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episode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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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爱过界1
楔子
“好美的新娘子哦，我都快要迫不及待啦~~~”小然双手搭在我裸露的双肩上，惊叹道，看着镜子里浓妆艳抹的我。
我不禁浅笑，为她夸张的表情。化妆师真是一项伟大的职业，在我的字典里，大抵和整容师一样崇高。
“我也好想当新娘子哦~~~”她大呼着，周围的化妆师和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微笑。
“霍霍对了对了，我去把维仁哥哥的‘铂金琥珀钻石项链’拿过来！~~~”她大手一击，吓我一跳，“配上我的神仙姐姐，一定惊艳全场啦~~~~”
我的额头出现三条线，晕，我又不是王牌出场。
小然屁颠屁颠地跑下楼，她是属于身体里安装着开关，一不小心就能Natural High的人。
美发师过来整理一些碎发，微笑着说，“小姐，你的准丈夫一定很疼你吧。夏天的新娘子，是最幸福的了。”
我直直地看着明净的镜子里，淡淡表情的我。
夏天的新娘。
耳朵边有点恍惚，仿佛千年前的某个模糊场景在缓缓复苏——我才不要当一身臭汗的新娘子呢！
是哪个声音，在摄影店外的橱窗边，貌似负气地说过。
我快不记得了。
那是某年炎热又热闹的夏天，还是严酷又寒冷的冬至。
“小姐，小姐……~~”兴致盎然的美发师在轻轻地呼唤我。
我闭上眼睛，也不明白自己的眼泪为什么会掉下来。
灯光很柔和，脸上的定妆很自然，周围人的微笑很幸福。
只是，没有人，可以看清我眼中有什么。
“小静姐姐，我们去吃鲇鱼寿司好不好，好想吃芥末酱哦。”走出婚纱店，小然缠着我的胳膊，像个终究善良的野蛮小公主似的抬眼看着我。
“算了，试了一天的婚纱，姐姐很累，改天好不好~~~？”
“哼，该不会是要和维仁那只大色狼一起烛光晚餐，就把我抛一边吧。”她故意嘟起嘴，却惹人爱怜。
我掐掐她的腮帮子，笑道：“我就算把维仁丢进太平洋喂鱼，也不敢惹你这个小太岁啊！~”
“好啦好啦，知道你现在已经开始有恋家情结了……”然后又叽里呱啦咕哝了一堆，我没有留心听，送她上出租车，看着车子消失在拐角，才一个人慢慢地朝街角走去。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想去哪里，只是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想让喧嚣的街市冲淡脑海中那不停止喧嚣的烦躁。
“我知道这样很不好，我也知道你是即将拥有自己家庭的人……”对座那位仍然风华绝代的妇人，眼角垂泪，她手中黑灰交织的方格子手帕，湿了一整片。多年未见，她依然是个尊贵妇人。
我能感觉心底的一层冷意升起，阻隔着我本来就不擅长的同情心，想必我表情也是冷漠一如窗台边那君子兰，不动声色的冷漠。
那天下午的咖啡吧，空气里放的是萧邦的夜曲，不知道是谁演奏的版本，一如宁静的摩卡，抒情而萧瑟。
公车极具侵略性的喇叭声刺破我的耳膜。我愕然停住脚步，忙不迭失地后退，眼前跌跌撞撞地呼啸而过一辆庞大的公车，车过后，售票员从车窗探出大半个身体，挥舞着手臂怒喊道：“我X，长不长眼睛啊！！！”
我缓过一口气，退身走回人行道。
“请你原谅他好吗？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这么说，这么多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我经历得多了……”她的声音已经平复，昔日的高傲慢慢装祯起她的眼角眉梢，“这周日，我真的很希望你出席，就当是，他的心愿吧，虽然，如果他在，是绝对不希望看到这一幕的……”
我不知道是她的话断断续续，还是我的耳朵断断续续，她的话如丝糜之语间断传来，我听不清。
我听不清。耳朵很重，不知道是咖啡因汲取过多，还是耳鸣又在重犯。
青年性阿尔茨海默症，那是什么。
我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才发现我居然鼻子哼气，在冷笑。
熙熙攘攘的街市，好热闹，正如那年的夏天，有着知了奏鸣曲般的合奏，和小镇咖啡馆廉价却又自然的清香。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已暗，华灯初上，耳界边居然已经清净下来，从闹市走到这不知名的小街道。
那家音像店不大，这么多年了，它依然还在。
是神的指引吧，我漫无目的地晃荡到这里，卸妆后的脸紧绷着，看上去一定很冷峻。
我站在店面橱窗里，看它摆放的最新上架的CD和影碟。
在橱窗里，那副宣传板子，居然一直还在——由于长期阳光照射，字迹已经褪尽色彩。
It happens one night,
Life happens one moment.
