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集》陆远山

9、高塔

　　地点是怪物们的城镇。
　　苏珊在属于她的小木屋里炼药。
　　最后一步，加入八分之三勺吸血蝙蝠翅膀粉末。
　　“格蕾丝！”
　　“砰！”爆炸让破旧的小木屋振动起来。小木屋的窗户被炸开。
　　片刻后，红色的烟雾从门缝和打开的窗户中飘出。
　　“鹅……格蕾丝，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伊可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
　　“没关系。”格蕾丝打开门，因为熬夜而猩红布满血丝的眼睛被阳光晃的眯了下。
　　“有事吗？”她本人到是看不出什么损伤，毕竟是女巫，不可能被这点小爆炸伤到。
　　“我想找你去猪头酒吧喝酒，顺便有点事想告诉你……”
　　“直接说事吧，我的药还需要重新熬一锅，没时间陪你喝酒。”
　　“那个，我听说，王国的现任女王，生下了一个公主。”
　　“所以？”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格蕾丝扶着胀痛的头，靠着门框。
　　“苏珊，她现在叫多琳，她就是王国的女王。”
　　“……！”格蕾丝冷漠的表情被这个消息掀起波澜。
　　她手捏着门框，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你再说一遍，我头有些晕，没听清。”她听清了，心情因为这个消息跌宕着，她需要平复一下，心跳的太快让血涌上头，冲的眼前发昏。
　　“女王生了一个孩子。”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格蕾丝转身，用平静的语调对伊可，或者对自己说，向坩埚走去，带上了门。
　　“格蕾丝！要不我们还是去喝一杯吧！”
　　没人回答伊可，伊可咕哝了两声，不放心的用完好的那只眼睛从门缝里偷窥，只能看到格蕾丝在暗处的背影。
　　“好吧，格蕾丝，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可以来找我。”
　　伊可离开了。
　　格蕾丝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开始收拾远行要用到的东西。

　　……

　　时隔好多年，格蕾丝再次来到城堡，上次来到这里还是为了偷走苏珊。
　　到了这里，她也没想明白自己来是做什么。
　　为了渺小的希望，为了拿回自己的斗篷，还是想看看苏珊的孩子……或者看看苏珊。
　　她能感应到斗篷在可以传送的范围，而且正好在婴儿房的位置。
　　格蕾丝本来应该很谨慎一些的，但她不认为苏珊会伤害她，所以直接传送了过去。
　　怀里被一个温暖柔软的身躯填满了。
　　“？”
　　斗篷轻飘飘的落到身上，掀起微小的气流，格蕾丝闻到了百合花的香气。
　　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她纤细的腰肢。
　　“苏珊，是你吗？”怀里的人没有回答，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怀里的人转过身，面对着格蕾丝，手握住她的肩膀。
　　女巫借着月光仔细看她的脸。
　　她变了很多，脸颊都凹了进去，格蕾丝隔着空气抚摸她显得有些凸出的颧骨。
　　“你瘦了好多。”女巫感叹，和她贴了贴脸颊。
　　“格蕾丝。”苏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听起来有些成熟女人的魅惑。
　　搭在格蕾丝肩膀上的手松了又紧，有些长的指甲扎的格蕾丝有些疼。
　　“嗯？”格蕾丝突然被推开。
　　“抓住她。”苏珊下达命令，格蕾丝才发现这个房间里不只有苏珊，还有穿着暗色轻甲的士兵。
　　格蕾丝看向婴儿床的位置，上面什么也没有。
　　只有静静的月光，和反射月光的武器。
　　格蕾丝可以扔出斗篷逃走，但她对上苏珊忐忑的眼神。
　　金色的眼睛，像是正在期待生日礼物。
　　格蕾丝递出双手，冰凉的镣铐有些沉。

　　……

　　等待格蕾丝的不是地牢，而是一座高塔，从窗户望去，可以看到很远的码头。
　　即使是夜幕降临，繁荣的它也在闪烁着灯火。
　　这里的摆设和格蕾丝为苏珊建的那座很像，看来苏珊早有准备。
　　不，现在该称呼她为多琳了。
　　女巫望向窗外，身后的蜡烛被点亮了。
　　多琳从身后靠近女巫，取走了她的斗篷。
　　“你想做什么呢？女王陛下。”
　　“就像你曾经对我做的一样，格蕾丝。”
　　多琳从背后抱住了格蕾丝。

　　我曾经可没这么做。

　　“所以你真的生了一个孩子吗？”
　　“是，她有一头金色的头发，我给她起名叫苏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