅的头盖骨。
　　“你打算怎么办呢？”伊可抱着骷髅头问格蕾丝
　　“你指什么？”格蕾丝伸展身体，准备离开了。
　　“关于苏珊。”
　　“她已经替我做出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