很贫乏的文字吧，不知道云拓为什么死死抓住不放。
有一股熟悉的旋律窜入耳膜，我一刹那间恍然。
分不清那是真切的声音，还是耳疾再犯的靡靡之音。
木吉他的声音一如南方和煦阳光里的甘草。
Please
Remember me
Happily
By the rosebush laughing
With bruises on my chin
The time when
We counted every black car passing
…… ……
Please
Remember me
Finally
And all my uphill clawing
My dear
…… ……
A boy and a girl
An angle kissing a sinner
A monkey and a man
A marching band
All round the frightened trapeze swinger
…… ……
Na-na
Na-na
Na-na
…… ……
——哦，我一直都以为，这首歌的名字叫《remember me》~~~~
——不是，这是iron & wine的《trapeze swinger》……
记忆中某个浅笑，忽地绽放，如同窗台边透出的一道暖暖的微光。
曾经我以为，我会是窗边，突破边墙，而吐露气息的花。
可是，又有哪一种植物，可以破墙生长。
“小静！~~？！~~”一声包裹着惊喜的呼唤，把我从厚重的回忆里拉出。
云拓站在店口，大大地笑着，“怎么来了店里也不说一声？！！~~~”
慢慢地，他的笑如秋末的花香般，消散在凉凉的夏日晚风中。
“静~~”他低低叫着，直直看着我，眉头微皱。我真不愿意看他的眉头皱起。
他走过来，擦去我腮边的眼泪。
我笑了。
不知道这笑容看上去是不是反讽又有点自嘲，我开口讲话，才发现自己哽咽的厉害。
“我真的，真的很想原谅他啊！……”
我笑着说，眼泪滑进我的嘴角，又苦又涩，如一剂苦口良药。
我能感觉到，脸角边他手背传递过来颤抖的温暖力量。
他没再说什么，大概被我吓到，大概早知有这一天。
店里仍悠悠扬扬地传来iron & wine那懒懒如夏日午后舒缓阳光般的歌声。
我在云拓的臂弯里，终究，号啕大哭。
虽然，一直都和你说好，不再哭了的。
CHAPTER ONE
IRON & WINE
原来，开始时一切已结束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想着，那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夏天。
快乐，悲伤，喜悦，无奈，绝望，甜蜜，心跳，颤抖，不为人知的阴郁，不为阳光所溶解的纠结，不为人道的心绪……
如果那年夏天从来没有开始过，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夏天，如果你不曾走过那拐角的咖啡店……
“如果”是懦弱的词，给现实一个想象空间。
如果我愿意相信，原来，开始时，一切就已结束。
那么，我们是否比较容易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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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又跑步去了？”王大爷拎着给孙子买的油条和豆浆，冲我笑着说。
“对啊，早啊王爷爷~~”我微笑着，小跑上前。
“哦，小静啊！~~”李婆婆端着她矮胖的身体，手里揣着个小零钱包，朝我笑笑。
“早啊李婆婆，买菜去啦~~”我打着招呼。
“对啊，早起的鸟，有虫吃！”走在边上的刘公忽然很用力地插上一句，象个不容置疑的大将军，因为过于用力，他花白的胡须都在颤抖。
大家爽朗地笑了，老人的笑声，总是很象军官，我也笑了，和一圈老人打完招呼，我跑上楼。
