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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咒梦勾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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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难得消停的羽鸩,此时站在女歌身边一脸自信的说道。
“相传荒古时期,天地初开,世界荒芜一片。修仙者子歆在人界历练,恍惚间进入四季如冬的凝峰,在那里虽风雪交加但奇暖无比。子歆便是在此看到了冰供之树,为探得其中奥妙,她便下定决心就此处作为福地修炼,终于于百年之后参得其深意,后而飞升成神......”
沈木织听到这样的故事不觉惊奇,心想原来世间还有这等奇事。
“那到底冰供是何道理?”
沈木织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冰供之意,便激动地插上一句。
羽鸩双手叉腰得意一笑。
“其树本在土中生长,后因此峰四季如冬,常年飞雪,积雪过多,所以冻亡了峰上的泥土。雪落在树根之上,时常已久,雪化为的冰水就紧紧地缠在了树根上。都说万物皆有灵性,自然树也有灵性,何况这些化为精灵的冰雪,有灵性的冰雪供之,其自会应时生长并且枝繁叶茂。不过...... ”
“不过什么?”见羽鸩忽然止住,玄钰就急了。
羽鸩右手挠头,面上尴尬的嘿嘿笑着:“那时贪玩,妙香与我们说此事时,我这心思也不知扯到何处去了,至于后来之事我便不知了。”
听羽鸩这样说,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女歌,想要从她那里得知后来的事,谁知女歌却是一脸茫然。
“灵性的冰雪供之,虽奇特但其中却有人们想要得到的东西,以及避不开的灾祸。”
一旁不曾言语的冰瞳,不紧不慢地说着羽鸩未说完的后来之事。
“冰供之树有灵必有邪,触其之人长生不老,而灾祸便是受到诅咒。触者逝去,便会随风一般烟消云散,甚至连同此人的至亲、挚爱和挚友都会随他的消散,而忘记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冰瞳说完,见众人一脸震惊的愣在原地,嘴角微翘,“各位感触如何?”
……
四周一片寂静,静得连叶子飘落在地上的淅沥声都能够听清。
慕舒鹤抬头观望着黑暗的天空,眉头紧锁,“时候不早了,各位还是先进门钟歇息吧。”
语毕,方要进慕门却被朝宸拦住:“这梧桐树为何要以冰供养,慕舒鹤兄还未解释清楚呢。”
慕舒鹤手指天空无奈笑道:“天色已晚,有些事明日再与朝宸兄说也不迟。”
“不行,你……”
“朝宸。”
司城见慕舒鹤面对着朝宸的质问不愿多说,只得拦下朝宸鲁莽的行为,并向慕舒鹤作揖道歉。
“舒鹤兄不要介意朝宸的无礼,天色已晚,还烦请舒鹤兄在前引领。”
慕舒鹤自然是不会生朝宸的气,而是推开慕门府门领着众人进去了。
朝宸看向司城表示不解,明明都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为何不问清楚。
暮龄见朝宸在一旁一副不明的样子,他上前手搭在朝宸的右肩上笑道:“慕公子不愿说此事,也许是此事太过重要,我们何不等到他愿说的时候呢。”
朝宸听着是有道理,便随着众人踏入府内。
在府门关上的那一刻,梧桐树下的冰川中有一道血光闪过。
冰川之下,长剑剧烈抖动着,泛出的蓝光和血光正如两条互相打斗的蛟蛇一般,绕着剑身紧紧纠缠着碰撞着。
忽然两道光好似两把长箭,同时飞速地离开剑身坠向冰壁,长剑直插冰壁上,冰壁也因此裂开了一点缝隙。
血光化出的红衣女子半跪在地,轻轻擦去嘴角溢出的血迹,抬眸瞧向靠在冰壁紧闭着双眼的蓝衣少年。
见那少年脸色苍白,一副虚弱的模样,不由呵呵而笑。
少年听这笑声紧蹙眉头,不一会儿却又双眉舒展。
他嘴角微翘,轻笑道:“大声笑吧,到头来,散的不过只是你这个剑魂罢了。”
“我散了,你也得跟着散!”
“不,自始至终,散的只是你”
少年缓缓睁眼,一双蓝瞳惊得女子身子一怔。
“你…你的眼睛,睁开了?!”
从未见过这少年睁开双眼,如今睁开,难道真如他所说,自己要散了?
不……我还未杀了该杀的人,怎能甘心就此散去!