冰箱里的鲜奶温度正好，一口饮尽，觉得身体的细胞都在逐渐复活。
然后赶紧冲进浴室，淋浴，换上一套干净新鲜的衣服，准备去打工。
正在玄关边系着鞋带时，外婆跌跌撞撞地起来上厕所。
她半眯着眼睛，皱着下巴嘟哝道：“又去晨跑啦？”
“恩，”我应着，“包子和煎饼我买好放在碗柜里了，冰箱里还有牛奶。”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她的声音慢慢地，高高地从厕所里传来。
“外婆，你真不象个老人，老人都早起，现在都在公园里晨练。”
“你才不象个年轻人呢！”外婆不甘示弱地反驳，“年轻人现在都在被窝里！”
我笑了，不和她争辩，转身跑下楼。
到咖啡店里打工算是在这个高三结束后的暑假里唯一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昨天还在疯狂地做题，担心那些堆积如山的试卷在6月6号前没有做完，岂不是亏大了，今天，已经无所事事。
人生的目标已经没有了，又不能再继续做数学题，所以，总得有些事，来支撑自己的精神世界。
在家里，面对着我的小太保和小太保她妈，总是怪怪的难以忍受，所以回到洛城见见我最爱的外婆，逃避一些填报志愿的压力。
洛城离我居住的C城不过2个小时火车的车程，所以爸爸欣然答应，把我放养回来。
骑着老式的自行车，穿梭在洛城大大小小的青石板路上，嗅着那带着黎明破晓后的清闲空气。
我喜欢这个南方的小镇，更喜欢它清晨时，空气中携带的潮湿又阳光的气味。
香甜的鲈鱼大排面，蟹黄多汁的小笼包，复古彷清的街灯，有着园林般精致屋檐的肯德基，30年代的窄小阁楼，就建立在市中心的道观，有着好听名字的亭台式的公车亭和公用电话，忽然就从你的脚下出现的亭桥小河……
虽然有未曾谋面的外公，爱喝酒抽烟象个东北男人的外婆，但是当时年轻的妈妈，一定是快乐的吧。
我的自行车象只小鸟般轻盈地滑下坡。
熟悉的场景在脑海中浮现，很想像MEG RYN一样，把双手张开，很骄傲地保持着平衡，感觉似乎要飞上天空。
不过下一秒想到《天使之城》那过于人工化催泪式的结尾，就不免有点刹风景。
对尼古拉斯凯奇的印象，一直是《我心狂野》里那个典型的LOST GENERENTION那一代人“摇滚”小子的形象，反传统、性解放、反叛家庭、不务正业、热爱摇滚，所以他突然在银幕前文质彬彬、深情款款地说：I ’M FROM ABOVE。
还真让我很直很直的脑筋转不过弯。
导演是一种神奇动物，可以让同一个人转换不同人生。
胡思乱想着，就到了“NEVERLAND”——我兼职打工的咖啡吧。
虽然已经十点，不过我仍是每天最早来的一个，不到下午2，3点吧里几乎没什么客人。
这是个闲适的城市。
把椅子一一搬下来，把玻璃门口的CLOSE，转成OPEN，拍拍手，新的一天，无论如何都开始了。
就象WILL SMITH在《HITCH》里说的，要像蓄谋已久一样开始每一天。
看着橱窗外，渐渐忙碌起来的街道，心里就被什么力量慢慢地涨满。
这个城市的每个细节我都喜欢。
因为这是妈妈生活的小镇啊，妈妈就是在这个南方小镇，一天天地长大。
离开，开始，结束，又再回来。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公园里的双杠，街边的长椅，外婆楼下的小卖部，全部全部都有着妈妈的影子，和微笑啊。
所以，站在这片土地上，我才能感觉到温暖，才不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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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吧台后，很认真地擦拭着有草莓和绿地图案的瓷杯，擦得贼亮，稍微抬高放在有光线的地方，亮得透彻。
我满意地笑了，小心地把它放在后台的柜架上，再拿出一个天蓝色的，有着沉睡的星星和和蔼微笑的月亮爷爷的瓷杯。
我喜欢一一地擦拭它们，这一个个瓷杯都是我从大街小巷一一淘来，然后放在店里做各种不同口味的咖啡杯。
门口风铃丁零一响，小武碎碎念地走进来，墨绿色的雨衣把他装扮得象个神秘又帅气的光剑战士。
“我X，什么天气！”他脱掉雨衣，用力地甩了甩，好象要甩掉一身晦气，“这是我有生之年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雨！”
不要惊讶，这是小武的口头禅——
“啧啧，这是我有生之年煮过的最好喝的蓝山咖啡……”
“哇，这是我有生之年洗过的最多的一次杯子……”
“哎，这是我有生之年最痛苦的一次失恋……”
…… ……
我听到过的最离奇的一句话是，“啊，小静，你是我有生之年见过的最温柔的女孩了……”
于是我一脸严肃地说：“啊，小武，这是我有生之年听到过的最真实的一句话了……”
“没必要来这么早，这鬼怪天气，肯定没客人！”换好衣服的小武，绕到吧台后，说，“反正翟姐很好说话，这家吧不过是她开来玩的。”
翟姐是NEVERLAND的老板娘，40岁上下，独身，是C市一家很不错的外企BA经理，她那职位的女性不多，所以她的独身也不足为奇。
何况，有车有房有存款，也可以有性生活，婚姻什么的，又还有什么吸引力。
雨下的很透彻，门边又响起一串风铃声，有客人了。
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侧身走进来，手中那把很英式风格的纯黑长柄雨伞疯狂地滴着水滴。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很白很白的那种，光线从玻璃橱窗外穿透进来投射在他的白色衬衫上，微微发亮。
那天的光线怎么那么奇特，映在他身上。
好像一个天使，偶然在撒旦发怒的某个暴雨天气，跌进我们的世界。
“啧啧，他是来避雨的吧。”小武撇嘴说道。
他捡了个角落的位置，我拿着饮料单走过去。
“先生，请问要喝些什么？”我微笑。
他翻开单子，没有抬头。
我闻到植物混杂着海洋的味道，不知道是这天气使然，还是来自他身上的香气，我对香水一窍不通，只能在原地抽抽鼻子，这味道自然得象大自然。
他的头发修剪得干净利落，像一个有着健康生活的白领中年男子。
白色衬衫很合体，袋鼠灰的浅色长裤，裤脚居然没有沾染上一点的尘泥和污迹。哦，这大概是个有着洁癖又细心的男人。
“炭烧咖啡，和一份抹茶蛋糕。”他说，微抬起头，把菜单递给我，同样微笑。
那一瞬间我很离奇地愣住了。
就好象被神点住穴位。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场景，多年后我仍愿意回味和咀嚼每一个细节。
在这咆哮的雨天，阴天遮住了你的侧脸，光线和你的脸的弧线抵达到一种完美的角度。你的脸也是修长的，如希腊雕塑中的年轻天神一样自然的线条，眼睛细长却温暖。我说了，那天的光线很奇特，你修长的脸浸润在阴暗中的那温柔的背影，就像一道奇特的光芒透过我的眼底，像夏威夷傍晚收敛的晚风。我的大脑生硬地运转着。
你的头微微侧了一下，表示疑问，我傻呼呼地回过神，傻呼呼地笑，傻呼呼地抽过菜单，傻呼呼地跑回吧台后。拜托自己千万不要还傻呼呼地红着脸。
那一刹那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忘年交这回事，因为大叔级的人物里也有娃娃脸得很有美丽的英俊的男子，呵呵，不然怎么会有师奶杀手。
口感苦涩又带酸的炭烧咖啡，加上女性口味极重的抹茶蛋糕？
这样的搭配是否太双重人格了些？
我总认为，从一个人的食谱，多少能捕捉出一些人格。
当端上香味醇厚，又散发着幽幽绿茶香气的抹茶蛋糕时，他再次微抬起头，微笑。
细微的鱼尾纹在他眼角散开，这个笑泄露了他的年龄。
不要嫉妒任何人的年轻，因为任何年轻的人都会经历衰老的时刻，这是神的指令，谁都逃不掉。