“你我同寄此剑,要散也是一同散去,何来仅我一人散去的道理。”
“哈哈哈……”
少年听她此言无奈大笑,他摇了摇头说:“愚蠢,竟不知剑灵剑魂二者之分。”
“剑灵乃剑生之灵,与剑同生同灭,剑不断则灵不散,剑断则灵散。而这剑魂,不过是人之魂魄与剑长存,不愿归于九幽之地,执念过深,适才依附长剑生成剑魂。可惜啊……”
“可惜什么?”女子问道。
“只可惜,这六界从来只是一剑一灵或一剑一魂,却从未听说有这一剑一灵一魂之说,你道你我二者之间究竟谁会先散?”
少年看着女子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女子听他这样说,一时恼羞成怒,快步走近长剑指着它:“既然剑断灵散,那我便断了这剑,你散了,我便会长存!”
少年又是一笑,不紧不慢道:“你可要想好了,这剑若断了,本天官散,你也会散。”
女子一听立即收手,向后退了几步。
少年见之,不禁哈哈大笑,“更何况这剑可不是你想掰断就能掰断的。”
少年接而问道:“你可知这剑为何名?剑主为何人?”
“……”女子摇头不言。
“本天官在剑中沉睡多年,今夕何年,何事发生,辗转何地,皆是一概不知,若不是之前那惊雷击入剑身敲醒本天官的神识,又遇你这剑魂多次打搅,怕是到今日还是昏沉之态。”
少年见女子瞧着自己一言不发,只得撑着虚弱的身子,吃力地站起身朝着女子走去。
他说:“罢了罢了,念你助本天官苏醒有功,允你依附此剑便是。既然允了你,那么从今往后你便是本天官的小跟班了。”
“你……”
“本天官名唤池霄,你唤何名啊?”
“你凭什么……”
“不说也罢,孤寂多年,可算是坑到了一个小跟班了,哈哈哈……”
自称池霄的少年笑得跟个铜铃似的,接着便化作蓝光投入剑身之中。
似乎是在怕她反悔,硬是分毫未给女子拒绝和说话的机会,女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成了池霄的小跟班。
女子愣了许久,想着池霄方才那如孩童般快乐的笑容,僵硬的嘴角竟现出一抹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笑容。
她抬头看向那遥远的星空,笑容即逝,眼神变得犀利,长袖一挥,化作血光落入剑身。
丑时,风声在黑夜中沙沙作响。
慕门众人陷入睡梦中似与外世隔绝,只剩慕舒鹤坐在窗台前蹙眉深思。
……
“我要诅咒你......我要诅咒你们的后代,诅咒这里所有人永远困在这镇中,永生永世不得轮回!生不得生,死不得死!”
衣衫褴褛的男子狼狈地半跪在慕门前,身上十余处伤痕,血迹斑斑,清晰可见,手中紧握住的长剑直立于石砖上,虚弱的身体只能靠着这柄长剑不得倒下。
男子指着那棵生长在冰川前的梧桐幼苗,恶狠狠地瞪着站在面前离自己只有短短两米距离的一对男女,凶恶地下咒着。
站在女子身旁头戴玉冠、俊貌潇洒还是弱冠之年的少年见他下着如此阴狠的毒咒,不禁紧锁眉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长剑向满身是血的男子刺去。
正当跪在地上的男子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时,那持剑少年的声音就在面前响起。
“三叔的怨恨可以冲着小侄来,不必将这些恩怨牵扯到无辜的人身上。还请三叔解开毒咒,否则小侄便立刻在此拿了您的性命!”
男子慢慢睁眼,竟见那剑尖离自己不过只有二十毫,被称三叔的男子似乎明白了些许。
他冷眼看着眼前人,一脸不屑,擦去嘴角溢出的血,露出心灾乐祸的表情:“那你便拿去,反正梧桐树已经受咒,三叔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小侄你们可要好自为之喽!哈哈哈哈……”
少年见他这般凶残实在忍无可忍,待他举剑刺向三叔时,一名女子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不可杀他!诅咒会随着下咒之人的死亡而现世的……”
女子话音未落,便听见长剑跌落在地的咣当声,三叔颈间剑痕处流出的鲜血沾染了他的衣襟。
三叔应声倒地,只留下二人神情惊讶的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们完全不知此时冰川中泛出的无限蓝光,随着正逐渐生长的幼苗散出刺骨寒气,好像要将所有人活活冻死才肯罢休。
一息之间,梦中散出的寒气同此时慕门外梧桐树中的寒气,一齐沿身而来。
然而,睡梦中,修为未有突出的朝宸以及只是凡人的沈木织,无疑是被这两股交织着寒气折磨到躲在被中浑身颤抖。
叮当——
树中发出的勾魂铃音,一波又一波地袭入朝宸和沈木织的耳中。
原本浑身发冷的二人在听到此音后,竟如勾去魂魄的活死人一般面如死灰,两眼无神。
二人掀开紧紧裹在身上的被子,如行尸走肉一般向慕门走去。