拿起餐板往回走，却忍不住想回头。
这个大叔到底多大年纪呢？
这个大叔怎样做到在暴雨天裤脚却是一尘不染呢，他走路的样子是否是优雅又绅士？
这个大叔为什么喝男人味很重的咖啡的同时又要点小女生才要吃的甜腻蛋糕呢？
…… ……
没有人的下午，胡想的我，就站在吧台后，托手看着他的背影，带着一点好奇，一点惊为天人的赞赏，一点自我娱乐的消遣，看他背靠着软椅，摊开报纸细细看着。
然后认真地总结，看吧，这就是在吧工作的好处，呵呵。
所以我说，整容是一种社会功德心。
雨渐渐停歇，然后消失不见，咖啡店慢慢热络起来，在忙乎间我没有注意到他已经走了。“哇，刚才角落里那个中年男子是帅啊。”小莉把餐具一股脑端到后台。
我看到熟悉的大地色的咖啡杯，和那只缺了一小角的绿茶蛋糕。
下班回家的时候，抱了个绿色的大西瓜。
进屋了就喊外婆外婆吃西瓜啦。屋子里有潮湿的酒气，外婆已经睡下了。
外婆说，她现在已经比年轻的时候好多了；年轻喝醉酒时，她是鞋也不脱衣也不解地呈个大字倒上床，任凭她那温柔娴熟的妈妈如何叫骂都搅不醒她；现在，她至少会脱了鞋换身睡衣才呈一字倒上床。
我掂好她的被子，带上门。
走进房间，把房门关上。关灯，打开DVD和电视，戒了咖啡，一杯冰水，放在手边。
MY OWN PRIVATE IDAHO。
奇诺里维斯1991年时的作品。
有翻译成——我自己的爱达荷，我私人的爱达荷，不羁的天空，男人的一半还是男人。
还好，没有翻译成什么□□手册1991之类的。
严格上来说这并不是KEENUE的作品，这是里弗菲尼克斯的。
漫长起伏的乡间公路，浮云变幻的天空，喃喃的呓语。
躺在西部湛蓝晴空下的MIKE是否也在想，我不希望能被谁理解，不奢望谁能听懂我的话，或者，有谁来爱我。
年轻俊美的被□□的男孩，表情痛苦又享受地坐在凳子上，手指在凳子边缘微微颤抖。
在被放开那一刹那，他松了口气，表情恢复正常和淡然。
在浴室门边，他蹲着企求那个肥胖的男人再多给他10美圆。
就象一个突然想要讨好父亲的顽皮孩子。
不同的是，他拿身体来交换。
这个有着嗜睡症的孩子，这个是妈妈和哥哥产物的怪胎，这个一紧张就睡着醒来时会在不同城市不同国家公园长椅飞机上的孩子。
屏幕打出了演员的名字，原来里弗菲尼克斯的英文名是River Phoenix 。
一开始我还以为，凤凰河，这是哪里？
年轻早逝的River Phoenix，是不是也象〈〈霸王别姬〉〉里的张国荣，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早已模糊了界限。只有那蛊惑，迷离，清冷，狂野，忧伤的眼神，一直延续在银幕内外。
IDAHO，SETTLE，PORTLAND，ROMA……
寻觅母亲的路途，漫漫而遥不可及。
在这寻觅的一途，MIKE丢掉了一切——爱，依靠，笑颜。
我伸了个懒腰，倒在柔软的床上，冷水让我的胃打了个嗝。
转身抱住所有的被子抱枕和娃娃，妈妈，妈妈，如果我也从这个大洋跨越到另一个大洋，我是否也能找到你。
MIKE没有找到，他总是迟了一步。
那我的这一途，是不是也会失掉爱，依靠和笑颜。
闭上了眼睛，黑暗中的场景却永远不会停歇。
那些总是挥霍不去的画面啊。
夏夜里，她坐在我的身边不停地摇着扇子，为我点蚊香，赶蚊子；放学回家时，她已经准备好冰凉爽口的绿豆汤；坐在阳台上那报废的旧自行车上，哗啦啦地骑着那早已脱臼的脚踏等着她下班，想着她会带会什么？——草莓冰淇淋，酸奶，还是一条镶着蝴蝶花边的新裙子……？
妈妈，妈妈……能不能再为我点一次蚊香，做一碗绿豆汤，买一条，有着蝴蝶花边的新裙子……
翻了个身，才发现枕边已经湿透，我不想哭，也不喜欢哭，还好,那些无意义的透明液体，终究会自己蒸发掉。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episode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